第八折(第十九场) 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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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书网 www.xiaoshuodaquan.com 提供文字章节) 后来秀儿又让翠荷秀陪着上葛岭找玉涵打听过帖木儿的下落依然没有任何消息。书.书.网
有一点让秀儿感到奇怪的是玉涵虽然一问三不知但他并没有表现得很着急也没说要去想办法打听。他们的关系一向不错帖木儿又在这里待过一年多算得上同门弟子了如今师弟失踪了道院的人一个个跟没事人一样这有点不合常理。
连翠荷秀都看出了门道:“他们很可能知道你的克列公子在哪里只是不方便告诉你。”
这正是秀儿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有什么不方便的呢?难道我知道了会对他不利?”
翠荷秀小心翼翼地说:“秀儿你有没有想过左相大人可能不同意你跟克列公子在一起所以刻意使个障眼法把他弄走让你以为他已经……这样你就不会再缠着他了。”
“左相大人要我死心的办法多的是根本不用这么麻烦的。”尤其是他绝不会弄得这么血腥更不会让他的宝贝儿子跟“被杀”、“死”等不吉利的字眼联系在一起。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人兴许还知道一些什么因为他比官差更早到达凶案现场。
离开杭州的前两天秀儿悄悄拜访了程金城。一开始程金城还是拿出案当天的那套说辞秀儿只好恳求:“愚妹有几句话想单独跟二哥说说。”
程金城打了个手势让仆人保镖暂时退下。书.书.网秀儿突然跪下道:“求二哥告诉我实话那天半夜被保镖带着跳湖地是不是就是帖木儿?”
程金城没料到她会问得这么直接一下子呆住了表情极不自然。虽然他马上就回过神来否认了这一点但那一瞬间的表情变化已经足以让秀儿心神俱丧泪水迸出。
程金城把秀儿扶到椅子上坐下。万般抚慰但就是不肯正面承认秀儿只好旁敲侧击:“那晚跳湖的两个人后来应该都上岸了吧?”
程金城点头道:“你放心后来我派人在湖边找了好多天连较远的湖叉子都派人去打听过了没现浮尸什么的。如果真葬身湖底的话这么多天早该浮起来了。”
听到“浮尸”二字秀儿打了一个寒战。泪流得更凶了。帖木儿受了伤又半夜跳进冰冷的湖水里就算不死也是九死一生。
程金城也不忍见秀儿哭得如此伤心。倒了一杯茶递到她手里说:“吉人自有天相你的帖木儿没事地我向你保证他们那晚都没翘辫子。”
这等于间接承认了跳窗的就是帖木儿和桑哈。现在还有一个最大的疑点是:“留下的那具尸体到底是什么人后来查出来了吗?”
“查出来了是杭州的一个混混。不知道怎么沦落到做强盗了。”
秀儿将信将疑地听着程金城对此人的描述。书.书.网他越说得多。越显得心虚。
关于死者的身份以及凶案的诸多疑点秀儿和十一曾专门讨论过。十一也认为如果那晚出事的真是帖木儿主仆地话。程金城很可能会刻意隐瞒这一点原因很简单怕招来杀身之祸。
素有“活阎王”之称的左相窝阔台的儿子如果在他的客店被害左相怪罪下来不把程家灭门才怪。所以他很可能在官差到达之前就把死人掉包反正是深夜黑灯瞎火地好做手脚。官差也是人也要睡觉不可能大半夜一喊就到据说官差赶到现场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他有的是时间换掉尸体。
程金城在这件事跟秀儿打马虎眼别的方面倒很积极。比如主动提出跟戏班一起去扬州好给他们引荐那里的头面人物;还有秦玉楼跟他提过地俏枝儿地事他那时候爱理不理地现在也承诺马上派人去扬州彻查此事。

可惜这些都不是秀儿关心的了看她失魂落魄的告辞而去程金城也只有一声叹息。
自从帖木儿失踪后秀儿除了还撑着唱戏之外对其他地一切都失去了兴趣。俏枝儿的事她也懒得过问了爱怎样怎样都随他们去。
她的心被掏空了。没心的人拿什么去关心别人?
十一每天看着她要死不活的样子又怜又疼又恨终于忍不住冲着她嚷:“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吗?就是一具会唱戏的木偶!以前的灵气全没了!再这样下去我劝你别再上台丢人了先回大都去休养一阵子。不然砸的是自己的牌子以后也别再想吃这碗饭了。”
“怎么会我又没唱错。”秀儿虚弱地辩解着。
十一不怒反笑:“没唱错就是你现在的标准?看来我真是落伍了原来没唱错就是戏后新标准。那你们芙蓉班乃至所有的梨园子弟个个都是戏王戏后。戏台上会唱错的毕竟只是极少数吧你们班里跑龙套的都很少错啦。”
“对不起十一我……”
十一摆手道:“不需要跟我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了不得我以后不写戏了专心帮我爹打理家里的生意。我可不想我的一腔心血给一个木偶来糟蹋。”
秀儿也知道自己状态极差每场戏勉强完成以往的那些俏皮打诨全没了。珠帘秀之所以迅走红正是靠了她在戏台上的灵活机智现在她失去了自己的特色照十一的话说已经“泯然众人”矣。
听十一这样评价秀儿心里很难过她找到秦玉楼说:“师傅扬州苏州我就不去了吧十一说我现在这样子上台只会砸了招牌。”
秦玉楼急了:“你不去怎么行呢?那边的戏院老板可都是冲着你的名头才盛情相邀的。”他当然不肯答应有的戏院连定金都收了
秀儿苦着脸说:“我现在实在不适合上台与其去了让他们失望骂人还不如先缓一缓。我们又不是不来了只是需要休养一阵子要是一切顺利的话也许明年开春就过来了。”
见秦玉楼还是不松口秀儿又说:“现在不比以前了运河重新疏浚后船比以前快了很多杭州这边我们又已经奠定了良好的基础以后随时想来都可以不必一定要一次唱完。马上天气就转冷了我们都没带冬衣早点回去也好不然师傅还要给我们添衣服和褥子哦。”
虽然添衣服之类的话让秦玉楼肉痛但再留下来唱一个月赚的钱肯定不只买衣服和褥子这笔帐他还是算得过来的。所以他很快找到了另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俏枝儿还在扬州等着我们去救呢你忘了?”
秀儿只轻轻问了一句话就让他变成了锯嘴葫芦:“您的一千两赎身银子准备好啦?”
她知道这是秦玉楼的死穴要他花一千两去赎俏枝儿还不如直接拿把刀子杀了他来得痛快。他就算去也只会找找人或报官试试看能不能不掏一厘钱就把她救出来。
等秦玉楼不再坚持去扬州了秀儿才告诉他:“漕帮的程二当家已经派人去扬州帮我们查了今天应该就会有消息传回来吧。”
不管传回来的是什么消息她明天一定要走。秦玉楼不走她一个人走。
如果帖木儿也不在大都甚至连窝阔台都不知道儿子的下落他会迁怒于自己吗?秀儿没有一点把握她只知道她唱不下去了不找到帖木儿她没法儿再登台唱戏。书.书.网 www.xiaoshuodaq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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