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当校长一定总把你叫到跟前训话，小小年纪不知道学好，跟老师谈恋爱，成何体统？哈哈！哎，青儿说了，她刚进新城中学第一天，还把自己想成学生，无意中在食堂远远看见你，才发现你们之间的距离竟这么、这么远！”她把手完全展开比喻远距。
他被她逗乐，随即收起笑容：“长这么大，有三件事值得我庆幸，第一当然是爸妈生了我；二呢？是奶奶。”他把茶杯端起，看着墙上的书法，纸上不是行草字体，变成奶奶慈祥面容。
她看他的忧郁，把手放他手中：“还有呢？”
他狡黠的笑，低头慢慢抚摸她的双手，把头靠在椅背，长吁一口气：“认识你和青儿。”
她灿然的笑：“别把我捎上，是青儿，我知道。”
“尽管有些男人典型的虚伪，常人也难理解，在我心中你俩是一个人，说不清楚，可能是我太贪。”他解剖自己，多次想起印青跟他提她时的情景，知道自己最终能把俩人化为一人，离不开印青的宽容与调节。
她突然什么也不想说了，不知道该怎么说？前一段时间想现在这样挺好的，两个女人交流了心事，彼此不再隐晦，感觉面对他时轻松多了，没把印青说过的话往内心深处去，现在看来，他们也坦然谈论过自己，印青真的在按她说的做。
他也不再说话，走到窗边把窗帘完全拉开，看着街上行人和风中树影，再看没有星辰的夜空，突然觉得欠了她们很多东西，越想对俩人好，可能结果适得其反，把自己贪心摆在罗冰蝉眼前，这样能用男人的主动化解她女人骄傲中隐伏的罪恶感，很多事得由她自己抉择。
她把烟头掐灭，安静的走到他身后，望着他的背影，本来翻腾的心涌现出冲动，越来越强烈，他们很少这样单独在一起，至少现在是有意单独在一起。
她靠近他，保持仅有的一点空隙，伸手想摸摸他的肩，刚触到衣服又缩回来，心情奇妙之极，她可以得到他，不存在道义上的任何歉疚，就像印青说的：他可以成为她们俩人的共同财产！记得当时听完也笑得腼腆，可当这个愿望触手能实现，自己是如此慌张，竟想不起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甚至特别珍惜现在这样保持些微距离的感觉。
她把双手放在他腰间，觉得自己的手碰到他了，没再缩回，这种碰触立即放弃自己再找其他理由的念头，他感觉到后用双手握住她的手，慢慢的她把面颊贴在他肩上。
“在看什么？”她轻声问，体会他身上传来的温度。
“在黑夜中看到一张脸。”他把她的手在腰间缠紧。
“我的吗？”她怕紧张会干扰黑夜的思想。
“嗯。好美！”他头稍微后仰，寻求和接受来自她脸庞的温柔。
“青儿呢？”黑夜宁静的思想主题是在静默中交流与沟通。
“她站在旁边看着我们。”他突然摸到黑夜中女人面部轮廓。
“她说话了吗？”从未有过的眩晕袭来，脑中闪现出那次她们在洞中握手的情形。
“没有，她只是笑，想听你说。”他感觉黑夜有了生命，因为脸而生笑容。
“告诉她，我也爱她！”她从他的身体中感觉到一条新的生命，这条生命是他们三人共同拥有的。
“蝉儿，我爱你！”他为笑容赋予内涵，奇妙的内心反应终于找到一个出口。
“我也爱你！好深，好苦！”她为三个人的共同生命取名叫哭泣。
“刚才那张脸变成你们两个人的，感谢上天！居然能赋予我这样一种力量，爱两个人就像爱一个人！”至此，他跪在黑夜脚下蒲团上，开始清扫传统心灵祭坛，祈求上苍再赋予另一种力量，就是让她们幸福的能力。
“……！”她还想说什么，感觉用不着言语表白了，想把一切留给身体，身体会用另一种语言传达她无法表述清楚的心灵震憾，她知道它比自己更会描述，更准确，也更绚丽！
俩人望着黑夜中那张脸，把它完全复制到心中，融化后流进每一根血管，血管正在生长和蔓延，直至长到俩人体外，然后交叉进入对方身体，渐渐地将黑夜中那张脸深情围绕在两颗心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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