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忘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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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妙天惊得说不出话来,要知这洞内小到一钗一珠一杯,大到瓷器、字画、塑像都无不价值连城,大和尚又爱如手足……突然,成妙天脑中如闪电之光乍现,难不成这些就是所有人都苦苦寻找的宝藏?
一身盗汗,全部肌肉都紧张起来。成妙天又否定自己的想法,皇宫内珍宝不计其数,琳琅万种,有人再贪心,也不需要费这么多周张。
成妙天及目寻到一块绒布,杏黄,他刚刚平复的心跳又加剧起来:这是皇家才有的颜色,之前他都没多留意,这山洞里有这么多皇家物品。
他把绒布铺在地上,把瓷碎片小心地捡到上面。当他捡起最大碎片,一本旧黄的古书赫然在目。
《劝忘真言》,上卷。
成妙天端详着那几个拙朴的字,轻轻拿起了这本书。
第一式,忘思;第二式,忘行;第三式,忘言;第四式,忘食……
成妙天快速地翻着,共九九八十一式,全部以人在日常生活中的坐立行走、起居饮食为项,每一式都配了详细的文字解释和图解。成妙天已经忘了周围的一切,也忘了自己的呼吸,只有心在无法遏制地狂跳,他记得爹爹和银雀师父都曾与他提过,江湖上有本久已失传的武功秘笈,基本以人日常生活为由而来,是一名叫罗雀的人所创。他凭此功打败天下好手,后把功夫归纳成集,没想到江湖人都想得到绝顶武功秘笈,一时纷争四起。
罗雀意识到这事不好,遂借一次武林聚集时机,把两本集子撕碎焚毁。但江湖上一直有一种传说,说这两本集子早在罗雀想焚毁的头一天就被盗了,罗雀为掩人耳目,阻止再起祸乱,伪造了两本假的一毁了之。后再无人知其下落。
成妙天的手一下比一下抖得厉害,爹爹和灵雀银使都没说秘笈的名字,他手上的究其是不是那本罗雀的武功秘笈?
他忍不住看一招便按那上面练一式,而大和尚给他的真气又正是旺盛,那书里每一招一式都让你忘掉一些惯常的东西,甚至是惯常的举止言行、思维顾虑,然后再按所写的出招。
他犹似盲龙突地给点了睛,一些从前他想也不敢想的出招方法,他依书所述一试,果然或是威力倍增,或是轻盈省力巧打,无不让他耳目一新。
没有谁能记起过了多久,成妙天浸在那里,根本无法动弹,像溺住了一样,一刻也不能停。到最后一式,忘忧,成妙天按书上,双手从脚底全部逆经脉而走,最后回到胸前,然后从胸前折环出去,经气脉气皆按此路逆走,最后到胸前至双掌而送出。
本是自己边看边照着练,无打斗之心,但不运真气,所述招式便不能真正体会到。成妙天双掌出去已用上了五成功力,只听前方一声闷响,成妙天发现有光亮的地方,轰然洞开,粉石横飞,烟尘袅袅。
成妙天嘭地站起来,但恍然不知所措似的。忽然他又忙不迭地捡起《劝忘真言》,因为他看到最后这页被飞石乱动,显出原是两页因年久粘到了一起。
真正的最后一页道:如果你看了,请你忘掉,如果你没看,请你不要看,如果你只要上卷,千万不要寻找下卷。不管你看没看,有没有两卷,请你尽快毁掉,不要让他人所知,否则杀身之祸,近在眼前。罗雀忠告。

成妙天脑里好像什么都没有,这真的是罗雀前辈所著,如果按这书所言,他应该马上毁了这书,可是这是世上最要珍视的武林秘笈啊。洞外隐隐见树影草香,忽地他觉到面前一暗,他一回头,大和尚正近在他后身,无表情地看他。
“前辈,我全都是无意的,我看到这边有亮,我不小心打碎了这个瓷瓶,前辈你一定相信我……”
成妙天急切地想要说请楚,他猛地抓住大和尚的双肩,只听卡嚓一声,大和尚一肩当时折断一细骨。在大和尚错愕有眼神里,成妙天盯着自己的双手,仿佛看到有双长了刀子在上面。
他咚地跪下:“大师,我不知道怎么是这样?”他拿起《劝忘真言》:“这本书在这个瓷瓶里,瓷瓶打碎了,我才看到,我,我……”
成妙天又说不出话了,因为他眼见自己两手抓着书的地方,书页已然碎了。
“这……这……”成妙天惶然地手一松开,那书已为残片。
“哈哈……哈哈……”大和尚忽地仰天大笑,“无数人想见其真貌又不能,撕杀互恨,今日偏给你小子得到,天意啊!……”
“大师,妙天真的无心看到,妙天真的是……前辈,让妙天先给你接上断骨,妙天才能心安。”
“莫,我自己能医上,若要你捏,怕是骨头都断掉了。”大和尚使劲朝自己肩上找那两骨的位置,无奈还是无法看到全部。成妙天跪在地上,眼看着,没有大和尚的话,不敢上前。
“你来,但你只要用纤毫之力即可为我接上。”大和尚无奈地叹了口气,忽又露出一个滑稽折笑,“成妙天,你得了我的真气,又得了《劝忘真言》上的真功夫,才有这样削金断铁了功力。”
成妙天这才恍然明白似的,边用大和尚吩咐的纤毫之力为他接骨,一面小心翼翼道:“前辈,若没有前辈真气,妙天跟本不可能得练此功,不如,前辈也练此功,与妙天共同切磋,书毁的地方,妙天记与你听,我们还一起玩。”
他言语真切,内心根本也没有假意,大和尚真此,又是深叹道:“小兄弟,你是个好人,人也不枉得此真功,我虽没得此功,但对它有所了解,劝忘者,得而忘,不然你现在就想想,还记得那书上所言吗?它完全融到了你日常的意念中,学一式忘一式,到最后全部忘掉。”
成妙天马上要回想那书上一切,果然并不记得了,待要看那残书,毁坏处却如何都想不起来,他已帮大和尚接好断骨,他看着大和尚,眼里雾起,道:“前辈,想前辈一定是在这里寻秘笈出现,却因为救了妙天,反倒让妙天得此真功,妙天这条命都是前辈给的,前辈无论让妙天做任何,妙天都在所不辞。”
大和尚轻摇头:“有缘必得,无缘眼中也未识,再说,我来山洞是要清修养气练功,我每年约有少半年在山洞修练,罗雀前辈的书虽听闻,也未敢苦寻。今日你得,便是你此生必得的福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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