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投胎还是做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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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眼前忽然变得明亮,光线刺目,我似乎被水呛了一口,但随后涌上来的新鲜空气又变得像水样浓稠,让我呼吸困难。好不容易才慢慢适应,重重吸了口气,大笑,人间啊,本姑娘又回来了!
“生了,生了!”产婆似乎比我还要兴奋,急急忙就将我抱了起来,往边上一送,塞到一个等待中的青衣长发男子的手中,脸的周围都笑开了花。“恭喜老爷,是个小姐!”
那男人手足无措,又小心翼翼地托着我,脸上紧张的神情慢慢地褪了下去。我睁着眼瞅着我这一世的爹爹,也慢慢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掉进畜生道投个猪胎狗胎的,幸运啊,做人毕竟还是轻车熟路的。最重要的是,也没有发生我超级流行的变**件,前一世我是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连阎王都痴迷的大美女,现在这一刻也是个小美女。
阎王啊,我错怪你了,原来你也还是有优点,并不是一无是处的说。
我张大嘴很想大笑一声,以表达我现在的兴奋心情,只可惜了我刚刚出生,声带远还没有发育完全,吼不出声,只咿咿呀呀地发出几声怪叫,引得我爹爹一个劲地凑近来看我。
我还暗暗得意地打量了他一番。看他挽着发,拖着累赘的长袖子,心里还在寻思,敢这身打扮,莫非是传说中的古代?很像是电视里的汉服,我两眼开始放光,汉朝啊,这段历史我熟,赶明落魄的时候,还可以考虑摆个小摊算算命,混个神棍当当,不愁吃喝了。
忽然间,我那古代的爹爹摇了摇头,一脸叹息,自言自语的说:“这丫头,长这么丑,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啊?
我丑!
……这辈子居然没有投个美人胎!
我崩溃了。扁扁嘴,嚎啕大哭。
爹爹倒是乐了,瞅着我直笑。“哭这么大声,将来肯定会长得好,虽然丑。”
又是丑!
我的世界再次倒塌。混帐阎王,我诅咒你!
就这样,我的这一辈子,就在我伤心欲绝的哭声中拉开了帷幕。
我古代爹爹的那一句丑,让我幼小的心灵受创了三个月之久,每天每日都不肯说话,赌气似的,张嘴就吃,吃饱就睡,堕落地跟猪一样。
我娘亲倒是很疼我,整天把我抱在手心里细细地瞅,不时微笑一下,转头说:“老爷,你看她动了,眼睛这么亮,长大后肯定机敏伶俐。”
唉,我超强的记忆很悲哀地让我想起一句混帐话。……对不漂亮的女人就要夸她聪明,对不漂亮又不聪明的女人就要夸她贤惠……虽然不再是前世的花容月貌,绝代风华,好歹也混了个机敏伶俐的,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着知足吧。
“唉。”娘亲忽然也跟着轻叹了口气,踌躇地低下了眉眼,又水盈盈地抬头,哀声叫道:“相公……”
不只是我昏昏欲睡的我,就连坐在一旁看书的爹爹也被这突然的叹息吃了一惊,不由问:“怎么了?”
“……老爷,快三个月了,虽然是个女孩家,好歹也给她取个名字吧。”娘亲说完又低了头,将我往怀里抱紧了些。
我顿时火大,再加上之前骂我丑的那一笔旧帐,这个古代爹爹的形象在我心里立刻一落千丈,一点地位都没了。之前是刚出生,身体还弱,懒得想,但现在听到娘亲这一句话,我就明白了,原来这个古代爹爹重男轻女。我还说呢,怎么这一世的风俗跟我前世不一样,我出生都快三个月了,竟然连个满月酒都没办。当时心里还想,别这么倒霉投到个穷人家的,我可不喜欢饿肚子。想来想去,我竟然没有想到原来是这个爹爹见我是个女孩,懒得办,连名字都没一个,没天理啊!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其实是根本还没有学会说话,前一世,我可是被捧在手心,含在嘴里娇惯大的。真是人世啊,此一世,彼一世。心中的悲凉就直冲到眼睛里,眼泪簌簌落,蹬手蹬脚地大哭起来。
“也是。”爹爹见我哭得厉害,也有几分心疼,笨笨地伸手抱了我哄,走到窗前,正看到院中央一株广玉兰,花开的正盛,皎洁的玉色,一大朵一大朵,用我的话来形容就是一个个漂亮得像街头的小路灯,亮亮的美极了。
爹爹也感动了一下,似乎也极喜欢那花,回头对娘亲笑,说:“就叫玉兰吧,同这花样开得多好。”
我暴寒。幸亏爹爹长得高,视线高,不像我,一眼居然先望到树下那一蓬绿盈盈,随风摇曳,多姿多彩……的狗尾巴草。
忽然,窗户外多了根狗尾巴草,一探头,冒出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皮极了,满身的泥,满身的土,手里还紧紧拽了一把草,嚷嚷着:“爹爹你看,这草长得多快,一大蓬,一大蓬的!”
我再汗。
爹爹弯腰骂道:“这孩子又去哪皮,弄这么脏,还不快去洗了。”
那p小孩还乐颠颠地摇着那一大把的狗尾巴草。我恨啊,一看他手伸到我面前,张口就狠狠咬了下去。
“啊!”惊天动地的惨叫啊,真是叫人享受的声音。狗尾巴草被抛了出去,漫天地的飞起来,一大簇绿,一大簇绿的往下落,忽然下起的雨一样。
小男孩好不容易把手指从我口中解救出来,两只乌溜溜的眼睛睁得极大,不敢相信地嚷:“这小丫头,居然咬我!”
咬你又怎么样?惹本姑娘以后有你好好看的。我得意啊,张大嘴,还没长牙,就露出两排粉嫩的牙床冲他笑。
经过取名和咬人事件之后,爹爹似乎有几分喜欢上我了,几天后,居然叫下人准备了一桌菜,将家里人都叫了来,算是补给我一顿迟来的满月酒。我也算正式认识了这一世的家人。虽然很多名字都是后来才知道的,但好歹也见到了人。
坐在首位的自然是我的爹爹,西宝周儒。西宝这个奇怪的姓氏曾经让我纳闷了很久,我也算熟翻过百家姓,却从来没见过这么一个姓。偶然听到爹爹与人说话才慢慢开始了解。我这一世投生的这个朝代,有个很奇怪的风俗,只有皇孙贵族才能得到皇帝的封号赐姓,地位低下些的平民就只有名没有姓了。而西宝周儒,也就是我的古代爹爹,祖上曾有人立下大功,又出生于西边的州县,当时的皇帝就赐姓西宝,也算小小风光过一阵。

只是到了我爹爹这一代,家道已经开始没落。爹爹又属于不适宜经济的一类人,整天只愿意捧了书,念点小文章,写些小字。好在祖上争气,留下不少田地,每年收收地租,再大不了卖一些地,小日子还是蛮舒心舒肺的。
只苦了我,当听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天凤王朝,整个人都呆了,原来阎王那混蛋把我架空了,居然来到个在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时代,而不是我一心认为的大汉鼎盛。心里那痛啊,李陵,东方朔,霍去病,我神往以久的帅哥们呐,永别了!希望下次死的时候,能贿赂下阎王见你们一面。
这一个梦想落空的打击,让我郁郁寡欢了很久,好几天都没精神哭,害得爹爹也有几分紧张。仔细想想这似乎也是这一席满月酒的另一个原因,爹爹也想着开始讨好了。我勉强打起精神,继续探究下我的亲人们呐。
坐在爹爹左手面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相貌挺好的,只是妆画得有几分恐怖。眉毛被修得很短,然后用炭笔细细画了一道,白粉似乎没有搽匀,都涂到嘴唇上,弄得有几分异样的白。偏偏又用胭脂涂红了中间的上下两段,简直就像一张白脸上放了一颗圆圆的红樱桃。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怪异啊。
偏偏爹爹在她进来时,拉了她手称赞说:“夫人今天真美。”
害得我当时一口奶噎在喉咙里,差点没被呛死。从此我对男人的审美观念彻底失望。
这个怪异的美人就是爹爹的正室,也就是老老婆邬氏,想起来我大了以后得亲热地叫她大娘,顿时怒目斥责我那爹爹,男人三妻四妾最不可原谅!
再往下是个样貌很端正的男孩,同爹爹的模样倒是很相似。也就是我大娘邬氏的大儿子,我的大哥,十五岁的西宝尚炎。我对他的印象并不是很深,西宝尚炎长年跟着远房的一个亲戚在外学经商,很难得才能回家一趟,这次能见到他,也算我三生有幸了。
沉默老成,无甚突出。我当时就这么想,西宝尚炎真的是个容易被忽略的人。
二子,西宝尚吾,七岁。据说是爹爹的一室侧房所生,他娘亲生他的时候难产,很早就过世,爹爹又是属于那种不会关心人的人,所以说起来,这孩子其实也挺可怜的,背地里不知道有没有被人欺负,竟然养成了这么一幅冷冰冰的怪小孩模样。
我趴在娘亲怀里想要看个清楚,被他眼睛冷冷一扫,吓得忙缩了缩脖子。却发觉在刹那,似乎有一丝笑意闪过他嘴角。好像也不是那么讨厌我的样子。我郁闷,居然被一个小p孩给吓住了。
三子,西宝尚融,五岁。我看到那小p孩,忍不住又露了露牙床,我可没忘记那天他被我咬得哇哇大叫的情节。真是叫人心情爽快。
西宝尚融也是邬氏所生,但同他哥哥西宝尚炎的性格截然两样。话多,又极爱笑,整天蹦来蹦去,永远停不下来般。
小儿多动症。我在心里对他下了个结论。但看他对着我娘亲很可爱笑着,夸我胖乎乎的挺可爱的,我的心热了热,又冷了下去。
月盈,这是我娘的名字,却没有姓。她原本只是个丫鬟,后来被爹收了房,好几年,才只生出我这么一个女儿的。母凭子贵啊,爹爹连我的名字都取得那么草率,就可以知道娘之前和以后的日子实在不怎么好过。
看着娘细眉细眼,一派温顺的样子,我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却一个不留情被尚融那混小子听到了,“咦咦咦”的大叫怪,伸手使劲捏我的脸,叫:“爹爹,妹妹在叹气呢。”
妹妹?我愣了愣,终于很后知后觉的感受到,原来我真的已经投了胎,我往昔繁锦如花,美人如玉的时光是一去不复返了。今后是福是祸,这坐的一帮人就是我的家人,荣辱与共,血浓于水了。
只是,我还是禁不住思念,我想念我的本本,我想念我的psp,我想念我的mp3,4,我想念我前一世所有奢侈,奢华的一切。我还想念那个一脚踹我进轮回盘的阎王,把我丢到这么一个文明落后的破地方,看我死了以后怎么收拾你!我咬牙切齿地叹气感伤着。
想必是我剧烈的思想斗争表现在我肌肉控制还不是很强的脸上,带几分让人看不透的怪异,尚融那小p孩紧紧盯住了我,愣了愣。从身后拿出一大捧的广玉兰,一个个大的跟小月亮样,放在我怀里,很烂漫地笑:“送给你,这是哥哥今天刚摘下来的,很香吧。”
尚融居然是这家里,唯一给我准备礼物的一个。
我今生收到的第一份礼物,我今生收到的第一束花,虽然来自一个五岁小p孩,但我还是觉得浪漫,感动地淅沥哗啦,咧开嘴对他笑。
美女的杀伤力果然无敌啊。尚融的一张小脸开始发红,很不自在地装作一幅帮我整理花的样子,光顾着转移话题。
“那个,也不是特地给你摘的。爹爹说你叫玉兰,我就奇怪跟那花怎么同一个名的。而且那树长这么高,人家想摘也摘不了,就这么放着谢了就可惜了。所以,我只是顺手,今天掏鸟窝时,顺手摘的。……其实我觉得树下面那狗尾巴草也不错,绿绿的,也挺好看的……”
我想我眼都快绿了,盯着那根在花瓣间移动的手指,一口狠狠咬了下去。
我的满月酒就在我三个月大时,尚融的惨叫声中结束。
“你怎么又咬我?”尚融委屈地说,揉着手指头,眼泪在眶里转着,差点就掉了下来。
咬你又怎么样,我喜欢。我露着两排牙床,挑衅地笑。
领导今天突然发话,最近可能要安排我出差。还未定,等明天通知,若是出差的话,可能最有一段时间不能上网更新了,请大家见谅,特在此通知。领导慈悲的话,明天的更新照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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