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心机 第五章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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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正杰很清楚和他在一起的女人图的是什麽,不外乎三件事;钱、性、還有名份。
他的确有钱,不过讨厌用钱买来的关系,更看不得女人贪心的嘴脸,虚荣浮华的女人总教他生厌。
至於性,他自忖天赋异禀,极为得意,总能带给身边的女人惊喜,但是一旦她们发现到他的种种好处时,随即而来的便是索求名份,向他的原则挑战,自然到了这个时候,也是他和她们分道扬镳之时。
多年下来他太清楚自己该扮演的角色,彼此该有的关系,總是收放自如,令人又爱又恨。
他尊重和他在一起的每个女人,卻不重视她们,这样矛盾的逻辑於他并无丝毫抵触,反而调和出另一种美感。
他对她们皆大方有礼,斯文体贴,**的时候更是全力以赴,然而谈情说爱的事到了紧要关头时也能踩下杀车,让一切轧然而止,有着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丝云彩的洒脱。
这样顽守的原则只因为他娇憨天真,坦白直率的妻子,他这辈子唯一想要保护的女人。
他不遗余力的照顾陈韵苹的起居生活,食衣住行,所有大事小事,能顾到的全拢至视线范围之内,他甚至大力支持协助她在外面与人合夥开餐厅、搞艺廊,投资房地产等事业,然而她对他极为冷淡,将他的照顾视为过度管束,心情好时还唯唯诺诺,脾气来时便少不了要大吵一架。
霍正杰自己也不晓得为什麽就是拿这个女人没办法,他对外面的女孩子潇洒随性,蛮不在乎,对陈韵苹却盯得紧管得严,即使表面上默不作声,实际上常常能发现令他大吃乾醋的事。
他固执自我,但韵苹却有本事让他弃械投降,只要她真的生气了,原先他非常坚持的事也变得不再那麽重要,外人不晓得,更看不出来,他们这个家,真正拥有主控权的人其实不是他,而是陈韵苹。
然而她对他的忽冷忽热,彼此动不动就冷战的关系也使得他不知不觉,不得不将触角往外延伸,寻求另外的温柔。
风花雪月的事情一多,她难免捕风捉影,夫妻关系又蒙上一层霜。
他像掉入了自己设下的圈套,既兜不出来,也兜不回原点。
眼下他们各过各的,各自拥有一片天地,余下的情义还能兑换彼此工作上的奥援,他们仍是夫妻,不幸中的大幸。
认识了杨潞贞後,精神虽然亢奋,却也时刻处在警戒中,深怕她也和其他女人一样,伺机而动,跃跃欲试。
当然也可以打发她,就像打发其他女人一样:
首先是洗脑:「在一起快乐最重要。」
再来堵上嘴:「就算我肯她肯,长辈们也不会同意离婚。」
若得寸进尺,不受教便是:「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就此划下句点,不惹任何麻烦,足已沾沾自喜。
但这一次他舍不得,改用拖延战术,半年下来关系尚称平稳,她也算沉得住气,然则内心蠢蠢欲动,自己不是看不出来,但刚好利用她的沉穏,反将一军。
谁教她有一股魅力,像大树盘根似地牢牢吸附住他。

盘根错结的情感纠结不清,一时难以厘清,如此各怀心事,一天过去一天。
但最近,杨潞贞不知从哪打听到韵苹这三个月要待在日本,陪伴在那里念书的两个小孩,居然在床上软硬兼施,撒娇耍赖地要留他过夜,其实对他来说,这算不上什麽难事,他比其他男人自由许多,虽然原因是韵苹对他早已死心,心灰意冷到一星期也未必会通一次电话,但他嗅到杨潞贞的刻意为难,步步进逼的心态,於是冷冷回道:「我不习惯。」
不过他说的倒也是实话,只是大部份的时候,他的不习惯是来自於他的深谋远虑,或者说是,老谋深算,这是过往的经验,沉痛的教训换来的。
他已站起身穿衣服。
「只是偶尔一两次嘛!」她腻着声音道。
他皱起眉头,傲然挻立,不愿屈服:「我不喜欢被勉强。」
那麽只好她屈服了……不!她还要再试!
「或许我们做朋友会更好。」她平静地说,然而听起来像警告,像威胁。
「可以试试看啊!」
「要试多久呢?」
听她这麽一问,霍正杰如坐针毯,匆匆丢下一句:「我再打给你。」看都不看她的表情便夺门而出,像逃难似的。
他才出门,她便蒙上被哭了。
肩头颤动,泣不成声,絶望而痛楚。
实在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从他身上得到什麽?
名份?金钱?时间?
抑或爱情?
她泪眼汪汪,恍恍惚惚,思绪始终游移不定,爱情飘忽,他也飘忽,她又恼又恨,怎就莫名其妙的哉了进来?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能怪谁?能怨谁?能恨谁?
她终於明白,只要越线,他便是软硬不吃。
然而他们之间的距离未免也太宽了吧!
长久以来霍正杰总是避而不谈任何私事,以至於她常常忘了他已婚,她单身的真实状况。
此刻有上当受骗的感觉。
但怎会不晓得呢?可是恋爱的时候眼睛都是蒙着的啊!
现在丢了那样的话以後,他会如何处置这段感情呢?
她突然惶惶不安起来。
霍正杰一上车,大力地关上车门,她的话着实让他心里不是滋味,心烦意乱地又想起几年前的旧事。
他还记得那个叫江晓茜的女人,年轻漂亮,健美阳光,A航的空姐,还曾经被票选为年度最佳空服员。
刚认识时她笑靥如花,不到半年,每回见到他便愁云惨雾,哭哭啼啼,说自己如何爱他,他又对自己如何不公,他赶紧提分手自保,避不见面,没想到她竟跑到他公司等他,他只好又骗又哄,假意复合,东拉西扯的又过了半年才完全摆脱掉她,但经她这麽一闹,韵苹早己听闻风声,在家里对他又吼又叫,拍桌骂人,那一次韵苹气得搬到日本去住,夫妻俩足足冷战了两个月,最後还是他先低头,藉口小孩子放假,飞到日本去接她们回来才平息了这场风波。
总之历史不能重演,人更不能不记取教训。
他下定了决心,用力踩下油门,加速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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