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心机 第十八章 不能破的汽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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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球,飘进爱里,飘进心底,慢慢死去。〞
许哲佩汽球
陈韵苹说做就做,恋爱激发的冲劲让她稍微规划了一下就决定还是从开餐厅下手。她唯一想到的合夥人就是每日进出股市,时间和自己一样自由的姐姐韵梅。
她开门见山地省去了动机,只说了自己的想法,韵梅听了好一会儿後,不解道:「现在的生活不是挺悠闲的吗?干嘛要把自己搞得这麽累?再说两个小家伙放假回来时怎麽办?谁照顾他们?
陈韵苹虽然不太会照顾孩子,但毕竟是自己生的,又长得白白胖胖的很讨喜,陪着她不知渡过了多少个被霍正杰冷落的日子,因此特别溺爱,只要是小孩子想要的,不论吃的用的,都仅可能的买给他们,有的时候钱花太多了,还会宁可自己省下一点开销,也不忍心教孩子失望。
但是这会儿她却说:「孩子都大了,又在日本念书,我也得为自己打算呀!」
韵梅听了觉得好笑,两个小的才几岁,哪有多大呢?「你才三十几不到四十,保养的又好,现在想这个也未免太早了,若是怕寂寞的话可以搬去日本住,陪陪他们啊!」
「怎麽可能呢?」她没好气的瞪了眼前的韵梅一眼,彷佛她明知故问似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霍正杰的媽妈没话讲。」
「没有话讲有什麽关系?」
「问题是我没话和她讲,她对我可是有说不完的话啊!」陈韵苹有一个唠叨的婆婆是整个陈家都知道的事,除了实在忍不住了,偶尔会和韵梅吐吐苦水外,婆婆喜欢干涉他们婚姻里的大小事情,甚至是主导安排等作风,也逐渐逐次经由各种管道,或亲眼目睹,进了陈家的眼里耳里。
幸好陈韵苹虽然娇生惯养,但家教良好,懂得尊重长辈,对婆婆说的话再怎麽有意见,也是唯唯诺诺,无一不从,只有霍正杰经过几次两人突发性的争吵,才知道她是如何地忍耐压抑,终於决定在二年前将小孩送去日本念书,请疼爱孙子的奶奶做陪,这才一次解决了所有问题。
「你可以带着小孩另外住啊!孩子长期和奶奶住,以後大了会和妈妈不亲的。」韵梅又藉机唠叨:「你买再多的东西给孩子也替代不了你不在他们身边的事实,还不如趁他们现在还小,还有机会培养感情,等到大了你就知道了。」
「我真不懂你们这父母是怎麽当的?尤其是霍正杰,看他平时有空也会陪小孩子玩,好像很疼小孩子的样子,可是现在人在那麽远,也不会特别挂念,抽时间过去看看,就只顾自己……」她又说不下去了,虽然自己的妹妹对婚姻有很多的不满,但她实在是不讨厌这个妹夫。尤其是陈韵苹口中的大事在她眼里根本就只是小事,又怕她胡思乱想,做了什麽蠢事,只好安排一些娱乐活动让她开心,即使是後来演变成娱兴节目,只要能消解韵苹心里的苦闷,她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阻拦,但是一直这样下去又有什麽意思呢?这毕竟是婚姻,他们毕竟是夫妻,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法子可想了吗?下一代又有多无辜呢?

陈韵苹一心只想拥有属於自己的一片天,什麽话都听不进去。
韵梅仍没有要住嘴的意思,「你也该收收心了,好好思考该怎麽解决问题。婚姻是需要经营的,你们最大的问题就是逃避问题,弄得问题愈来愈多,愈滚愈大,哪有什麽事情是解决不了的呢?」
陈韵苹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也不晓得怎麽会说到这上头,离她原本要说的主题愈偏愈远。
韻梅離過一次婚後,便自詡是不婚主義,要做永遠快樂的單身貴族,可是話題舉凡婚姻生子,婆媳不和,外遇問題等無一不能侃侃而談,在一群號稱婚姻不幸福的貴婦群裡,儼然一副專家的模樣。
「姐,不要再说了。」再不制止韵梅,怕她和霍正杰所有的陈年老帐又要被翻出来检讨一遍。
除了希望仰仗事业,在贺青森面前增加自身筹码,好让他另眼相看以外,她还有另一桩心事。
「我不想靠霍正杰。」陈韵苹说。
对,我不想靠霍正杰。
她终於说了心里真正,早就想说的话。
她要自由,也许那自由并不一定代表离婚,但在经济上完全倚赖霍正杰就令她有种不自由的感觉,不论她如何的气势凌人,一种强弱立判的感觉,总是让她觉得即使赢了面子也是输了理子。
还有那说不出口,潜藏心底的罪恶感的来源─用霍正杰的钱打扮给别的男人欣赏。
个性里传统的一面像警灯似地在心底一闪一闪,令她七上八下,霍正杰虽然花心,但男女有别,同样的事她做的不若他潇洒,心里更无法像他一样自在,要不然也不会嘴上说归说,心里气归气,还是努力维持婚姻和谐,即使只是表面。
她和霍正杰之间最大的问题就是不够了解彼此,以至於产生了许多误会,双方又都不想对家庭负责,才会引发许多次的争吵,久而久之一个逃避,一个麻木,当爱消失了以後,两个其实都很需要爱的人就只好向外探索,从此更是相看无趣,谁也没兴致再去花心思了解对方的心意。
她相信如果具有经济实力,生活空间会变大许多,生活内容也会丰富许多,她不用再守着一个霍正杰,只要能想走就走,想飞就飞,她的心情一定会比现在轻松许多,只有在无压力的情况下才有可能让彼此轻松以对,让婚姻有机会起死回生。
韵梅皱起眉头,「你和他……真有这麽糟糕吗?还什麽想飞?你要知道有多少人想飞都飞不进来。」
姐,那是她们不懂,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就会像拼图缺了一角,永远也看不到事实的真相。
陈韵苹只淡淡的笑了笑,即使是面对自己家人,她也有说不出口的心事。
谁教自己一向好强惯了,在所有人的面前她只能是最好的,最美的,最令人称羡的,范围包括她的先生,她的婚姻,她的小孩。
为了她的面子,也为了霍正杰的面子,当然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她不愿意,也舍不得戳破这个外表炫烂夺目的汽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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