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幸福生活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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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着凉爽的风,我悠闲的躺在吊床上,搭在床外的腿有一下没一下得晃着,摇头晃脑的欣赏周围的美景。
我来的第二周,这个吊床就支好了,倒不是我妈张罗着布置得,因为自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被她掐肿我的脸后,她就被子寒列为拒绝往来客,根本不让她再碰我。一周之内,子寒摸透了我的一切喜好,包括喜欢吃什么东西,穿什么颜色的衣服种种,我现在的吃喝拉撒都由他一手包办,根本不假手他人。
所以我现在的生活,呵呵——那可真是——我得意地笑,又得意地笑。
“想到什么?高兴成这样”子寒感兴趣的问我,顺手给我塞了一颗又大又红的樱桃。
我嘟囔着小嘴没有应他,只是慢慢的吃着樱桃,然后看着那满满一盘的水果。
没有办法,我就是不爱吃那些油腻的正餐,总是喜欢吃些瓜瓜果果。原来因为老妈工作辛苦,薪水又不多,所以总是买些黄瓜、西红柿之类的解馋,自从到了这里,新鲜的水果就没有断过,什么山竹、火龙果、菠萝蜜之类的,反正是什么贵我吃什么。
瞧我盯着山竹,舔了舔嘴,子寒就会意的拿起它,剥了外皮,一瓣一瓣的喂给我。
“你啊!要是吃饭的时候有这么乖巧,就好了!”
对于我的不爱吃饭,子寒总是很头疼,无论他怎么许愿诱惑,我最多吃上一半就偷溜跑人,所以他只好嘱咐厨房的人尽量多买些应季水果,让我饿得时候拿来填肚子。
靠着他,嗅着他身上清新的气味,我不禁有些迷糊起来,安逸的生活总是让人变得懒散,尤其他又刻意的护我,宠我,让我越来越依赖他。
生活真的很幸福,除了老妈,我又多了个人可以依靠,这样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除了——现在离我越来越进的人和她手里拿的东西以外,基本上没有缺点。
“少爷,您要的牛奶!”刻板的声音加上古板的头型,这个管家的装扮总是让人感到万分讨厌。加上我们刚来的时候她鄙视老妈的眼神,让我现在都记忆犹新。
子寒接过她手上的牛奶,转脸叫我。
我装作没有听见,低头拨弄着盘里的水果。
因为母亲早产,身体又虚,根本没有奶水,从小我就是喝劣质奶粉长大的,喝到三岁,就已经到了极限。从此以后,我再也不碰任何牛奶和奶粉,因为一喝,我的喉咙里就会不由自主地泛起劣质奶粉的味道,让我难以下咽。
就是因为从小缺乏营养,我的身体一直不好,虽然不至于总是病怏怏的,但天气一有变化,我就开始头疼脑热,轻则感冒,重则发烧,总是不让人省心。
子寒知道以后,就每天晚上逼着我喝一杯牛奶。
我也纳了闷了,知道我不爱吃饭,他也顺着我,让我可劲的吃水果,为什么碰到牛奶,他就是不肯退步,变着法的非要让我喝下去。
看着我的消极抵抗,他轻轻的蹙眉,可却不愿意妥协,他拿走那盘让我和弄的乱七八糟的果盘,声音里带了一分严厉。
“羽儿——”。
听到他略带寒意的语气,我委屈的拽他的衣角,带着鼻音向他讨饶。
“哥,我——我可不可以不喝?”
听着我可怜兮兮的声音,子寒强压下心底浓浓的不舍,还是坚持己见。
其实每天晚上的牛奶战争都让他头疼,可我身体本来就不好,又不喜欢好好吃饭,他没有办法,才想出这个法子折中,以弥补我的营养不均衡。
“那,那羽儿马上就上学了,哥哥要每天送我上学。”知道不可避免,我也只能妥协,但总不能做亏本的买卖,我要牢牢的霸占在他身边,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在欧阳子寒心里的地位,不可动摇。
看到他应允的点头,我朝他媚笑,手也不接杯子,直接窝在他怀里喝他手上的牛奶。
看站在旁边的管家脸上鄙夷的神情,我心里冷笑。
哼!直到现在,她还是一样看不起我和妈妈,认为我们都是下等人,只是凭着漂亮的脸蛋才能住进这个房子。
平时他们都在家的时候,她装的毕恭毕敬,一待欧阳锦城和欧阳子寒出去,她就颐气指使,面部朝天,只用那两个大大的鼻孔招呼我们。
我已经忍她很久了,不是因为我怕她,而是要找出一个人的弱点,把她理直气壮的赶出去,还是需要花费一点时间的。
经过这大半年的相处,我了解到她是子寒母亲结婚时带过来的人,对子寒的妈妈非常的忠心,就是处事严谨,不懂变通,有一些洁癖。子寒的妈妈去世后,她一直负责照顾子寒,对于所有想嫁进欧阳家的女人总是百般挑剔,认为她们比不上原来的主人,没有资格入住欧阳家。
而欧阳叔叔执意要娶我妈进门,而且子寒夜没有反对,她心里一直不舒服,对于我妈这样一个没有任何学历和背景的孤女坐上她主人以前的位子,她心里一直非常抵制,所以总是在欧阳叔叔他们出去的时候,给我妈脸色看。
不过我最近知道了她的一个习惯,就是每天傍晚,她都会去玫瑰园。
而那个玫瑰园,据说是子寒母亲非常喜欢玫瑰,从英国带来的种子精心种植的。‘
“起风了,我们回去吧,羽儿。”子寒把罩衣披在我身上,抱我进屋。
我搂着子寒的脖子,看管家往玫瑰园的方向前进。玫瑰园?那可真是一个好地方!我咧出一抹残忍的笑容,凌厉的眼神一直尾随着管家逐渐消失的背影……。
晚饭后,我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上打哈欠。
每个周五的晚上,欧阳叔叔都会拉着子寒去了解公司近期的一些运营计划,好让他更好的知道公司的运营情况。
说真的,我总觉得人生再世,活的轻松快乐就好,子寒才12岁,除了学习,还要开始了解公司的一些情况,我都替他觉得累。
往常这个时候,我都是要等他出来以后,再让他陪我去院子里散步。
喜欢让人陪,到不是因为我怕寂寞,而是因为我已经被子寒惯的很懒很懒,如果不挂着他的胳膊出去,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到目的地再走回来。
没办法,用妈的话说,就是我已经快成楚留香了。
大家千万别误会,她不是夸我长的帅或者是风流倜傥,而是说我懒的境界已经赶上楚大侠了。
就是能靠着绝不站着,能坐着绝不靠着,能躺着绝不坐着。
呵呵!没关系,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怕让别人指出缺点,因为有了缺点,我才会更好的考虑——怎么样才能利用别人来弥补这个缺点。如果是指望我改?我看还是省省吧!

今天,我还是一样的在等待。
不过——今天等待的对象就有所不同了。
我的眼神象搜捕到猎物一样,紧紧的盯着管家,看她又走向了玫瑰园,我回头嘱咐玉姐“玉姐姐,我好闷,自己先出去转转,等会哥哥出来,让他到外面找我。”
玉姐点点头。我不动神色的走出主屋,慢慢的朝玫瑰园踱去。
到了玫瑰园,看见她蹲在那边不知道在干什么,我也不打招呼,直接走到她旁边站定。
“喂,给我摘只玫瑰花”我头朝天,也用两个鼻孔对着她,恶声恶气的吩咐着。
哼!平时你比我高,现在我站着总比你蹲着高吧?我敢打赌,虽然我的鼻孔没有你的大,但绝对比你的的漂亮。
徐管家一惊,转头看我。一看子寒没有在我身边,神情明显一变。
“你要玫瑰花干吗?”
“你管我干吗?”我无理的回答她,用食指戳她的肩膀,“你摘是不摘?”
大概见惯了我柔弱的样子,没有看我如此嚣张过,她盯着我看了半天,伸手摘了离她最近的一只花给我。
看着花枝上竖着一根根的花刺,我冷哼一声。
“徐管家,这就是你摘的花?连花刺也不处理一下,就这么给本少爷?”
我伸出双手在面前左右卖弄,白白净净的双手如光影晃动。
“你就不怕扎伤本少爷的手?”我抬头挑衅的看着她。
果真,被我这么一刺激,她的脸上挂不住了,眉头紧皱,鼻孔明显的开始扩张。
“哼!乞丐穿新衣,还真以为自己是太子了?”
她又露出那种对我不屑一见的眼神。“无知的小屁孩一个。”
我不理她,只是扯开嘴角露出一抹笑。
徐管家看着眼前如同换一个人似的的孩子,不知为什么,她开始有些心慌,这孩子虽然在笑,可那抹笑容却让她感觉到一阵阵寒意。
隐约听到远处子寒呼唤我的名字,我狠狠的擤了一坨鼻涕,用手摸完后不客气的抓住管家的袖子。
“徐管家,借你的袖子用用啊!”
看着一坨恶心的鼻涕蹭到自己的袖子上,徐管家大叫一声,反射性的将我挥开。
“走开,你这个恶心的,没人养的小杂种!”
好,原来除了看不起,你还有这样的想法。我绝对绝对不会让你在这个家里待下去。
我瘦小的身体,顺着挥来的力道直接掉进了玫瑰花丛中。
刹那,我的惨叫和子寒因尖锐高亢而喊破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划破了长空。
子寒像疯了一样冲到我身边,也不顾那些花刺是不是会划破他的手,手忙脚乱的把我从一堆荆棘中拉了出来,从他那失去往日沉稳的动作和纠结的面孔上,我意识到,他是真的很在乎我。
双手的刺痛和认知到他心意的感动,让我的眼中生雾,迷蒙起来。
等他仔细的检查完我除了双手严重扎伤,衣服扎满了刺之外,其他一切安好时,他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后,小心翼翼的托起我的脸。
映入他眼帘的就是我双眼含泪的俏脸,他紧紧的把我拥到怀里,身体在剧烈的颤抖着,心纠在一起剧烈的疼痛起来。
客厅里,我坐在沙发上,子寒细心温柔的哄着我,拿镊子帮我把双手的刺都清理干净。
我一边嘶嘶的抽气,一边在注意客厅那边的举动。
欧阳叔叔和妈妈都坐在一边听徐管家的哭诉,看那个女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可怜样子,妈妈也坐不住了,在一旁替她说好话。
她就是这样,明明被这个人欺负,但被人一旦对她主动示好或者变得落魄可怜了,她就会抹去人家的不好点,宽容的原谅人家。
现在也是一样,好像忘了那个女人每天白天是如何的对她出言不逊,甚至鼓动下人一起讽刺她的样子。
因为妈妈的求情,和她来家里的时间已久,我看欧阳叔叔的表情开始出现表现出松动。
我的眼神逐渐冰冷,今天的出击必须一击成功,否则,让那个女人知道我不一样的一面,会对我产生戒心,再想赶她出门就难了。
我低头,一滴滚烫的泪从脸庞滑落,滴在子寒的手背上。
子寒慌张的停手,焦急的问我:“我弄通你了吗?”
他的紧张成功的吸引了欧阳叔叔和妈妈的注意力,他们全围在我身边,问我是不是还有别的地方受了伤。
我轻轻的摇头,咬着下唇,踌躇了很久,才幽幽的说了一句话。
“我——我不是一个没人养的小杂种。”
单薄的身体强撑着故作坚强的话语。
一句话刺激了所有的人的神经,三个人的脸上出现了各式各样的表情。
妈妈瞬间白了脸,嘴唇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
她可以忍受别人对她的任何打击,但就是不能容忍别人用‘没有父亲’和‘没人要’的字眼来羞辱我,因为那会让她觉得,当初抱着生我是为了让我幸福的信念是个大大笑话。
欧阳叔叔的眼神变得温柔而怜悯的看着我,知道妈妈会难过,紧紧的拦着她的肩膀,安慰着她。
看着子寒瞬间结冰的眼神和越来越阴沉的脸,我知道徐管家她这次真的完了,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因为这句话彻底的激怒了子寒,也伤了妈妈的心,没有旧主的庇护和妈妈的求情,她必走无疑。
当天晚上,徐管家就收拾了所有的东西,离开了她住了近十五年的地方。
而我除了手上的伤之外,心理也出现了不良的反应。
我拒绝走出屋子,因为玫瑰园成了我心里的阴影,连带的,我开始排斥所有大面积红色的东西出现。
气氛变得凝重起来,因为我总是瑟缩在自己的小屋子里拒绝出门,妈妈的担心,我装作看不见。只是每天都在注意子寒那张越来越阴郁的脸。
终于——
一周后,欧阳家的两个男人决定把后院的玫瑰园铲平,改成植被草坪。我的脸上才渐渐有了笑容。
玫瑰园被铲除的前一天晚上,子寒坐在玫瑰园前,看了很久很久……
我知道,这片玫瑰园是她母亲留在这个家里的最后一点记忆,我也看见,他眼里的哀伤是那么厚重。
我不是没有体会到你的痛。
只是——子寒,请你原谅我,我必须这样做。
因为我要让大家知道,你的母亲已经是过去式,在今天的欧阳家,当家主母是我妈妈,我要让那些以前不尊重和鄙视过我妈的下人都记得这一点。
而一个新的开始,必将把原来的记忆全部摸去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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