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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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凉凉的夜色里,肖家河的上空看不见什么星星,城市的喧闹逐渐淡去,偶尔从窗帘透过一些无法遮掩的光线,让我依稀看见被子上的细碎小花。我躺在床上难以入睡,虽然时钟早就敲过了12点,表哥他们也早睡了,但是我一想到明天就紧张,最后越来越清醒。
明天就要去新公司上班了,可我真的还不适应这种刚离开校园的状态,想起上大学时一起打打闹闹的同学们如今都各自单飞了,心里有些失落。其实我真的好想去北京那家公司,可父母又不让去,说什么女孩子走得太远让人担心,怕被坏人骗,真是可笑。这些大人们心里一天到晚都在想着坏人坏人,可我长这么大怎么都没遇见过呢?想到李雪她们几人都去了,而自己依然留在四川,还要在表哥的关怀下成长,真觉得自己像个笼中的小鸟,呃,烦。再翻了两下身,把脸埋进枕头,必须睡觉!
强迫有时并不管用,比如说在睡觉方面,我今天终于亲身实践过了。最后,人困了,头脑中却还是乱蓬蓬一团,这时我想起了切土豆丝,我一遍遍地切着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维,最后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睡得正舒服时,手机铃声催命般地闹了起来,唉,时间过得真快,7点到。我飞快地起床梳洗完毕,随手在冰箱里拿了一盒伊利优酸乳,向还在刷牙的表哥说上一句“我走咯”就真走了。
转了两个公交,终于在西门上找到了那家巍峨的高楼,穿过大厅里铺着的红地毯,几个电梯里早已人满为患。我看了看时间,还不到9点,于是就懒得跟那般人挤,顺便看了看大厅里关于写字楼的布局图。又一个电梯门开了,人不多,我潇洒地走了进去并使劲摁了一下13楼。
13楼就是我即将上班的单位,一家旅行社。只见一下电梯,那显眼的招牌不用招头就能看见,我顺着走道来到了人力资源部。经理安排我做各条旅游线路的行程报价表,因为对于学经济的我来说,这要算这里最对口的工作了。然后经理带我到其他的每间办公室介绍我,我也面带微笑地学着以前学姐们的口气说“请多关照”。其实对很多同事我都没什么印象,只觉得那一张张的脸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没什么分别。闹了一圈一下来,我才回到我的办公室——财务室。一进门,一位四十来岁的看起来有些富贵的女人,她是单位出纳;一位是戴着眼镜的学究样的中年男人,是单位会计;他们看起来都还面善。

接下来就是正式上班。他们教会我什么是行程报价,怎样做,我也试着在电脑上敲敲打打练手。中午吃饭比较麻烦,要么回家,要么叫外卖,我干脆地叫了一个盒饭。下午又继续学习。第一天就这样混过去了。
到了五点,我又挤上了拥挤的公交回到了表哥家,他们一家子围着我问个不停,我也耐心地一一回答。我觉得上班的感觉也蛮不错的,那两个大叔大妈对我很仁慈。
上班一周了,表哥琢磨着让我天天挤公交不方便,便教我骑自行车。我骑在他的坐骑上,他在后面推,结果几个来回之后,他除了骂我笨之外再也没辙了。我也心灰了,我就是骑不会嘛。但我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很快学会自行车。
周末休息两天,周六我在表哥家的网上蹲了一天,正当我没精打采地跟那般大学同学在QQ群里抨击着我们这个时代的种种可恶时,忽然进来一个叫肥皂泡泡的女生单独向我发起对话。
“找你找得好苦啊,你现在在哪里?”
“请问阁下是……”
“我是张梅,你都想不起我来了?”
“你是张梅?!你怎么找到我的?你在哪里?你这个王八蛋!”
“是童璐告诉我的。我半年前就有你的QQ号了,可是你怎么老不在线上?”
“哈哈,我喜欢玩隐身嘛,最近找工作,忙!”
张梅说她还在川师大,她补习了一年,所以现在还没毕业。想当年我们俩好得可是曾挤在一张床上睡觉,高中三年中有两年同桌,可高中毕业后她没考上,当时手机不普及,加上学生没钱,所以就中断了联系。幸好童璐跟我有密切联系,因为大家都在川大,虽然不同系但碰面的机会还是相当多。只是这童璐不知怎么竟然要想去考什么研究生,扫兴。
知道了张梅在川师大,星期天我就直接去找她了。我们见面后讲了一下分别后的情况,然后她就带着我在川师大校园里乱逛,直到天黑,饿极了才去吃了一回小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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