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媚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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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齐远与西江如风看着河水发呆,喝着酒的时候,一股熟悉至极的茉莉香味隐隐的传来,齐远心头隐隐一动,他放下酒坛子向远处看去,只见一辆马车远远的驶了过来。
那是一辆相当漂亮的马车,暗黑色的檀木车箱,两匹绝顶漂亮的白马驾辕,车上覆着华丽无比的丝绸遮幕,由其是前面的帘子则是一幅精美的泼墨山水画。马车旁则站了一个俏生生的姑娘,一身水绿色的劲装打扮,更是让人眼前一亮,好俊秀的容貌啊。
只见她牵着马车向这里行来。
看到这里,齐远和西江如风对望一眼,心中不由得大骇,发生了什么事了。
他怎么会来这里??
两人同时站了起来,那姑娘轻巧的拉住了马缰绳,然后停稳了车子。
然后伸手掀起那个印着个大大的山水画的帘子。只见一双细长莹白的双手从里面伸了出来,轻轻的搭在了穿绿色衣衫的姑娘的肩膀处,然后一弯身从里面钻出来一个人。
一张白皙得有如上好白玉的脸上,浮着一双细长而弯的眉,细眉下是一双很媚的眼,幽幽中透着淡淡的媚人流光,尖挺的鼻子下,是一抹薄薄的唇,尖尖的下巴轻轻的挑起。最让人称奇的就是,在这样一张细嫩无比的脸上却浮着贵气。而他的头发则是完全的白色,一头无杂色的银发披散在身后,艳丽如血的华丽宫装下是一幅纤细瘦弱的身子。
绝媚天下,妖媚惑人,不过如此。
但是他的鹤发童颜更是让人吃惊的不得了。
他朝着看呆的两人淡淡的笑了。笑如春山,淡如轻风,但是里面却含着淡淡的媚人妖艳。绝世风华尽现无疑。
齐远一个蹦高,就蹦了过去,然后窜进他的怀中。眼里带着淡淡的泪水“伯伯,你可想死我了。”
他伸出手一边抱着齐远,一边对着西江如风笑到“你好啊,好久不见了。”
西江如风一礼到底,“如风见过苏伯伯。”
他笑着的拍了拍齐远的后背,“臭小子,是真想我,还是哄我开心啊。”
齐远低下了头,吸了吸鼻子,然后抬起头来“伯伯,我这回是真的想你了。”
“噢————,这么说来,你以前想我都是假的了不成。”他笑眯了眼的打趣到。
“怎么会呢,以前也想,只是这回是最~最~最~想了嘛?”他看着苏云轻笑得眯了眼,然后不依到“好啊。伯伯,你又逗我啦。”
“呵呵,怎么会呢。我最疼你了,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凭心而论,确实是如此,想他苏云轻这一生,膝下无子,这齐远小皮猴可是他从小带到大的,惯得很啊。怎能不疼他呢。
就算是齐远想登天,他都会帮他去弄梯子。
齐远笑得无比得意“当然,伯伯对我最好了。”他从小就是和他呆在一起的,对于自己的父母都没有他来得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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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手中的奏折,齐远神色有些难看。他抬头看了看苏云轻,然后把奏折递给了坐在一旁的西江如风。
苏云轻自从把这两人接进了听雨轩之后就从桌子拾起一个奏折甩给了齐远之后就一边烧着水,一边泡着茶,一声都没有吭过。
他把泡好的茶递给了齐远,然后轻轻的说到“酒喝多了不好,你的体质还不行,喝些茶清清酒吧。”
接过了茶杯,齐远深深的闻了闻,然后才细细的喝了起来。
西江如风放下手中的奏折,然后也朝苏云轻微微一笑,道了声谢接过茶杯。

苏云轻放下手中的茶杯,转身来到桌边,从旁边的金龙镇纸下抽出一张宣纸,然后轻点水墨,书写了起来。
捧着茶杯,齐远走到他的旁边,侧着头细细的看着,只见上面狂放的书写着。
柏舟
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隐忧。微我无酒,以敖以游。
我心匪鉴,不可以茹。亦有兄弟,不可以据。薄言往诉,逢彼之怒。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仪棣棣,不可选也。
忧心悄悄,愠于群小。觏闵既多,受侮不少。静言思之,寤辟有摽。
日居月诸,胡迭而微?心之忧矣,如匪浣衣。静言思之,不能奋飞。
西江如风也随着他站起了身,可是当他看完苏云轻写完的这些字之后,一张原本就白得像纸的脸,更是变得惨白。他颤颤的看着苏云轻,张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得不住的喝着茶水以掩饰自己的恐慌。
待苏云轻写完之后,他抬起头来看着西江如风,浅浅的笑着“你知道吗?要是换作以前的我,是决不会留下一个活口的,但是现在不会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齐远拿你当朋友。没有了你,他会不开心的。而我不想让他不开心。”他笑得是那么的妩媚,声音是那么的柔软甜美。但是西江如风却感觉到一股从内心深处泛出的冷瞬间把他围住了。
齐远放下手中的茶杯,一把拥住了他。轻轻的叹到“别怪我好吗?”其实他也不想的,但他没有想到西江雨这次玩大了。
她居然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伯伯的身上,惹恼了他,就等着被灭家了。就算当今皇上看到他时,都要恭恭敬敬的喊一声皇伯父。
而她西江雨算什么,只不过是一个商家之女而已,她错了,就错在她不该招惹她惹不起的人。
在齐远的拥抱下,西江如风慢慢的恢复了,他颤颤的看着齐远,低低的问道“齐远,真的要这样吗?一点转还的余地都没有吗?”
放开他,齐远苦笑的摇了摇头“要是我的话,我根本就不会怎么样,十年前我能放过她,十年后我也不会翻老帐的,可是她居然打起了伯伯的主意,她以为一个奏折就能让我在皇上面前失信了吗?让皇上记恨于我吗?”
没有发觉自己的笑容中的苦,齐远端起茶来又倒了一杯,“她错了,这一步棋,她下错了。我,呵呵——呵呵,我从十年前,就失去了一切,在当今皇上的眼里,我不过是一个靠人养着的废物而已,我是什么,我他妈的什么都不是。”
苏云轻,笑笑的敲了敲桌子“什么都不是,你还是个人吧。”
白眼一翻,齐远原本苦苦的脸,立时变得哭笑不得。“伯伯,我当然是人了。要不是人的话,那您说您是什么啊。”
只见一枝沾着墨的毛笔随手就被苏云轻给甩了出来“混小子,拿我开起了玩笑来了。是不是太闲了。”
齐远一个闪身,虽然躲过了笔杆,可是没有躲过笔头,只见他的脸上狠狠的被划了一条黑印子。
看到这里,原本哀伤的西江如风也忍不住的笑了。这对活宝叔侄啊。
“伯伯啊。我的形象啊,我英明神武,英俊潇洒的形象啊,全被你毁了啦。”说完不住的跺着脚大叫到。“毁了啦,这回全毁了啦。”
苏云轻闻听此言,再一看到齐远染墨的脸还不住的往下掉着墨汁,也忍不住的笑了,这一笑,顿时让人感觉到山河变色,天地无光。
映着红色的宫装,纷纷飞舞的银色长发,他笑得可真是光华流转,绝媚天下,无人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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