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惊才绝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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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好奇地飘于方玉和冰云梦之间的地方的时候,突然无故感觉产生一种恍惚的销蚀感,吓得立刻远离,幸好这东西没有禁锢的能力,不然我杨庭芳剩下的这点幽魂也许就此灰飞烟灭了——不由庆幸这鬼东西已经没有戴在冰云梦的身上,要不然我还真是“九死一生”。
经此一下,我顿感萎靡了很多,幸好冰云梦这会儿行功完毕,我立刻又钻了回去。当我再一次回到冰云梦的体内,悠悠然的感到一阵舒服,看样子没事还是少出去为妙。
运功完毕的冰云梦似乎精神好了很多,伸手一摸便摸到了她胸前的方玉,我不由微微担忧,所幸她只是将那赝品塞进内衣,不过转眼她又开始奇怪起身上为什么会穿戴完整起来。我不由暗暗警惕,下次一定要记得让冰云梦的穿着和她的意识消失前一样才行。
“主子您可练完功了!少爷正等着您过去呢!”
“去那里?”
伶儿微窘,立刻撅起小嘴喃喃道:“您和少爷的事情,奴婢怎么会知道。”
冰云梦去了后才知道,原来冷霖森看了那解元的文章,也决定在下午去拜访那位省试头名一番。
冰云梦虽然疑惑,不过却没多说什么,我不由暗呼“过关,过关。”出了门,太阳果然已经不在当头。时过正午,没想到竟过得这么快,在冰云梦练功时丝毫没有察觉。
轻车简骑,城外西郊。
一出了城,冰云梦便不和沅娟一道坐在车内,而是和冷霖森一般骑上了骏马,说来一阵好笑,别看沅娟表面一副温柔可人的样子,可这一路上却不停地逗弄冰云梦开口说话,要是换了我自然是相谈甚欢,如鱼得水,可冰云梦却是大大的不习惯,索性一言不发,其实对于沅池山的这个女儿冰云梦始终暗暗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不过她这样反倒使得沅娟更加兴致高昂起来,越发逗弄得离谱了。所以刚一出城,冰云梦便向冷霖森讨了匹马,我也才知道冰云梦原来是会骑马的,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江湖儿女,要像平常人家女儿那样不会骑马才不正常吧!只是以前的自己不会罢了。
解元郎的家住得实在偏僻,不过却是相当好认,六顷田中独独一间茅屋想必任谁也不会认错,西郊属于垦田,原本是一大片无人的荒地,这里安置的大多是数年前,河北旱灾饥荒逃难过来的流民,那年由于官员贪渎,赈灾银两发放不利,弄得灾区饥民四散,没有好好管理。便是远离那里的阳平也是粮价上涨,最后闹得人心惶惶。
一行人来到破茅屋前,冰云梦却被门外桐树上的一条对联吸引住了。
“行将尽,酒将行,行久将进行。”
却没有下联。
“云梦怎么了?”见冰云梦的样子冷霖森也走了过来。
“指向亭,亭像指,指亭向亭止。”当冰云梦心底一阵堵得慌的感觉时,我便借她之口将这对联的下半句接了上。脱口而出的对句就似冰云梦匠心一动所作,于她于冷霖森都感觉自然天成,不虞会被冰云梦发现我的存在。

“好!接得妙极。”矛屋那边突然一个年轻的男声喝彩道,我们一望,只见一个儒雅却瘦骨嶙峋的文士青年正对着冰云梦抚掌。
这边三人一番对视,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虽已有那解元郎家境贫寒的准备,但见他面有菜色,穿着粗陋不堪,贫到极处的模样,只那精神还很饱满,便自然有些惊叹。
之后主人将我们接到屋中落座,刚进门,就听昏暗的里屋响起一阵咳嗽,一个妇人声气嘶哑无力地道:“司徒浩,是哪位贵客上门了?怎得你高中之后,如此久才有人登门拜访?快扶我出去拜见官爷们呀。”
我们一怔,难道这个头名解元竟是无人问津么?只听司徒浩苦笑一声,道:“只是我的两个朋友罢了,林娘你不必起身。”又压低声音对我们道:“呵呵,我素喜清净,只从假住的客栈中领了喜诏就回到家中来了。那是我妻子林氏,身体一直染恙……”我见他说这话时,眼中神色瞬间黯淡,竟有一丝离别愁绪,略一寻思便告恍然——那林氏定是得了绝症一类,命不长久了。
但他随即转了话题,对冷霖森笑道:“呵呵,鄙人喜欢研究些占卜相术,公子天庭饱满,下颌方圆,眼有喜色,红光当头,定然也是高中之人。是否乙榜二名冷霖森冷公子?”
三人一起露出讶色,看来这个司徒解元果真行止怪异,却是有真才实学的。紧接着再见他一笑,不等我们说话又道:“冷公子的文在下看过了,气势磅礴,理据精辟,实在是有大才的人,佩服佩服。”
冷霖森赶忙寒暄谦虚,司徒健谈,两人当下立刻叙谈渐欢。
之所以我们三人跑这穷乡僻壤来见司徒解元,都是惊艳于他高中的文章,那篇考场习作竟是以当下嫡位之争为题,用了隐晦的借喻暗论这场九五之争,从皇道大统,现实纷争,雍德心态,嫡子手段等等各个方面加以论证,其中的推理尤其惊人,他可从坊间官场蛛丝马迹的传闻得出让人惊讶的结论。很多在我心中属于模糊不清,剪不开,理还乱的地方在他的推敲下,一一呈现眼前。例如雍德扶持三皇子的用心,世间俱是传闻太子虽具治国大才,为人却有凶狠暴虐,好大喜功,贪花恋色之向,于是雍德便任他的三皇子长齐羽翼,警示于他,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匡扶。这与雍德在位三十多年高超的理国之道相吻合,于情于理在我的思考下,认为大概也是**不离十,可司徒浩的推测却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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