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城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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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历一零二六年二月中旬,天寒,大秦轩成帝赢枫于寝宫内中毒身亡,时年三十六岁。亚特兰,斯比克两国结成联盟,集合大军共五十万人,由被后世喻为“暗之天骄”的亚特兰帝国统帅,创世神教红衣大主教哈格斯率领,在大秦皇帝驾崩后的第三天突破大秦南部边境,沿途击溃大秦镇野、遨龙两大军团,并于三月十四日将咸阳重重围困,此时的哈格斯,年仅二十三岁。两天后,之前正在大秦北疆平乱的秦大将军蒙恬率领他麾下的三十万镇天军团赶回咸阳,与亚、斯两国联军对阵相望。
就在镇天军团出现在咸阳城外时,整个咸阳城头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城头早已疲惫不堪十万咸阳守军突然精神大震,纷纷挥舞着自己手中的武器,“大秦必胜”的声音响彻云霄。而在当天,紧随在五十万联军后面的二十万亚、斯两国后续部队也开到了咸阳。
镇天军团军团长蒙恬的营帐中,弥漫着层层的凝重气息,自蒙恬而下的一众将领此时都静静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全部拧紧了眉头,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赶到咸阳城外他们才意识到,亚、斯两国联军此次组织的军队人数完全在他们的意料之外,城外旌旗遍野,营帐密密麻麻,天空中都布满了肃杀的气氛,照联军摆开的阵势,人数绝不下于五十万,咸阳早就被围的飞鸟难过。不仅如此,在镇天军团到来后,亚、斯两国联军还能在不影响围城的情况下,抽出与镇天军团军力相差不远的军队,与镇天军团排开阵势,安营对阵。
更让他们吃惊的是,亚、斯联军好像早意料到镇天军团会赶回咸阳,镇天军团刚刚赶到咸阳附近,亚、斯联军马上就做出了反应。大批军队有条不紊迅速集结在一起的同时,工事兵团也开始搭建防御工事。面对敌人如此来势汹汹,细致周密的作战部署,可以想见此时镇天军团众将领的郁闷程度。
“大人,敌势浩大,我军粮草匮乏,不利久战,还望大人早日定夺。”说话的正是第一步兵师团长常德。或许是气氛过于凝重,需要一个声音来缓解一下情绪,常德发言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肩头一松,缓缓的靠在椅背上。
蒙恬点点头,这正是现在镇天军团所面临的窘境:“常将军有什么好的提议?”
“末将认为依照目前的形势,我军不能久战,只有想办法突进咸阳城内,才是唯一的出路。”
蒙恬眼前一亮,咸阳乃大陆第一名城,又是大秦的都城所在,城池坚固,防御设施完善,东西南北四座半米厚的城门都由精钢打造,更重要的是,为了应付随时可能发生的战事,城内长备可供五十万大军三年的粮草,如果镇天军团能突破亚、斯联军的包围,回到咸阳城内,击退亚、斯联军的机会就会大大增加。
“敌军众多,如何才能保证我军突入城内?”这句话合情合理,也是整个计划的关键所在。
常德沉默了一下:“老实说,敌人兵力虽盛,但是我军三十万大军全体出动,穿凿进攻,敌军绝无法封锁我军进城,但是……“常德顿了顿:“必须有人牺牲保护大军进城。”
常德话还没有说话,其他将领纷纷站了起来,争先恐后请战。
“大人,第三步兵师愿当先锋,保护兄弟军团进城。”
“大人,还是让留城郡部队护卫镇天精锐进城吧。”
“大将军,我手下那些兔崽子早就按耐不住啦,都想提着敌军人头领赏呢。”
“大人,我去吧。”
“大将军,还是我去吧。”
蒙恬看着眼前众将,他们有些是跟随自己多年的老将,有些是出征时整编到镇天军团的各郡郡守和预备役军官,在帝国危难之前,需要有人牺牲的时候,他们没有一个人退缩,他们也有自己的家小,但是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他们有的,只是对帝国誓死效忠的满腔热血。
久经沙场的蒙恬眼眶也不觉湿润了,深思良久,他才缓缓的说:“各地郡守、预备役军官听令,大军佯攻三日。三日后,十万各地驻军和预备役士兵分五万攻打西门,其余保护镇天主力进城。”
对于蒙恬的这个决定,座下所有将领没有人提出异议,也没有一个人面露胆怯,一声整齐划一的震天吼叫在主帅营帐内响起:“遵大将军令,誓死保卫帝国。”
很快,蒙恬的命令就由各级将领传达下去,一下子就在整个军营散布开来。士兵们都不约而同的拔出自己的军刀,几乎在同一时间,每个军营都响起了卡擦卡擦的磨刀声,决然的神色印在每一个士兵的脸上,空前的战意渐渐在镇天军团阵中凝结起来,越凝越浓。
三天的佯攻很快就过去了,面对勇猛作战奋不顾死的镇天军团,亚、斯联军加派了近五万人才堪堪抵住镇天军团的进攻。在这期间,亚、斯联军停止了对咸阳的日夜围攻,转而将注意力集中在镇天军团身上,针对粮草不济的镇天军团,亚、斯联军的战略部署就是一个耗字,只要耗光镇天军团的粮食,到时候镇天军团就会不战自溃。
三月二十日中午,咸阳城头艳阳高挂,如往常一样,到处都充斥着战马的嘶鸣声。镇天军团阵中,所有将士都已经集合完毕,肃穆的神情布满在每一个士兵的脸上,对于他们中间很多人来说,今天将是他们人生中的最后一战,而在那部分人心中,充满着绝不想看到明天日出的必死决心,每个人都是视死如归,每个士兵都用绷带将自己的武器紧紧的绑在手上,一圈又一圈,仿佛要把长枪和马刀跟自己的手融为一体。
表情坚毅的蒙恬朝安阳郡守杜易点点头,杜易哈哈一笑:“小兔崽子们,立功的机会来啦,”接着长刀一指:“给我把那边的敌人砍成碎片!”
“杀啊”伴随着震天的喊杀声,五万士兵如奔雷般冲向西门,很快,大队的士兵就冲入了亚、斯联军的阵中,与敌人交缠在了一起。只要不是本方士兵,大秦将士们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出现在眼前的活物,刀起刀落,放火,杀马,无所不用其极。手断了,继续杀,脚断了,滚着砍,就算士兵到了奄奄一息的时候,也要凭最后一口气飞扑向敌人,给身后的同伴当肉盾。虽然亚、斯联军早有准备,但是也被这种完全不顾阵势,毫无目的,只顾砍杀的行为惊吓住了。没过多久,亚、斯联军西门大营就像炸开了锅一样,喊杀声,哀嚎声,战马的悲鸣声无处不在,无数燃烧的营帐隆起重重的黑烟弥漫了整个西门大营上空。
而此时咸阳城头反应过来的大秦守军发出阵阵欢呼,“杀啊”“帝国万岁”的叫好助威声此起彼伏,虽然亚、斯联军大营并不在咸阳守军弓箭手的射程之内,但是每个弓箭手都自觉的拿起手中的长弓,阵阵箭雨落下,无数利箭划破长空,在骄阳的衬托下,蔚为壮观。
由于害怕城内守军出城接应镇天军团五万士兵,大队亚、斯联军迅速赶到西门大营,希望尽快平息战斗,联军人数骤然增多,将五万士兵团团包围,很快,包围圈越来越小。就在此时,大地开始颤抖,南门响起了比西门更为雄壮的喊杀声。二十五万镇天军团倾巢而出犹如一把利剑插进了亚、斯联军南大营。

镇天军团动的快,亚、斯联军行动更快,就在镇天军团冲出营帐的时候,联军整个城外大营响起了急速的马蹄声,所有联军蜂拥而至,不过一下功夫,镇天军团二十五人马前段就被包围了起来,联军组织起阵势挡住镇天军团先锋部队的冲击,同时对镇天军团中腹发起猛烈的进攻,企图将镇天军团分割包围,联军士兵一个接一个冲进镇天军团中腹,很快又被镇天军团淹没。不过联军虽然势大,但是若论起士兵的强悍程度,整个大陆,无军能出大秦军队之右。就这样,镇天军团在不断的分割整合,再分割再整合当中缓慢的向城头移动。而此时,五万袭击西门的帝**队已经全军覆灭了。
就在城下战斗惨烈万分的时候,站在城头观战的青龙学院校长司徒澄远突然出声:“放弃城头,城内守军火速在南门集合,开门迎敌。”
不多时,厚重的咸阳南大门缓缓打开,由禁卫军组成的先锋骑兵踏起漫天的尘土,急速从门内杀出,在禁卫军的身后,是八咸阳守军。
亚、斯联军并没有慌乱,反而越来越多的部队朝着南门涌来,而首当其冲的那部分亚、斯联军也很快就调转阵势,抵住城内秦军的冲击。很快,由城内冲出的大秦军队也被包围了起来。
不过对于镇天军团来说,压力还是减轻了不少。而夹在两路大秦军队中间的亚、斯联军由于腹背受敌,在惨烈的抵抗之后,终于被冲散,城内城外的大秦军队终于连接在了一起。
“进城!”在城头司徒澄远的高喊声中,大秦军队缓缓的向城内移动。
亚、斯联军并没有放松对秦军的进攻,反而依靠雄厚的兵力对已经变成长蛇阵型的秦军采取多点进攻的方式,不断消耗秦军的兵力。
三月二十日傍晚,砰的一声,咸阳南大门又紧紧的闭合在了一起。而按照预定计划断后的一万秦军也被静静的关在了咸阳城外。
是役,三十万镇天军团最后只有十八万人活着回到了咸阳城内。就连高坐在帅帐中的联军统帅哈格斯也不得不对他身边的凌雪儿说:“大秦军队果然悍不畏死,镇天军团更是以一敌万之军,如果不是计划周详,我大军岂能在咸阳城外安坐,只此一战,镇天军团威名必将震彻大陆。”不过他后面又加了一句:“可惜今晚之后,如此强军就要湮没在历史长河之中。”
蒙恬进入城内,早已等候多时的司徒澄远和蒙毅迎了上来。
司徒澄远叹了口气:“你不应该回来的。”
“我必须回来。”蒙恬面无表情,只是淡淡的回应了一句。
“如果三天后还没看见你的军队,我就已经打算带着众位皇子突出重围,北上龙临关找你。”
蒙恬听完后突然如遭雷击,不可置信的看着司徒澄远和蒙毅。
蒙毅缓缓的点了点头:“皇上已于你进入秦岭四郡十天后中毒驾崩了。”
蒙恬没有出声,砰的一声跪倒在地,两行老泪顺着苍老的脸颊流淌下来,双手死死的握着剑刃,鲜血沿着长剑一滴一滴溅在地上。
良久,才传来蒙恬沙哑的声音:“凶手抓到了吗?”
蒙毅点点头:“抓到了大哥,是负责皇上起居的奴婢,本来还想查出幕后主使人,但是帝国动乱不断,根本无从查起。”
司徒澄远此时接口说:“蒙恬你要注意,这次敌军主帅是个厉害人物。”
“嗯,只看联军反应如此迅捷,就知道我军的行动早就在他意料之内,懂得审时度势,将战果最大化。”
就在蒙恬和司徒澄远二人说话的时候,咸阳城西突然冒起漫天大火。
“不好。”三人同时惊呼。此时起火的,正是支撑三十万镇天军进城信念的咸阳军备粮仓。
没有多久,火势就已经蔓延开来,很显然有人在粮草上浇了火油,虽然有人去救火,但是丝毫没有影响火势。
蒙恬很快反应过来:“来人,快去皇宫内接众位皇子出来。”
司徒澄远面露忧色:“分两路去,今天大皇子今天在我家里做客。我们赶快去把大皇子接出来,一路将我女儿司徒清也带过来,如果见不到皇子就赶快回来复命,不得延误。”
就在蒙恬把大皇子带到军中之后,前去皇宫接应众位小皇子的近卫军却带来了众位皇子已不知所踪的消息。
司徒澄远仰天长叹:“真是天灭我大秦啊。”接着一脸肃穆,朝着大将军蒙恬缓缓说到:“奸细横行,除了南门外,其他三门只怕很快就要开门降敌了,蒙恬,加上咸阳守军,也差不多三十万人,我们带着大皇子和清儿离开吧。”
蒙恬点点头,现在的形势,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如果不走,只怕三十万大军和赢氏唯一的血脉都会葬送在这里。
刚刚进城还来不及安顿的镇天军团加上咸阳守军又浩浩荡荡的从南门杀出,早就等在门外的亚、斯联军黑压压的挤满了城门口,由于秦军只是进行了简单的整合,这次突围比下午时更加惨烈,蒙恬战死,司徒澄远战死,蒙毅战死,除常德外,镇天军团所有高级将领战死。到了最后,只余下常德带领的两千人护卫着大皇子赢沙和司徒清朝北边逃去。
当晚,城破。第二天,大秦赢氏最小的皇子赢秋即位,其余皇子公主均被赐死。丞相赵无名兼任辅政大臣。与两大帝国签订《三月条约》:大秦南部边境不再设兵驻守,解散所有海军,全**力不能超过20万,咸阳城内兴建创世神教圣女行宫,各地以村为单位兴建神教教堂。昔日的大秦帝国,完全成为了创世神教的附庸之一,虽民间多有反抗,终不成气候。
“哼!我早就猜到烈焰军团不会尽心尽力拖住镇天军团。”大秦皇宫升龙殿内,高坐在皇位上的哈格斯看着边上的凌雪儿:“圣女,此战一胜,我神教终于能德传四海,福泽苍生。”
凌雪儿看都不看哈格斯一眼,冷冷的说:“这就叫德传四海,福泽苍生?”
哈格斯微微一笑:“圣女,这是父神的指示,五百年一次的父神传法之日就快到了,我们也要干出点成绩来,这次大战,死了五十多万人,父神一定会很高兴。”
凌雪儿这才转过头,盯着哈格斯说道:“每次传法只能有两人升入神界,你这么确定你就是那个人选。”
哈格斯淡淡一笑,反问凌雪儿:“为什么就不可能是你和我?”
凌雪儿微微的摇摇头:“先不说这个,传说中每两年轮流打开一次的八大圣地就要开启了,你有什么打算。”
“嗯,八大圣地是父神在神教创立之初传于第一代教皇知晓的,世人并不知道。我教每次圣地开启时都派人前去探索,但是每次都没人活着出来。”哈格斯停了一下:“父神说过圣地里面藏有神器,足可改变现在的大陆格局。只要神器一出,千万人也可在瞬间被消灭。这次圣地开启,我教当然要派人去。”
凌雪儿神情凝重:“这次是兽人领地内的查尔斯圣地开启,只怕不能派很多人去。”
哈格斯点点头:“不错,所以我打算只派阿闪一个人去。”
而此时的龙临关内,瞳影和麒海正面临着进退失据的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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