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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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用一句话来说,铁的军队,铁的纪律,大秦军队数百年来纵横天下,靠的就是超强的个人战力以及系统严密的军纪管理,长大数十页的军律条文,使从行军作战,到安营扎寨的各个方面,都律可依,有据可查。
大秦军律明文规定,战争期间,凡一线部队,有士兵闹事,挑动军心者,斩立决,直属长官驭下不严,导致军队骚乱,哗变者,斩立决。所以,瞳影和麒海两人才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从房间里奔出,身后的传令兵甚至来不及告诉他们闹事的地点。不过,整个狂雷军团才两千余人,所占营地也并不大,刚一出门,就听到在军队食堂的方向传来嘈杂的敲打和喧哗声,两人连忙跑了过去。
刚刚跑到食堂门口的两人顿时一愣,整个食堂前坪的桌椅都被推到四周,两千多狂雷学院的士兵与军官,一个不落的盘坐在地上,大声唱着军歌,几个肥头大耳的食堂负责人员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
“怎么回事?”瞳影一把抓过旁边一个炊事兵,恶狠狠的说道,“快说,是不是你们苛扣军粮,搞的他们都造反了,信不信老子把你派到前线当敢死队去。”瞳影也是一肚子的郁闷,刚刚放弃了一个立功的好机会,现在又被弄的焦头烂额。
“不是这样的。”一个胖子边擦汗边向瞳影解释说,“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大人您看看那边。”
说着,瞳影往士兵那边一瞅,坐在前排的几个士兵手上扯着几面巨大的横幅,看上去应该是临时用被单做的,上面歪歪扭扭用煤渣写着几个大字“我们要战争,不要馒头”,“一家老小向前冲,坚决不当留守兵”……
“喂,你们在干什么?都给我回营地去。”瞳影大声斥责道,但是士兵根本无动于衷。“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瞳影边说边撸了撸衣袖,准备动武。
前排几个士兵浑身一颤,自从上次狠狠教训了狂雷军团的几个胆大妄为的军官之后,瞳影和麒海的武力在军团内已得到公认,再没人敢找他们麻烦。
士兵们立刻丢下手中的横幅,转身敏捷的举起身后另外几幅被单,上书:“君子动口不动手”“反对暴戾军阀”“官兵平等,坚决反对打骂士兵”,瞳影这才想起,这几句话是他和麒海刚入狂雷兵团时为了收买人心信口说的。
“他们怎么了?要不你来?”瞳影挠了挠了脑袋,回头无奈的向麒海问道。
“安静!全体立正!”麒海严肃的走到正前方,大喝一句。无形的气势顿时将前排的几个士兵压的喘不过气来。
嘈杂的声音立刻消失,本来还懒散的坐在地上的士兵站了起来,按照平时列队的方式整齐的排列,站在一旁的瞳影心中暗叹:看来麒海在整个狂雷军团已建立的独有的威望,就个人的信服力与威望而言,自己已经远远落后于麒海了。
“你,出来!”麒海指了指列队正前方的军官,“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听说您和瞳影大人要留下来为军队垫后,不参与此次北伐。”显然是对麒海感到畏惧,军官说话时头都不敢抬,“士兵们都想立功,不愿留在这里。”
刚说完,身后几传来士兵们的附和声。这些狂雷军团的士兵大多来自身份显赫的贵族家庭,基本上人人都是抱着建功立业,光宗耀祖的期盼来参加此次战争。现在突然听说要把他们留在后方,连战场都不能上,自然老大不情愿,所以才聚集起来请愿。
听到士兵们的议论,麒海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难道就告诉他们:“士兵们,现在前方正在打仗,我收到消息,说前方很危险,可能要吃败仗,我们还是躲在后方安全点!”这样说的话,估计还等不到士兵们动手,军队的军法官们估计早就动手砍了两人的脑袋。
“就为这个事啊,呵呵,我来给大家说说!”瞳影笑呵呵的走到麒海面前,一副你走开,我来搞定的神情,麒海知趣的退到一旁。
“哼哼,士兵们!”瞳影清了清嗓子,“有句话说的好,是金子,到哪里都会闪光的,他们在前线杀敌是立功,我们在后边驻守也是立功啊……”还没说完,下边的的士兵就发出一片嘘声,如果不是麒海在旁边,估计诸如烂西瓜,臭鞋垫什么的就要扔上来了。
“等下,等下!”瞳影不慌不忙的转身请几个还在旁边的食堂负责人先出去一下,等他们都走光了,才又神神秘秘的跑到前排,拍了拍前排几个军官的肩膀,“好了,兄弟们,现在外人都走了,现在都是自己人,我也就直说了!其实,这次留下来剿匪,是我特意给各位兄弟争取来的机会!”
“噢”本来就被瞳影神神秘秘的动作搞的有点摸不清头脑的众人立刻来了精神,注意力也集中到瞳影那里。

我想,能够进入狂雷军团的,大家的身份大多应该都是贵族家族出身吧!”听到这话,不论是军官还是士兵立刻将本来已经笔挺的腰杆再次用力的挺了挺,似乎这样才能显示他们的身份,瞳影也满意的看着属下的反应,别有用意的说出了另一句话,“不过,应该也都不是长子,世袭贵族之类的吧!”话一出口,原本下边高涨的气氛顿时一滞。
按照玛雅大陆贵族的继承规则来说,只有长子才有资格继承爵位,特别是在大秦帝国,大部分的贵族爵位都不是世代流传的,每传一代,爵位就会随之下降一个等级,到了一定的时候,所谓的贵族也会逐渐沦落为平民,而次子或者是被降爵的继承人想要拿到或者恢复自己的爵位,那就只有靠军功来换了,所以,加入狂雷军团的绝大部分也是这一类型的贵族子弟,真正的世袭贵族长子,是不可以跑到这种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的战争前线来的。

“在我看来,你的的身份和我这个平民也没什么不同,而且就目前来看,我这个军团长比你们怕是还高了不少吧!”下边的军官士兵齐齐一愣,想不到平时看起来温和的瞳影却说出这么刻薄的话来,不过,先打一榔头,再塞个香馍馍,这一招是每个成功的演说家惯用的手法,瞳影却也运用得炉火纯青,“这也没有关系,现在,就正是你们立功的好机会,嘿嘿,不但能立功,还能发财!”
“你来说说,大秦军队立功的标准是什么?”瞳影话锋一转,随便点了个前排的士兵。
“旅团长以下,按杀敌或者俘虏敌人的数目,为立功的标准,旅团长以上,包括旅团长,则按照赢得战斗的次数为标准!”立功心切的士兵们早就将这一标准背得滚瓜烂熟。
“不错,正是这样,不过,你还有一点不清楚的就是,军团长以上,比如说我吧,就要以赢得战役次数的多少作为立功的标准!”瞳影完全是一脸惋惜的表情,“那现在你再告诉我,你觉得,是去前线和几十万敌人血战,旁边还跟着几十万自家兄弟等着和你抢功劳,这样立功快呢,还是咱们待在这里舒舒服服的抓几个被打散的叛军,杀几个四处流窜的土匪立功来的快呢?”
听着听着,狂雷军团的军官和士兵先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高,确实是高!”留在江北四郡被打散的叛军绝对不少,加上兵荒马乱,很多人乘机占山为王,打家劫舍,这些人加起来,估计有上万人,作战力不高,都是乌合之众,对于狂雷军团来说真的是手到擒来,虽然在质量上说远远不如正规的叛军,但是,军规里算的是人头,谁又会一个一个的去计算战斗力呢!想到这点,他们对瞳影的敬佩立刻直线上升。
“但是,这些对我们高级军官们来说是没有意义的,我们要立功,光看杀了多少人是没用的了,唉!”看到众人被打动,瞳影立刻发动了感情攻势,“我也是为了兄弟们能够多立功,少牺牲,才放弃了上前线的机会,把机会让给你们,想不到,还得不到诸位的理解……”一番话说下来,瞳影说的声色并茂,低沉的声音加上凄婉的语调,让在场的不少人感动得热泪盈眶,直怨自己错怪了长官。麒海则是由于一直强忍着不要笑出声来,到最后差点背过气去。
“不过,兄弟们,在你们在立功的同时,我们也不能忘了发财啊!”看到效果差不多了,瞳影抹了一把硬挤出来的眼泪。
“噢”早已经对瞳影深信不疑的众人立刻提起神来。
瞳影小心的叫士兵们关好食堂的大门,压低声音说道,“蒙恬大将军可是说了,要我们狂雷军团全权负责江北的剿匪和安定工作,我们也不能让他失望啊,是不,你们想,江北四郡是被叛军占领过的,叛军肯定在这里留了很多奸细和暗桩,我们就要彻底的铲除他们。”
看到四周的士兵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瞳影干脆就明说了,“你们想啊,谁有没有和叛军有勾结啊,有没有叛国啊,特别是那些有钱人有没有通敌啊,”瞳影特意把有钱人着几个字说得格外清楚,“这些,谁说了算,等大军一走,就是由这里的最高长官,也就是本人说了算,当然,也就是咱们狂雷军团说了算,到时候……!”
瞳影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干脆拉过几个军官的脑袋,凑在一起,说得唾沫横飞,“明白了吗?”
“这个,似乎太,太卑鄙了吧!”下属的一个旅团长疑虑的说道。
“那好,你那份我帮你收了!”旁边的一个师团长立刻回应到,刚说话的旅团长马上闭上了嘴巴。
似乎是商量完毕,瞳影和几个军官都满意的抬起头来,在短短的一席话之后,,整个狂雷军团上下看待瞳影的眼神已经由畏惧转化为崇拜。
随着大门被关上,后来发生的事站在外边的几个食堂负责人也就都搞不清楚了,只是当食堂大门再次打开的时候,他们发现来的时候满腹牢骚,一脸怨言的狂雷军团成员,走出来的时候却各个笑逐颜开,精神抖擞,他们不知道的是,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只担负起大军走后剿匪和维护安定工作的军队,已经在军团长瞳影的英明带领下,成功转变了江北四郡最大,最有实力的土匪军团。
“唉,终于搞定了!”瞳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却发现一旁的麒海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怎么了?”
“哼哼,我,很怀疑,你要求留下来的真正原因,应该不是阿闪来的那封信吧?”
“嘿嘿,哪能呢,刚才我不是急中生智嘛,好啦,休息去,等大军一走,就开始咱们的发财,不,是平叛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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