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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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皇宫从建成那天开始,虽然经历了无数的风雨,也曾有过兵临城下的危机时刻,但是,数百年后的今天,皇宫外高达三十米的城墙仍然巍峨挺立,坚不可摧,只有墙体上那一条条不知何时留下的划痕,默默的记录着百年的沧桑和血腥。
每一代大秦的文武百官,都是从宽广的的皇宫正门进入,穿过由九百九十块青石铺就的道路,进入正殿面圣议事,对于宫墙之外的人来说,这天青石大道无疑象征着无上的荣光,能够踏上这条大道的人,无疑是帝国的国之栋梁,拥有锦绣前程。但是,只有真正踏上它的人才会明白,这条大道通向的可能是光明,但也有可能,是无底的深渊。
此时,肃穆的正殿内,却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秦皇赢枫正铁青着脸,高坐在正殿之上,左手手指,正有节奏的敲击着龙椅的扶手,显然,正在竭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气,往日口若悬河,高谈阔论的权臣,如今也畏缩的躲在人群之中,害怕帝王的雷霆之怒随时都会降落在自己的头上,就在前一天的朝会当中,军部大臣浑身战栗的跪拜在大殿中央,用颤抖的声音向赢枫禀告了翔鹰军团全军覆灭的事实,还没说到一半,就已经面色苍白,汗如雨下,结果,自然是被几个如狼似虎的近卫军拖出了殿门之外,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军部大臣血淋淋的脑袋就被托盘乘了进来,不过,如果军部大臣地下有知,能让他感到欣慰的是,当天朝会,一共有四名负责此次平叛军事、后勤等方面的官员先后步了他的后尘,另外,还有二十多为官员被贬官,流放。这样一来,丞相赵无名手下的众多党羽被清扫一空,最后,秦皇赢枫一声闷哼,结束了昨天的朝会,心中还在暗自庆幸的众朝臣根本没有注意到丞相赵无名眼中不断闪现的一丝阴沉!
有了前车之鉴,今天的这次朝会,南北两派的官员都异常统一的一言不发,战战兢兢的并立在大殿两旁。
“哼!”赢枫猛的一皱眉头,极度不满的目光扫过殿下众人,众朝臣不禁一惊,一股寒气从脊椎上涌起。
“陛下息怒,翔鹰军团覆灭一事已经确定,如今叛逆势大,而我岚沙江南岸守军势单力孤,形势危及,还请陛下及早商议退敌之策。”眼看皇帝发怒在即,位于大殿群臣中的司徒澄远不得不挺身而出。
“既然这样,你们都说说,可有何平叛之策?”稍微沉呤了一下,出于对司徒澄远的尊敬,赢枫的语气也变得缓和了一些。
“大将军,你可有良策?”
大秦每代的大将军称号,从来只封一人,无一不是战功卓著,勇猛过人的虎将,立于左方众臣首位的中年人立刻大步踏出,虽然未穿盔甲,但一股铁血军人气质立刻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随意而立,却给人一种如巍巍青山般不可动摇的感觉,正是大秦本代打将军——蒙恬,“陛下,虽然江北八郡已尽归叛军所占,但是,杀敌一千,自损三百,连场大战下来,叛军损伤也必定颇大,臣以为,应当乘此机会,立刻再派大军前往镇压。”
“噢,不知大将军所言之大军,又从何而来?”站在蒙恬身后的司徒澄远皱了皱眉头,帝**队连续惨败,损兵折将,除了必要的驻防外,此时,能够调动的机动部队已然不多,“莫非,大将军是指镇天军团?”
“正如院长所言!”蒙恬恭敬的朝司徒澄远微微躬身,转而面向秦皇说到,“陛下,臣愿意亲帅大军,平定叛乱!”
“陛下!”没等赢枫说话,司徒澄远急切的说到,“臣认为不可,镇天军团身兼护卫咸阳之责,切不可妄动!”
“院长此言确实有理。”面对司徒澄远的质疑,蒙恬仍然保持着敬意,“但如若让叛军在江北八郡站稳脚跟,到时候,再想剿灭,就难上加难了!况且,根据目前的战况而言,臣以为,应该立刻宣布全国进入一级战备,征招预备役兵员以及今年来退伍的士兵重新入伍,这样以来,我大秦又能够在两个月内,弥补前段战局的损失,重新恢复百万大军的编制。”
“陛下,新招募的兵员虽然在人数上可以弥补,但是,在兵员的战斗力方面,却是无法和损失的精锐部队相比较,就算叛军能够渡过岚沙江,也必定无以为继,一年以后,等我大秦军力恢复,再行和叛军决战,相对与目前孤注一掷而言,则更有把握。”
此时,听着殿下两位爱臣的激烈辩论,赢枫也疑虑不定,承认,如院长所言,不失为最稳妥的办法,但是,身为帝王的尊严,却让他无法承受损兵丧地的耻辱,“蒙恬,朕若给你二十万大军,你可有把握平定叛乱?”
“臣必不负陛下重托!”蒙恬坚定的语气中带着无比的自信。
即日,帝**部发出通告,大将军蒙恬将亲帅二十万大军,前往平叛,其中包括镇天军团,以及从各地抽调的地方驻军十万余人,另外,在通告最下方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一个仅仅两千人小军团的名字——狂雷,也赫然在目。
咸阳城郊的一座小山脚下,正是狂雷军团的驻扎地,虽然不大,一座座营帐却根据相关阵法整齐分布开来,校场上,一列列士兵正在教官指导下,紧张的操练,虽然都还是不到二十岁的少年,但是,举手投足之间,已经表现出一个军人应有的气势,根据军团设立之时的初衷,狂雷军团就是为大秦的军队输送优秀将领和军官的基地,所以,不单负责训练的教官都是从各个军团中挑选的精锐骨干,这批大秦的少年不论是单兵格斗,骑射技能还是团队合作,都能得到最好的指点和最严格的要求,而且,在每天的训练之余,还专门安排了战术战略的专门课程,这次随镇天军团平叛,也就是要让他们对真正的战争有进深一步的了解。
但是,虽然外面的士兵正汗流浃背的坚持训练,中军营帐内的两位狂雷军团的主将,却闲得发慌。
“喂,小海,刚才是我放错地方了,就一步,让我悔一步怎么样!”瞳影正苦闷的看着棋盘,显然局势不妙。
“不行,这已经是你今天,我算算啊!是第四十九次说这样的话了!”对面的麒海根本不吃这一套,单调的军营生活,两个人唯一的消遣活动就是下棋了,只不过,从瞳影的人品就很容易推测出他的棋品如何。
“要不这样!”瞳影神秘兮兮的看着麒海,“昨天下边那几个小弟在进贡了几本绝版的《花花公子》,要不我就送给你了,你让我再悔一步,怎么样!”
“你!”麒海刚刚喝到口里的茶水差点又吐了出来,“怎么,你已经把下边那些人搞定了?”
“那是,轻轻松松三分钟的事嘛!”
能够进入狂雷军团的,本身都必须具有相当的实力,绝大部分都是青龙学院高年级的学生,而且往往都具有显赫的家族背景,年少气盛,眼高于顶,这几个词用来形容他们,一点都不过分,就在瞳影和麒海两人入主狂雷军团的第一天,虽然恪于皇命,但是,整个狂雷军团从基层士兵到中级军官,对这两个身份不明,年龄却明显比自己都小的主将缺乏应有的尊敬,以武为尊的帝国少年,往往只崇拜强者,所以,第二天刚刚一开门,呈现在瞳影和麒海面前的就是两叠近半米高的挑战书,还在麒海目瞪口呆的时候,充分发扬了舍己为人等等大无畏精神的瞳影,就已经将本属于自己的那叠挑战书一古脑全塞进了麒海的怀里,没办法,在整个狂雷军团的注视下,一天之内,麒海接连接受了近八十场挑战,并全部取得了胜利,几乎将整个狂雷军团的军官挨个修理了一遍,狂雷军团也不得不被迫停训一天,当然,这个世界上最不缺乏的就是不怕死的英雄好汉,当天夜里,又有五名好汉偷偷摸进了瞳影的房间,准备给这个看起来应该比较好欺负的主将一点颜色看看,果然,瞳影的惨叫声足足在军营里持续了大半个时辰,第二天一早,准备看好戏的士兵却惊讶的发现,本应该被揍的鼻青脸肿的瞳影正完好无损,悠闲的站在校场上刷牙,而他身后的几根旗杆顶上,被绑成粽子样的五名好汉已经气息奄奄,根本叫不出声音。整个狂雷军团这才发现,他们的这两名主将,的确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就这样,瞳影和麒海两人,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分别建立了自己在狂雷军团的威望和特别的对待,比如说,不用参加训练,而能够悠闲的在大帐中下棋,就是其中一项。

“恩,那成交,就再让你一次!”
“嘿嘿,咱兄弟,什么让不让的,这次我想我了,就放在这里!”瞳影谨慎的把棋子放了下去。
“这里!”麒海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似乎感到不可思议。
“当然不改了,哈哈,妙吧!”
“不错,那我就不客气了,吃!你输了!”
“唉,真无聊,不来了,不来了!”瞳影伸了个懒腰,无味的把棋盘推到一边。
“又是这样!”麒海早已习惯了对方的无赖做饭,麻利的把棋子收集起来,“过几天就要去开拔了,你要准备一下么?”
“昨天我已经要那些小弟帮我把衣服都洗了,行李也打好包了,什么金创药,止血药,感冒药,千年何首乌,乌鸡白凤丸什么的我都准备好了,对了,差点忘记和你说,到时候上了战场,如果有什么危险,你要记得提醒我快跑!”
“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是说晗灵儿那边……你真的喜欢她么?”麒海一本正经的问道。
“这个,我不太清楚啊,应该是吧!”谈到这个话题,瞳影的厚脸皮罕见的一红。从真正意义上来说,十七八岁的少年,真正懂得爱的又有多少,严格的说,或许也都只单单停留在喜欢上吧,虽然平时看上去,瞳影做什么都很随意,漫不经心,其实,内心里也充满了迷茫,这也包括对晗灵儿的追求,到底是一时的冲动,还是真的喜欢,在他心里,也并没有明确的答案,所以,虽然一直和晗灵儿一起,看似亲密,但两个人都知道,双方还并没有太多超乎朋友的感情。
但是,相对来说,比他更加成熟的麒海,却比瞳影本身看的更透彻。“你今天去看看她吧,别忘了,顺便买束花去!”
“这样不好吧,作为军团主将,我不能擅离职守,这样做,下边的士兵会有意见的!”
“滚!”麒海砰的一脚把瞳影踢出了门外,“你什么时候怕过别人有意见!”
自从瞳影搬到军营以后,就死缠着要晗灵儿搬进了自己的豪华寝室,美其名曰废物利用,只是,明眼人都知道,青龙学院的女生宿舍可不是随便可以进的,而瞳影处心积虑的要晗灵儿搬出来,万一什么时候想发生点什么,比如说,劫个色,啊,哼哼,当然,这样的想法瞳影也只是想想而已,真的要他去做,估计这辈子是没这个胆了。
“灵儿,我喜欢你!唉,不好,不好!一点都不浪漫!”早在下午,瞳影就赶回了青龙学院,却在寝室门口磨磨蹭蹭的转悠了大半天,事到临头,却不敢进去,一直在练习着台词,天色已经开始昏暗下来。
“要不这样,灵儿,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爱上了你!呕!!!”瞳影差点就被自己恶心得吐出来。“到底该怎么说呢!算了,还是回去吧!”
“咦,小影,你怎么在这里,你回来了么?”熟悉的声音突然在瞳影耳边响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晗灵儿突然从屋里出来了,好奇的望着一脸古怪的瞳影,“小影,你手上拿了什么啊!”
“没,没什么,我就进来!”瞳影的心里一阵狂跳,脑子里一片空白,刚刚还记得的几句台词已经忘到了九霄云外,藏在身后的手一哆嗦,手中的玫瑰就掉到了地上,“唉”瞳影惋惜的叹了一句,呆头呆脑的走进了寝室。
“小影,听说你们就要走了,怎么今天又回来了?”刚刚坐下,晗灵儿就问道。
“麒海说,过两天就要走了,要我回来看看你!”瞳影还是一脑的麻木,根本没有转过来。
“噢,是麒海说的啊!”晗灵儿语气中带着一股失望,“嗯,那谢谢他了!你们会渡江么?”
“是啊,可能还要去北漠,呵呵,那好像是灵儿你家吧!”
接下来,就是两个明显不在状态的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一直到夜色将深,晗灵儿都不自觉的眼皮打架,还是没有一句说到正题上,瞳影知趣的告辞离开。
“唉,真笨!”刚从寝室里出来,一边说,一边锤着自己的脑袋,瞳影却突然发现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正是被自己扔到地上的那束玫瑰花,柔嫩的花瓣已经开始枯萎,由于被踩了一脚,就连枝叶也七零八落。瞳影惋惜的捡了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一阵发愣。
“咚咚咚”本来,就要入睡的晗灵儿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起,刚刚打开门,就发现已经离开的瞳影又突然跑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一束饱受摧残的玫瑰花.
“灵儿,这个本来是要送给你的,嗯,我……灵儿,你知道我其实,其实我很,很……”喜欢两个字已经到了嘴边,瞳影却死都吐不出口。
“嗯!”聪慧的晗灵儿也猜出了瞳影的心思,可爱的俏脸一片通红。
“灵儿!……”瞳影还想说点什么,“砰”一声,门就被晗灵儿重重的关上了,差点撞到瞳影的鼻尖。
“怎么了,灵儿,……怎么了!”瞳影着急的在门外叫到,“惨了,是不是生气了,绝对是的,嗯,该死的麒海,看不回去不剥了他的皮!”
瞳影心中一阵失落,呆呆的转身离开,刚走了两步,“啪”的一声,门又打开了一半,晗灵儿伸了半个可爱的脑袋出来,“小影,嗯,其实,其实我也很,很……,嗯,我等你回来!”说完,飞快的又将门关上。
“呜!~~~~!”虽然灵儿的声音低如蚊呐,但是,瞳影还是听清了每一个字,发出一声近似狼号的欢呼声,幸福的少年,像校门外狂奔而去,这一夜,对于两个人来说,都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玛雅历一千零二十五年,十二月十五日,集合完毕的二十万大军正是开往战局日渐恶劣的岚沙江前线,秦皇赢枫亲自送行,咸阳居民夹道欢呼。
“唉,要去送死了还这么高兴啊!”只有夹杂在队伍中,刚刚对咸阳,准确的说,是咸阳青龙学院某宿舍某人产生无限留恋的瞳影一脸苦闷的抱怨道。旁边的一位美女立刻对他投以不满的眼光,跟随狂雷军团一起行动的,还有青龙学院的美女教导主任——司徒清。
整个送行仪式热烈而完美,只是,在大军经过城门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小插曲,一阵不只从何方刮来的大风,突然将帅旗吹得东倒西歪。
“唉,难道,是天灭我大秦!”目送大军远去,站在城门上目睹一切的司徒澄远无力的哀叹到。
本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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