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1
女神哟，我们是否该迷信自己的眼睛，
眼见为实，遵从先辈们留下来的古训。
随着我们的脚步在尘世的旅途走远，
思想便对目力所及产生，累积太多疑问。
唉，即使呆立，既不打量，也不张望，
总不能正确认识自己所处的时空。
当我们及到老年,习惯了沉默，
我们并没有彻悟，也不是认同，更非迟钝，
2
而只是行将就木，与天国的答案靠得更近。
然则，当我们年轻，蓬勃的活力身体不能约束，
思想能御风于凭空之上，像轻烟一样，
无所依凭。啊这些夏天苍翠的苹果树，
汁液在枝干奔流，繁枝茂叶间硕果累累，
可是还得耐心等待，青青的果实还未成熟。
“我爱唱歌，可是我感到不满意，不满意。
歌哟，你令我多么失望，多么失望又空虚，
3
于是我不再歌唱，歌哟，我要离你而去，
我不是在意你所拥有失去的，没有任何原因。”
“算了吧，多少次，我听见你絮絮叨叨，自言
自语，可是最终一次也没有付诸行动，无论
你怎样试图说服自己，可从未取得成功。
紧箍咒，像唐三藏对着顽劣的猢狲，听
而不闻，还有什么能使他感受到痛苦，没有！
我们谁能够说服自己，性格创造命运。
4
石头，向纯粹的海子，叶赛宁，普拉斯致敬，
是什么使他们燃烧，是**，是纯粹的诗。
在清水无纹的尘世，他们平静不了自己，
凤凰涅槃，让生命彩带在微风中飘逝。
朋友，你不是此等人物，热爱生命，享受生命，
完美主义者，凶险来自你血液中的神经质，
在生命漫长的旅程中，你总能找到生存
之道，对真善美的最高向往，你缺少偏执。
5
不同于隐蔽，活跃的思想所编造的真实，
像虫蚁縻集，不能卒睹，在我们眼前。
在深山空谷，任何一粒丁点的石子掉落，
都激起巨大回响，震撼着青山，
而有的人就能对它浑若无事，有的人不能
像对待其他熟视的事物一样处之泰然。
可悲的是，对于任何事，，我们都不能漠视，
唉，柔弱的心，它令快乐的旅程疲累不堪，
6
闭上眼睛，塞住耳朵，甚至隐入酣甜的睡眠，
世界的变化并不会改变它的方式与速度，
由此可以证明，我们是多么微不足道，
流浪狗只会对另一条狗口中的骨头侧目。
任何真实都可能不同于我们的直接感觉，
果真如此吗？我们的痛苦都源自想像，不，
除了身体的创伤和良心的责备。确实如此！
我们不应该相信震栗灵魂的痛感与幸福。
7
可是女神，我亲耳听到灵魂在对我倾诉，
难道对于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也不能相信，
至少我没有达到如此境界，没有如此超脱，
因为想像啊，我无法欺满自己的眼睛，
还有回忆，像岩石上的雕刻，在我脑海，
它像魔法师的咒语一样神秘，左右言行。
当我童冥未化，记忆的车轮往回奔跑，
走过多少哩，充满痛苦与幸福的历程，
8
它把我一直引领到今天，哦，记忆犹新：
土坯房，黄泥地，缺胳膊少腿的课桌。
坐在条凳上，仰起头，看见白云飞鸟的天空，
如洗的湛蓝，从瓦片参差的缝隙间穿过。
高瘦，端庄的廖仙琳老师站在讲台上，
诵读范文，声音像粼粼波光，抑扬顿挫，
我那拙劣幼稚的文句获得了生命与色彩，
蓬勃斑斓，有星星在傍晚的北方闪烁。
9
可是今天，这一切都己成过去，日月如梭，
当我回首往事，我不因碌碌无为而悔恨。
老师，对不起，离您的殷切期望十万八千里，
我还没有取得任何成功，我不想自欺欺人，
不过我没有放弃，我仍在不懈地努力，
至少，歌啊，我感到不满意，咬定青山不放松。
我，仍有前进的空间，并为此得到乐趣，
完美，我清楚地知道那是怎样的情境。
10
只是有时，我怀疑，自己是否江郎才尽，
我知道怎么办，可心有余而力不足。
女神哟，自古成功在尝试，为了追求理想，
我浪费了多少时间，走过了多少弯路，
就像悬挂在墙壁上剑鞘内的龙泉宝剑，
对沙场的渴望令它夜夜歌鸣，可是铩羽，
铩羽，令它意懒心灰，轮回，无有止境，
它，可怜的，又不肯就此放弃这荒唐的苦役。
11
歌手哟，桀傲的许哲文对你不会亦步亦趋，
他有自己的主见：我不是龙泉，我与它不同，
我眼前不是海市蜃楼，幸福可望而不可即，
但确实。我啊，我不锋锐，重剑无锋，
在那一次次的出鞘中，达到忘我。如果
压制自己，我会死去，女神哟，死不目瞑，
像摘离苹果树的苹果，在阳光下，在风中
慢慢失去光泽，失去生命，梦想的光泽，**。
12
神祗的游戏场，多少辉煌值得我们去吟诵，
我不恐惧，也不憧憬，它对我毫无魅力。
站在从学校到社会的大门外向远方了望，
眼前的脚印一直伸展无限，不容置疑。
当宇宙飞船在等待点火的倒计时声中，
在它体内有几个关键决定了它的轨迹。
啊，浩瀚无垠的空间，在朵朵飘荡的白云
之外，在遥想，冥渺的星星之间有多少奥秘。
13
但现在，我得先给另一艘飞船发去信息：
‘前青，收到你的来信，我很高兴，
有你在这秋风乍起的十月，给我送来
暖暖春意，我好像又看到了你的身影。
你爽朗的笑声在我促狭的小屋激荡，
我俩畅谈人生，享受着醉如醇酒的青春。
可是，瞧，你在繁华的葵城上大学生，而我
却在偏远的乡村像土拔鼠一般郁闷。
14
可是，我亲爱的朋友，你放心，我不要紧，
我很好，端居耻圣明，也不再写诗，
在这个物欲横流，金钱至上的时代，
我曾吟诵过精卫女神，我啊，并不引以为耻。
可是，我再也没有**，也找不到灵感，
于是，女神交付我的重任，我只能至此为止。
解除了心灵的束缚，我便将到大海中遨游，
朋友啊，你解读过我，我祈求过心灵的十字。
15
前青，大学里一定有许多妙不可言的故事。
爱情，朋友，我今天又向你谈起该死的爱情，
还记得李折华吧，你我的同窗，你
找不到感觉，在我却是美如天仙的女神。
想当年，她在云彩间轻舞飞扬，我似曾
相识，她的一颦一笑都令我莫名地心动。
如今，这一切都随着她南下而离我远去，
徒自留下彩云间回忆绚丽的迷梦。
16
想当初，唉，再说这些对你我都己无用，
往事不堪回首，我不想当初，我不后悔，
赞同她南下，请原谅，我在自我粉饰，
我从来木讷不善言谈，希望你能谅解。
我也一直认为在这偏远的乡村，难有出息，
外面的世界很辛苦，很无奈，毕竟也很美，
它那不断变化着的加速度，能麻木，刺激
人的灵魂，使我们对生活有更深入的体味，
17
到最后，它给予我们的是心头一丝藉慰。
前青，我己陷入长满青草的感情泥沼，
啊，这件事，我得尽可能快地悬崖勒马，
青枫桥有个妹子叫杨珊，温柔，娴淑，窈窕，
不好意思，村里风传我俩相爱，怎么说呢？
其实没有什么，但少女，爱情比生命更重要。
我只有出去找个事安身，置身事外。惭愧，
众口铄金，心生危栗，我啊只有逃之夭夭。’”
2005.2.27.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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