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丫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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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开始对话这个精神有着轻微或者说严重问题的男人之前就要考虑到当事情发找到后来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我可以先问他和丫丫是怎么认识的,然后问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再问他和丫丫是不是住过我之前住的那间房间,那如果要是这样问下的话他肯定会想起在那个房间里发生过的种种事情,甚至会让他想起在那个房间里丫丫是怎么出事的?对了,这里还有一个问题,丫丫要是出事了的话他为什么不去报警,难道是什么东西让忌惮报警又或者他的心里还有其他的想法?
对于一系列的问题我觉得现在的我都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了,也不用再去为有这么的问题而感到苦恼。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开始了话题。
“我们是大学同学,在大一时候的欢迎新生的联谊会上我看见了她。她当时看起来是个很害羞的女孩子,刚从高中毕业嘛,初来乍到的难免显得有点腼腆的。但她的那个样子就是特别地让人觉得她是个需要保护的人,像一只容易受伤的小猫咪。”他说到这里笑了笑。
我也跟着他笑了笑。
“记得那个时候我过去和她打了个招呼,还没说几句话我就看到她的脸就红得和熟透的水蜜桃似的,”他继续说道,“我就对她说你别怕我也是刚到这座城市这个学校里来的新生,我们可以交个朋友,以后就互相照顾。她只是看着我都没说什么,最后干脆把头都低了下去。真的是腼腆至极,可爱至极。”
我真的很想就直接问他是不是在我现在租的那个地方租过房间,但又这样直接问出来会使他失去控制,说不定还会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来,那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了,所以只能耐着性子听他慢慢唠嗑。
他忽然不说了,把视线从电脑上挪开转而对着我看着。看得目不转睛,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怎么了?”我有点紧张地问。
“你是在听我说么?”他问道。
“是啊,你或许还不知道吧,我是个作家,我完全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我可以理解生活中很细微的感情的。”我看着他的脸,强压着心里的紧张,随手把手里的烟掐灭然后丢到他脚边的一个垃圾桶里。
“哦,你是作家?”他的眼里放出光来,“我曾经也想当一个作家,只是我的家人根本就不支持我写文字,他们逼迫我读书,说只是读书才是出路,但照我现在的生活状态看来读书并没有让我改变什么,反而弄得现在很多人都把我当疯子看待。他们真的都是混蛋,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把我生下来,生下来后也不让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还逼我去读书,读到现在居然成了别人眼里和嘴里的疯子,真是悲哀啊。”他的眼里
忽又悲凉起来。
“你别那么想,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们也是需要理解的。”我随口说了一句。
他听着我说的话也没说什么,只是看着我,过了差不多半分钟,他问我:“你是写什么方面的文字的?”
“呵呵,”我笑了笑,“说不来不怕你笑话,我是个恐怖小说作者。”
“是嘛,我也写过很多的恐怖文字,难怪我觉得和你说话很有感觉。不过我写的文字出于很多的原因我并没有把我的文字发出去。你来看······”他招呼我过去看他的电脑。
我站起来凑过身去看,当我的眼睛看到他电脑屏幕上那密密麻麻的字的时候我不禁好奇,他刚才一直在和我说话,是边说话边打字的——他在一心二用。虽然我知道很多人有一心二用的能力,比如作家李敖就是边做工一边和客人说话,但真的我倒是没见过,并且是我面前的这个精神有问题的人。我想如果把这个解释成他有人格分裂,分裂成现在都可以一心二用,相信大家一定不会信服的。其实我自己也不相信。
“你怕鬼么?”他突然这么问道。
“呵呵,”我有点吃惊于他的问话,“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存在这类生物呢?”
他听完我说的话居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说话好奇怪啊,鬼怎么会是生物呢?我相信这是一种存在于人心灵空间里的生物,当你不小心的时候就不让他从你的心里跑出来,然后祸害世人。”
“你的说法到是很特别,但我却认为你所说的那类生物只存在于你我的文字当中,人们的口头语言当中,现在流行的网络恐怖作品当中,民间传说当中,甚至是电影和戏剧当中,总之在现实当中是不存在的。”我可能有点偏执的倾向,居然说话跟教育人似的,等意识过来才向他点了点头说:“对不起,我说太多了。”
“呵呵,没什么的,你说话的样子很认真,我喜欢和说话认真的人交流,”他笑着对答复我,“我知道我所说的一般都不会有人会相信,那你现在一定不知道丫丫正站在你的身后,她在对你笑。”
我真的很不敢相信他是笑着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的。
我的后背发凉,好像有人在对着我的后背吹冷气,我真的很想跳起来然后大叫着跑离这个地方,但我还是坐住了,并且我还回头看了看。什么也没有。
“我知道你很害怕,”他说着继续在键盘上开始敲打着,嘴里却还是在说,“丫丫死了,死在了一间厕所里。”
我看着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像意料之中的那样出现一个有精神问题的人那样所表现出惊恐,焦虑不安和失去控制,而是显得很平静,就和一个正常人说一般的话是一样的——哦,不对,我想如果是正常人说这样的话他到是真的要表现得像是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那样了,我相信,死亡是任何人都会恐惧的一件事情。
所以说,他的精神还是有问题的。
“死在一间厕所里?”我小心地问道。
“是的,死在一间厕所里,一个很狭小的空间。”他说着又突然问我,“你知道世界上存在这样的例子吗,就是有人凭空消失?”
我想了想道:“是的。记得我看过世界未解之迷里一个内容是讲到在50年代的越法战争中,法队发起了对越南孔钦希纳地区的攻击战。当600名士兵穿越西贡西部20公里左右的宽阔平原时,他们突然消失得片甲不留。这是一起并不陌生的“战场失踪”案。当然,士兵们并非为炮火所消灭,而是在无缘无故的情形中杳无踪影的。以及其他的还有一些诸如此类的事件。”
“你对历史还是很了解的嘛。那你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么?”他问。
“没有。”我摇了摇头。
“如果我说我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你会相信么?”他很仔细地看着我说,像是要在第一时间里知道我的反应一样。
“能说说吗?”我尽量让自己平静。跟这样的群体说话真的很累。

他停止了手在键盘上的敲打,伸出一只手向我这边过来,然后探出两跟手指。我知道他是要回忆一段令他终生难忘的事情,他需要让自己保持平静。我递了一支烟给他,然后给他点上。
他很深地吸了一口,动作老练:“那是我和丫丫走在一起的第四个月,我们宿舍里的很多兄弟都和自己的女朋友在外面租了房子过起了简单的二人生活,我看在眼里心里也这样想着,什么时候我也和丫丫去外面租个房子。于是我去找丫丫商量,可丫丫是个胆小的女孩子,她开始并不是很愿意,我也不想硬逼着她一定要和我住在一起。直到后来她宿舍里的很多姐妹都和自己的男朋友到外面去租了房子,她一个人住在宿舍里害怕,才跑来找到我说让我和她一起去外面租个房子的。因为等我们出来租房子的时候那个地方所有的比较便宜或者比较好的房子都让别人给挑走了,所以我们只得再想办法。那天,天很阴暗,我和丫丫又去看看有没有那里有人退房了,我们可以接下来租住进去,但结果不是很令人满意。
就在我们要回学校的时候突然有个妇女叫住了我们,问我们是不是想租房子,她那里有空房间。我们当然很高兴,就跟着她去了她的家里。房子我们看了很满意就住了进去。住进去后我觉得平时没什么事就以学校的学习要求每个人要配备电脑为由向家里要了点钱买了一台电脑,我就开始在网上写起了小说。······日子过去了将近一个月,那天晚上我在网上写小说,丫丫说天太热了就想洗澡。我记得她当时是开着门洗的,她边洗还边和我说话。他知道我有边写东西边说话这样一心二用的能力。她洗了挺长的时间,我突然听到她说水怎么变得这么烫,烫得她好疼啊。我赶紧停下说里的写作跑过去,可我刚到浴室外的时候那扇门就自动关上了——其实不是自动,在门关上的刹那我好像看到在丫丫的身边站着一个穿着红色衣服长头发的女人。门关上后不管我怎么用力地推门砸门,那扇门就是纹丝不动,就像是嵌进墙里了一般。我就在门外几乎绝望地捶打着门,丫丫在里面就好像经受拷打的罪犯一样很痛苦地哀号着说什么痛死了,痛死了。那声音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我听着他说的话也觉得这件事情真的太不可思议了,此时此刻如果我的心里还很平静那我真的也是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了。我赶紧拿出烟来,颤抖地用打火机点着嘴里的烟,吸一口,又呛到了。
“和你说这些希望你不要害怕。”他自己夹烟的手指也在微微地颤动着。
“哦,我还好的。”我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太让人笑话了,但这是正常的反应。
“大概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后我才将门踢开——恩,之前我打开过房门想向同住在一起的房客来帮忙,但我敲遍了所有的房间里面就是没人回答我,我明明记得站在屋外可以看见他们的窗户里都是亮着灯的。这真的很奇怪。打开门后我在浴室里却什么也没看到,地上只有一块肥皂、一条毛巾,其他的什么都没了,包括丫丫整个人都消失掉了。那只不过是一个很小的空间。我想肯定是那个我在门关上之前看到的站在丫丫身后的那个女人干的。或许那根本就不是人。连夜,我就跑走了。我甚至连报警都不敢,这让我怎么和警察去解释呢,要是我这样做了说不定他们还会把我关进精神病医院的。那是一间宅。”他继续补充说了后面的内容。
我听得有点坐不住了,好像现在下面有一根针在刺一样,脑海里也想到了为什么我在刚到我现在租住的那间房间的时候那里还有被子,那肯定是他留下来。
“那你知道丫丫去哪了吗?”我问。
“谁都不会知道的。”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无奈。
“我还记得我看的世界未解之迷里有讲到一件事说的是1968年5月,阿根廷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著名律师维达鲁夫妇驾驶他们的汽车外出度假时,突然在公路上消失在一团云雾中。维达鲁夫妇在汽车中失去了知觉。待他们醒来,发现身置异地,汽车表面留下了累累烧痕。从行人那里他们才得知,已来到6400多公里外的墨西哥首都墨西哥城的郊区了。此时,这对阿根廷夫妇已在国内失踪了2天,而他们却再现于异邦境内。你有想过丫丫会出现在其他的地方么?”我举了个例子,宽慰他道
“没有了,我说了她现在就你的身后。”他说了再说这句还把目光看向了我的身后。
我们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嘴巴啜动香烟的声音。
“那你后来回去过那里吗?”我试探着问了一句。
“没有,”看来他并不知道自己有梦游的病症,“只是有时候做梦的时候会去,头几次梦见那里的时候会经常听见丫丫被关在那间浴室里痛苦的哀号声,也就这些内容,后来做梦的时候就梦见多了一点东西,是在我的床上多睡着了一个人,一个陌生的,我从来没见过的人。”他说。
“多了一个人,那你能想起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么?”我的烟就要被我啜完了。
“从我第一眼看到你起我就觉得你很像我梦里的那个躺在我床上的那个人。”他说这句话是我意料之中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我那几天好是失眠的原因了,都是他梦游到了我的房间站在我的床头看着我,让我觉得不自在,也经常在蒙蒙胧胧之间好像看到有人站在我的床边。还有就是他在梦游的时候站在我开的厕所门前又是捶又是踢的,这就是他当初在丫丫被困在里面而他在外面所做的动作。
等一下,我记得他到房间里还做了一件事情,就是用一张纸把房门上的猫眼给遮住了,做这件事又是为什么呢?
“那你还记不记得你在梦里还做过起他的事情么?”我想知道用纸遮猫眼的真相。
“没有了吧。”他想了想说。
“是吗?”我当然不可以说他梦游的事情,至少现在不能说,因为依照情节的发展现在还不是适合的时机。
“你是不是想知道什么?”他这么问我。
“老实说的确是这样,因为我现在可能就住在你之前住的那个房间。”我说出了自己的困惑。
“你也遇见事情了么?”他关心地问。
“我只是遇到了困惑。”我不想他为我感到顾虑。
“什么困惑?”他还是操心了。
“猫眼。”我说出这两个字后把目光看向他,想看看他什么反应。
“困惑是无止尽的。”他说得很有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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