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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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电脑前眼睛盯着屏幕手在键盘上停留了很长时间都没有落下去,我不知道该怎么写了,甚至于连语言我都组织不起来。我的心里乱糟糟的,一点头绪也没有,最后我干脆关点文档软件打开了网页开始浏览起网上的八卦新闻,上面说哪个明星怎么怎么样了,哪里又出现什么什么事故了······这样的新闻每天都在重复,因为事情每天都会发生,新闻自然也就不可能有新的感觉。我只是想找一个新鲜的东西让自己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挣脱一下现实的感觉。但不要做梦。
看恐怖电影!我的脑海里突然想到了这个注意,我是个写恐怖小说的,对恐怖的东西当然有我自己的定义。我觉得它是最好的放松良药。
点开一个我长去的论坛,这个论坛里都是一些和我差不多的恐怖发烧友,有的是作者,有的则是读者,大家都在这个地方发表自己对恐怖的说法,有的还把自己看到的恐怖小说和恐怖电影以文件的形式贴在论坛上。
我点进专供网友们贴电影的页面,里面贴了上百部电影。我随机点进去一部电影看了看,内容老套,剧情拖沓,情节死板我看了也就半个小时就关了。然后再点了一部电影进去,这部电影可能会比上一部要好一带内,但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也看了没几分钟就关了。我的信心像是被打击了一样想把电脑关了,突然电脑里跳出一个窗口,上面显示打着一行血红的大字:“最新恐怖定义,够胆子就来。”
我当时也没多想,这很有可能是电脑病毒,等我点下去的时候我就开始后悔了——这电脑可是我维持生计的最大功臣啊,我要是不小心害它中毒了那我真的是个以怨报德的无耻之徒了啊。
我紧张地盯着电脑屏幕,过了一段时间后我并没有发现我的电脑有什么异样,又过了一会儿电脑屏幕突然一黑。我的电脑真的中了病毒了!
“该死的黑客!”我骂出了声来。
我想试着是不是可以把电脑关了然后重新启动看看电脑是不是真的中毒了,但我的手还有碰到电脑的开关,只见屏幕的下方慢慢出现了一些白色的点点,我仔细看了看,并不是十分地清楚。那些白色的点点慢慢向上移动,后面还有什么跟真,等再出来一点我就知道是什么了,原来那是一只人的手骨,等我能全部看清楚手骨的时候我就能听到来自电脑里传来的嘁嘁咔咔的声音,相信这就是这具白骨发出来的。
我静静地等着看这具白骨全部出来后会玩什么花样。可那手骨显现出来一点的时候它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电脑屏幕下方的边沿。我一惊,这家伙该不会从电脑里像贞子一样爬出来吧?我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原来这是唬人的,他还是和老实地在电脑里面,只不过它的样子真的是很像一个人抓住了窗沿在往上爬,不过要是真的从我的窗户上爬进来一具白骨那倒真的是很可怕的事情。
大概过了几分钟,那具白骨真的探了个脑袋上来,在他那白色如洗的光光脑袋前方居然还有两颗闪烁着凶光的眼珠子。他在电脑里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我好像在他的眼珠子里看到自己有点害怕的影子。
我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家伙慢慢地冒出了嘴巴,那一嘴牙齿蠢蠢欲动,似乎一不小心就会全部掉下来一样他的嘴巴在动着,但听不清楚他呀说什么,我突然笑了,他只不过是一个骷髅嘛,怎么会说话呢。
就在我还是觉得可笑的时候我的电脑阔音器传来了几声干涩、低沉、嘶哑的笑声,就像是来自另外的空间······
那个骷髅笑完,嘴巴开始动着说话了:“这位阳世间的朋友,你是不是很无聊呢,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这个不知所谓的家伙说着话:“在大概十年前,在一个乡下的一户人家里面曾经发生过了一件事情:有一个女人在厕所内洗澡被他那个狠心的男人联合自己情妇的弟弟,把他家的水管里的水全部换成了硫酸,当她把说放下来的时候她觉得浑身好疼啊,像是被火烧烤了一样。她想关掉水,但是水却不由开关控制了,那些水,哦,不,现在是硫酸了。那些硫酸喷涌而下,女人想打开浴室的门,但无论她怎么用力地拉门,那门就像是被人钉在墙里就是拉不开啊。那个女人就在浴室里被硫酸淋浴着,她疼啊,她就叫啊,叫的那样痛苦,那样凄凉,那样无助······她看着那些要命的硫酸一点点把自己身上那原本白皙的皮肤腐蚀,然后鲜红的血肉一点点地脱离他的躯体······最后他的声音永远地停止了。浴室里也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一点点的血肉,什么都随着硫酸从抽水马桶里流向了远处。”
我听到这里不禁开始想像着那个画面:一个美丽的女人就这样残酷地被杀害,最后连个尸首都没有留下。
“那后来呢?”我突然问了这么一句,好像我这是在听一个坐在我面前的人在讲话。
让我觉得奇怪的是,电脑里的骷髅还真的回答了我的提问:“后来这个男的去警察局报案,说自己的老婆失踪了,警察当然有他们的一套,他们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了解并怀疑到这个可能是他自己做的,但只是苦有于没有任何的证据而对他束手无策。”
“难道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么?”我也不管在我面前的是不是一台电脑,有点愤慨地说。
“事情当然不是那么容易就结束的,”电脑里的骷髅家着说道,“等到年那个女人死后的第二年,这个男人就把自己的情妇带回了自己的家,只是他们发现在自己声的这栋房子里好像到一个时候就会有奇怪的声音,这个声音像是一个女人在很痛苦地哀号,然后很痛苦地在挣扎,仔细一辨认,那和声音就来子于当年死去妻子的浴室里······”
“这个男人和自己的情妇害怕这个女人的冤魂还留在这个房间或者这栋房子里,就去外面请了一个法师回来想把女人的亡魂给超度了,只是和可惜的是他们请回来的只不过是一个见钱眼开的无用之徒,空做了一场法事就让这对野鸳鸯以为以后他们的日子可以平平安安了。”
“事情当然没有结束。在法事后的第五天,那个男人情妇的弟弟就被发现上吊在自家的卫生间里。他死的样子更是让人看了都心寒——吐着长长的舌头,两手手掌紧紧地握成鹰爪的形状,浑身绷得紧紧的,像是在死之前经过了十分痛苦的挣扎。更加让人觉得奇怪的是,他被人发现的时候,那间浴室的莲蓬头里的水开着,水哗哗地喷着······”
“男人和情妇开始紧张地过日子。也许这就是恶人得到的最大惩罚,让你食而无味,寝而无眠。那天,这个情妇忽然想要去卫生间洗澡,但她害怕,所以她让拿人在门外面看着她洗。男人就站在门外点着一支香烟幽幽地抽着看着自己的情妇那雪白的肌肤被喷涌而下的水淋得透湿。女人在卫生间里洗澡,但她始终觉得在这个卫生间里的某个角落里有一双恶毒的眼光在盯着自己看,那种眼神足可以把自己的身体穿透,甚至是把自己的身体吞没。”
“男人抽烟抽得好像把头都抽大了,他觉得今天的烟特别地呛喉咙,没抽几口就觉得自己的后头干燥得像是被火烤过一样,于是他起身去倒水喝。他刚一起身就听见那个女人紧张地叫到说别走,我怕。只听男人说,怕什么,反正我都在房间里······男人的话还没说完,只见那浴室的门自动‘哐当’一声关上了。外面的男人和里面的情妇都吓了一大跳,情妇在里面恐惧地大喊大叫,男人在外面歇斯底里地拳打叫踢着那该死的浴室门,但那扇门,那扇在里面只有一个插销的门愣是纹丝不动,像是和墙体合二为一了一般。”
“外面的男人像是置身绝壁而无计可施的登山者一样,只有绝望地听着浴室里自己的女人那和自己一样浓厚绝望气息的喊叫,他突然很疯狂地冲着自己面前的空气大喊道,你想怎么样啊,再怎么样你都已经去了,就算我们都死了你又能怎么样啊!回答他的只有浴室里那绝望的哀号,除此之外什么都保持着缄默。末了,男人又疲软下来,他又缓缓地、有气无力地说道,好了,我们错了,我认错了还不么?回答他的依然是浴室里那绝望的哀号,这哀号声好像在一点点地摧毁男人心里的坚强与自尊,让他绝望,让他沉沦,让他无法痛苦。”
电脑说道这里,噢,不,是那具骷髅说到这里就停住了,好像故事该结束了,又或者这是说故事的人讲了这么多口干舌燥的现在在喝口茶水润润嗓子,但我等了将近半分钟就等不住了,问道:“那那个男的呢,他怎么样了?”
没想到我居然还真的得到了回答:“你以为呢?让他也死去么?呵呵······有的时候活着是比死更加可怕的东西。如果在让你背上良心的谴责和世人的唾弃的情况下,你见不得人,见不得光,甚至你连自己都觉得不想看见自己,那你还会觉得自己有意思么?”

我觉得这话倒是很有道理,想再散文什么时,只见电脑的屏幕又一黑——其实电脑原本就是显示黑色的,只有这具白色的骷髅在说话,现在只不过是骷髅走了,只留下了一个只有黑色的背景而已。
我突然想挽留,等嘴巴一张开又哑住了,然后自己静下来一想,天呐,我怎么在和电脑对话,我怎么在和一具骷髅对话?想完后我的后背冷汗唰地就下来了,心在我瘦骨嶙峋的胸膛里突突地跳着。
我看着电脑又恢复到了正常的页面,里面显示的还是那个论坛里的电影区,刚才弹出来的那个有字的窗口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我舒了一口气坐在床上想着刚才这个骷髅对我说的这个故事,想过之后我觉得说的好有真实的感觉,好像这样的故事就发生在我的身边,似乎就发生在我所住的在个房间里。想到这里我的后背又凉了一下,眼睛也不自觉地瞥向了我房间里的那个厕所;耳朵也跟着不自觉起来,它像兔子一样翘得老高,想听听厕所里会不会传出一个女人那因为疼痛、伤心、绝望而发出的那恐怖的哀号声。一切都是那样地安静。
本来我来这个论坛是想看看有什么恐怖电影好让自己显得更加放松一点的,但是现在我好小显得更加的紧张、更加烦恼了。我的思绪好像在骷髅讲完这个故事的刹那间开始沉沦,我就感觉自己就是那个联手自己情妇的弟弟的男人杀害了自己的妻子,用浓硫酸将她消融在浴室里,让她的身体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太可怕了。
我关掉了电脑,点了一支烟默默地抽着。今天的烟好处特别地呛人,我还没吸三口就被呛了不下四次,连连咳嗽,咳得喉咙都隐隐作疼了。我狠狠地在桌上的烟灰缸里掐灭了烟头,想喝口水,这才想起我的水杯碎了。这又让我想起我的梦,夜半三惊,连着下去的是杨半仙,还有他的话我现在应该是在等一个人,一个和我一样需要答案的人,而且他还会出现,杨半仙让我在这里等着他。
不知道今天晚上那个梦游的男人会不会来。都说梦游的人在自己进入睡眠状态后就会去自己印象深刻的地方做自己以前经常做的或者努力做的事情。我开始回忆那个梦游的男人进到我的房间里来所做的事情,他是先站在我的床前看了我一段时间,然后就跑去厕所那边好像门是被从里面烦反锁了一样地用力撞门,虽然门是开的,但有就是撞不进去,表情绝望······难道他就是那个联手自己情妇的弟弟杀死自己妻子的男人?可这也并不大可能,杨半仙说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这个男人看起来好像还小很年轻,脸上的胡渣子也没多少,像是刚从大学毕业没找到工作的大学生。
但这个男人和这里一定有关系,还有,他所做的那些事情我是知道的,但有一件事情我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房间的门上的用纸把猫眼给遮住。
这个猫眼里有什么秘密?
我的心里开始出现一种莫名的情绪,我想那是被无数个未知所缠绕而产生的现象。我想能让我产生这样的情绪的并不是那无数个未知的缠绕,而是在面对那无数个未知的时候我却只能是坐在床上等待,而不是像我写小说一样,让自己在文字里抽丝剥茧,让真相裸地展现在我的眼前。
时间在慢慢地向前推移,那个梦游的男人到现在还没有出现,我甚至急地都把我自己的房间门给打开了,走廊上仍旧是空荡荡的,没有灯,乌七抹黑的看不到任何的东西。
我现在觉得自己像是在等待一个从远方来探望我的亲人,他电话打来说要在今天来看我,现在这个时候大概就可以到了,但不知道怎么的大概是堵车,大概是车上遇到小偷,钱包被偷了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来不了了。这真的是扯淡!
不知道是起风了还是怎么的,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后背上有一股凉意,就像是有人在我的后背吹了一口冷气,当然,人是不可能吹出冷气来的。我迅速转身,身后什么也没有,是有那扇门还开着。我想,风大概就是从开着的门外吹进来的吧。
我去关门,在关上门之前我还站到走廊上朝那黑暗的走廊望了望,除了黑暗还是黑暗。我进房来把门关上,可我刚一关上,就听到了一阵缓慢的“笃笃笃”的敲门声。我明明记得我在关门前就看了走廊,那里并没有人啊,这么晚了还有谁找我?或者是那个梦游的安宁人来了,我心里一喜将门打开,可站在我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那个梦游的男人。
“你真的还没睡啊?”是那个女房东,她居然还穿着睡裙,白色的。有点妖娆的样子。我一下子还没认出来。
“呃,”我都有点不知所措,“还没,没呢。”
“我来是想和你说件事的。”女房东好像化了妆,手腕上套着一个银色的手镯,脚上的拖鞋里探出了脚趾甲上有粉红的色彩。很难想像这个在白天是个围着围裙洗衣做饭的农村妇女。
“哦——哦,那您进来吧。”我把房东让了进来,为了不让别人有什么样的误会,等她进来房间后我把门开着了。
“您请坐。”我说着过去把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板凳拿出来放到房东的面前。
房东的站在房间里环顾了一周我的房间布置——其实我根本就没有什么兴致老布置我的房间,我一个大男人的又没有女朋友,随便一点无所谓。她见我拿来了凳子就坐了上去,问了我一句:“有烟么?”
我没想到她还会抽烟,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半晌才从口袋里拿出烟来抽出一支递给她说:“有有有。”
她接过烟放进嘴里我赶紧又拿出打火机把她点上。她抽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所有的这些真的和白天看到的判若两人。
“你在这里住的还习惯么?”她问我。
我走回到床边坐下了,“还行,就是失眠,可能是还没适应这里的环境。”
她笑了笑,突然把自己的左脚一提放在自己的右脚上然后吸了一口烟:“恩,慢慢你就会适应的。”
我点了点头,有点尴尬地笑笑。
“你好像很不自然。”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呵呵,没有吧,我就是有点冷。”我随便说了一句。
“冷?那你怎么还把门开着啊?”她好像是个很刁钻的女孩一样,“你别误会,虽然我是个单身的女人但我也是很洁身自好的,你放心,我来找你真的是有事要和你说。”
我的心被她说的一紧一紧的,有点不好意思了:“哦,那您有什么事就说吧。”话说完我就觉得这样说有点不大合适,像是我在不耐烦着要听她说,说完赶紧走似的。
她好像也并不在意我的说法,看到桌上的烟灰缸就起身过来把烟头掐灭了然后走到门那边把门拉看走到了门的后面去了,一会她闪身出来,显得很惊愕地看着我说道:“这个猫眼上原本贴着的那张纸怎么换成这个啦?”
我看着她的手里拿着从门上撕下来的那张纸,一脸茫然。
“要出事了,要出事了。”她在原地好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团团转。
“怎么了?”我问。
“我本来应该在你来的那天就要告诉你的,但那个时候我闻到我厨房里灶上的肉要糊了也没来得及和你说,白天来你这里敲门你却都是不在的,没想到······”她越数越急,像是一下子就要让自己蒸发掉一样。
我白天不是不在,而是我一般都在夜里写小说,并且写到很晚,白天我都在睡觉。我睡觉的时候可是很死的,敲门又怎么能把我敲醒呢。
“那到底怎么了?”我又追问了一句。
“算了,”她好像很沮丧地说了这么一句话,“该来的还是要来的,我本以为你一个作家住在这里会给我带来好的兆头,没想到事情还是弄砸了。”
听着她像说书人一样自言自语而却是一头雾水就由不得我不继续追问下去了:“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她站起来,好像是要离开的样子,走到房间的门边上盯着那个猫眼看,因为是背对这我的,所以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看到她那双说无力地垂着,像是两根枯萎的杨柳枝。
她离开了,白色的身影从我的眼角一闪而过,就像是······我把目光锁定在了那个猫眼上,对,就像是那天我刚来这里的时候在那个猫眼里一闪而过的白色影子,让人感觉一阵冰凉。
外面的天空好像更黑了,这应该就是黎明之前的预兆了,看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都三点多了。
今天晚上真的很奇怪,让我觉得这个世界真的是充满了未知,在杨半仙我就已经被未知缠绕了,现在我是在等待一个可以让解脱的答案,就想到等来的却还是那么多的未知。要疯了。
我点上一支烟:到底杨半仙,女房东说的话都是什么意思呢,当然还有那具在电脑出现的骷髅。杨半仙,女房东,骷髅,梦游男人,猫眼,故事,我该用什么把这些东西串联在一起然后让这写不沾边的事情能顺理成章。
直觉告诉我,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样的联系等待我的发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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