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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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昨夜的事情我真的是觉得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些我们永远不会了解的东西和科学所无法解释的事情,我现在根本没有那个心思去想我要做什么,要采取什么样的措施让自己在现实过得更好一点。现在我站在现实里,那我就得考虑比较现实的问题,今天有个编辑约我去谈一篇稿子的问题,地点就是这座城市的市中心的一家杂志社。
没有镜子,我只是在水龙头里接了一盆水然后对着水理了理头发,从水里我看到自己的脸色居然很好看,面色红润,昨晚的折腾像是完全就没有发生过。现实和梦幻真的是有距离的。
拉开房间门的时候我看了看贴在门后面遮住那个猫眼的纸张,现在它被换成了一张白纸,一无所有,洁白无暇。我随手就将它揭了下来,揉成一团握在手里准备在下楼的时候把它丢进垃圾桶里。
今天可以说是我第一次从这栋楼里出来,只要我没时间下楼我一般都是在房间里吃我成箱成箱买来的方便面,喝自己用热得快烧开的水。
走下楼,就像那天来这里的一样,我从四楼的楼梯上走下来的时候并没有听到什么响声,但一到三楼就可以听到了和原先那一模一样的像杀猪似的的呼噜声,等走到二楼的时候那个很大的声音也是嘎然而止。
一楼的厨房里女房东又在做饭,还是系着和我第一天来这里的时候一样的围裙。我下到楼下的时候女房东刚好从厨房出来,她看见我对我露出了农村妇女所特有的微笑,两排雪白的牙齿分布的嘴里的上下两处,嘴巴里面黑糊糊的,像是藏着什么东西将要迸发出来。
走出房子到了院子里我的眼角瞥到了那个袖珍的小庙宇,里面的那尊非神非鬼的雕像。我站住了,仔细看着,它好像在笑,十分狰狞。
“你在看什么?”女房东突然在我后面问。
“哦——哦,我在看院子里的花草。”我随便说了个谎话,说完我就离开了院子,走出大铁门。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说谎话。
公交站牌前还是站了很多的人,不知道他们是要去做什么的,一个个翘首期盼的样子。车来了,本身车上看起来就是很拥挤的样子,在我所站的这个站停靠了一下,让车上的人迅速人满为患。
因为从我这边坐车到那家杂志社是没直达车的,所以我必须坐上半个小时的公交然后在步行将近十分钟的路程到达。
公车停在了站边很多人又一拥而上,我从后门跟逃瘟似的飞速下车,车上的空气真的很让人觉得难受——其实城市里的空气也是很不错的,只要你坐过一次很拥挤的公车后你就会这样想。
我下车后发现这里原来是段过街天桥,桥下不蹲了很多的人,他们的面前都立着一块块牌子,因为离得比较远所以看得不是很清楚,只见那些蹲着的人手上也是握着一把什么东西。还有人也蹲在那些人的面前嘴巴在动着好像在交谈着什么,我好像看到那些人见到我后就都不说话
了,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看我。
我要穿过这条街到达街对面然后经过这条据说是这个城市最大的商业步行街,有很多的人已经冲过去了,完全不把生命和交通法规看在眼里。
我走过桥下,这个时候我才看清楚这里很多的人都是当神棍的,他们面前立着的所谓的牌子只不过是他们用来招徕生意的招牌,上面都写着什么“测命运”、“看手相知未来”、“看脸相知凶吉”等等的东西不胜枚举。我看到这样的一个群体我就会觉得好笑,你要真的那么有本事你怎么还在这里摆个地摊做什么样的生活,早都富的海了去了。吹牛也是要看架势的。
我想快速地过去,免得被这样的人叫住——这是他们惯用的伎俩,先把你叫住然后说看你的脸色怎么样怎么样的,说得头头是道,先把你侃晕了然后乘机牟利。就当我快要过去的时候还真的有个老者把我叫住了,他的嗓门还挺大:“嘿,年轻人,过来我给你算一挂。”
我自然是当做没听见,但这个时候我的前面刚好开过一辆车接着就是一辆接着一辆,前面好像是绿灯了,没办法我只好站在原地。
车很多,其实时间还有很多但我站在原地装做不耐烦和赶时间的样子拿出手机看了看——因为我没有戴手表的习惯,戴手表是有事业的手干的事情。
“年轻人,你在装腔作势啊。”我听到身后传来那个老者的声音,有现在的声音听起来很稳重很雄浑,让人觉得有种安心的感觉。但我还是没有回过头去,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样的人这样的地方。
老者好像并没有对我的做法感到诧异,可能是他们这样的人经历了很多这样的事情,他咳嗽一下清了清嗓子也不管我是不是在听就开始念叨起来:“‘昨夜三惊险失魂,只因一时错开门;有一落魄人进来,梦中有梦无人猜’,年轻人,我奉劝你还是好自为之啊。”
我听完心里就是一惊,这诗里唱的好像就是我昨夜所经历的画面啊,昨天晚上的三惊真的是从我打开门让那个梦游的男人进来后才开始的,这不就是“只因一时错开门”吗,那我的“梦中有梦无人猜”是不是代表我没有人来搭救我我了呢?想到这里我赶紧转过身去,循着刚才传来声音的地方看去,那里哪来的人啊,只有一个放在地上的石墩,上面看起来很光溜,似乎是被人坐成这样的。
我走过去四处看了看,看到有个背影很弓的人拄着拐杖向远处移动,我迅速地跑了上去。跑到老者的前面站住了,他穿着一身很古朴的老式麻衣,低着头躬着腰根本看不清楚他的样子,只是依稀可以看到他那垂到胸口的银白色须髯。
我想开口门他,只见他的一只满是皱纹的手伸出来挡在我的面前,示意我不要说:“年轻人,今日是我这一生中歇业最早的一天,我不相信自己会在行将就木的时候好要惹上这样的冤孽。”
“大爷,有事可否明说?”我说了一句,语气中满是恳求。
“呵呵······年轻人,来,帮我过马路去。”老者只是让我扶着他过马路。
我注意着来往的车辆,小心地搀扶着老者慢慢地走到街的对面。
“年轻人,”老者说话的时候把头抬了起来,我看见他的那双眼睛浑浊不清,估计那是白内障所导致的,可能他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到,但他却在我经过他的面前的时候知道我的存在然后知道我昨夜的经历,然后的然后我相信这里面会有很多的偶然和必然,“你遇到了麻烦是吗?”
我点点头,可我突然意识到他很有可能看不到我所做的举动,刚想说是,他却像是看到了我点头似的:“其实这个麻烦是你自己惹上的。”

“我自己惹的?”我吃惊地问道。
“对。我来问你,你现在有想过要离开这个麻烦吗?”老者又把头低了下去问道,可能是他抬着头说话太累。
对啊,我想到了这样一个很严峻的问题,要是一般的人,这话其实不应该这样说,应该说是,要是其他的人遇见这样事情肯定是避之不及的,而我现在的心里却是从没有想过要从那个地方搬出来,说我现在没钱,不想搬出那个便宜的地方是不可能的,说那里比其他的地方要好也是骗人的,说其他的地方也会有这样事情发生这也是鬼话。
“没有想过?”我摇头说道。
“呵呵,”老者笑了笑,“麻烦就甩不掉的,你离开那个地方也离开不了这个麻烦,我说过了,这是个冤孽,你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我现在是彻底听不明白老者的话是什么意思了,什么是离开地方也离开不了麻烦,什么是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而且这是冤孽?
我正想的愣神,老者已经拄着拐杖离开了。我想上前再去问,却被老者的一句话给挡住了:“年轻人,都说解铃还需系铃人,但这系铃也
得靠解铃人啊。”
我站在原地想着老者的话,说实话我真的不明白,但我相信接下来我还会遇见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的,而我得自己去面对和解决,就像我现在所写的一部小说,里面主人公被我安排遇见很难缠的事情,他必须自己去面对自己去解决。我现在才发现原来我就活在小说里,我就是里面的主人公,遇见了难缠的事情,要自己去面对和解决。
“对不起,请让让。”就在我还在想着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在我的身后说了一句,出于在城市里生活的本能我赶紧闪到一边,看着两个做小摊生意的人推着一车杂物从我身边艰难地走过去。都是为了生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听我口袋里的手机在响,拿出来一看是那个编辑的号码,哦,糟糕,约好的时间可不能爽约啊。
乘着前面红灯的时候我赶紧闪了过去,商业街里的人很多我在里面想鱼一样游着飞奔着,边上站着的巡逻的警察还以为我是小偷看了我好几遍,看了看我的身后没有人来追就不再看我。
跑到那家杂志社的门口的时候我已经是气喘吁吁了。编辑站的编辑部门口还在等我,真的是非常不好意思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赶紧道歉,“刚才路上碰到了一点事情耽搁了。”
“没事没事,今天并不是很忙,这个月我不是责任编辑。”编辑姓王,是个很爽朗的人,他笑着对我说。
编辑把我迎进了杂志社里,带着我到了一间办公室,应该就是王编辑的。
编辑坐在座位上邀请我也坐下。
我坐在编辑的对面,从自己的身上拿下挎包,拉开拉练从里面拿出我的小说的大纲。
王编辑没看我的大纲,打开电脑进入一个页面说:“你的小说在网上的点击率还是不错的,现在我们老总让我和你商量一下你的这部小说将来要出版的问题。”
“出版?”我有点吃惊,我写东西在很大的程度上都没想过要出版。
“对,出版,但在出版前我们来讨论一下您的小说里的主人公的性格走向和命运走向,当然喽,我不是在干涉你把小说写得像我说的样子,您完全有你自己的自由把小说写成什么样子,但我还是想说我从事编辑很多年,我看过无数的稿子所以我知道什么样的小说稿更能激发读者的兴趣。”
我的脑袋早在王编辑说我小说主人公的时候就开始联想到自己的遭遇了,根本就没有听到他后来所说到的内容。
“我所见到的梦游人是谁?”
“我梦里梦到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我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中?”
“今天的老者是不是我的救星?”
“那个老者怎么会知道我所遇到的事情,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可以未卜先知,那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我们所说的不可思议的事情。”
“张先生······张先生,”王编辑在叫我,叫了许久我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我问。
“对于刚才我所说的您还有什么意见么?”王编辑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失态,关心地问,“您是不是没休息好?”
“噢,不,我在听,”我强打了精神挺了挺腰杆,“对于你所说的我都知道,所以我列了一个小说的故事大纲,你看看,看过之后有什么不同意见我们在讨论讨论。”
“其实呢,今天我们最主要的事情是讨论如果您的小说出版后的一写问题,我们杂志社希望您可以授权给我们社代理出版。”王编辑说。
“好吧。”我点头同意,在这个社会中有很多的像我这样的想以写字为一生事业的人,但他们大多因为这样和那样的机会而失去出版自己作品的机会,而我现在就有这样的机会,哪怕我再怎么样不想出版小说我也不应该浪费这样的机会。浪费是种很缺德的事情。
王编辑见我同意了马上把我的小说大纲放进了抽屉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说:“张先生,既然您同意了那就请您签下这个合同。”
王编辑把我从杂志社的编辑部送出来,我又穿过那条商业街,边上的店里陈列着无数的商品,各种被打扮的比真人还好看的模特瞪着路上走过的每个人。更让人觉得应该来这里的条件是因为这里每天都会有很多的花枝招展的时尚美女来这里晃悠。
又来到那个立交桥下,我觉得自己应该打听那个老者的一些事情。我走到一个边上的中年男子的身边,蹲下来。中年男子见有生意上门自然是喜不自胜:“先生要看相还是测因缘?”
我想这样的人肯定是见钱眼开的主,于是拿出一张五十块递给他:“老哥,您认识那会儿坐在那个石墩上的那个老者么?”我说着指了指那个老者原本坐过的石墩。
“哦,你说的是杨半仙啊,他家世代都是给人家看相测命运的,我的爷爷曾经都在他的父亲手里测过命运,很准的啊。当时他还小,跟着他的父亲在学。只是到了他这一代好像就没让自己的下一代来学这个了,他的儿子现在都出国去了”男子说了一气。
“那他住在什么地方的呢?”我突然想去拜访他。
“他就住在前面的那条街的第三条小弄堂里,有一间挺高的三层楼房,大门上写着‘杨家济世’的就是了。”男子说了出了我想要的一切。
我说了声谢谢后又拿出了一张五十递给男子,他婉拒了一下就收下了。
我穿过之前搀扶杨半仙走过的那个街道,发现有一个阶梯,那条街道在我所在的这条街道的下面。
我真的要去探访杨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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