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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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澜熙殿试
也不知乘云是怎样说服太后的,总之结果是他们很快就踏上了去往东都的路。要出门自然少不了成茹,廉劭也跟着她,乘云还带了玛雅尔。
毫无疑问,皇帝出门的声势非常浩大,不到一天,几乎全国都知道了皇帝前往东都的消息,颓废组织自然也不例外。
他们说什么也不想放过这次机会,岑师父不能反对所有人的意见,于是岑师父带了大约十来个人一起来到东都。
乘云一天也闲不住,见成茹要出去逛逛,他也换上了便装跟妹妹一起出去。当然,这次一共有两对,成茹和廉劭、乘云和玛雅尔。
自从进了皇宫以后,玛雅尔还是第一次出来,虽然上次在回京城的路上也到过不少地方,但乘云急着赶路,几乎没怎么逛过。可以说,这是玛雅尔第一次在大昭逛街,自然看什么也新鲜,见什么都想要。不一会儿,乘云和廉劭已经一人推一辆小车了。
乘云无奈的摇摇头,对成茹说道:“我早就应该想到,不能带女人出来逛街。”
成茹笑道:“得了便宜还卖乖,哥,你巴不得呢吧……”就在这时,廉劭碰了碰成茹,成茹回过头一看,顿时愣住了,岑师父就在他们的面前。
岑师父旁边还跟着一个人,很显然,他们已经听到了成茹的话,听见了她叫乘云哥哥。也就是说,他们知道了乘云的身份。
成茹小声告诉哥哥对面的两个人是谁。尹襄霖用充满仇恨的目光盯着他们,乘云则很平静地看着岑师父。
半天双方谁也没说话。
玛雅尔:“你们都是什么人?干吗这样盯着人看?很不礼貌的不知道吗?”
岑师父对乘云一抱拳,说道:“刚到此地便路遇贵人,失敬失敬。”
乘云也抱拳说道:“岑师父的大名早就如雷贯耳,只是一直无缘得见,您果然有长者风范啊。”
岑师父笑道:“过奖,老朽也是第一次见到身份如此高贵的人,您果然有王者风范啊。”
乘云:“我们正打算到前面的茶楼饮茶,不知岑师父可有此雅兴?”
尹襄霖:“没有,我们忙的很,才不像你们那样整日游玩。”
岑师父:“诶~,襄霖,你先回去,我正好也想饮茶。”
尹襄霖:“岑师父——”
岑师父:“好了,回去吧,没事的。”
茶馆里一张桌子前,就只有乘云和岑师父两个人,谁也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这天晚上,乘云对妹妹说,岑师父浩然正气又重情重义,我相信他会把颓废组织的问题处理好,我们这边就不要再理会了。成茹点点头。
尹襄霖:“今天那么好的机会,颓主怎么就浪费掉了呢?”
岑师父:“我怎么没看出有好机会?”
尹襄霖:“皇帝身边就只有三个人,一男两女,这还不是绝佳的机会吗?错过了,再找这样的机会恐怕就难于登天了。”
岑师父:“你以为皇帝身边的人是什么小角色吗?”
尹襄霖:“我知道,魏廉劭是颓主最得意的弟子,颓主说过他武功高强深不可测。可当时我们离皇帝那么近,突然发难谁能来得及防备呢?”
岑师父:“你呀你呀,难道你还没有主意到吗?廉劭已经在防备了,他一直盯着你,如果你有什么异动,还没等你发难他就已经向你发难了。”
尹襄霖:“颓主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岑师父:“做大事必须要谨慎,稍有差池便功亏一篑,在没有万全之策前,谁也不能动手。”
“虽说谨慎非常必要,但有时候也要大胆的放手一搏,这次既然已经错过了,下一次我一定不会错过。”
“你说什么?你要做什么?”
尹襄霖目光有些闪烁,“没有颓主的命令,我能做什么呢?我是说要是再有这样的机会,一定不放过。”“哦,对了,”尹襄霖的目光又坚定起来,“既然他们已经知道了颓主的身份,为什么没有对您下手?还有,今天您竟然应了皇帝的邀请,你们都说了什么?”
“他没对我下手,是怕把组织逼紧了,狗急跳墙不是皇帝想要看到的。至于我们说了什么……襄霖,你在怀疑我吗?”
“襄霖不敢。我只是在想如果可以从皇帝的话里找到什么信息的话……”
“你这么说也对,他说希望岑颓主约束您的组织,不要让大家都弄的不愉快。我说,只要你存在一天,我们就都会不愉快。他紧接着说既然道不同不相为谋,那么下次见面的时候就别怪我先礼后兵了。我说彼此彼此。”“襄霖,你听出什么来了吗?”
“呃……没有。”
这一天,乘云在东都的皇家园林——澜熙园里举行正式的殿试。参加殿试的有各式各样的人,当然已经经过了初步的筛选。
殿试采取单个面试的形式,这种形式可不是到了现代社会才有的,还记得成茹应聘公主的事吗?那时候赛阳不就采用了单个面试的方法吗?乘云当然不是跟赛阳学的,这是他自己的主意,如果硬要说他跟谁学的话,那么就只能说是跟现在的研究生复试和单位应聘的面试学的了。
不过在殿试之前还有一道程序,那就是见面会。顾名思义,见面会就是皇帝同所有通过初选的人见见面、讲讲话、交交流之类的。
澜熙园萧山堂里,乘云正襟危坐,成茹坐在他旁边,他们的面前跪着将近二百人。乘云开始讲话,无非是海约欺人太甚朝廷用人之际诸如此类的话。
说起萧山堂,就不得不令人想起发生在这里的一段轶事。当年建造澜熙园时,大昭刚刚建国不久,百废待兴,原本不适宜大兴土木。
年尽四旬的皇帝正值壮年,想想自己以雷霆万钧之势马上得天下的雄姿,不禁颔首而笑。一时来了兴致,想要巡视京城的东大门,也就是现在的东都。
骑马慢行于大街之上,被一阵凄凉的摄人心魄的歌声吸引。就在一个简单的露天台上,这位全国第一尊者看到了他此生所见的最美图景。
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如风如影,如痴如醉……
莫非眼前的粉衣女子就是传说中的天外飞仙吗?她柳枝般的舞姿,清泉般的歌声,子规般的忧郁。
为什么她的眼中噙着泪水?是什么让我的美人如此忧伤?
直到暮色降临,行人渐渐散去,姑娘终于停下了她疲惫的身姿,靠在台子的一旁偷偷流泪。
“请问姑娘芳名?”
多么温柔的声音啊!就像清晨那进入眼帘的第一缕阳光。
“我叫风迪儿,你是谁?”姑娘好奇的问。
“你姓风,我姓影,就像你的歌舞,如风如影。我是上天派来接你的人,跟我回家吧。”说着便去揽姑娘的腰肢。
姑娘慌忙躲开,拼命摇头。
皇帝眉头微皱,“你敢拒绝我?”
如果当时风迪儿知道眼前的男人就是大昭的开国君主,如果她知道自己就要成为后宫众多佳丽中的一员,不知道她还会不会爱上这个给她阳光般照耀的男人。
历史是没有如果的,人们只知道大昭的开国君主在遇到风迪儿的当天下令,以这个露台为中心修建一座皇家园林。至于露台所在地,不管将来修建成什么,都要命名为萧山——姑娘那首歌的名字。
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也因为它特殊的地理位置——京城的东大门和特殊的纪念意义被正式命名为东都。
乘云走到应试者跟前,他们都俯身而跪,看不出表情来。乘云对他们说非常感谢你们的一颗赤诚之心,无论结果如何你们都是栋梁之才。就在这时,成茹突然一阵心慌,她为哥哥担心的厉害。她连忙来到乘云身边,寸步不离的跟着他,她清楚,每到这个时候就只能听任自己的直觉。
廉劭也看出成茹有些不对,便也密切注意起周围的动静。
突然,成茹眼光一紧,一下子冲到哥哥的前面,同一时间,乘云对面的那个应试者挺身一剑刺到成茹身上。
由于千蚕丝甲的关系,成茹虽然没有受伤,但那一剑的力道很大,成茹竟然被推的倒退了几步,最终摔倒在后面的乘云身上。
那名刺客还想上前,但已经被廉劭打昏,御林军迅速挡在乘云周围。这时,在应试者中又冲出几个人,同时抽出兵器向乘云方向攻来。但结果可想而知,刺杀皇帝这种事就是这样,一旦偷袭不成后面的举动是很难成功的。
岑师父:“襄霖,其他人呢?”
尹襄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
岑师父急了,“你倒是说啊,其他人呢?”
“……”
“襄霖,你实话告诉我,他们到底干什么去了?”
“颓主,他们执行任务去了。”
“执行什么任务?莫非……”
“没错,颓主,我们来到东都是为了什么?我不明白您怎么一直都不行动?”
“啊呀——你要把我们的人都断送掉吗?你真糊涂啊!赶快发信号,行动取消!”
“来不及了,颓主。如果他们成功,您马上就可以听到皇帝驾崩的消息了。”

这可怎么办?岑师父急得团团转,派出去的人是万万回不来了,就算刺杀皇帝成功,他们也不可能回来。皇上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澜熙园萧山堂……
来应试的人当中竟然也有好身手的,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帮助御林军抓住了一名刺客。
……
看着已经被押的十个刺客,乘云皱着眉头说:“又是谁想杀我?”
成茹看了看哥哥,说道:“殿试推后,具体时间请各位关注皇榜。”
接着成茹走到刚才那位青年面前,他长的还算帅,可能是长期吹海风的缘故,皮肤黑的有些发红。他有一张坚毅的脸,这绝不是天生的,而是经历了艰苦生活历炼的证明。
“谢谢你。”
那个朝成茹一施礼,“不敢当,公主太客气了。”
“你叫什么名字?”
“陆……草民陆帆。”
“嗯,你也回去吧。”
应试者都退出去以后,成茹说道:“我太大意了,明知道这次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可竟然没有调查他们的背景。哥,……”
乘云:“怎么能怪你呢?小茹,你又救了我一命。”
成茹微微一笑,“这些人交给我吧,别急着殿试,等事情水落石出以后再说。”
乘云:“好吧,把他们都押到土藏司去。”
京城与东都的距离不远,骑快马一天能走几个来回,但押送人犯就快不了了。人犯押到土藏司的时候,成茹已经等了他们将近一天的时间。乘云没有回京,而是留在了东都。
土藏司……
成茹:“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这么重要的事竟然忘记了。”
月亮:“是属下的责任,属下应该提醒公主。即使公主没吩咐属下也应该注意那些人才对。”
“我知道你最近在忙海约的事,不过也不能疏忽了其他方面。”
“属下知罪。”
门外进来一个人,“启禀公主,人犯已从东都带到。”
成茹:“把他们押到地牢。”
“是。”那人退出去。
成茹刚打算向地牢走去,看了看月亮又改变了主意,她对月亮说道:“你去审吧,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就行。”
月亮:“是。”
成茹没继续待在土藏司,而是又回到东都乘云的身边。因为廉劭也在那里,成茹怕哥哥再有什么危险,就让廉劭陪着乘云。
见到成茹回来,乘云问道:“知道了吗?”
成茹笑道:“人才刚押过去,哪有那么快?不过马上就会有消息的,耐心等着吧。”
果然,过了不一会儿,就有一只信鸽飞来,它只带来了四个字——颓废组织。成茹的表情异常严峻,她阴沉着脸不说话。此时此刻的成茹终于下定决心,颓废组织绝对不能留!虽然岑师父已经不再与我们为敌,但很多事连他也控制不了。
乘云皱着眉头说:“应该不是岑师父的意思,小茹,如果当真不是他的意思,就算了吧。”
成茹:“如果是他的意思呢?”
乘云:“不可能。”
“如果是呢?你想除掉他吗?”
“这……”
成茹笑道:“我开玩笑的,放心吧。”
土藏司……
月亮把厚厚的一大摞纸递给成茹,“这就是那二百人的背景,请公主过目。”
成茹重重的放在桌上,赌气似的说道:“我不看这个!”
月亮笑道:“公主越来越懒了。”
“你说说谁有问题就行了。”
“禀公主,只有一个人值得注意,他是……公主,属下听说您对一个人叫陆帆的很看好?”
成茹出了一口气说道:“我看不看好跟他有没有问题没关系,难道你说的值得注意的人是他吗?”
“是。”
“他怎么了?”
“他是……”
“你今天怎么回事?有什么话你就说!”
“他就是全国通缉的要犯——陆海风。”
成茹一听笑了,“哦~,怪不得我看他满脸的坚毅和果敢,原来他就是那个让我们的海上稽查队大为头疼的海盗头子。陆海风,嗯,以陆帆为化名正合适。他也真够大胆的啊,竟然敢来应聘?”
“可能他想借助朝廷报仇。”
“怎么?他有什么仇?”
“公主有所不知,陆海风的父母原是商人,在去往海约的路上遇难,当时有传言说是海约故意弄沉了我们的商船。当时,年幼的陆海风发誓替父母报仇,几经磨难终于成为有名的海盗。公主没有发现吗?他虽然总在大昭海域附近,但他一般只打劫海约的商船。也正因为此,他虽然是全国通缉的要犯,我们却没有大张旗鼓的抓捕他。”
成茹笑道:“我听说过他的事迹,何止是我们,海约的稽查队更头疼,跟他打了几个照面都大败而归。记得有一次,他只用了一艘小型船只带了二十几个人就抢了海约三艘正规的军船。”
“是啊,陆海风也抢过我们的船,只不过两天以后那船竟然自己飘回来了,属下想应该是陆海风送回来的。”
“不错,如果皇帝哥哥没有异议,这次就是他了!不行,还是等殿试结束以后由皇帝哥哥自己来选吧。”“对了,月亮,把上次刺杀事件给我详细的说一说。”
“是。连同岑颓主在内,他们一共来了十二个人,我们抓住的正是其中十人。此次行动岑颓主并不知情,完全是由一个叫尹襄霖的人安排的。”
“我知道了,这些足够了。”成茹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澜熙园……
乘云:“小茹,你看看这个。”
成茹:“什么东西啊?潮州知州王钦若,我去了两次潮州,怎么不知道那里还有土匪呀?”
乘云:“王钦若说最近黑岐山匪患猖獗,州府的民营应付不来,想请在那里的豹突营帮忙对付。”
成茹:“土匪总不是一天两天就成了那么大的气候吧?”
乘云笑道:“你不是看过他的奏章了吗?怎么这么不仔细?他说黑岐山早就有土匪,只不过地方民营一直都压制着他们,他们也没闹出什么事来。但最近一段时间,他们异常活跃,地方民营都吃了亏。”
成茹若有所思,说道:“既然这样,就让赛阳去一趟,反正豹突营放在那里闲着也是闲着。”
乘云:“那儿的匪患那么厉害,当初你只带走了豹突营二十分之一的兵力,够用吗?”
成茹笑道:“你也太小看豹突营了,一千人足够了,放心吧。哥,这一次我也想去,顺便看看那群土匪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要是我觉得人不够再跟你要,好不好?”
乘云笑道:“才刚回来几天啊?不过就算我反对也没用吧?”
成茹:“我就知道你最善良了!”
土藏司……
成茹:“我要的消息呢?黑岐山离西山镇不过六十里路。”
月亮:“启禀公主,黑岐山的确离西山镇很近,但他们并不是颓废组织的人马。”
“你确定?”
月亮笑道:“黑岐山的土匪是真正的土匪,不是颓废。而且,他们跟颓废组织的关系一点也不好,还有过几次小摩擦。”
“这些摩擦都是真的吗?”
“公主过虑了,凌风都已经确认过。”
“嗯,真是天助我也!”成茹一边思索一边嘀咕:“他们该不会又是海约支持的吧?”
月亮笑道:“公主怎么草木皆兵呢?”
成茹也笑了,“是啊,我最近有点神经质。”
“不过,属下倒是希望他们跟海约有关,这样我们不就又有一条线索了吗?”
澜熙园……
乘云:“啊呀——累死我了!”说着便一**瘫坐在椅子上。
成茹:“怎么样?有人选了吗?”
乘云坐起来,兴奋地说:“有了,我都没想到那么年轻竟然又有谋略又有胆识。”
“到底谁呀?”
“就是陆帆,那天你还跟他说话了呢。”
成茹笑笑,“嗯,我知道了,你选的人不错,我没意见。”
澜熙园外,一胡同内……
“走这么急干什么?”
“啊,原来是公主,在下见过公主。”
成茹笑道:“我问你走这么急干什么?”
陆海风:“没什么,只是习惯了。”
“那为什么一开始你不紧不慢的,后来才加快了脚步?”
陆海风看了看成茹,说道:“其实是在下觉得有人跟踪,所以就加快脚步。”
成茹自言自语地说:“我实在太失败了,跟踪人家竟然被发现了。”
陆海风:“公主当真在跟踪我吗?”
“是啊。”
“为什么?”
成茹笑道:“因为你大胆,我还没见过这么大胆的人呢,一时抑制不住好奇心就跟着看看。”
“公主的话在下听不懂。”
“没关系,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回答?”
“公主请问,在下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能灭掉海约吗?”
陆海风异常坚定地说:“我能。”
“凭什么?”
“凭我的决心和能力。”
“你有什么能力?”
“若论海上作战,我绝不比任何一个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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