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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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古怪,难道说是有什么内贼?可是要找一个能管制禁卫军,又要算准声东击西的时间,还要计算好那些高手不在场的人实在是太难了……
可是要是没这个人,那这件事,岂非太过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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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小半个时辰,墨子谦匆匆赶了回来,顺道把司清蕊也带了来。说来也是,司清蕊到底算是家里的长女,墨子谦去给她父亲看病,自然她是推了国宴,让司清雅代为参加,而自己留着料理家事。
曼舞的嘴角弯起一个弧度,这个人算的还真是好,连司清蕊也一并算在了里面。啧啧,真当出事,连一个能管事的人都没有,呵,真不知道这人有什么预谋。
墨子谦刚踏入殿里,那匆匆的脚步声似乎都带着回音。是的,殿里安静的吓人。那么多的人,如同死了一般,没有一个人说话,甚至是连轻微的动作都无。好好的一个国宴,这下子却是搞得一点气氛也没有。
曼舞站在上首,正巧对上墨子谦探究的眼神,只是稍微颌首,看了一眼凤后,略微思量,还是不怎么想说话。她应该算是站在凤后的旁边的,但是这份量,她还是分得清楚的。
凤后还是坐在原来的地方,他没有跟着女皇一道走。也是,要是凤后走了,那这里,她一个吾曼舞是压不住的。
眼看凤后脸上一丝表情也无,只是两眼清澈,清澈到让人觉得冷,冷到让人不敢对视。
曼舞眯了眯眼,这位凤后到底是有些斤两的,不然不会全场那么安静,甚至是他一句话都没说。曼舞当然清楚自己的身份,要不是有这个凤后在,这里的人早就走光了,谁愿意呆着等人查,或者谁愿意呆着面对隐藏在未知地方的危险呢?
但是,曼舞心里也是清楚的,这凤后其实很担心女皇,只是,表面上装的没有什么罢了。
他现下就是这个殿里的柱子,要是柱子没了,这殿,八成也就撑不住了……
这一点,他们同样明白。
“大国师,你来的正好。”凤后牵了牵嘴角,声音是从容不迫得很,“这里的事情,你该知道怎么做吧?”
“是,微臣明白。”司清蕊立刻躬身应答,表面上也很是淡定。
曼舞不知怎的觉得有些压迫,嗓子紧得说不出话。又听得凤后轻道:“子谦,你跟我走,这里留着,让大国师收拾吧。”
墨子谦挑了挑眉,“嗯”了一声。曼舞一口气差点没缓上来,娘的,这墨子谦拽的,跟凤后讲话还是一个字的……
“国师,你也同我们一起去吧,省的留着再有什么危险。”凤后紧接着转了头,看着曼舞。
曼舞愣了一小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所谓的国师就是她。曼舞干咳了一声,退了一步,行了行礼,应道:“是。”
凤后由旁边的侍儿扶起,走在了前头,曼舞立刻跟上。说实在的,她还是不大适应这个国师的身份。
这南圣女国的官职是有点特殊的,像是司清蕊,司清蕊是大国师,就是百官之首,放在别的地方,应当是丞相之类的职位。而司清雅下面,就是左相国师和右相国师权力最大,是一个相当于丞相助手的角色。但是,这三者又相互制衡,若然左右相和大国师的意见不统一,就算大国师的权力再大也于事无补。
现在南圣女国的右相一职已经空了许久,只有她这个左相还算能装装腔,到底来说,她终究是要回辉阳的,也做不了多久的左相,难不成她就空挂着这个头衔,一辈子摘不下来了?而且,最郁闷的是,一直听大国师大国师的,每次叫到她的时候,她都反应不过来……啧,就不能直接叫左相么,算别人不知道她们没右相了!
曼舞深吸了一口气,慢吞吞地跟着凤后走。墨子谦跟在曼舞后面,曼舞也算是估量了前面,也估量了后面,总之都保证了恰当的距离。
来到女皇的寝殿,看见女皇脸色一片煞白,曼舞惊了一跳,方才还没那么恐怖呢,不是一下子又严重了许多吧?
女皇看见他们来,随手挥了挥,算是免了他们的礼。她牵了牵嘴角,露出一个还算不错的笑容,只是这笑容搞不清到底是给谁的。
墨子谦扯了扯嘴角,走到床前,坐在了备好的凳子上,给女皇把脉。
女皇倒也不推脱,闭上眼睛,等着墨子谦的答案。只见的墨子谦眉头越皱越紧,脸上表情有些古怪。
“怎的,子谦,连你也诊不出是什么病么?”女皇睁开眼睛,盯着墨子谦看,脸上表情越发深意。只是那句话一出口,脸色似乎又白了几分。
墨子谦轻咳了一声,脸上表情似笑非笑,又古怪非常,“不知道女皇这是被谁下的药,要是下药的人愿意给解药,那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凤后坐到了床边,看了墨子谦一眼,低哼道:“若是真找得到那下药的人,还何须找子谦帮忙呢?”
墨子谦未语,撇过头,看着曼舞。曼舞被看的莫名其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墨子谦这么一看,凤后和女皇也一并看来。一时身上如芒刺在背,生生把曼舞看的退后了两步。
曼舞缓了口气,娘咧,这三人可以练眉来眼去剑了,忒可怕了。等下,他们这么看她,岂不是把她当下毒的?可是,她也是受害者好不好?
女皇似乎是看出了曼舞的局促,轻声道,“曼舞莫慌,姐姐是不会怀疑你的,至于凰儿,自然也同我一样。”
曼舞暗自翻了个白眼,谁拿十块钱出来和她打赌呀,这女皇绝对怀疑过她,最起码凤后肯定怀疑过!不对,不是十块钱,是十两银子,嘶,忘记这里不能用人名币的说。

“你们都先出去吧,朕想和曼舞说几句话。”女皇虚弱地挥了挥手,声音里透出一种说不出的疲惫。
虽说是疲惫,但是依然有一种威严感,让人不得抗拒。转眼间,寝殿里就只剩下了曼舞和女皇二人。
说不恐怖是假的,现在让曼舞对着一个脸色可以媲美贞子的人,你说能不恐怖么?
气氛是凝重的,神经是紧绷的,精神是高昂的,身体是疲惫的……啧,整个一两极分化。
“曼舞,你在想什么?”女皇稍微换了个姿势,似乎是想让舒服点。
曼舞被她惊得回了神,低下头,嗫嚅道:“没,没有什么。”
女皇似乎没听见曼舞的话,曼舞的话还不算结束,她就已经接口上去,“曼舞,你信命么?”
“……”
“嗯?”
“我命由我不由天。”曼舞轻声答道,顺便抬眼,偷偷打量女皇的神情。
谁知道女皇忽的眼风扫了过来,吓得曼舞又垂下了眼。
“你若是想看,便看吧,只有我们两人,你何须这么唯唯诺诺呢?”女皇似乎带了一种长者的慈爱,声音虽是疲倦,却有一种温馨的感觉,“曼舞,你还年轻,所以你不信命。哪像我们这些人,已经到了不得不信的时候。”
“嗯?”不懂……
“梓辛桐曾经批言,朕今年会有一难,但是,却能逢凶化吉。”女皇似乎看出了曼舞的不解,继续接口道。
“哦。”曼舞的心思转了几转,这个梓辛桐就是天下第一术士,曾经还预言过她和轻歌咧。
曼舞翻了个白眼,虽说没见过这个人,但是以后见了他一定要告诉他,随便宣传迷信是不道德的。
“曼舞,你就是朕要遇见的那个人。”女皇说的半透不透,曼舞听得似懂非懂。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终究是曼舞还年轻些。她是已经料到女皇就等着她接话了,现在只是一个女皇自己说,还是她来问的问题,不过仅仅这个到底谁先开口,就已经算是占了大学问。
她的确是料准了女皇必定有事相求,只是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而已。若是女皇说,就是女皇欠了她一个人情;若然是她自己问,那就是她好心,大家都有个台阶下。
等了许久,曼舞终究是败下阵来,轻声问道:“女皇你可是有什么要曼舞帮忙的?”
女皇似乎就是在等这句话,不过到底沉得住气,听她那么说,也不算开门见山,反倒是拐了个弯子问道:“曼舞,你可是姓吾?”
“嗯……”
“又是神女降世,落入辉阳。”
“呃……”算是吧,她是穿过来,掉在辉阳了。而且,还在琰烈床上,--|||
“你或许就是上天派来指引我们,只是你去错了地方罢了。”
“嘎?”
“朕这身子,拖不了多久时间了。”
“怎么会?子谦不是说,找到下毒之人就行了么。况且,子谦医术那么高明,一定能治得好您的。”
女皇摇了摇头,向曼舞招了招手,示意她走进说话,“你可知道,我中的毒,名字叫百日香魂,我不会死,但是,我会长眠不醒。”
“……”晕,还以为她快归西了,搞了半天只是当睡美人,白担心一场。
“这毒,其实也不能算毒,只能算药,但是若然我昏睡不醒,朝廷必定会引来一场风暴。铭凰年纪尚幼,凤后到底是个男儿家,服不了众人,我只是想请你帮个忙,多照顾照顾他们,毕竟铭凰也是你的儿媳。”
“……奥。”曼舞暗自舒了口气,搞了半天是想让她多照顾他们一下。
“你可算是答应了?”
“……”曼舞蹙了蹙眉,低眉想了想,这女皇摆明着不想让江山易主,也不希望朝廷有纷争,希望她帮忙管管。可是,她不可能逗留太久,况且,这种事,不是跟司清蕊讲,更加说得通么?或者跟那些朝廷重臣,也比跟她讲要来的好呀,就算铭凰是她儿媳了,可到底是国家的联姻,放现在来看,这琰萧还是个倒插门女婿呢,她想帮忙也帮不了多少呀。
“你且放心,朕不会睡很久,南圣女国有专门的暗影,很快就会找出这次事情的始作俑者。最起码,正像你说的,墨子谦也在这里,这百日香魂就算没有解药相信他也能很快配出解药来。”
“……”
看曼舞犹疑不定,女皇稍微露出倦容,挥了挥手,似乎是想让她先退下。
曼舞看女皇情况应当不是作假,况且现在食君之禄,也理当为她分忧,更何况她的要求其实并不过分。思来想去,她终究是找不到拒绝的理由,顿了一下,轻声道:“好,我自然会替品铭姐照顾好铭凰。”
“……嗯。”女皇露出笑意,点了点头,“你先下去休息吧,帮朕把凰儿叫进来,朕想和他说几句话。”
“好。”曼舞应了一声,看了女皇一眼,快步退了出去。
当凤后走进了寝殿,女皇已经疲累至极,“凰儿,你把我备好的那卷圣旨拿出来吧,你知道放在哪里。”
“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么?”凤后似乎有些犹疑,手指握的有些紧。
“嗯,我也该歇歇了。放心,我并不会睡很久。”女皇微笑,抬眼看着凤后,“你该明白的。”
“……嗯。”凤后不再多说,几步走到女皇身边坐下,抚摸着女皇的头发,“既然累了,你就睡吧,我会替你处理好这些事情的。”
“嗯,凰儿,陪着朕睡会儿,朕是累了……”
“嗯。”
凤后和衣躺在女皇身边,轻轻拍着,像是哄着一个孩子,直到女皇睡着,才蹙起了姣好的眉,转而又慢慢松开,“铭儿,你的眼光,终究是不会错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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