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千零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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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稀松受到哈鸡提人的最高级别款待,住的房子与普通人完全不同,是由三十二根木桩子架起的空中楼阁。
有一天,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中有很多东西飘来飘去,就仿佛和做梦一般。朦胧间,他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在嘶嘶作响,于是,好奇地坐了起来,那声音好像不是从屋子里传出,而是来自外面。他轻手轻脚地走下床,用手一推房门,顿时把他惊呆了。原来,外面一棵树顶上正端坐着一名女子在忧伤地哭泣,她穿一件透亮的浅黄色纱裙,乌黑的头发在头顶上打了个漂亮的梅花结,很自然的飘散在肩上。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她那张白嫩的脸被泪水冲开了两道河线。
布稀松的心此时腾得一下就紧张起来,他猜测这位女子肯定是受了别人的欺辱,否则不会一个人如此伤悲,他想上去说句安慰的话,却张不开嘴,一瞬间,急出了满头的汗。他站在门槛上,距离那棵树很近,就连女子眼睛里的泪珠都看得一清二楚。
就在他看得发呆时,女子好象感觉到有人在偷看她似的,猛然抬起头四下张望,结果布稀松一紧张把窗台上的花盆碰倒在地,只听吧唧一声脆响,他再一看女子,好象是惊飞中的夜鸟咯咯了两声,然后就奔着月亮飞去。布稀松真的看傻了,他赶忙用手揉了揉眼睛,心说:“我不会看错吧,难道是在做梦?”这时,他对这块土地,无形中有了疑惑。
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已经不可能让他再安心去睡了,他却很想看清这个夜晚究竟有多少神秘的东西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于是,他无意识地向外面走去……
透着月光,他能看清山连山的弧线,也能看清那条小河由上往下纵去的身影。但在两山之间却多出了一个奇形的发光体,它的体积是月亮的十倍,形状却像一个巨大的痰盂,完全处于静止状态架空在天边。布稀松下意识地摸了摸微带痒痒的鼻子尖,寻思道:“什么奥妙怪物,难道比月亮神还有威力么?我望拳就是对天而战的,仅你的外形还不能将我吓倒。”
然后他加快了步伐,恨不得马上就到了神秘物的跟前,但通向山里并没有一条完整的路,全是高低不平的山石,走起来却让他费老了劲。等到了那里和他想象的又完全有所不同,那神秘发光体却突然消失。
布稀松真的感觉奇怪,眉宇之间立刻凝集成一条X状的皱纹,他想道:“当时要是能捕获这一不明物体,自己肯定在酋长面前又能享受到更高的待遇,可惜速度慢了一些。”
其实,在布稀松的心底,早有过一个想法,就是好好表现自己,做出些成绩来,最后让酋长赏赐他一名哈鸡提美女。因为他第一次见到哈鸡提女人时就有了心动,他们长得与他家乡的女人完全不同,高大丰满的身躯,油亮的肌肤,高挺的鼻梁,还有深凹的大眼和自然的唇线,无不体现出她们性感的气色。但他的好色心里始终没敢表露出来,因为他还没有了解哈鸡提人的规矩。如果是只为了女人,而降低了自己的威信,那么下一步的停留肯定会受到威胁,所以布稀松一直拥有了一个不被人发觉的秘密。
等回到屋子里,他觉得心里很空,这一晚上的奇怪现象仿佛勾住了他的魂让他坐卧不安。还没到了中午,布稀松就耐不住性子把昨晚上所看到的奇怪现象对酋长汇报了一遍。哪知酋长一声长笑,说道:“太有意思啦!看来你是想女人了,这种现象在我们这里经常发生,一点都不足为奇,凡是想结婚的男性都会遇见这样的怪事,并非只你一个人有这样的经历。所以么,只要一得到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这样的现象就自然消失。”布稀松简直被搞蒙了,心想:“世界上还有这种奇怪的现象,在想女人之前都会出现勾魂,真也太奇妙了。”他低沉着头没敢言语,仿佛就像被别人看穿了内心似的,有一种羞涩感。
酋长瞟了他一眼道:“好诚实的一位青年!哪位女子有命得到你,那才是珠光宝器,一生的幸福!”说罢,他用手掠了下胡须又是呵呵一乐。布稀松简直被他莫名其妙的发笑搞晕了头,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让他发笑。
这时,酋长又接着说道:“因为你的到来给我哈鸡提人带来了吉祥,所以我们用诚意来满足你的心愿。我们这里所有的美女,你都可以随便挑选,直到你满意为止。”酋长的发言,简直把布稀松感激的眼睛都想说话,他不敢相信自己会得到如此贵重的礼节,心里嗒嗒地不住跳动,然后开口道:“酋长大人,我布稀松根本就没有作出多大的贡献,就能得到如此厚爱,您实在太器重我啦。好象这一切都是上帝有意为我留下的空位,就是要让我对号入座。”布稀松那颗虔诚的心不知怎样向酋长来表达自己的心意,只见他的两只手很随意向上托起,然后接着说道:“好象万物在运转的同时,有缘的人都要更换位置重新聚合,看来能得到酋长的奖励也是我们缘分的再现。”只见酋长哈哈大笑,说道:“你太谦虚了,这是你命里注定的东西,你有资格得到。如果不是你的,你想争取都很费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讲究天命,就比如你的出现,忽然间让我哈鸡提人各个爱上了望拳,这难道不是我哈鸡提人的福命么?”布稀松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但心里却被这种莫高的荣誉搅沸了锅。

酋长坐在正席上,一种居高临下,惟我独尊的神态,然后一挥手向下边说道:“吹响集结号!”紧接着,在外面出现了一个宏大的场面。人们从四面八方不停地向这边飞奔,全部是飞毛腿的速度,直到后面的人群用肉眼都无法看清延伸到什么部位。
这时的布稀松彻底被震惊了,他寻思道:“一个游散的部落也能如此正规,他们集合的速度之快,完全具备应急作战的能力,真是无法想象的了不起啊。”就在他心里嘀咕的时候,酋长朗声说道:“唱响国歌!”,瞬间就听到有人在击打皮鼓,那声音沉闷,浑厚,真有惊动万物改天换地的效果。接着左右两边分别站立着两排吹号手,他们用牛脚吹起长长的号声,然后所有士兵跟随着号声,拉长嗓门唱响了国歌,那歌声浑圆悠长,真有一种火山爆发的威力,一种战无不胜的雄心。
布稀松看到他们每个人都很认真地在歌唱,于是,他情不自禁地也跟着哼唱起来,具体歌词内容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他并没有听懂,但通过曲子的格调他能分析出大体意思。
一共唱了十几分钟,乐曲声突然终止。然后,酋长开始大声说道:“今天是一个婚庆的日子,让我们共同祝愿远方的客人——布稀松,能够在这里选上他的如意娘子。”他的话音一落,紧接着就是一片掌声,然后从斜侧面走出一个长长的美女队伍。
酋长兴奋地冲布稀松开口道:“这里一共是一千零一个美女,你随意来挑,最后你选中了谁,谁就是这一千个里面的那一个,也就是你的爱妻。”布稀松此刻是激动加紧张,额头上的汗滴已经超负荷在下落。他哪里想到会来得如此突然,几乎都没有让他考虑的时间。
于是,他稍停顿了一下,对酋长问道:“这一千零一个美女,就得看一千零一眼?”酋长笑着回答:“当然是一千零一个美女就要看一千零一眼啦,等你看完以后,你才能选出哪位是你真正的爱人。这是我们哈鸡提人选老婆的风俗习惯,对一个男人来说,这是最幸福不过的事情,因为你拥有了一个如此宽广的选择机会。”布稀松明白了酋长的意思,跟在酋长的后面,挨个的赏目,直到看完一千零一眼。
此时,酋长有意识地注意着他的表情,他想听到的是布稀松最后要开口的那句话,也就是哪位女性将会是他的答案。布稀松却犹豫起来,他有点看花了眼,就觉得哪位都长得美丽如画,很难定夺谁是最优秀。就在这一刻,突然中间有一女子眼睛里放出一道蓝光向他逼来,他仔细一看,才想起这位女子正是早上在树上看到的那位女子,他心里猛地一怔,心说:“这是命里安排的姻缘,是无法抗衡的,就是她了。”于是,伸出手一指道:“516号。”接着看到一位男子手里托着一个牌子向上高高一举道:“洛莎!”这时有人给布稀松递上了一个茉莉花环,让他亲手为心爱的人戴在脖子上。
布稀松脑海里立刻重复了两遍她的名字“洛迪莎!洛迪莎!”然后将花环轻轻地套在她的脖子上,接着就是相抱和接吻,等这些程序全部走完后,他才牵着洛迪莎的手对着所有观众挥手致意。那一刻,对布稀松来说,简直是最有意义不过了。这么顺利就能得到一名漂亮美女,他想也没敢想过,真跟做梦没什么区别。于是,他高兴的眼角都往出流泪。他真不知道拿什么向哈鸡提人民表达自己的情意,只是憨厚地说:“谢谢你们!”
此时他俩又走到酋长的面前,分别和酋长做了个很亲昵的动作。只见酋长语重心长地说道:“祝福你们永远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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