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第十三章 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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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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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飞坐在公交车临窗的位子上,公交车经过一个站牌时,突然看见那天晚上跟他在一起的穿黑色背心女孩站在那里等车,他急忙叫司机停车,说:“师傅,麻烦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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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说:“这里没有33路车的站,过前面一点就有站了,在那里下吧。”
公交大巴向前行了两百米左右停了下来,北飞忙挤下公交车,往回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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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公交站牌旁,有许多行人在等车,并没有看到那女孩。站牌前后左右,还有没有起动的公交车,他都找过但没有看见那个女孩。心想:可能是搭公交车走了。但又不甘心,担心看漏了,又前前后后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只好往回走。
一路上想着:那女子在这里搭车,有可能在附近上班或住在附近,如果她真的在附近上班或住在附近,那么她下次还是会来这里搭车。只要在这里等,一定能找得到她的,只怕她只是路过这里,那就不好找了,但除了这样子找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方法了,连她名字都不知道,根本不知道怎么去找。只有用守株待兔这个笨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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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才看到了那个女孩好好的,也不用为她的安危担心了,关心的只是想怎么样通过那女孩子去找那个打他的那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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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飞看到路边有个牌子上写着:工地招工,要求:男性,能吃苦耐劳。待遇:每天40元/天,管吃住。心想:“晚饭有着落了”沿着招工牌子上的路标指示来到了工地。原来正在河边起了一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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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试他的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个子不高,黑黑壮壮的。他见北飞脸色苍白,不像做过体力活的,怀疑的问:“你好,我是这里包工头,你是来见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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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飞说:“是啊,我来见工。”
男子上下打量着他,怎么看都不像是做这份工作的人,但考虑到工地正紧缺人手。就说:“这里的工资是每天40元,管三餐,还提供一个床位,被子蚊帐那些要自己带,早上六点开工,下午六点收工。中午休息两个小时,一天工作十个小时,十天结算一次,有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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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飞想都不想就说:“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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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说:“那好,我叫陆六,有事直接找我就行,这里所有的事情是我负责。你什么时候可以开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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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飞说:“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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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工头陆六带他去跟两个年龄相仿的小伙子一起搬红砖和混泥土给那些师傅砌墙。两个伙子一个叫小七子,一个叫阿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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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搬的时候还没有感觉怎么,时间一长就感到头昏昏沉沉的,手脚酸软。一点力气都没有,毕竟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做这种重体力活了,而且还是重伤刚好。但他自小就养成一种坚忍的性格,有着超强的忍耐力。所以他并没有说什么,一声不吭咬紧牙默默的跟两个同事一起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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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熬到了下午六点收工了。北飞的手上已经起满了水泡,轻轻一碰就传来钻心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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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飞疲惫不堪的坐到一张破凳子上,望着围在水龙头边上洗手洗脸准备吃饭的工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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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子洗完脸洗完手,走过来对北飞说:“阿飞,快点去洗手洗脸,等一会要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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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飞说:“好。”来到水龙头旁边,工友给他让了个位子。他伸手接水,突然手上传来钻心的痛,急忙缩手。原来是手上的一些破了皮的水泡,一沾水就会更疼。北飞忍着痛洗完手,洗完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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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地用一些木板搭了一个台子,台子上放着一大锅饭,一大桶汤,也就是一些菜叶子加一大桶水。还有两盆菜,一盘是肉丝炒大白菜,一盘还是肉丝炒大白菜。工友们每人拿一个大碗装了饭菜,随便找个地方或者直接蹲在地上就吃了。还有些人拿着瓶白酒,一边吃饭一边喝,北飞没有带碗。包工头陆六就帮他找了一个碗和一双筷子给他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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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飞打了饭,看到小七子正着一堆木板上吃饭,就端到小七子旁边的一块木板上坐了下来。因为手痛连碗和筷子都拿不稳,就把饭放在木板上,用一只手护着碗,另外一只手握拳抓住筷子,蹲下身子把嘴放在碗边,用筷子往嘴里扒饭,没多久就把一大碗饭吃完了,吃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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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子看着满手泡泡的北飞问:“兄弟,第一次作这种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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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飞说:“不是,以前也经常做,只是隔了几年没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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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子看到北飞还没有吃饱的样子,就说:“你可以去打饭啊,吃到饱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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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飞说:“好像没多少了,他们都还没吃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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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子说:“不会的,老板娘还有一桶饭两盆菜没拿出来,其它人还要再吃一两碗才会吃饱,我也要再吃两大碗才会吃饱呢,你尽管去打饭就是了,每天都要出那么大的体力,不多吃点怎么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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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飞又去打了一大碗饭菜过来坐小七子旁边一边吃一边聊,小七子来自西北乡下,十八岁跟家乡的叔叔伯伯出来打工,今年二十一岁跟北飞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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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飞问:“你打算打工到什么时候。”
小七子说:“赚够五万块钱就回去,现在已经存了四万块了,再干一年就可以存够五万块钱回家盖房子娶媳妇了。”说完呵呵的笑,一幅开心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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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飞不禁有些羡慕。羡慕他活的简单,生活目标明确。自己一个大学生找了大半年还没有找到工作,连自己到养不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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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子问:“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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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飞说:“我?”他被问住了,他现在连个像样的工作都没有找到,他实在不知道他要打工到什么时候。也没有了刚出校门时候的那种豪气了。想了想说:“跟你差不多,赚几万块钱回家做点小生意,讨个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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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子问:“那你现在存了多少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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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飞说:“一分都还没有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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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子认真的说:“哦,那你可要努力存钱了,要不然讨不到媳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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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飞说:“是。”心里却想什么才能跟小七子一样赚到五万块钱啊?这对他来说可是个天文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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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饭,工人们就三五个一堆围在一起打牌,或者几个男人围成一堆天南地北的胡扯。说一些黄色笑话。工地上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包工头路六的老婆,她也和那些男人一起打牌,一起乱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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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飞对打牌没兴趣,聊天也没兴趣。就叫包工头给他分了一个床位,包工头见他没有带什么东西过来,又找了一张旧席子和一张旧被子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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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飞倒头便睡,实在是累坏,睡下没多久,一阵阵寒冷从内心中袭来,醒了过来,加上手上的那些水泡,双手疼痛难忍,怎么也睡不着了,其他人已经不在玩牌聊天了,早就进入梦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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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飞看了看挂在工棚里的大吊钟,才一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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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的寒冷阵阵袭来,北飞全身都颤抖起来,痛苦难忍。不知如何是好,手脚也不停的抖起来,他不禁但心起来,但心会不会这样抖着抖着就一命呜乎了。好像长了这么大还没有做什么有贡献的事情呢,就这样子死了未免可惜。心里有些害怕。可是有谁不怕死呢?尤其像他这样子年纪轻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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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飞想起高医生跟他讲过,也许练气功会好一些,就默念高医生教他的气功口诀。按着口诀上的方法练习起来。刚开始是杂念纷纷,进入不了状态,他就坐起来像和尚打坐一样的姿势,默念口诀,口里念念有词,还好其他工人睡得死,要不然人家会以为他被鬼上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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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的杂念没有了,北飞进入了似有似无似梦似幻的境界,心里也不那么冷了,手也不觉到痛了,有些困,就躺了下去,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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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北飞白天在工地上干活,晚上吃完饭后,就到公交车站去等那女孩,但十天过去了一直都没有看见那个女孩子,北飞有些灰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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