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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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日子,我常常不自禁的想到一句话:悔教夫婿觅封
人是会变的,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和一方诸侯相差得太远。当权利、利益等等都掺杂进来之后,便再也没有所谓感情一说。
若当初我不是毁家出走,随刘邦上氓砀聚众落草,而是事先将家人全都悄悄迁入蜀中,再与刘邦两人寻个不被战火波及的地方隐居,也许我们的日子虽然平淡,却还能终生相安相守,而不是像如今这般同床异梦,貌合实离。
一步错,百步错。
落到现在这一步,其实也不能全怪他。是我有意无意的让他走上了争霸天下的道路,自然就要有承受他的改变。而更不该的是,虽然他已经贵为汉王,成为了天下唯一可以和项羽争雄的男人,我却仍像当初看待沛县小吏刘季那般的看待他。
他在不断的成长,而我却有意或无意的将这一点忽视了。
所谓悔叫夫婿觅封侯,这种悔并不是一句话可以说得清楚的。
想到这一点,心里对刘邦的那点怒意便也渐渐的消去了,只剩下一片怅然。夫妻之间,最深的一种矛盾其实无关外物,而只是两颗心永远不能在同一个频率上跳动。
穿越而来的我和刘邦注定了不可能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穿越,是我另一个不可改变的宿命。
刘邦这次的行为让我第一次认真地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婚姻。
一个失败地婚姻大多并不止是一方的错误。从咸阳将赵姬拥入怀中开始,刘邦一点点毁掉了我对他曾有过的信任。而我,始终以一种警惕、怀疑的心态与自己的丈夫相处又何尝正确。所以事到如今,其实也无话可说。
日子总归还要过下去,因为人活着,并不只是为了自己。
我和刘邦这个男人,还要继续走完人生的道路。他要成为西汉开国大帝,而我,则将是他尊贵的皇后。在明面上,在所有文臣武将、士卒百姓的眼里。我们还是一对夫唱妇随的完美夫妻,尽管内里早已冷漠如冰。
……
从熊心那里回来地第二天,我便让如意去他师傅灌婴那里要了几匹性情温驯的良马,每日在营帐四周教琼英姐妹骑射。红玉的事我还记忆犹新。同样的错误不能犯第二遍,也许现在练地某一个动作将来就能救她们的一条性命。
大战的烟云开始在洛阳的上空弥漫。
刘邦虽然派了亲卫在我营帐前值守,但他现在实在是忙得顾不上关心我地事。换句现在的话来说,他在筹备一个全国性的高峰会议。这时代的会议从形式上自然不能和二十一世纪相比。但事先与各方势力之间地沟通、妥协以及种种幕下的交易却更为复杂,每日只见各方信使飞奔来往于军中,为此刘邦还特意让灌婴从骑兵中调出二十多匹马供信使们换乘之用。反正自入主关中以后,萧何第一件事就是恢复了与匈奴的马市。汉军骑兵地马匹供应也终于开始有了着落。
作为汉营地首席外交官,骊食其表现出了应有地活跃,不但全程参与筹划了此次的高峰会议。还制定了与各家诸侯间不同地外交政策。使得刘邦的会盟大略得以顺利的推进下去。
与之相比。汉营里最失落的人则是韩信。
在为熊心洗尘的小宴之上,韩信很不看时机的和陈平争执起来。谁都知道陈平那天说的话就是刘邦的意思,不给陈平面子,就是不给刘邦面子。这件事,一则可以看出刘邦在这么重大的事件上,根本没有事先和韩信商议过,另则也若有若无的显出了刘邦与他之间隐含着矛盾。
刘邦是一路打出来的汉王,自然对军事格外重视,虽然已经拜韩信为大将军,但忍不住仍要自己跳出来安排指点一番,战争期间,他和韩信还能各自收敛,合作应敌,可等眼前的敌人一退却,这两个在性格上就注定了无法良好相处的人,终于再也无法忍耐心中的郁闷。
这不仅是刘邦对韩信在军中独断独行有所不满,估计韩信对刘邦随意插手他的军务也相当不快。
令韩信进攻废丘之事,大概是刘邦对他的第一次敲打。

章已是瓮中之鳖,哪里需要韩信这位汉营大将军出马。刘邦点名让
,一是乘机将大营的兵权从韩信手里拿了过来,二则去硬啃天下第一善守,连项羽都拿他没办法的章,小小的吃些苦头也好。
韩信是带着一肚子火气去的,刘邦越是对他如此,他越要打个漂亮的胜仗给刘邦看看。
攻城?太没有技术含量了。他要打一场经典如教科书般的战役。
到废丘后,韩信即令樊哙军先将流经废丘旁边的白河堵塞,待三日后水势暴涨再乘势掘开,大水直灌废丘,城门转眼破碎。于是,樊哙围困了将近十个月还无法拿下的废丘,韩信只花了短短十日便攻陷了,而且只付出了几十名士卒轻伤的代价。
对于此时的汉军来说,废丘之战是场无足轻重的胜利,但对于刘邦来说,得意洋洋率军归来的韩信却让他很不爽。所以,他绝口不提将军权归还给韩信的事,只是说大将军数月以来太过操劳,趁着此时军前无战事,很应该多加休息云云,变相的将韩信这位汉营大将军给架空了。
这才有了大战在即,营中大将军反而成为全军最清闲的人这种咄咄怪事。
以我那点可怜的历史底子,只知道刘邦和项羽打了好几年,至于中间过程如何,根本稀里糊涂,所以也不敢预测此次会盟的成败。
但就从目前局势分析,其实会盟诸侯是刘邦走得相当高明的一招棋。
以前他不过是十八路诸侯中的一支,最多地盘大些,兵多些,但地位并不比其它人高多少,而此次会盟一旦召开,所有参加的诸侯便相当于认可了刘邦领导者的身份,从此刘邦便能够以各路诸侯利益的代言人的角色出现,为他借助别人的力量对抗项羽创造了条件。
而从时机上,项羽的主力仍纠缠在齐国,一时难以脱身,就算洞悉了刘邦的用心也无可奈何。
所以,此时不为,更待何时。
会盟的号召,因为加入了怀王熊心这个元素,格外具有了正义的意味,也无形中的将项羽定格成了暴虐无道的形象。而各家诸侯,有些是当真义愤怀王的遭遇,而绝大部分则是在进行对未来的又一次赌博。
人心永远是不会满足的。刚开始分封诸侯的时候,或许还激动过,但时间长了,便开始觉得自己现在的这个地位来得理所应当,甚至以自己所立的功劳,相比于别人,所得应该还不止这些。那些六国王族的正宗后代觉得天下原本是他们的,却被那些新封的诸侯给分薄了,而新诸侯则又觉得,那帮贵族在灭秦过程之中根本没出半分力,凭什么也能坐享荣华。
旧势力还未退场,新势力已经上台,这是永远也不可调和的矛盾。
每个人都开始觉得项羽亏待了自己,所以刘邦号召的此次会盟成为成全各人野心的又一次契机。富贵险中求,乱才会有机会,大乱也许就会有天大的机会。
在种种有利形势之下,刘邦策划的此次会盟异常的顺利,不过月余左右,便和魏王魏豹等多路地方势力达成了共识,各家诸侯纷纷起程亲赴洛阳,各路诸侯军也开始向洛阳汇合。不久,洛阳就聚集了包括汉军在内的近五十万军队。
这么多人,光是后勤保障就能把人累死,何况他们之间难免还有些积冤旧恨,更是错综复杂。好在这一年蜀中、关中都大熟,粮草还能供应得上。士卒们吃饱了饭,也就能安抚得住。
刘邦忙他的大事,越发顾不上我,帐外的守卫也渐渐的松懈下来。其实这些士卒也不知道为何要对王后的营帐如此严密守卫,不过是听命而已,现在见上头没有什么新的命令下来,也乐得放松些个。
也因此,莫小三偶尔可以不必通过琼莹直接将青鸟的情报送进帐中。他岁数还小,被琼莹唤去做些粗使的活,倒也不惹人注意。
最近青鸟传来的消息都是关于各家诸侯的动向,大同小异,倒也俱在意料之中,直到会盟前数日,我才在情报中看到一条期待已久的消息:张良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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