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哲和他的靡靡之音第三卷走过荒原和牧场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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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大家知道我们这次旅行基本处于解散状态,而据我们精密推算,我们尚有一千八百零六公里路程要走,当然大家不必担心汽车燃油问题,因为我们幻觉中这一路上加油站比比皆是,而且全是免费的。临走时还要给你鞠上一躬,欢迎下次再来,我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样训练有素。
另外一件是我不得不提,就是我特别担心洁在无任何经验的状况下与白**会怀孕,这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当然那些专门靠堕胎赚钱的妇科大夫可能会欣喜若狂。后来有一次,我们在某处谈心的时候,我用极其委婉的方式询问过她,她淡淡一笑,她说我今年十九岁,大二学生,学物理兼修音乐和绘画。她说我熟读少女之心之类的手抄本,那是为了挑起我的****,我阅读女性的三十种自我保护方法,那是为了应付各种类型的流氓,我学习自然避孕法,那是为了以后少受那一刀之苦。我是个新生代的女生,你不必为我担心。她笑嘻嘻的说。这说明她和白那一次**早有充分准备的,而不是单纯的仅受感情的支配,这很令人欣慰。
老电按我们构想的那样在他家的山墙上掏了一个小窗户,开了一家小杂货店,开业的时候老电打电话把我叫过去,那天他的父母也去了,大家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饭,老电说从现在开始我就是老板了,你得改口叫我经理。我说那我就叫你电经理。老电看起来精神振奋,当然我也由衷地替他高兴。
老电的儿子小元给我吹了一段笛子,他告诉我这是他妈妈生前交给他的。老电尴尬的对我说,他母亲生前酷爱音乐。后来我们还去了一趟福源超市,我买了一架电子琴送给了小元,我说好好学习,叔叔老了的时候,就指望听你的音乐过日子了。小元一本正经的恩了一声,脸上表现出刚毅的表情。
后来我想在某一时期,老电的故事就这样结束了,我原来还想再给他絮絮下文,比如他娶了位中年寡妇做妻子,三个人组成了一个快乐的家庭等等。但事实上是老电相了几回亲,人家一看他是个瘸子,还带着个未成年的孩子。关键是老电家徒四壁过于空旷,所以一个个都溜掉了,这不能不说多少有点遗憾。
某月某日,我开始放弃了吃兴奋药写作小说的习惯,所以写的东西软绵绵的没有质感,许说,吃了药你能写作小说,这说明你不是一个纯粹的作者。我承认她说的话有道理,纯粹的作者也许是写完小说再吃药的。
九月十一日星期四,我和许去了那家心里诊所,我决定再次接受那个漂亮的女心理医生的治疗,和以前一样,我必须先接受她的询问,比如想发泄什么,比如有没有出现幻觉,比如很久以前只有上帝才知道的事情。后来她说你比以前正常多了。她说你以后不用来了。这是我的印象中她唯一说出的一句我爱听的话。
现在我是一个正常人了,我看看许。许正用吸管吸食一瓶冰牛奶。她含糊不清地说恭喜你。我说以后我应该多写一些描述正常人的东西。她说你一直描述正常人的东西。她伸出手摸摸我的脑袋。
这是纯正的令我兴奋的一天,我摆脱了纠缠我多少年的轻微妄想狂症状。我变成一个正常人,这意味着我不必在我的房子里喃喃自语,抑或只能从无穷无尽的幻觉中汲取营养。最起码我可以去逛商场,和那些拥有各种思维的人群做一次简单的思维接触。抑或我能从时事新闻和流行的电视剧中找到我的影子,并且走进简单或复杂的剧情中去,而不必像个看客一样被人挂在门外。
为了庆祝这个日子,我决定和许走进一家舞厅花光我口袋里的钱。按照许的提议,我们应该首先为小舞台上演唱靡靡之音的性感女郎鼓掌并献上一枝郁金香花。让她拥有某种成就的快乐感。其次我们应该在小舞池里跳一下社交舞,这一点我有些为难。因为我对舞蹈基本知识等于零,许不厌其烦的手把手教我。并且给我讲什么是快四,什么是伦巴,什么是华尔兹。

那天在许的劝慰和丛恿下我鼓起勇气邀请一个看上去有些清新气息的姑娘跳舞,那个姑娘爽快地答应了,她说你一个人来的吗?你也喜欢来这里的下午场?我正满脑子记着进进退退,转腰,迈步等等,如同八卦**阵一样的步伐。所以根本顾不上回答她的话,怕一下子会迈错了步子,两个人一起摔在地上。从而绊的满场人都成了滚地葫芦。她说你太紧张了,在她的示意下,我搂紧了她的腰。她则两只手搂紧我的脖子,把头贴在我的肩膀上,她说你一个人吗,没想过请我喝杯酒?我感觉她轻轻在我的耳朵上叹气。
后来我记得我们的确在一起喝了一杯酒,坐在半弧形的吧台边上。在灯光下我注意到她脸色苍白,左边脸颊上长着一颗痣。刚才在我们跳舞之前她就喝了大量的酒,但我的确没有闻到酒味。在后来她就像达利的画一样扭曲变了型。那张脸开始无限制的拉长,变得有些凄凉味道的狞狰。
许说你要学会恢复到正常人那样的思维还要适应一段时间,你呆在魔幻现实主义的书里太久了,我们在一个小地摊上吃了顿饭。喝了一些廉价的啤酒,在某学院我和许分了手。许没有提及我们的迷幻旅行的事,看出来她也有些厌倦了,这的确是容易令人厌倦的事情,只有旅途而没有目的地。
我打电话约了我以前认识的一位妓女,她说我正在洗澡,你等一会儿吧。还说她用了我最喜欢的茉莉花香型的香水。我估计她不知把我当成谁了。我从未喜欢过任何牌子的香水。我所需要的就是要她俯下身子,没有任何废话得跟我做。但此后的发展不是这样,整个故事有一条线索,那就是我要和这位女士**,但后来没有完成。我们只是喝了一杯又一杯酒。她扶着我躺在公园的长椅上,呕吐,不停的呕吐。令人恶心的气味熏得过往的恋爱中的男女四处闪避。女的都是一脸不屑状,男的则兴奋,一脸人生难得醉几回的样子。妓女某某一直坐在我的身边,轻轻给我捶着背,一边递给我纸巾,后来我慢慢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喝多了有失君子风度。而且这一片气味的确难闻。那晚我和那个可爱的妓女在长椅上坐了一晚上,信不信由你。
我想着九月十一号这一天,我还应该碰见了一个染着金黄色头发的小姑娘,她也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喝得摇摇晃晃,她正在翻看海子的一本诗集,尤其熟悉他所写的亚洲铜,我不明白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为什么要喜欢这一首诗。封面上瘦弱的海子带着眼镜,头发蓬乱。大概那个时期的诗人和作家都是这个样子的。后来她被一个三十岁左右长相彪悍的大个子男人背走了,那本书掉到了长椅的后面。
现在我成了这本书的主人,书的某页写着一行英文,神灵游戏。之后我猜测那是一个游荡于虚幻和现实之间的疯狂的灵魂,再后来我大概去尿了一泡尿,后来吃了一个苹果,就这样过了一天一夜。
开开跟他的秃头男朋友闹了一次别扭,年纪不小经验丰富的秃头居然孩子气的离家出走。我告诉开开你这实用性的男朋友别在别的什么地方,还包着一个老二老三什么的。开开抽抽泣泣地说你不是说你已经是个正常人了?为什么还这样想?她这句话让我很惭愧,的确,我发现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有一种猜妒的毛病,不是到者是不是长期处于亢奋状态下的副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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