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哲和他的靡靡之音第一卷一个涉世不深者的诡言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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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晓开门的时候下了一跳,她说你怎么了身上弄得这么脏,你昨晚去哪儿了,我给你打电话你关机。我说没什么,为了调解一下你过于紧张的神经,我特意做了这么一个造型让你轻松一下。我说怎么样。我说那个造型师要了一百八十五块钱。我说还是打了八折的。陈晓说你胡说什么呀,赶快去洗澡。她往浴室里推我。
陈晓说你总这么疯疯癫癫的怎么行啊。她有些忧愁,她说你年龄也不小了别总做些孩子气的事。她说我忙也忙死了还要分心来照顾你。她抚着我的头发,她说我太忙了也许冷淡了你你不生气吧。不当然不生气,我说我账户上的前日益多了起来,而我什么也不用做,这是一件好事情。我说我应该买瓶八二年的红酒庆祝一下。不知为什么我对八二年这一年情有独钟,它不是什么纪念日也不是穷人翻身作解放的四九年,可我为什么会对八二年这么感兴趣。
我和老秦对坐在沙发上似乎努力等着某人的到来,可是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人类的声音,我们显得焦虑不安,在房间里踱着步,瞅着言。他说你说他会不会来。我说不知道————。他说我们有理性。我说所有这些死者发出的声音————。他们再说什么。他们在谈论自己的生活。活着对他们来说不够,他们必须谈论它。死亡对他们来说不够,是不够。后来我们过度劳累的坐在沙发上继续倾听着楼道上人类的声音。
我可没想过有人要用一种尊敬的声音对我说,您好埃斯特拉岗先生,您等待的人今天不会来了,但明天一定来这样的鬼话。所以我努力从睡梦中强迫自己醒过来,我发现我躺在浴盆里睡着了,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栖息地,它有模有样有些像棺材。
那段时间我总会看见一只接一只的鸟飞过我的眼帘,听见音乐声音杂灭没有主题,然后出现各种各样的幻觉。
我们总喜欢把日子搞得像节日一样轰轰烈烈,而我们自己则象骟了的兽类一样,畏畏索索的站在日子的边缘。
我看见的东西越来越多,包括无数令我心悸的女人全部**,露着阴毛在大街上走着舞步,然后高傲的冲一些垂涎欲滴的男人和一些充满传统意味的女人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某日我在浴盆里仔细的梦见过秦,一副忧郁的样子,他的头发仍旧那么长,胡子仍旧没有剃,那种感觉像一个几十年不变的人,他在某种郁闷中继续自己的梦想。我们不断的嗅到魔鬼的味道,但最后总能在嬉笑中驱逐他,最后我们将在水中步入天堂。
医生说你按时吃药了么。他说你为什么觉得自己的病更严重了。他仔细的用目镜看了看我的眼睛,然后用小锤子敲了敲我的膝关节,他问麻不麻。我说麻。他说看样子你没什么问题。他又给我开了一些药,他说你必须按时吃药,否则来看医生也没有什么用。他说你隔一段时间来做一次检查。他说你的医疗档案要保密吗。我说当然保密。我说别人来问你就说我检查生殖器官不通顺的事。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他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下一个。他大声冲门外喊。
一个想撒谎的人总有办法找到机会和借口,我总在想如果破译一些语言的真实性,必须不断的学习一些分析和解构学科。而且最令人感到恐怖的应该是一些病人的无规则性的语言,只无疑给我们增加了困难,因此我们只有比他更疯狂。
陈晓说你拿什么药,你有病了嘛。她拿起药瓶看了看,她说你阳萎么,吃着种药。我说现在流行吃着种药,这只是补药的一种用不着大惊小怪。我说这还不是为了你。陈晓脸微微一红,她说谁用你为了我,我很满足。她说人不是光为了**活着的。她说你就这本事啊,你三十还不到呢。我说是啊,很惭愧,我说我都忘了**是什么滋味了。
我说过我是个需要很多**的人,包括熟悉的和陌生的身体,包括皮肤细嫩和粗糙的,包括皮肤白皙和黝黑的,我把这种称之为希望的源泉。正如陶陶讲得那样唯有**是真实的,其他诸如权力语言幻觉等等,都会在一触即发的厄运面前坍塌,可我没有沉醉在这里,因为一些女人像鸟一样飞走了,我想着有一天她们象毛里求斯的渡渡鸟一样绝迹,我们该怎么办,依靠**和幻觉继续在世界上生存,或者忧郁至死。
陈晓说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她说我总听见你一个人窃窃私语,一会儿面对什么东西发呆一会儿又侧着耳朵听什么东西。她说你越来越古怪你在我眼里变得陌生。她说你怎么了你在不停的想什么你在做什么你告诉我好么陆先生。
朱胖子有些凄惨的告诉我他染上了病,他说完了你嫂子发现了准会和我闹离婚。他说我年近四十儿子还小怎么办。他说我离不开你嫂子。他说***妓女不知是扎辫子的那个还是留着男式头的那个。他说我花了很多钱总是治不好,医生说我以后可能不能再过正常的性生活了。他说这件事只有你知道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听见了吗好兄弟。朱胖子那天喝光了整整一箱子啤酒,用他的说法酒能杀灭真菌。他说这种方法我尝试过有可能恢复我以前的威猛。
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不停的给我发送祝福的短信息,我拨通了电话那边却又没有人接听,我猜对方也许是一个我以前熟悉的人,他为什么不和我通话,他为什么沉默不语为什么又要不停的为我祝福。
我那只流浪了三个月的猫回家了,不幸的事她怀上了身孕,她躺在角落里有些凄凉的叫着,我看着这只浑身脏兮兮的母猫,我想这到底是谁赢得了她的芳心,我想也许是一只流浪的公猫,也许是一只名贵的什么猫,在我的奇思异想尚未完全验证之前,我必须十分小心的侍奉她,让她安然无恙的生下小猫,以此作为我努力猜想的报酬。我的老鼠发现我家里没有了任何能值得回味的东西,她毅然决定离开这里,到某个地方去换换口味,所以她搬到了离C城很远的地方。

明明在一个下着细雨的下午约我出来,她不无惋惜的告诉我她要换个工作,她说在某个城市她又一个朋友让她去那里工作,我喜欢那个城市,因为那里可以看到用珍珠岩装饰的巨大雕像。我没有去过那个城市不知道它的模样,她说今晚是我们最后一次吃饭了,以后还有机会吗。她看着我,她说你不高兴嘛,你怎么不说话。
明明说按照惯例,你应当为我告别喝上一杯酒。她说这种酒好喝么,这是什么酒,为什么红的象血液一样。我说我也不知道,但它的味道好极了。一个小伙子正在步行街上绘画,我看见他在巨大的墙面上画出了一个人的头像,然后用黑色的物体把它孤立起来,明明说你怎么不喝酒啊,你在想什么,你突然变得沉默寡言我很不适应。她说你说话吧,说什么都行。我笑了一下,我说你是我的朋友,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她做了一个妩媚的笑脸,她笑得有些牵强。
今天是周四,我去了一趟柳泉路北首的珠宝店,我挑了一款用黄金和钻石做成的项链,之后我坐在图书馆的门边上等,那个留着短发皮肤白皙的女孩子出现了,她像往常一样夹着本书推着自行车,那是一辆米黄色高把的二四是女式自行车,她走过我身边的时候,目光停留了大约一秒钟,我站起来叫住了她,我说你好吗,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多年前的朋友。我说有人托我把这个东西送给你,我说那个人早已不再C城了你不用感谢他。我把盒子放在她的自行车框子里,快步离开,上了出租车。隔着车窗,我看见她正拿着盒子若有所思。再见,没有周四了。我对自己说。
陶陶和她的教授情人在对面的餐馆里吃饭,那位教授穿着银色的西服黑色的衬衫打着印花的浅色领带。他是个风度翩翩的老家伙,两个人说说笑笑不断的推让一杯红酒。
我穿过了步行街走过了世纪钟看见远处的楼群正在施工,在这个雨雾的夜晚我送走了我的最后一位梦幻中的朋友。我坐在马路牙子上,点上一只烟,想着陈晓坐在宽大空旷的办公室里,正在埋头计算一些数据正在交易盆尚未完全发育成功的剑兰以或正在电脑上用她过分男性化的网名和一些远在异地它乡的网友聊天。
陈东打电话问我,他说材料我给你弄好了,什么时候开工整理你那破房子。我说算了吧,我突然不想弄了。陈东有些诧异,他说怎么了计划了半年又不弄了。我说没什么,我突然觉得这样子很好。
我走进了一家酒吧,坐在吧台上,我说给我拿杯酒。霓虹灯缓慢的旋转着,屋子里光线很暗。要别的吗,年轻的吧妹有些神秘的趴在我的耳边,她说你要别的吗,这里什么都有。我说再给我杯酒。音乐响起年轻人们在疯狂的音乐声中欢笑,她说你不开心吗。她说你要这个吗。她拿出一粒浅绿色的药丸。我说给我一杯酒。打扮妖冶的坐台女郎走向吧台,她拿了一瓶昂贵的酒,然后冲那吧妹挤挤眼睛。要小姐么她把酒倒满推给我,我们这里有最棒的小姐,有纯洁的女学生还有温文贤淑的家庭主妇,她说你喜欢哪一类。我说在给我一杯酒。
***那天我喝醉了,我宁愿相信所有的东西都是出自于我的幻觉,我推开门,我的猫迎了上来,她冲我非常亲呢的喵喵叫着,我冲进厕所,趴在坐便器上开始大口大口的呕吐。
结局
我们年轻的主人公陆哲,在经历了一些荒诞不堪的幻觉之后显得疲惫,此时他正在C城的某一小区的一套两居室的房子里写作他的小说,她年轻漂亮的女朋友陈晓离开了他,她说她无法忍受和一个充满白日梦的人在一起,并且她无法忍受屋子里到处飘荡的气味。那是一些山东人爱吃的东西,章丘的大葱,莱芜的大蒜,王致和的臭豆腐之类的,那些东西适合口味较重的人,陈晓在一个黎明离开了她阔别已久的南方,她走时已怀了三个月的身孕。
某日一个叫李岸的教师用狂草写了两句诗送给了一个叫陆哲的年轻人,他把它郑重的挂在墙上。
曲终人不见,将上数峰青。他轻声念道。

后记:
这也许只是一段时间一些非常糟糕的经历,它与一些散碎的陈旧的抑或带有腐蚀味道的东西混杂在一起,无法明确地将它们剥离,写作此书是我正在读英国诗人TS.艾略特的诗集,因此此文多少受到了这位前辈大师[荒原]的影响。我大部分写作时间在夜晚,这更能够在宁静之中陷入深层的思考中去,关于此文的所有任务,我想我们总会在现实之中或多或少的见到他们的影子,本文将这些模糊的仅仅具有影像的东西努力转换的清晰,另外本文的主人公的某种价值观和道德观亦模糊和摇摆不定,这是我故意这样安排的。用以反映年轻的主人公在这个阶段的思想局限和不成熟,此书的主人公陆哲年龄在二十二到二十五岁之间,这是他的某种寻根情节的最颠簸的时期。
我们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闷热的虚无的夏季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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