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哲和他的靡靡之音第一卷一个涉世不深者的诡言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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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晓说你别看那些书了,看多了晚上会做恶梦。她的话让我突然想起我多年之前的作品中的一句话,恶梦之处是清晨。现在那些东西早也被毁掉,我无法再见到它们了。
陈晓说我们应该把房子装修了,把那些破旧东西统统扔掉,换个环境你会感觉好一些。她是在我睡意朦胧的时候谈这些的,我觉得她的话有道理,我母亲去世后我一直生活在她的阴影里,我觉得我已经生活得够久了。
一个故事之后总会连着另一个故事,因为一个人在生活中总会遇到形形色色的拥有各种生活观念的人,生命和生活着,都不是一个统一体。这点我们不必遵循一些先辈圣哲们所谓的某种规律。所以我的作品充满某种因劳累过度而虚脱的感觉。有些语言被过分渲染,有些语言被压缩甚至不会出现他们的影子,套用王晓波先生的一句话‘现实本来这样的’[红拂夜奔]
所以当我遇到元敏的时候,我充分的体会到在一个另类混乱的年代出现一个混乱而毫无意义的语言体系是正常的,元敏是一个同性恋者,当然一开始我并不知道,我正坐在绿岛超市的富有创意性的板凳上喝啤酒,那时候他背着一个大背包,穿着一件当时流行的米黄色格子的短袖衬衫,他正在给一个人打电话,我注意到他的声音很有磁性,[如同阉割了的家畜的声音]。他说我用一下你的电话吧,我的电话没有电了。打电话的时候他带着一种柔媚而阴郁的靡靡气息,最起码面部表情是这样的。
他在接触了我三分零十秒的时候,说发现我其实是个开放而且实在的人,最起码我对人不设心理防线,这一点他很称赞。他来自某城,出于对某城的特殊感情成分,我对他的好感日益加深。[我曾在某城寻找过某人,详见作品第十八[寻找凌季风]]他看起来像个忧郁的不懂世事的人,也许他年轻的缘故,他讲他的故事简洁,而又充满传奇色彩。我不太明白这里面有没有虚构和着重渲染的成分在内,他要等的这个朋友是某公司的业务主办,一直随某公司驻扎在这里,他说我们很少见面一个月左右才见一次,都是我主动来找他。他说这次我给他带来一些各种牌子的眼。他从背包里拿出一盒打开,递给我一支。我多少有些顾虑,以为我怀着极大的好奇心,想知道在这略显荒诞的故事中,他扮演的到底是什么角色。抑或讲明白一点,他到底有男人的心理还是女人的心理。在此之前我还必须搞清楚他是不是一个吸毒者,我打开啤酒请他喝,他拿起瓶子喝了一大口,很滋润得吐了一口气。真爽,他说。这样我发现自己疑心过重了,他不是吸毒者。于是我放心点燃了那支烟。
他说我们在另一个城市认识,首先因为从网上聊天时知道了那个地方的特殊服务地点,[同性恋餐厅],他们就走到一起去了,也就是说某一天两个人在某个餐厅碰面,只前他们并不认识,他说那里有很多假冒同志的在敲竹杠,因为他们知道一个同性恋者出于某种社会原因,不敢往外声张,往往他们会很顺利的得手,而且不会有人报案,他说当时我也是这样被一个假小子弄得有些上钩的意思,后来他现在的朋友看出了门道,因为在离开餐厅往外走的时候,好几个一直盯着他们的人一起掐灭了手中的烟,开始往外走。他既是过去叫住了他,装作认识的样子跟他聊天,一边挤眉弄眼的跟他聊天,他说就这样两人认识并开始交往。这听起来多少有些英雄救美得意思。
为了趁机搞清楚同性恋者是否对每一个看起来入他们法眼的同性都感兴趣这个令我困惑了许久的问题,我试探着问他,平时你怎么办,我的意思是说在你们的***里平时是不是也搞一些聚会什么的借以消磨时间。反正在我看来它们不可能是家庭式的一夫一妻制的,或者是多夫一妻制的,或者是多妻一夫制的,或者是多夫多妻制的。你就有些**的味道了。面对我的问题他不置可否他说,我是个追求快乐的人,也是个守旧的人。这听起来有些模棱两可或有些深奥难懂难以理解的话就算回答了我的问题了。可我困惑已久的问题仍未解开。

这样我与一个叫元敏的同性恋者谈了两小时零十六分钟的话,我离开的时候他仍在等他的朋友过来接他,他说他正在开一个会议,或者正在进行一次酒局,现在不方便过来。
站在路口等车的时候我忍不住回头看他,他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朦胧,但仍旧充满了女性的柔媚和男性的阴郁。其实他是一个漂亮男孩。
那段时间我总是莫名其妙的碰见许多人,听到许多莫名其妙的故事,包括半痴呆的老人,有多动症的儿童,患忧郁症的少年和有洁癖的少妇。当然也有很多正常人,因为他们现实的令人恐惧,所以我已发现苗头不对,谈话就此打住。因为他们大多数人都是聪明的有些过分的人,他们不靠幻觉或者,这点让我觉得合不来,所以我对他们敬而远之。由此看来我是一个不太合群的人,换句话说就是不合时宜的人,由于我的思想处于尚未完全明朗的阶段,[都是幻觉惹得祸],所以我的价值观总是模棱两可,这足以说明我是一个涉世不深的人,尚未把人类的某种生存型的东西学到极致,比如处事圆滑。
陈晓打电话说你来一下吧,我在公园商场门口等你。我下车的时候看见陈晓在公园商场门口踱步。怎么了,我问她。陈晓把皮包扔给我,她的皮包被人划了一个大口子。被人偷了!陈晓说这些王八蛋,刚才我上楼的时候总有一个留胡子的男人跟着我,我还以为她是个色鬼,没想到他是个小偷。我哈哈大笑。还笑。陈晓有些气急败坏。我说你没事逛商场干什么。陈晓说再过三天是什么日子,你的生日。我想给你买双皮凉鞋,你这双都开口了。说实话我当时很感动,我说算了,就当时救济那些哥们了。陈晓说救济,那些家伙比你活的滋润。
我的生日快到了,我已经二十八岁了,属于那种不尴不尬的年龄了。我搂着陈晓的肩膀,我说走吧,咱们去喝一杯,给你消消气。我记起来我很少和陈晓在外面吃饭,她是比较节俭的人,这与她的家世有关,她是贫苦的农家女儿,知道什么是过日子。
按理说陈晓应该是很现实的那种人,但她好像并不那样子,她一直抱着某种梦想在这个城市里生活,似乎一直在等着拿到她心仪已久的某种东西。她说我很喜欢黄沾先生在某部电影中所说的话,我宁愿多在劳斯莱斯里面哭,也不会睡在天桥底下装潇洒。这算是现实一种。
那天晚上陈晓喝醉了,她不停的问我这段时间对她为什么这么冷淡,是不是有些腻了。甚至在出租车上也不停的这样问,那个出租车司机是个贼兮兮的中年人,他拿眼角余光瞟我们的时候,搞得我有些尴尬。
次日清晨陈晓仍然有些头痛,她跑到浴室把头泡到脸盆里,然后用毛巾把头包起来,她说你帮我揉揉吧。我说不行就别去上班了,请天假吧。陈晓说不行啊,这几天周老板脸色不对,不能招惹他。她匆匆忙忙换好衣服,临出门的时候问我,我昨天喝醉了说什么了。我说什么都没说,一个劲得哭呢。陈晓笑嘻嘻的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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