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信、床、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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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鸽拍打着翅膀飞进窗口,稳稳地停在卿十五的肩上。
卿十五拍拍信鸽的小脑袋,抓起它的身子,取下它腿下的信件。
密码信!
竟然全是代码!
平素大多消息是不那么机密重要的,只有事关重大的,才会用代码。
卿十五脸色微微一凛,连忙译出了消息。
再一看,却只觉好笑!
南宫银那厮竟然派了人送到一张请帖,希望请那大船的主人到翎渊的中都(帝都)一游。
呵……卿十五嗤笑,这只腹黑的狐狸,九成九是看上他这个大船主人的钱财了——阴谋家啊!
不过……
卿十五抬手轻轻抚了抚隔着一层衣料的左边的蝴蝶骨——那上面依旧是鲜艳盛开着的梅花,妖冶而逼真。
……且不说他这另一重身份若被认出,必然在这世界掀起一阵大风浪,便是他只是一个船主一个商人,他也是不会去的。
那历史上的沈万千不就是个血淋淋的例子么。
再往下看信件,更觉好笑。
南疆的王竟然派了一个钦差大臣,明面上是送过来一个公主请求与盛燕和亲——翎渊那边也送了个公主过去和亲,暗地里却是送了一张拜帖到船上,而拜帖上的拜见人——南疆的贤王。
真是想不到,他的面子竟然这么大。
不过不管请贴也好,拜帖也罢,他都没兴趣。
卿十五飞快地写下一串代码,塞回信筒,放了信鸽飞走。
这种信鸽是这个世界的一种鸽子,叫做“箭鸽”,以速度闻名,但却非常难捉更是难养,因此用它们做信鸽的人并不多。
箭鸽被放出窗口,迅速没了踪影。
交代给留守船上的人,告诉两方人马:
船的主人正在外面游玩玩水,近两年内都不会回来。而他们作为留守人员,身份太低,自是不能知晓主子的消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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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前的信鸽才放出去,这会儿子却又飞来一只。
卿十五微微蹙眉,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升起。
果然,拆信一看,卿十五变了脸色。
夜云寒失踪了!
夜云寒失踪了!
混蛋!他肯定是自己离开的!
卿十五气急地叫出隐在暗处的黑衣,将手中的信纸给黑衣,“去给我查!使劲儿查!全楼的人都留意!告诉岳(岳翎,无间楼副楼主,即绫月),五天,我给他五天时间,必要给我些消息!”
黑衣接过信件瞥了一眼,便将纸片化做飞灰,应道,“是。”便是疾速离开。
夜云寒啊夜云寒,你这不给楼里的人没事儿找事儿么。他黑衣跟了主子这些时候,还是头一遭见主子发那么大的火啊。
卿十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愤怒。
其实说是愤怒,不如说更多的是焦急担忧。
夜云寒躺了这么些日子,这会儿刚转醒,定然身体虚弱,也不知他的功力能不能发挥出平日里的三成。
如今作为一个偷儿“五千两”,他正被官府重金悬赏捉拿,盯着他项上人头的江湖中人可不少啊!
哎——
卿十五轻叹一口气,便是只有三成功力,他应该也能撑过一些日子罢。
毕竟他是大名鼎鼎的“血修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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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厢,赤焰在悬崖上迎风而立。
几日前,他接到消息,说是那寒玉床有眉目了。
据消息,说是那寒玉床并不是在聚福楼大战后失踪的,极有可能在之前的一家黑店附近失踪。
于是他匆匆告别了刚结识的朋友卿十五,赶到这里。
搜查了方圆百里,现在只剩下这里。
崖边的石碑上,是“堕天崖”三个字。
翎渊边境的堕天崖,乃是天下第一崖。
崖深,无底。
赤焰从悬崖边望下去,竟尽是层层叠叠的云,缭缭绕饶的岚,仿佛是无底之渊。
不过,他赤焰从不相信,有无底的渊。
再深,它也一定有尽头。
“青木、青影,你们两人随我从这里下去,其余的人,分头去寻寻可有其他下崖的路。”
玄衣的赤焰转头,对随在他身后的二十来个人道。

“是。”众人应道。
青木、青影出列,其余的人迅速向四方分散开去。
青木青影是一对兄弟,从小是弃婴,被赤磷殿的老殿主捡到带回来。
与赤焰一起长大,从来忠心。
三人靠着匕首与轻功,费了些力气,到了崖底。
崖底的环境出人意料的美丽,简直是个世外桃源。
大片大片的花树,红红粉粉煞是漂亮。
沿着小路,几人探索地向前走去。
没有遇到迷阵,几人便顺利地到达一个小茅草棚。
茅草棚造得很粗糙,但有些地方也很别扭——不伦不类。
比如说窗户,似乎是上好的缎子,明黄的颜色有些晃眼,应该是皇家专用的。
青木上前敲敲门:“有人在吗?”
半天,里面也没有反应。
青木于是用剑柄顶开门,人迅速闪到一边,这是一个杀手的好习惯——适当的多疑。
等了等,没有暗器或毒药什么的,几人才进去。
里面的家具大多很粗糙,比如桌子椅子。
但是独独那张床不是,那是寒玉床。
所有的家具都蒙了一层厚厚的灰,桌脚上甚至布满了蜘蛛网。
显然是久无人居了。
可是……三人沉思,这么大这么重的一张寒玉床,让他们如何弄出去,若是找不到别的出路,估计得空手而归了。
三人当下开始分头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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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渊中都。
南宫银静静地盘腿坐在草团蒲上,对面是据说的得道高僧。
今日是祭天大典的最后一天,需要到“佛光寺”祈祷斋戒一天。
得道高僧是上了年纪的人了,白胡子白眉毛的,看起来甚是慈祥。
“皇上,国事可烦忧?”大师问道。
南宫银抬目看着对面的老人,答非所问,“大师,您是佛门中人,对一统天下如何看待?”
定然要劝他以和为贵,不要殃及百姓了。
大师笑得有些高深,“阿弥陀佛,我佛慈悲……皇上好野心。”
南宫银心中嗤笑地听着老人有些大逆不道的话语,心中想,接下来该是劝朕了罢。
顿了片刻,大师又道,“以武止戈,若真能一统天下,对后世百姓可谓天大的福音……只是,苦了当世的百姓了……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竟然不是个迂腐的老和尚。
南宫银有些惊讶地看了看对面的大师,眼中此刻才带了些对大师的尊敬,道,“朕的薨后,临死前对朕说,让朕用整个天下来还欠她的命。朕知道她只是让朕有个世上的牵绊,好熬过最苦的一段日子,但朕当时答应了——并且毫不反悔。”
南宫银继续道,“此生,从那一刻起,我便是为天下而活。若能成,天下便是朕与她的孩儿。”自从她死去,天下便成了他世上唯一的牵绊了。
大师道,“阿弥陀佛,皇上,‘薨’这个字,不吉利,还是不要再用了。”
“孩儿”代表,这个帝王,他会善待它。大师想。
“恩,什么?”南宫银道,有些疑惑。
大师神秘地笑笑,不再言语,索性闭目敲起了木鱼。
南宫银心思转得飞快,眼眸明明灭灭,终是想到了什么,他拢在宽大袖袍中的手紧紧地纂成拳,问道,“大师这话,是何用意?”声音有些嘶哑,泄露几分了内心的暗潮汹涌。
只是,不论南宫银再怎么问,大师都不再开口。
他,还能相信奇迹么?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
还是,他多心了……
大师的意思,可是……
他的皇后……不是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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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偶蜗牛的速度,向亲们鞠躬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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