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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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芳宴已经开始好半晌了。
现如今大家正在玩儿“猜物”的游戏。
游戏大约就是,层层纱幔围绕的台中站了十个身量大致相同的女子,一女子拿一个铜钱在手心,然后女子们手与手交叠,那铜钱也许被传到另一个人手里,也许并没有。传一阵子后女子们杂乱地走动,位置将互换的混乱。
直至女子们都停下站定后,台下的人便猜,那铜钱在哪位女子手中,若谁猜中了便等得到美女们的一杯敬酒。
一杯酒其实并不吸引人,吸引人的是被美人敬酒长面子,。
并且,通常只有眼力非常之好,那人才可能猜的对,女子们都是做过无数此游戏的,彼此间配合默契,很难看出破绽。如此,那猜中之人便更是更长了脸面。
稍后再过几个娱乐游戏后,便轮到表演节目了。
而水清玥与身后五个美人,是第三个节目……
当初校舞蹈队排演的节目,加上水清玥只有六个人,而她又极度缺乏想象力,没可能来个改编,所以,就照搬了……
至于剩下一些没有被排进来的美女们,对不起了,她也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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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台子周围的层层红纱只剩了一层,朦朦胧胧地掩着,让人能见着里面却又看不真切。
四周传来“铮铮棕棕”的古筝与琵琶声音……
大厅一片安静,众人皆盯了台子上瞧。
台子上六个红衣女子,五个围做一个圆圈,将另一个女子围在中央。
六人跪伏于地。
须臾……
“北方有佳人
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
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女子的和声,唱得大厅一众男人心神俱醉。
中间的女子双手高举并缓缓柔柔地扭动,站地袅袅娜娜……
随后,周围的女子一并舞动着站起。
中间的女子衣着最是华丽,红黑华服,发间却只一根白玉梅花簪子,再无他饰物。
她便是水清玥。
水清玥一边舞动着柔软的身躯,轻启朱唇:
“北方有佳人
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
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声音空灵动听,独唱。
若先前的声音是醉人心神,那么这便是惑人心神。
旋转、跳跃、抬腿、下腰、抬臂、点足……
“北方有佳人
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
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唱到最后一句“佳人难再得!”竟伸手扯散了自己杨柳细腰上的黑色腰带。
众宾客才从方才的舞姿与歌喉的蛊惑下清醒。
大部分人手握成拳——她要干嘛?!……!!
雅座里的南宫银更是将手中的杯子捏了个粉碎——紧张的!
他见了她第一眼便将她认出来了——她如何会去……去上了那台子!那是烟花女子呆的!
要不是顾虑着也许她有原因,贸然行事会打乱她的计划,他一早便掳她下来了。
现在……她……她居然想解那腰带!她难不成还想脱衣服?!
南宫银努力克制自己,才没有直接冲过去。
水清玥利落地扯开腰带,华丽的红黑外衣瞬间褪落。
露出里面纯白的素罗衣,覆了轻纱,再加上发间的白玉梅花簪子,白得如此纯粹。
纯粹地不似世间人,仿佛便要随风消散……
水清玥唱完最后一句竟正的腾空而起——飞天!
当初用的是钢丝,并且是六个人一起飞天,恕她没用,那最坚韧最细最像钢丝并且曾经束缚过她的天晶丝,此刻,还尚在路上,来不及送到了。于是,便只有她一个人飞天了……

许多人紧张地站了起来,佳人佳人……真的难再得么?
水清玥开始有点撑不下去了,舞跳了一半便开始发困,现在……
眼皮越来越重,好想睡……想睡……好累……
抬着的双臂无力垂下,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由半空落下。
那一翩白衣,落得如此唯美……
赤焰的心忽然狠狠一抽,莫名心痛。
未及思其他,人已如飞鹰般快速掠了出去,险险接住落下的水清玥。
“女人!”赤焰环抱住她。
“男人……”水清玥挣扎地睁开眼,“……困……”说罢又和上眼,沉沉睡去。冷情冷情……我到底中了什么毒了?冷情冷情……你再不带着解药回来,我可就真玩儿完了……
一旁的南宫银紧紧将手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嵌进肉里,血一滴一滴地滴溅到地上,仿佛盛开的红莲……那一瓣瓣火红的花瓣……
“殿下,你的手!”林惊呼。
南宫银后知后觉地摊开手掌……一片血肉模糊,那红色,那么刺目,就如那在地上的红黑华服一般……
“我没事,”南宫银的脸色不怎么好,“林,快马加鞭,请太医!”南宫银看着疾步走来的老郎中,心里一点也不塌实。
南宫银拾起地上的红黑华服,盖在了水清玥身上,从略显慌乱的赤焰手中接过水清玥,打横抱着她疾步向厢房走去,对着那老郎甩下一句,“跟上!”
此时依诗被水清玥派去给南宫琉送信了,大堂经此变得有些混乱,潋月只好先帮依诗稳着。
水清玥“报复”依诗摆了自己一道,便她让在群芳宴时“亲自!”去给南宫琉送信。(小提示:依诗便是那个给被困在阵中的太子送信的女子,请参照“勾心斗角”那一章。)
南宫银看了看被放在床上的女子,清丽的容颜半分不见苍白病态,反倒是红润的紧。
一个念头快速从南宫银脑中闪过,快得让他还来不及抓住就已经消失。
身后侍卫凑到南宫银耳边低语,“主子,皇上遇刺,虽未伤着,但柳贵妃受惊,皇上大怒。”
南宫银惊疑地看了那侍卫一眼。
父皇没事,可是她呢……
那老郎中把完脉,沉声道,“姑娘中毒了,中的什么毒还不能断定。”
那老郎中是千金楼的人,医术也算精湛了,能看得出水清玥中毒,换了常人,怕是会说“姑娘不过是睡着了”。
“中毒?!”南宫银惊呼,却转身走了出去。
无人处,他抽出侍卫的配刀,向着自己就是一刀,皮开肉绽。
“殿下!”侍卫惊叫。
“无妨,”南宫银不顾伤口,“记着,我遇刺了,”他道,“养了这么些年的内鬼,也该派上用场了。”
这两年,明里暗里就他和南宫琉斗得最是厉害,万一南宫琉在这当口上“遇刺”,那他南宫银便是再多水也洗不清了。(这里米有黄河,本来想说“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说……)
称现在还来的及,先“遇刺”再说。
兵不厌诈,人家爱如何想便如何想了……想到南宫琉身上也不干他南宫银的事。
“儿臣遇刺受了重伤,本想回宫看望父皇,奈何伤重无法颠簸,请父皇赎罪,待儿臣稍好些,定回去给父皇请罪。”南宫银对着一株树道。
“是,属下明白了。”那侍卫弯腰做了一个揖。
南宫银再无话,带着那伤口和满袍子的鲜血转身回水清玥那里。
“殿下,先止血!”侍卫急道。
南宫银却恍若未闻,也不管不顾正涌着鲜血的伤口,只是脸色比原先更苍白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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