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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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绝锋吟』慕容桦就算是瞎了双眼,光靠手摸也能毫不犹豫地认出这把剑,因为这把剑曾经深深的刺入自己的身体,让自己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秋季,同时也被那个老混蛋嘲笑了整整一年。这对于慕容桦来说是一个充满了耻辱的记忆,毕竟自己教别人学剑,最后却被学剑的人一剑刺入**,在丰润的双丘上开了一个快车隧道的滋味,绝对不好受,不管是心理还是生理。[==]
所以从那之后,慕容桦不但拒绝代师传艺,甚至拒绝碰触任何和‘剑’有关系的东西。但这不足以弥补慕容桦受了伤的自尊心,所以慕容桦伤愈那天打着‘师兄关爱师弟、指点师弟未来人生道路’的牌子,近乎于无耻的强迫韩月泓在祖师爷的画像前发下重誓,这一生绝对只为最重要的人使用这把剑,否则就算面对死亡,也绝对不使用。当然韩月泓那块千年冰块自然不会理睬慕容桦的威胁,不过之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之间,这把让慕容桦忌恨的宝剑被尘封了起来,虽然韩月泓依旧每天带着这把剑进进出出,但是却再也没有使用过,即便是老混蛋亲自传授武功,韩月泓也只是随便使用把普通的青锋剑耍耍。
而如今,在离开师门十年之后,师兄弟偶然再度相会于此,一向冰冷的韩月泓居然会把『逆水绝锋吟』拔出来,可见车上的人对他来说有多重要——慕容桦倒不会错认韩月泓是为了眼前那个满脸悲愤地少年拔剑,因为就慕容桦对韩月泓的了解,如果眼前这个残去了一只手的少年是韩月泓重视的,那么那个不知死活扑到马车前的小老头恐怕当场就会被韩月泓的『逆水绝锋吟』给分尸了,要知道他们师兄弟三人之中,韩月泓的剑是最快的,而二师弟的剑是最狠的,而慕容桦的剑则是最毒的。
不过车子里藏着的到底是韩月泓的情人,还是妻子?慕容桦的好奇心顿时充满了整个心房,比起两位师弟,慕容桦自认最大的不同和优点就是在于他的好奇心比起他两个要多的多的多,不过韩月泓似乎没有打算给他更多的时间去研究,当『逆水绝锋吟』露出车帘的时候,韩月泓冰冷的声音也随后传来。
“你太吵了。”只是低低的一句话,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那仿佛数九寒冬里冰镇了三天三夜的语气,不光让那些个凡夫俗子个个顿时惊若寒蝉,甚至连收在一边的濮惜翃也忍不住暗暗抖了抖,这情景落入慕容桦的眼中,让慕容桦不得不暗中佩服自己的这个冰块师弟,这些年来虽然不知道他的武艺究竟达到了怎样的一个地步,但是冻人的功力倒是比刚下山那会儿强劲了不少。你瞧瞧,之后连家把马车赶走的全过程里,愣是没有人敢多放一个屁,包括那些个原本应该维护正义的捕快们。[==]
江湖上有句俗话: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没有。虽然韩月泓的剑只不过简单的伸出马车两尺多,但是那快若闪电的速度,却比任何语言上的警告更为犀利,濮惜翃在看到韩月泓伸剑的速度之后,立刻打消了所有拦截对方的想法,这样的功夫身手,濮惜翃很清楚,就算十个自己一起上,也是白给的料。而且濮惜翃甚至已经了解齐家那倒霉的十三个残废,十有**就是这把剑的主人给制造出来的。
眼看着那两辆抢钦差的道、威胁告状人的嚣张马车绝尘而去,留下一地灰尘,被吓得差点尿裤子的齐老头好半天才会过神,才摆出委屈的模样打算乘这个机会在钦差大人面前加深一下自己身为‘苦主’的形象,未曾想,钦差大人微笑着接下了自己的状子,也不细问,只是吩咐身边的大捕头,说是要看看齐家的案卷,好好的研究一下。那捕头虽然满口承应,但暗中狠狠的瞪了齐老头好几眼,仿佛在埋怨齐老头多事似的。
“回驿站去吧,这北六省……还真是藏龙卧虎之地啊。”慕容桦轻笑着,上了马车,但临上车时,濮惜翃却偶然间发现这位慕容大人悄悄的瞥了一眼在不远处咋呼着下人跟上前的齐老头,那一闪而逝目光……让濮惜翃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许是自己看错了吧,事后濮惜翃这么告诉自己,但是濮惜翃却不得不承认,慕容桦微笑着的那一瞥,就仿佛,是一条缠绕在树间盯上了猎物的毒蛇。
钦差大人一行的到来,自然免不了让地方官们各个心惊胆寒了一阵子,不过好在慕容桦的君子之名早就遍及整个大軽王朝,既然被称为君子,自然不难伺候,再加上慕容桦那如春风沐雨一般的和蔼笑容,顿时让他顶着的‘钦差’二字少了啸杀之威,不过倒丝毫未减尊崇之气,让一干地方官员暗中佩服这位大人,真称得上是年轻有为,难怪皇上会把巡视北方防务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慕容桦,如此人才想来军方那边也不会轻易得罪。
比起地方官们的心思,濮惜翃倒另有看法,他起初一直在纳闷,为什么堂堂三品的钦差居然只带了一个身兼马夫、小厮、厨子、师爷职责为一身的御前侍卫,其他应有的护卫和仪仗一概没有见到,直到为了紧急调阅齐老头家那状案子的宗卷,这位慕容桦大人招来了御督府的暗探,濮惜翃才知道,原来这位慕容大人带着皇上御赐的登龙令呢——登龙令除了有着尚方宝剑那先斩后奏的功能之外,还有一个特殊的性质,那就是能够指挥所有御督府的锦衣卫,有这个整个大軽王朝最尖锐的官方密探系统保驾,也难怪这位大人敢轻装上阵。
御督府虽然并不属于朝廷正规官署编制之内,但是御督府里出来的人,哪怕是跳水劈柴的,都顶着从九品的官位,因为御督府不但是皇室在整个大軽王朝内的耳目,更是官吏们背后的监控者,皇室对于御督府的信任甚至已经隐隐超过了对于朝臣的信任,每次朝臣呈给皇帝的折子内,往往都会夹带御督府的彻查评估,这一点让那些个老臣们对于御督府恨的可谓牙根痒痒,不过御督府虽然有刺探之责,但是却没有刑讯之能,大軽王朝的开国皇帝似乎也算到了权力过大会造成朝廷里各个派系的失衡。不过即便如此,世人对于御督府的看法向来是阴森中夹杂着诡异——不过要是濮惜翃知道他心目中的御督府根本就是慕容桦在朝中的地盘之一,这块让他羡慕的登龙令,根本就是瞎子的眼睛(摆饰)的玩意,不知会有何感想。
对于慕容桦来说,在朝堂上翻云覆雨一向是他所乐此不疲的事情,顶着一张无害的笑脸,凭借着圆滑的处事手段,明里赢得君子的美誉,但是暗中却一手操纵着整个朝廷的阴晴圆缺,每每看着那些个所谓的大员们犹如跳梁小丑一般在朝堂上显示他们拙劣的演技,那精彩至极的逗趣味道,真可谓绕梁三日,余韵未绝。
而当他偶然间对某种表演感到有些厌倦的时候,那些忠臣贼子的殒命的戏码更是最好的调节心态的活动,三个月前,一代奸臣户部尚书那满门数百余口抄斩的事情就是慕容桦一手操办的,看着那一颗颗圆圆的脑袋掉落在地上的样子,慕容桦的心情变得特别的好——当人们都在大声的称赞皇弟英明的时候,却不知,此事的幕后黑手慕容桦要不是因为朝廷里被‘养肥’的大臣正巧是条蛀虫的话,万一哪位大忠臣惹了慕容桦的眼,那照样会是毫不犹豫的一刀下去,慕容桦可绝对不会手软,想当年轰动全国的刘氏文字狱,让朝堂上的忠臣们的脑袋滚满了刑场,那架势不比现在好多少。[==]

本来这次所谓的‘北巡’根本就是皇帝为了安抚主战派那日益激进的柬言而特意安排的,本来嘛朝廷已经多年没有对外征战了,太平日子过久了,自然没有人愿意平地起干戈,北燕谍报虽说的确让人担忧,但是毕竟北边重镇汉水关内驻扎着大軽王朝最精锐的十五万黑甲铁骑,就算真的北燕来袭,也不用太过于担心。只是朝堂上刚刚去了一个户部尚书,那一百多颗人头脑的人心惶惶的,大家都想尽办法想向皇帝表明自己忠心耿耿,所以一时间主动出击这种愚蠢的建议占据了相当的市场,总算当今的皇帝还算清醒,没有贸然下令出兵,否则一个弄不好就有改朝换代之忧了。
“慕容贤卿,就劳烦你亲自代朕巡守北方防务,以安诸臣工之心吧。”皇帝有些无奈的把被自己视为左右手的慕容桦给派出去,一是借此让大家都安安心,暗示一下作皇帝的一点都不怀疑他们的忠心;再来也是为了自己耳根清静,因为皇帝身边三十多个公主殿下,最少有一半以上委托她们的母妃们在自己的耳朵旁吹枕头风,都说要嫁给慕容桦这个风靡全京畿的翩翩美男子、仁仁谦君子,但是慕容桦只有一个,哪够这些个如狼似虎的公主们分配的,再说了,慕容桦这个混蛋家伙,似乎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个麻烦,所以自从升迁为正四品官职之后,就常常毫不掩饰的流连于那些男娼馆中,摆明了说自己‘不好女色’,让他这个当皇帝开口前也不得不再三慎重,毕竟有个好男色的贤臣和有个好男色的驸马之间的差距不是一点点。
而慕容桦自然没有拒绝皇帝的打算,本来他就计划要找个机会出去逛逛,这些年光看着朝堂上的大戏了,都没有好好出门看看山山水水的,难得皇帝体贴让他带薪休假,所以接到圣旨的当天晚上他就迫不及待的起身了——这让第二天收到消息的老百姓们又多了一项可以议论的话题:慕容大人真是忠君爱国啊,你看看连随从和仪仗都不带就这么连夜走了。[==]
不过慕容桦倒是没有想到自己的运气这么好,才到北方,就碰上十年未见的冰块师弟,而且还有幸看到韩月泓拔出『逆水绝锋吟』的一幕,可谓不虚此行啊。想着、想着,慕容桦在灯下翻看宗卷的脸上就拉出一个非常明显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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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君绝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这回究竟搬来了何方神圣,虽然他也曾旁敲侧击的试探,但是父亲却总是意味深长的告诫自己,有些事情不该他知道的,就不要去追问,就算无意间知道了,也要装做不知道。父亲的这一番‘教导’让连君绝很是郁闷,毕竟他是连毫山庄未来的继承人,这几年来,他已经打理着连毫山庄差不多一半以上的生意,父亲却依旧把自己当作一个不成熟的孩子似的,总在一些关键的事情上瞒着自己。所以在这次接人之前,连君绝就暗中决定要试着打探父亲请来的人的身份,作为对父亲不信任自己的一种回击。
所以,当他看到那出剑急速的入闪电一般,刹那而至的手法之后,一路上都在猜测马车里的这位究竟是哪位名家,但是等到了山庄停妥了马车之后,连君绝却诧异的发现,那剑的主人并非是年过半百的老者、亦非江湖上闻名遐迩的少年俊杰,冰冷的表情虽然让人无形之中产生一种畏敬,但是那张英俊的让人难以忘记的脸庞,却绝非江湖中有名人物中的一员。而更让连君绝吃惊的是,那个被这位客人紧紧抱在怀中的人儿。
上等的白狐裘被紧紧地包住了那小小的身躯,让深秋的寒风丝毫不能打扰某人沉静的熟睡,而抱着小人的男子一举一动似乎都非常的小心,像是怕惊动了怀中人的好梦,从下车到进入早已安排妥当的客房,从头至尾都没有一点点的波动影响到怀中的人儿。甚至都没有搭理站在一旁的自己,这种无理的举动,自然让连君绝觉得异常的气愤,但是父亲临离开山庄时千万交待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款待这位客人,自己一时间也不好发作,只能在心底对这位‘贵客’的无礼极度的反感,所以当这位‘客人’拒绝自己邀请他去吃洗尘宴的时候,连君绝自然乐的不用陪着这张冰块脸,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端着少庄主的身份交待下人要好好伺候,然后行了一个礼,就这么走了。
对于连君绝的失礼,韩月泓根本没有在意,或者说他根本就没看到,这会儿他满心思都是床上那脸色苍白的没有任何血色的少年,不久前那让人心惊胆寒的三天三夜,真是把韩月泓给吓到了。若非金惔一再保证『黄泉』之毒已经过去,再加上落月那虽然微弱,但是均匀悠长的呼吸作为证明,否则韩月泓真的很难相信眼前这个小东西还活着,特别是那冰冷的躯体始终不见温度,比起那烫人的灼热体温,眼前这不寻常的冰冷更另韩月泓担心。
『只要发汗,就能够把体内发作的千年雪莲的热性散去;但是鹤顶红的寒毒却始终会盘踞在落月的体内,所以每隔三个时辰,主子就要帮忙运功游走落月全身的筋脉,然后把落月体内的寒毒逼入他的双腿之中。』数日前韩月泓用自己的纯正内功为寒毒发作的落月逼毒,却不想他所练就的内力和寒毒一样同属于寒性,虽然将大多数的寒毒逼去,但是却残存了不少残毒留在落月的身体筋脉之中……
“既然来了,干嘛还站在门口,等着我亲自出门去请你进来吗?”韩月泓的眉头微微向上一挑,淡淡的开口询问着,轻轻伸手将落月身上的被子掖好,甚至连头都没有回的打算。
“呵呵,我说韩韩啊,十年不见你的武功好象倒退了不少噢,师兄我都走到房门口了,你才发现呢……真是越练越回去了。”房门开启的吱哑声在黑夜里异常的明显,但本该在门外附近守夜的紫陌却没有丝毫的反应,韩月泓一点都不觉得奇怪,紫陌的身手或许是江湖一流,但是比起慕容桦来却犹如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婴儿,估计这会儿紫陌肯定被点了**道在风里‘罚站’呢,没的上感冒之前,那**道绝对不会解开,慕容桦的恶劣性格向来如此。
“你身上的香味比脚步声要明显。”韩月泓冷冷的一哼,他的内功虽然高强,但是连续多天帮落月逼毒,也已经被消耗的七七八八了,就内力而言,现在哪怕是紫陌都可以和自己分庭抗礼了。
一双柔滑而冰冷的手臂从韩月泓的后背伸出,把韩月泓的身体禁锢在某个微温的怀抱中,慕容桦带着七分暧昧,三分戏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么多年不见,宝贝还记得师兄我身上的味道啊……”
“我只知道怎么分别人和猪之间的差别,特别是那种擦香粉的猪。”虽然韩月泓不喜欢别人这么接近自己,但是身后这个男人是例外,何况借着彼此靠近的机会,慕容桦的双手贴住韩月泓身上的中越、犰狳两**将自己的内功输了过去,以帮助韩月泓迅速恢复耗尽的内力。
“胆子不小嘛,居然说自己师兄是猪,我是猪,你二师兄是什么?”慕容桦报复性的咬了韩月泓的耳垂一口。
“不擦香粉的猪。”韩月泓冷冷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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