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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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呜呜……真是好郁闷的说,韩月泓的话,让落月想起了二十一世纪中国足坛最著名的一句咒语:黑色三分钟。[==]
可恶啊,可恶啊,人家已经很努力了,从设计整个计划、到小心的实施计划的每一个步骤,甚至不惜让自己博命出演,本来整个计划完美无瑕的堪称经典,但是可恶的韩月泓,居然在最后关头丢下这么一句话,把落月完美的计划在瞬间破坏殆尽,想起来就不甘心啊……落月一边咬着被角一边郁闷的在心里发誓,为了抗议韩月泓这种残酷的行为,他决定三天不去崇拜他心目中的偶像——汤姆布鲁斯。[==]
“乖乖的,回头我煮鱼汤给你吃。”百里非似乎误解了落月郁闷的原因,以为是吃不到火锅而引起的不悦,所以一边梳理着落月随意散落在身后的长发,一边小声在落月的耳中轻语,虽然明知道眼前这个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男人实际上的年龄要大于他的表象,但是看到百里落月那一脸小可怜的撒娇模样,估计没有人会认为这个家伙有十九岁。而百里非的承诺立刻换来落月满心的欢愉,一双原本有些忧郁的双眼,立刻闪过无数璀璨的星芒,那可爱的模样让百里非忍不住在嘴角拉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韩月泓所挑选的北上路线似乎有点偏僻的样子,三天前离开了一座小镇之后,一行数人都一直在一片渺无人烟的树林里穿梭着,吃的也多是干粮、腊味,而落月则因为身上有伤,韩月泓坚持只煎熬一些药汤给落月喝,虽然那药汤的味道并不太苦,但是毕竟不是主食,吃多了自然是怨声载道,更何况朱妍他们晚上还会打些野味回来加菜,韩月泓则以病人不宜吃烧烤为由,拒绝给落月品尝,这也让落月有更多的理由讨厌他,事实上这种讨厌也就像像是得不到糖的小孩讨厌霸占了糖罐子的大人一样,更何况韩月泓的长相注定是落月一辈子的克星,杀了他也不能让他真的去讨厌韩月泓,那可是混血版的汤姆布鲁斯啊,上辈子他可只能抱着电视机和海报流口水呢……百里落月是没有救了。[==]
而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等百里非开始能够自由活动之后,韩月泓身边的护法们就时不时开始教授百里非最基本的武学基础,虽然在落月的记忆中,练武应该是从扎马步开始的,但是也没有看百里非有做出类似傻站在太阳下,摆出蹲坑姿势的愚蠢动作——落月本来一直很期待的说。
后来落月有意无意去问紫陌的时候,紫陌用一脸‘没有知识,也要有常识吧’的表情看了他好久,才有条不紊的告诉他,所谓的武功根本就不需要这么练,只要高手出手,运功将百里非的全身经脉打通,就可以让他自己试着修炼内功了,当初百里非在受伤回来之后,韩月泓已经打通了百里非身上的全部经络了。
而他们所谓教授武学基础,不过是在动作上加以纠正罢了,最可恶的是,紫陌临了还加上这么一句:如果人人都按照百里落月的方法去蹲马步练武功的话,估计这辈子练到头发发白都没有办法练成武功,最多也就是在砍柴的时候,下盘稳当过人罢了。——当天夜里,落月把脑袋埋在被子里,把古龙、金庸、梁羽生在内的一票武侠小说作者搂头盖脸的痛斥一番,简直是误人子弟嘛,害他出丑的说![==]
武功这一道,落月是毫无疑问的外行,所以他也不清楚百里非究竟有没有学到好东西,只是自从百里非开始接受训练之后,他捕鱼的速度倒是越来越快了——为了帮摆脱日夜被喂食树皮草根的‘凄惨’地境,每天半夜里等韩月泓他们休息之后,百里非都会小心的到附近的小溪里摸几条鱼,本来他还担心这些鱼不好在众人的面前调理,谁知道落月在知道了百里非这个顾虑之后,二话没说,就从搁在马车后的轮椅上的皮袋里找出一包稀奇古怪的东西,然后当着百里非的面,左右摆弄了不到一个时辰马车里就多了一个简易的带底盘的碳锅。
每天半夜百里非偷渡进马车的鱼儿,都在百里落月的调理之下,做成了香喷喷的鱼汤,然后缩在马车里的两个人做贼似的,在其他人没有发现之前,迅速的消灭干净。而且最让百里非叹服的是,落月制作出来的那个碳锅居然可以拆卸,而且拆卸之后,几乎没有办法认出这些零碎东西可以组合成一只不漏缝隙的锅子……
每每看着百里非那一脸崇拜的模样,落月就会觉得自己的形象无比的高大,甚至萌生了把自己所学的现代知识完全教给百里非的念头,不过可惜的是,不知道是落月的教学水准太过于糟糕,还是因为古代人的学习接受能力太脆弱——按照正常的估计,应该是前者——因为百里非在勉强理解了因式分解的三大基本换算公式之后,怎么也搞不明白圆柱体和圆锥体的计算公式,并且在无意间还向落月表示自己要强身习武,当个能够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而不是在客栈里算账的帐房先生……这一点让落月郁闷到有吐血的**,也绝了落月继续‘荼毒’百里非的行动。
当然,百里非和落月的举动根本就逃不开韩月泓的眼睛,何况落月的半夜鱼汤常常四处飘香,韩月泓怎么可能不知道马车里的两人究竟在玩些什么花样,只是他不想、也不愿意去揭穿罢了,落月需要更多的时间去和百里非接触,用更多的关怀去填满百里非那已经空寂了的心房,因为只有彻底的成为了百里非心中不可缺少的一员,百里非才会真正的找到心灵的依靠,而自己也能够更加安心的让百里非呆在落月的身边。落月的身边的确需要一个无条件、全心全意向着他的人。
因为落月和百里非一样,甚至受过更多的伤害,所以他比任何人都需要一个能够慰籍自己的对象,虽然有些遗憾,有着师兄弟关系的自己,没有办法成为那个慰籍落月的人,因为自己没有办法象百里非那样,整颗心都充满百里落月这一个名字,但是韩月泓却在接到游龙佩的时候就暗中决定无论如何都会成为落月的保护者,不让他那多灾多难的小师弟再遭受任何委屈和伤害。
“主子,落月公子又在煮鱼汤了。”朱妍有些无力的看着身边面无表情的主人,虽然说她对百里落月并没有太多的意见,但是出于对主人的绝对服从,百里落月这种阳奉阴违明显把主子的吩咐当作耳旁风的行为,还是让她有点不舒服。
“朱妍……你跟了我几年了。”韩月泓没有对朱妍的话作任何的表示,只是淡淡地丢下这么一个问题。
“回禀主子,有三年了。”三年前她从非天十八阁的比武中脱颖而出,成为了主人身边的护法,最贴近主人的存在,这是她最大的骄傲。
“才三年,难怪了……朱妍你听好,因为你是三年前才到我身边的人,所以我破例一次,你仔细听着,我只说这一次。”韩月泓静静的看着朱妍有些疑惑的表情,“你记住了,能够呆在我身边的人,除了是最忠心的属下之外,就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哪怕是牺牲我自己的性命都必须保护的人,你,明白了吗。”

朱妍的心猛然一震,一双漂亮的眼睛几乎无可掩饰的露出惊骇的光泽,她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东西。而韩月泓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转身就往树林深处走去,那漫步在月光下的身影此刻在朱妍的眼里看去竟然多了几分讶然后的陌生。
“朱妍,落月公子对主子很重要你难道看不出来吗?百里非身上的经脉可是主子亲手打通的,如果不是因为落月公子的话,主子怎么可能这么做。”紫陌的叹息在朱妍的身后传来,他明白主子为什么要这么说,朱妍对落月公子的那抹敌意已经让主子不耐了,因为这抹敌意已经超过了朱妍作为属下对主子安危的顾虑,不知不觉中,朱妍对落月的敌意中已经融入了被称为‘妒嫉’的危险成分,那是一个女人对于突然出现的情敌的本能的排斥。主子这么做是一个提醒,也是一个警告,警告朱妍不能继续放任这错误的心思。
“为什么,”朱妍的眼中闪过一抹怒色,“那个残废的小鬼,为什么对主子这么重要,他已经拖累主子的行程……”
“朱妍!住嘴!”紫陌皱起了眉头,轻斥着。同为主子的护法,他们之间的情谊就如同兄弟姐妹一样,他不希望朱妍因为一时的迷惑而作下不可挽回的事情,本来他还觉得主子这么早告诉朱妍,又用了这么重的话,有些太过于严重,但是现在看起来,主子早就明白朱妍失控只是在毫厘之间罢了。
“告诉你吧,落月公子,是带着游龙佩而来的。”紫陌轻轻摇了摇头,他也是在不久前才从主子那里得知落月的真实身份的,虽然当时他也惊骇不已。
“怎么……怎么可能?”朱妍整个人如被雷击一般,傻傻的站在那里,瞪大的双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光泽。
“我也不敢相信,但是事实如此……落月公子在霖城分坛拿出来的游龙佩后,非天十八阁已经收到了老祖宗的千里传书,不会有错的。”紫陌苦笑着,当时主子接到老祖宗的传书之后的表情,比朱妍还要夸张。
游龙佩,整个非天十八阁人人耳熟目详的青色玉佩,平日看来并没有什么特意之处,但是在游龙佩里隐藏着一个绝大的秘密,同时也包含着一个掷地有声的承诺……韩月泓缓步在月下慢行,享受着夜风吹拂脸庞的轻柔和淡淡的萧瑟,他喜欢夜,因为那绝然的黑色可以将一切真实和虚假隐藏的无影无踪,而越是黑暗却越是方便他行动,游走于天下江湖,在暗中将那些英雄枭雄**于股掌之中,他喜欢这种操纵他人人生的感觉,就像在看穿了落月那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表演之后,他挑选一切即将落幕的最后一刻,小心的揭穿落月的计划,看着落月那张满是惊讶和郁闷的脸蛋,让他觉得非常的有趣。
他的那个师傅似乎在挑选弟子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挑选同样一种人,就像大师兄喜欢把扼杀别人的希望当作乐趣,二师兄喜欢杀戮时操控别人生死的高高在上,他们虽然师出同门,但是向来王不见王,当年师傅也曾经说过,他们三人根本就不是属于正常人的一种,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何况他们有三个,所以在下山的时候,出于本能的,彼此间都回避了与其他人有交集的可能,就算难免有所接触,也往往尽量保持克制,毕竟他们都很清楚,彼此对立的结果不过是两败俱伤,让第三者渔翁得利罢了。
不过百里落月却和他们完全不同。如果说他们师兄三人身上充斥着入世的味道的话,那么落月就如同天际的皓月一般,即便身在尘世之间,但依旧犹如远在天际,他以一种难以想象的方式俯视着大地,看着人世间万物的喜怒哀乐,像是一个冷静的旁观者,随时都可以毫不犹豫地抽身离开红尘三千的魔障之中。
那双清澈的眸子下隐藏着的是一颗比冰还要冷,比铁还要硬的心,纵然他的微笑温柔如风、乖顺如雨,但是却无法遮掩温柔和乖顺下的无情,那是一种超越了感情、不受任何外在影响的绝对的理智和冷静。不过令人意外的是,拥有了这种绝对之外,百里落月居然还保持着一颗可以称为赤子之心的存在,师傅在传书中感慨地说,如果不是因为落月还拥有一颗赤子之心的话,他曾经的遭遇会让他永坠魔道,决不回头,而那种冷静和理智更会让他成为数千年来,这个世间最可怕的存在。
无法否认,在第一次看到百里落月的时候,自己就被那少年不做作的肆意行动所吸引着,从落月沐浴到后来的进餐,一切都全数落入了韩月泓的眼中,他至今还记得落月在沐浴时,那双眸子在弥漫的水气中所透露的那一丝丝的慨然和淡淡的寂寞。而在齐家大宅的后门竹林里,他又一次的看到了,而落月那瞬间的寂寞神色却深深地触动了韩月泓内心深处的某根心弦,让他第一次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心痛。
如果说第一见到百里落月决定保护他,是因为游龙佩上的承诺,是因为师傅的拜托;那么如今在看到了那让他心痛的寂寞之后,生平第一次,韩月泓决定主动张开自己的双翼,将那寂寞的少年呵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给落月家人般的关怀,尽其所能将那寂寞驱逐,不希望那颗赤子之心最后被寂寞所吞噬……
林中隐隐约约传来稀里哗啦的声音,韩月泓微微眯起了双眼,应该是百里非在河里摸鱼吧,这个男孩是落月挑选的同伴,自己将武功传给他,不指望他能够保护好落月,只希望他这一生能够懂得感激地随时守在落月的身边。
韩月泓悄悄地走向前,月光下他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百里非一身狼狈的摔倒在溪旁的碎石地上,而原本应该呆在车上的百里落月,此刻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小溪边,更被一个陌生人搂在怀中肆意的轻薄着,夜风里隐隐漂浮着一种淡淡的甜香的味道。
韩月泓的眼神顿时冷了七分,这个味道,分明就是催情媚药的味道。
韩月泓刚跨步打算上前,就听见一声凄惨的叫声,那个正轻薄落月的男子,突然抱着下体猛然跳脚,而落月则一副笑意盈然的模样,似乎非常欣赏对方尴尬的动作一般,看来似乎暂时不需要自己出手了。
借着月光,那个突然出现的男子的面容让韩月泓看的一清二楚。
那是一张还算英俊的脸,可是脸上那可笑的桃花红印却完全破坏了对方的模样和气质,原来中了媚毒的人是这个男子,如果他没有认错的话,这个男人应该就是目前江湖上赏金最高的目标之一,天下第一神偷——‘妙手光光’杨柳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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