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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回
那“大禅宗”三字像三把无形的巨锤,在诸人心底狠狠敲了一记,但闻“飕”“飕”连响锦袍老者纵身自暗处跃将出来,他的后面紧跟着满脸邪气的南荒五邪叟及数名疾服大汉。
钱继原许是情绪激动过度,又脱口重复喊了一遍:“大禅宗,你老人家来得正是时候!”
南荒五邪叟寒声道:“大禅宗?大禅宗在那儿?”
话声里夹杂着一丝颤抖的音调,似乎压抑不住心中的紧张。
锦袍老者望了倒在地上,人事不醒的苏白风一眼,指挥手下道:“快!快将姓苏的抬到邻室去!”
两名疾服汉子诺应一声迅速把苏白风抬走。
绻缩在室内一角的赵嘉玲恸呼一声喊道:“苏大哥……苏大哥……”
她挣扎着自墙角爬起,直冲而前,锦袍老者冷笑一声,伸手虚空一按头上舵石,“拍”一响,立刻有二面坚厚的石板自两侧石壁上横冲而出,在赵嘉玲未及冲出之前,业已紧紧合闭,挡在她的面前。
二扇石板闭事之后,登时将石室分隔为二。
钱继原瞧得心惊不已,暗忖:“此地果然机关重重,有幸我方才不曾莽撞行动,否则误触机关,失足误事,可虑的是,苏白风苏兄中了锦袍老者一掌,眼下生死不明,不知又被他们抬到那里去了……”
耳际隐约传来石板后面赵嘉玲的恸哭嗟差泣声音,以及白楠的低声慰劝,钱继原内心不禁大见紊乱,却是无计可施。
南荒五邪叟等了许久未见大禅宗出现,阴笑道:“姓钱的小子,你又信口胡扯了,你说,大禅宗在那儿!”
钱继原瞠目无话以对,蓦地室中人影闪荡,一道清越的声音朗朗宣了一声佛号,缓缓说道:“阿弥陀佛,老衲在此。”
诸人眼前一花,一先一后走进二人,正是那仙气盎然的西域禅宗与赵夫人萧斐音。
钱继原只觉心子激荡难以自己,刻前他眼观苏白风身遭危境,是以脱口喊出大禅宗之名,俾使对方分神,谁料大禅宗及老妪居然当真赶到此地,他错愕之下,心中生似放下了一块大巨石。
老妪只四目四下转动,不见苏白的身影,再瞧钱继原一脸沮丧的表情,便已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了。
她急促的声音问道:“你是谁?白风莫非已遭到了不测?”
钱继原心想目下那里有时间解释自己身份,遂匆匆报了姓名,伸手指着锦袍者说道:“不到一刻之前,苏兄遭遇此人偷袭,不支倒地被抬出去了。”
老妪神色一变,凝目盯住锦袍老者,喃喃道:“白风一身功力我是见过的,天底下要找出能一举把他击倒的人,是寥寥可数了,你……你是什么人?”
锦袍老者道:“老夫在武杯中本藉藉之名,说出来你也是不会知晓的。”
停歇一下,反问道:“自你们进入子午峡后,一直在老夫手下监视之中,峡谷快艇停罢,禅宗与你又如何上得了这座小岛?”
大禅宗道:“子午峡艇舟果然皆在你控制之下,但老衲走的乃是旱路。”
锦袍老者一怔,道:“怎么?这座小岛与峡外陆地相连?”
大禅宗道:“看来你比老衲更不清楚此地附近的地势了,多年前,老衲进入中原,曾多次经过子午峡,无意中发现一条隐秘的旱路接连峡中的岛屿和陆地,其实任何人若不详加细察,都会以为这是一座四面环水的孤悬岛屿。”
锦袍老者闻言一震,暗道自己苦心孤诣,在小岛上利用天有势经营了许多秘窟,满以为外人绝对无从得悉的,现在方知禅宗对附近周遭的地势,竟似较之自己犹要熟悉,心头不觉大为震动。
锦袍老者沉下嗓子道:“敢问大师来意为何?”
大禅宗道:“老衲此番东来,风闻有人冒老衲之名四出作案,近日始察出是五邪叟所为……”
锦袍老者瞪了身后的南荒五邪叟一眼,打断道:“大师若因着这事而来,老夫于三两日内定与大师一个满意的交代,现在便请你退出本岛如何?”
大禅宗合目无话,那南荒五邪叟面色一变,传声对锦袍老者道:“你说将给大禅宗满意的交待是什么意思?莫非你想出卖自己人不成?”
锦袍老者亦运起传音入密功夫,回话道:“别多口!老夫接到俞大先生指示,不许轻易在禅宗面前暴露本身实力,因此之故,不得不设法哄他走开。”
南荒五邪叟口里“哦”了一声,心底却已怀着一层鬼胎,老奸巨滑的他,怎会听不出锦袍老者言下之意,竟有不惜除去的暗示,心料必是俞肇山授意使然,他念头一转,已有了计较。
但闻大禅宗道:“事情并不如此简单,听说你等杀人劫人,无所不用其极,老衲既然碰巧遇上,岂能不闻不问。”
锦袍老者道:“大师待要怎地?”
大禅宗道:“老衲要你放了赵女施主,还有苏施主……”
钱继原插口道:“晚辈一位未过门妻子白楠姑娘,也在他们掌握之中。”
老妪眼中掠过讶色,仔细打量了钱继原好一忽,道:“对了,你姓钱,那钱大鼐是你什么人?”
钱继原愣道:“正是家祖父,前辈认识他吗?”
老妪道:“岂止认识而已,简直太熟悉了,日前我在冀南遇见他,听其言及他孙儿将与一个姓白的姑娘成婚,不想你俩也卷入了这个漩涡。”
钱继原不暇说明此中缘由,只有苦涩的笑了一声。
大禅宗朝锦袍老者沉声道:“施主似乎对绑架女人一道颇有心得呢,老衲要你将你们悉数给放了,你是否答应呢?亦或干脆拒绝老衲这个要求?”
锦袍老者厉声道:“老夫若是拒绝呢?”
大禅宗道:“老衲遁迹佛门数十年,轻易不支杀戒,施主还望三思。”
锦袍老者道:“大禅宗!江湖传言你是当今佛门第一高僧,功力超凡入圣,举世无匹,但老夫可还没把你放在眼中,你休得迫人太甚。”
大禅宗微微一笑,道:“武林中功力高于老衲者大有人在,施主未将老衲放在眼里,自是不足为奇。”
锦袍老者不料对方身为佛门有道高僧,说起话来词锋竟是如此锐利,不禁呆了一呆,半晌无言以对。
他沉声一字一字道:“此际本非老夫与你动手时,但大师语含揶揄,倒迫得老夫向你领教不可了……”
大禅宗道:“施主好说了,老衲在佛门潜修多年,依然无法勘破世情,施主必欲动手,贫僧旁无选择,只有舍命奉陪。”
钱继原暗暗皱眉,虽则他知晓大禅宗之能,但眼下所而对对头的厉害,也是深悉不过,他情不自禁为大禅宗捏了一把冷汗。
这会儿,老妪忽然挺身而出,道:“贼辈,你好不自量,居然说出这等狂妄之言,且先接老身几招试试。”
锦袍老者冷冷道:“你非老夫之敌,最好不要自取其辱。”
老妪大怒,腾身欺上,一掌疾拍出去。
锦袍老者见她手法诡异,掌力深厚,心底下亦为之一震,迅疾对掌相迎,两股力道一触之下,老妪但觉对方双方来势居然完全封住了她的招式门路,令得自己无从发掌,当真是她所未经历过的怪现象。
仅仅一个照面之下,老妪的掌招竟莫明其妙地被敌方悉行封死,心中不禁大为不甘。
更何况这一掌乃是她生平所修练有数绝招之一,当日强如血岭青狼之辈,都曾在此一掌招之下断羽而亡,当下掌势向左一振,奋力迫攻出去,这当口,陡觉对方掌上内力有增无减,连绵的潜劲如巨犀卦角,见隙即入,一霎之间,老妪突觉方寸微乱,意然生出无能抗拒的感觉。
她厉喝一声,内力尽吐,可是锦袍老者上劲道威力之巨,无以伦匹,把她震得退了三四步之遥。
老妪失声道:“你……你使的是什么手法?”
她喘息未定,锦袍老者已自疾扑上前,一掌迅如电光火石朝老妪劈去气势之猛之烈,简直已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旁观的钱继原只瞧得双腿发软,生生打了个寒颤,闭目不敢再瞧下去。
问不容发之际,斗闻“霹雳”一声巨响亮起,场中人影交错一掠,阵阵旋流寒气,弥漫全空。
钱继原定睛望去,只见老妪身前宛如山狱停峙般立着西域禅宗,颔下白髯犹自飘拂不停,胸脯也急剧的起伏着。
可想而知是大禅宗代老妪接下这威强莫当的一掌,他虽然御挡住了锦袍老者的惊天一击,但体内真气涌动,也无法立时恢复常态。
锦袍老者长吸一口气,道:“盛名之下,果然无虚,大师好精湛的禅门七曲!”
大禅宗平息了好一会,肃声道:“老衲须得请教施主一事……”
锦袍老者道:“怎地?”
大禅宗一字一句问道:“敢问施主适才所使的,可是少林大金刚禅心法?”
锦袍老者心道自己既已出手,要瞒也瞒不住了,此刻他早将俞肇山所告诫,不许任意暴露实力之言抛诸脑后了。
当下道:“大师若自认法眼无差,何用多此一问。”
大禅宗微微动容道:“大金刚禅乃少林藏经阁藏经,即连少林子弟亦奉前代祖师之命未能修练,但施主竟然精擅此技,诚是不可思议了。”
钱继原暗忖:“敢情禅宗仍不知金钢经业已落到了俞肇山的手中,我得提醒他小心应战才好。”
遂高声道:“此人确已练就金钢心法,大师千万不能大意轻敌……”
大禅宗疑惑朝他瞥了一瞥,欲言又止。
锦袍老者声调一冷,道:“钱继原!你早犯惹下了杀身之祸,禅宗自顾不暇,绝对无法包庇你的性命,斯言你好生记住了!”
语下之意,大有认定大禅宗将败在自己手中的信念。
大禅宗道:“恕老衲要动手了。”
锦袍老者道:“老夫决定拿大师当我的试金石,下手绝不留情,大师即管放心施为。”
大禅宗慈眉一轩,足履未离地面,身形如行云流水般往前移动,一手高举胸口,平平拂出。
他一手信手施出,速度不疾不徐,乍看似乎平淡而毫无出奇之处,其实却极尽露空飘渺之能,正因其出手去势疾缓无定,越是遇到功力精深的敌手,越能发挥其中神奇奥妙之处。

抑且他身形移动之际,虽完全未尝脱离地面,直是鞋不扬尘,毫无形迹可寻,令人无从捉摸他这一手何时才会拂到?
旁观的老妪及钱继原只瞧得赞叹不已,一望而知,禅宗只一出手之间,所含蕴的武学道理简直太过高明深奥了,他们虽然都是行家,但一时也瞧不出大禅宗身形的去向,及手势拂出的缓疾?
观战之人尚且如此,那对敌中人的感受,自然更无法拿得准确了。
锦袍老者冷冷一笑,单掌一拍,破风生响,直攻大禅宗下盘,速度疾猛无伦,与禅宗之空灵,恰成一强烈的对比。
他出掌不封迎禅宗一手来势,反而改向对方下盘,旁观之人不禁为之大感不解,然而更令他们感到意外的是,禅宗口中忽然轻噫一声,生生煞住去势身躯斜向左方飘飞数步,避开他这掌。
大禅宗低声道:“足见高明,老衲总算开了一次眼界。”
锦袍老者一出掌,非但将大禅宗攻势化解开去,而且还能迫得他闪身避开,那钱继原对锦袍老者底蕴知之甚详,故以观状还不觉得怎样,倒是老妪心头重重一震,险此就失声惊呼了。
双方才一接触,大禅宗似乎已隐隐落居下风。
锦袍老者哂笑一声,道:“久闻禅门七曲心法,宇内无双,如今看来亦不过尔尔!”
他小试之下,但觉顺心应手,登时为之踌躇满志,词色间,大有目空四海,睥睨当世的气概。
大禅宗丝毫不为所动,举止沉凝恬静一如先前,生像一点也未将刚才的失利放在心上。
锦袍老者猛可一凛,道:“看禅宗模样,分明已到了人神合一,心无旁惊的地步了,大敌当前我岂可太过得意忘形了。”
两人再度交手之际,都不知不觉施出全身修为,旁立诸人俱瞪大双目,屏息望着这举世难逢的大战。
场中人影交晃,渐渐已分不出大禅宗和锦袍老者的身影,又不时传出清啸及叱咤之声,更加添了此战的气势。
到了百招以上,双方出掌突然由疾而缓,锦袍老者一举手,一踏足,无不发出坚凝凌厉的潜劲,旁立的钱继原情知他已逐渐使出了金钢心法的无上法门,若任其发挥到极致,便具有摧毁一切的威力。
相形之下,大禅宗禅门七曲的气势,随之渐次减弱。
只见两人动手愈来愈发缓慢,每一招与下一招之间,相隔时间甚长,而每一投足,一举手,其威势端的是威猛无比,使人泛出山摇地动的感觉。
锦袍老者双目神光闪烁万蓦吐气开声,叱咤如雷,双掌先后出击,一忽里抢劈了三掌之多。
他这三掌接续劈出,直有雷霆之威,简直可令山河动摇,无坚不摧,旁立诸人倏然感到身体发冷,几乎站立不住,纷纷向后闪退。
这阵寒意乃自内,立刻传遍了诸人全身。
大禅宗额上汗珠陡现,他低啸一声,全身僧袍如灌足了风似地鼓涨起来,袈袖一振而出。
袈袖去势甚缓,似攻非攻,似守非守,旁人无从窥其神奇奥妙,却正好拆解了锦袍老者那威力无区的三掌。
饶是如此,大禅宗仍被对方掌劲余威,迫得一连倒退了三步之远!
老妪脸上满露出不能置信的神色,忖道:“老天!此人果真已练成金钢无上心法,若连大禅宗的武功选诣都抵挡不住,放眼天下武林,还有谁会是他的对手?”
就在双方激战正酣之际,无论交战或旁观诸人均已浑忘一节,全心意贯注于此场战斗中,谁也没有注意到此刻正有一人,脸下闪露出诡异莫测的邪笑,悄悄移动脚步,退出石屏外面。
此人正是那邪里气怪,性格大悖常人的南荒五邪叟,他走出中圈后,立刻放步在甬道上电掣奔驰。
洞内虽则黯暗无光,但他对此地形势似乎十分熟悉,奔行迅速非常,一路上毫无阻滞。
顷刻,他停下足步转入右侧一道门户,睛瞳骨碌碌转动了一下,露出诡秘的一笑,自言自语道:“姓苏的小子,一定是被禁闭在钟乳洞里了。”
转入另一道门户后,此势陡然升高,气温亦逐渐降低,愈往前走,就愈感到奇寒刺骨。
前面出现了一道窄小的门口,两名疾眼汉子把门而立。
那右首一句迎上前来,犹未开口,五邪叟已道:“姓苏的可是囚禁在里面吗?”
那疾服汉子应了一声“是”,说道:“主人曾关照过任何人俱不得进入洞内,你老也不例外……”
话未说完,南荒五邪叟冷笑寻声,屈指破空点去,那人应指而倒,另一名汉子待要伸手拉动门前报警机关,亦吃五邪叟点中**道,再也动弹不得。
他一脚将人踢开,找到门户上的开关枢钮一拍一按,石门瞬即裂开一缝,五邪叟望着洞中一片漆黑低呼道:“苏白风,你听得见的我声音吗?”
黑暗中响起一道低沉的语声道:“苏白风在此!”
五邪叟环目四下搜寻,一面道:“嘿嘿,老夫早就料到你绝不会好么容易中计,遭受暗袭的道理,故此特地潜来和你谈谈有关……”
蓦然一阵万骑奔腾之声大作,五邪叟不由自止中止了话声。
他大喝道:“姓苏的!你敢使鬼?”
霎那间,那奔雷声响已然袭到,却是一股泉水往五邪叟头上冲淋而至,那水势汹涌来得突兀异常,五邪叟自纵身跃起,慌忙中竟无觅到落足之处,不到一柱香功夫,水已及颈,不再有泉水流进来。
洞中气温越降越代,流入的泉水迅速凝结,少顷,已结有一层厚冰,冒出丝丝寒气。
五邪叟被困在冰块里,急忙运功自体内逼发热量,免得被冻僵而死。
南荒五邪叟敞声道:“老夫一时大意,才致阴沟里翻船,着了价钱的道儿,其实我此来对你并无恶意,咱们讲和行不行。”
苏白风道:“说实话,我亦是误撞误摸,才找到水泉机关的枢钮,现下我也不知如何能解你之困?”
南荒五邪叟循声望去,只见苏白风半屈着身子,一只脚勾在洞壁一块突出的削大地上,用一种半倾斜的角度悬垂在那里。
五邪叟急促地道:“在你头上石岩,有五个星字形的钟乳壁洞,你只要取出刀钻之类的铁器,倒转次序逐一刺进去,若无铁器,用指劲代劳亦可。”
苏白风道:“解你之困固然可以,不过我领教过你的手段,深翻你为人狡诈多端,得要有保证才行,否则不啻纵虎出笼了。”
五邪叟厉声道:“苏白风你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吗?要知此洞机关复杂,若乏老夫指点,你一辈子休想生离这里,更何况要救赵小妮子了。”
苏白风迟疑了一下,道:“也罢,我先设法弄掉这层坚冰再说。”
骈指如戟,向排列像一列星座的五个钟乳洞逐一点去,忽然洞中隐隐泛射出闪烁不定的光华,他细一瞧,却是五股红色火焰,转眼间,洞中温度上升,那一层厚冰慢慢融解,又成了一池泉水。
刹时水声哗哗,那一池泉水往低洼之处流去,水势渐减,渗入两侧岩石的缝隙里。
正当泉水融解之时,钟乳洞内那五股火焰亦随之消失,苏白风只瞧得惊叹不已,心道那锦袍老者与五邪叟利用本岛天然环境,布置成这些机关,真是足以令人叹为观止了。
南荒五邪叟被困在坚冰内,至少有一刻之久,若非他功力深厚,否则早已被冻僵了,此刻身遭冰层虽已融化,但那砭肌澈骨的奇寒之感仍未消失,四肢仍旧动弹不得,一时昏迷了过去。
苏白风迅速纵身而落,只觉地面相当平滑,这刻尚是湿漉漉的,他一步上前,趁着五邪叟尚未能动弹之际,疾手拿住他的右臂,五指指尖勾住臂上脉**,内力透出,点拍了他五处**道。
跟着苏白风“碰”地跌坐地上,气喘如牛,闭目运气调息。
五邪叟苏醒过来时,发觉全身麻木无力,心知**道被缺点,睁目再瞧苏白风情状,心中已经有了个概略。
他定了定神,道:“姓苏的,你中了易老儿偷袭的那一掌,原来已受了内伤,老夫虽然大意着了你的道儿,你自己只怕也无法保全了。”
苏白风不答,迳自吐纳运气,不久他一跃而起,自言自语道:“还好,不妨事了,想不到赵老爷子传授的赵门吐纳字诀会有这般妙用……”
五邪叟错愕万状,道:“你……居然在短短的时间自行疗好了内伤?然则你内力造诣已踏入三气交衡的境地了?”
苏白风微笑不语,半晌道:“若是我终身不得复出,有你作陪,倒也不觉得寂寞难堪。”
五邪叟翻目道:“真是活见鬼了,难道你不打算生出此地了么?”
苏白风道:“正如你说,此处机关重重,我又必须先行设法救出赵、白两位姑娘,却是投鼠忌器,惟恐误触机关致累及她俩丧命,故此决定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五邪叟怒道:“投鼠忌器个屁!老夫趁着易老儿与大禅宗动手无法分身之际,潜到这里,为的便是要指点你如何避开机关埋伏,打救那两个小妮子一道逃走,而你却是如此泄气,简直与娘儿无异。”
苏白风故作漠然,道:“那锦袍老者与你党豺互结,听你的口气似乎要出卖于他,谁晓得你安的什么心眼?”
五邪叟道:“老夫平生不相信任何人,易老人既有出卖我的迹象,我为何不能先下手为强,况且……”
苏白风打断道:“以苏某之见,你的目的只怕不止于此。”
五邪叟道:“目的自然是有的,你先把我**道解了,然后发个毒誓,答应于事成立后,陪老夫走一趟落英塔……”
苏白风心中一动,道:“要我跟你到落英塔做啥?”
五邪叟道:“姓苏的你是赵凤豪的门人,赵凤豪和落英塔那左老儿又是旧识,有你相陪要见左老儿当然方便一些。”
苏白风道:“如果我说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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