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生死两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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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随着一声惨叫,匕首擦着她的脖子落下,秋月的身躯也猛地一倒,重重地压在了她的身上。
昭君吃力地睁开双眼,看到秋月的面孔几乎贴在了自己的脸上,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犹自带着惊惧和不信,双唇微微张开,颜色变得青黑,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已经全然没了气息。她猛地一惊,刚想转头,便看见耳畔那森冷的匕首寒光烁烁,就插在自己的脸侧,只差一点就要插进自己的脖子,而那匕首的主人,却先一步身死了。
一个陌生的侍女大步走了过来,一把就将秋月抓了起来,她的身量虽然不高,但力气大的惊人,只用一只手,就把跟她差不多体型的秋月提了起来。昭君这才看到,秋月的后心处扎了三根燕尾镖,镖尾还在轻轻颤动,从那里流出的血液,已是漆黑如墨,显然是浸过见血封喉的剧毒,才能有如此厉害的杀招。
“奴婢夏荷,见过小姐!”那侍女手里拎着秋月的尸体,不卑不亢地向她行了一礼,说道:“小姐请安心休息,有奴婢在此把守,定然不会让人再伤害到小姐一分一毫。”
昭君瞅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若是我自己不想活了呢?”
夏荷面无表情地说道:“还请小姐三思,夏荷只负责小姐的安危,其他的一概不管。”说话间,将她耳边的匕首拔下,顺手点了她肩头的几处**道,她只觉得身子一麻,仿佛手脚都不再属于自己。连动都动不了一下了。夏荷这才说道:“但小姐若是想在夏荷面前自绝,还是少费些力气的好,否则我动起手来。.小姐绝对不会感觉舒服的。”
昭君苦笑一声,此刻她为鱼肉。人为刀俎,还能如何,只得轻轻叹息了一声,说道:“我知道了,多谢你提醒。”
夏荷冷冷地哼了一声。提着秋月地尸体,径自走了出去,重重地将房门关上,将她一人丢在这死一般寂静的华屋之中。
呼韩邪猛地一拍桌子,怒视着面前低着头的儿子,咬牙切齿地说道:“老二你还真是翅膀长硬了,不将父王我放在眼里了啊,如今这大汉天子这般戏弄于本王,你还让我忍了这口气。吃下这个哑巴亏?若是真地娶了这个假公主回去,还不知西域那些国王会不会将本王嘲笑死,你又不是没见过那飞仙图。这真假之间,何异天壤之别!本王原以为是画师夸张。想不到竟然是那皇帝出尔反尔。将真的美人藏在宫中,倒给本王个假货!这等奇耻大辱。叫本王如何咽得下去!”
陶莫高跪在他面前,低着头,沉声说道:“请父王三思!如今大汉国力虽不如从前,但还有冯野王、甘延寿和陈少奇一干猛将,单凭我们地实力,很难打得过他们。何况我部能有今日的繁荣,也是靠大汉天子的支援,请父王莫要为了这点小事坏了汉匈和盟的大事,战火一开,首当其冲遭殃的便是两国百姓。”

呼韩邪冷笑一声,说道:“本王还道你在长安都学了些什么汉人地兵法战阵,却不想好的没学会,汉人这些假惺惺的仁义之说你倒是上了心。好端端的大漠雄鹰在这里快被养成只黄莺儿了,老二,从今天开始,你就回大漠去,没有本王的吩咐,不许再踏入关内一步!”
陶莫高应了一声,默默地站了起来,不再说话。
一个匈奴侍卫匆匆进来,抱胸一礼,说道:“启禀大单于,汉朝石显石大人求见!”
呼韩邪怒气冲冲地一挥手,说道:“不见不见,这些背信弃义的汉人,一个都不见!”
他身边的老臣胡里图急忙上前说道:“启禀大单于,这别的汉人可以不见,但这石大人还请单于见上一见吧!只怕如今能不能娶到大单于心目中阏氏,都要靠这位石大人呢!”
呼韩邪一怔,说道:“胡里图,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连那大汉天子都出尔反尔了,找这个不男不女的阉臣有什么用?”
胡里图微微一笑,说道:“大单于莫要忘了,这汉人里头,这阉党最是贪财,若是能收买了此人,那宫里地任何动静岂不都在我们掌握之中。我看那大汉皇帝和太后意见相左,不如借助这阉人之力,从太后那里入手。只要太后将那真正的长公主交给了大单于,那汉人皇帝就算是心里再想,也不敢冒着不孝不义的罪名再来要人了。”
呼韩邪连连点头说道:“你说地有理,赶快请那石大人进来!”说罢一转头,看见陶莫高还一脸郁郁地站在那里,不由气上心头,恨恨地说道:“你还在这里干什么,立刻回去收拾东西,马上就滚回塞外去!回去练好兵马,若是汉朝皇帝执意欺骗本王,那就等本王一回去立刻挥兵南下,我倒要见识下甘延寿那些兵马到底有多厉害!”
陶莫高欲言又止,看到父亲那志满意得的神情,知道自己说什么他都不会听地进去了,只得长叹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出门之时,正好遇到了石显,两人相对一礼,石显微微一笑,故作诧异地问道:“王子为何不等本官到来就要走呢?莫非是不想见到本官?”
陶莫高轻叹了口气,说道:“大人请勿见怪,我族中有事,父王刚命我立刻赶回塞外,不能与大人长谈,还请多多包涵!”
石显见他神情抑郁,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又说不出来,他迅速地扫视了一下身边跟着地随从,凑在陶莫高耳边,低低地说道:“王子回去,若是为了王嫱姑娘的话,还请今晚戌时在得月楼一会!”说话间,便打了个哈哈,又高声说道:“既然无暇赴宴,那下官就在此祝王子一路顺风了!”说罢,随着那领路地侍卫一路往行馆正厅行去。
陶莫高迟疑了一下,慢慢地走回自己的房间,呆呆地站了半响,终于收拾起了行囊,拿起自己的宝剑,一个人悄悄地离开了匈奴行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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