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帝尧篇:士为知己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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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大家来打怪物呀!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哈哈!我打到他的头了!”
“我打到他的眼睛了呢!”
“呦,怪物,看我这呀!该死!没中!”
……
当尧还是十七八岁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为他的“天下”而苦心思考了,众人眼中的王——那一直是他的目标。
然而,离他的理想,他还差一步:他必须要找到传说中黄帝一族的直系后代才行,他们身上的那种来自于火神祝融的神力足以征服一切,而他所需要的,正是这种征服一切的力量作为后盾。
黄帝一族,似乎自从继承了火神祝融的神力后,就一直寿命不长,要么就是无法生育,到现在偌大的世界竟然难以找到黄帝的直系子孙了。所以,他找了那么多年,竟然一直没有找到。
走在乡野田地间,突然从一旁传来了一群小孩的叫骂声。
石块、土块飞舞间,一个瘦弱的白色人影冷冷地站在那里,清秀而妖娆的小脸十分可爱,被打得脏兮兮的小脸上,那抹清傲的神情一下子提起了尧的兴趣:好漂亮的佳人!
赶走了那群吵闹的孩童,尧走到佳人身前,翻出一块干净的白布,想要擦净佳人脸上的污点,然而竟被后者冷冷地躲开了。
“姑娘,我只是想帮你。”尧温柔地笑着,又把白布伸到了佳人身前,小心翼翼地帮她擦拭着。这次,佳人的神情依旧充满了警惕,还是那样冷傲的,然而却不再冰冷。
看着眼前那张妖娆美丽的小脸上许多的擦伤、划痕,不知怎的,尧的心里莫名地疼起来。
“他们为什么打你?”温和地笑着,尧看着佳人那双妩媚的大眼轻轻问。然而得到的,却是一个冷笑。
“他们为什么要叫你怪物呢?”尧心里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然而却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
“你为什么不说话呢?”看着佳人依旧冷笑,尧继续轻柔地说道,“你看起来毫不在意,其实你心里也是很在意的是吧?”
一声冷笑打断了尧的话语,然而他却并不生气,继续自顾自地说着:“其实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怪物,有的只是人们的心障。”
出乎意料地,佳人的目光里溢满了亮晶晶的东西,仿佛是听到了世界上最感动的话语。那双冰冷的眸子终于柔和了下来,珍珠一样的牙齿轻咬住唇,似乎是在努力忍耐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好吧,既然你不想说,我送你回家。”依旧是温和地笑着,尧拉住佳人的手,后者挣了挣还是安静了下来,任凭那双温和的大手稳稳地握住自己。
“我的名字叫尧。”在她的门前,尧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而后者却连个点头的表示也没有,“砰”地一声关上了门,把他扔在了门外。一抹玩味的微笑出现在了尧那张温柔的脸上:很奇怪的佳人,媚而冷,如此的矛盾,却如此的迷人。
从那以后,尧竟然每天都出现在佳人的门口,然后护送着她去她想去的地方。他有种直觉,似乎这个佳人的身上有某种自己需要的力量。

“我是因为她的力量接触她,还是仅仅出于人类的爱心而怜悯她?”尧不只一次地问着自己,然而他却无法找到那个答案。
终于有一天,尧忍不住亲吻上了那枚妖娆的樱桃小嘴。
“我喜欢你,我们结婚好不好?”尧看着那双妖娆的眸子,媚惑天下的娃娃脸,认真地说。然而在心里他却不住地对自己说,自己是因为她的那种力量而娶她的。
——然而,自己真的只是在利用她吗?他也说不清楚。
出乎他的意料,佳人竟然笑了,那抹微笑,让天地都在她的妩媚中黯然失色。
她竟然在光天化日下,解开了自己的衣裙,露出了里面,那副半男不女的身体,妖娆的大眼睛挑逗地看着自己,仿佛在说:“你现在还想娶我吗?”
尧吃惊地张大了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然而,“她”却有笑了,一种介乎于男女之间、类似于金属碰撞的尖锐声音从“她”的嘴里冒了出来:“尧,我的名字叫白犬。黄帝的第五代传人。从今往后,你是我的朋友,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朋友,只因为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曾经对我好的人。”
从那天起,白犬——黄帝的第五代传人,成了尧最强大的支柱。
再后来,意气风发的尧终于登上了王的宝座。
所有人都在暗地里议论着白犬,这个看起来似男非男、似女非女、说不出多大岁数的妖童。然而,只有尧知道,那是因为黄帝一族血脉里火神的神力在作祟。
以人类的身体是根本承受不起这么大的神力反噬,所以黄帝的直系子孙们才会那么早就死掉了,甚至很多都是不孕不育、或是先天畸形的怪物。
而白犬,生下来便是天生的雌雄共体,永远都是孩童的模样,不会长大……
烛光下,看见白犬端着夜宵掀帘而入,尧立刻做出一脸苦恼的样子,看着伯鲧的那些治水报告,仿佛自己为这件事头疼得都快裂开了。
“尧,我帮你治水!”许久,白犬的声音从一边传了过来。
尧欣喜地抬起了头,看到了那双妖娆天下的媚惑之眼,竟然忍不住泪流满面,激动地握住他的手半天说不出话来:
白犬,即便我有很多时候是在利用你,然而在我通往成功的道路上,你是那样的单纯,那样的忠诚。
再骗你这一次,再骗你这一次。等你帮伯鲧治理好黄河,杀死河伯那个怪物,我保证我会真正试着将你当作我的朋友,坦诚相待,再也不会在你面前演戏,利用你的这种神力为我办事了。
因为我知道,每次用完那种力量,你那孩童一样的身体就会出现各种器官衰竭的症状,而我,不想让你那么早就离开我。
因为,高居王位久了,我竟发现自己原来是那样的寂寞——寂寞得竟然连个可以陪我喝酒,喝到酩酊大醉的人都没有。
也许……让你陪伴我来消除寂寞,这,本身又是另一种的利用?
——尧这样想着,突然觉得自己这一辈子仿佛只学会了一样东西而已:
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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