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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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薄寒时候,
凭第深院凝愁。
且住且徘徊,
思念独上心头。
奈何,奈何,
为伊独自消瘦!
“你一个人立在这里,他也不会来,又是何苦?”温霖心疼地给洛山风披上一件貂裘披风。南宫栎已经回来了,带来的却不是好消息。
洛山风回头,眼眸中流露出的无助令温霖轻颤了一下,伸手将他一把抱住,然後一叠连声地说道,“不要再想他了,求你。忘掉他吧!那样的人,不值得你去爱。”
洛山风轻轻靠在温霖的肩头,“你叫我不要想他,可是好难!霖,若说辜负,无极哥哥对你的辜负还不够多吗?他娶了三宫六院,那麽多的女人,你为什麽不把他忘掉?霖,爱上了一个人,不是那麽容易忘掉的。”
温霖皱紧了眉头,“去找他吧!”既然无法忘,就去面对吧!
“找他?用我现在这副样子?”洛山风拉过自己即使在月色下也显现出苍白的头发,“你习惯了我这个样子,他呢?”因为身体的衰弱而白了头,洛山风无奈地苦笑。这副面貌,是他最不想让火宁看到的。
“风,你所付出的代价,火宁并不知道啊!既然他不知道,也就不会领情。你们这样下去,除了伤害对方,什麽都办不到。若是不能慧剑斩情,便去见他吧!”看不过他眼中的心伤,所以想要他度过快乐的余生。他曾经是多麽快乐随性的一个人,而今却变得那麽令人心痛,苍天啊!你也太不公平了吧!
“霖,替我易容吧!我想见到他,但是不想让他看到我白发的样子。”洛山风坚定下了心意,然後说道。
长汀城
江湖人士尽已聚集,大家跟随著为首的靳绝等人,上了卧龙山。
“临意帖上显现的小字共有四句,第一句‘一川远汇三溪水,千嶂深围四面城’,我们已经破解,说的就是如今我们所在的长汀城。‘一川’指的就是穿城而过的汀江和‘千幛围城’说的是这里城内卧龙山,这种一城围山的奇景,只有长汀才有。也就是说,宝藏就在这附近。”靳绝站在斗秀峰上,一手指著脚下说道,“接下去那句‘穿云破雾斗烟霞,云骧风月拜青山’指的其实就是卧龙山斗秀峰,我们所站之地。”人群中一片喧然,大家的情绪都非常高涨。
此时司徒迅奕接口道:“第三句‘苍玉埋珠临通济,翠华迭起龙凌空’,据当地善於攀山采药的药农所言,指的是通济泉边的一个古洞,很少有人到过那里,听说那个洞的洞口篆有‘苍玉’而字。宝藏很可能就在这苍玉古洞中。”众人又是一阵哗然。
“第四句我们还没有破解。‘风音流水连霄汉,怜忧春草生玲珑’,这一句似乎与此地一点关联都没有。可是应该是非常重要的关键所在。”靳绝说这番话的时候显得有点茫然。
“风音会不会指‘春雷’的琴音?”有人突然说道。
“有可能。”司徒迅奕连连点头,“这位兄弟说得有道理。我们先到苍玉古洞再研究下面这句话吧!”
说这话的人,脸上有一道丑陋的刀疤,长得毫不起眼。他就站在靠近火宁的那一边,目光始终追随著那个一脸深沈的火宁。
众人又往山林深处进发。
因为有药农作向导,所以他们很快就找到了那个篆有“苍玉”二字的幽深的洞口。
这个山洞好阴森啊!
靳绝与司徒迅奕对望了一眼,然後说道,“这里有些古怪,我想还是找人先进去探路比较好。”
先进去的是几名小门派的小角色,进洞之後立即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呼,片刻之後就一点声息都没有了。
“洞里有暗道机关。”靳绝与少林空笕等人商量了一番,然後说道,“我们各派选出精英人选,然後进去探路。”
众人商议之後,决定由靳绝带头,随後是少林空笕、武当神隐及其亲随弟子,轩辕弘和轩辕冽,火麟和火宁父子,南宫祁和南宫游,江湖排名靠前的几名游侠以及其他门派的数十名精英一起进入这个神秘的洞**。
司徒迅奕扫了众人一眼,猛地看见适才发话的人并没有列在其中,便发话说道:“这位兄台适才你说这第四句话与‘春雷’有关,所以你也一起来吧!”
那名刀疤男子向後退了一步,“这个──其实我不会武功,只是贺羽公子的一名仆从。”
“贺羽?洛阳贺羽?”靳绝看了站在刀疤男子身後的贺羽一眼,“的确,贺羽公子也不会武功。不过贺公子文才出众,琴艺更是非同一般,我想我们应该带上他们。难保到时候不会有用。”
火宁凝视著那名刀疤男子良久,忽然说道,“靳盟主,在下愿意担负起保护他们的职责。”
“火宁?好!果然是火家的高手。就这麽定了吧!”
决定好了人选之後,众人向洞内进发。火把排成了一条长龙,在山洞里蜿蜒著。因为刚才有人探路,所以不少机关已经被破坏,加上他们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这些机关暗哨都无法真正伤害到他们。越是往里走,里面就越是空阔。渐渐地,他们进入了一个宛如大厅般的洞窟。
“我看到一扇门。”有人大叫起来。
果然,洞窟的一边有一扇巨大的石门。门口雕著一条栩栩如生的龙。
“这──这龙有五爪!”轩辕冽惊呼起来。五爪的龙,是帝王的象征!难怪一向沈稳的轩辕冽也发出了惊叫。
一时间很多人都犹豫不前。
司徒迅奕呵呵一笑,“正是帝王的象征啊!各位,你们不觉得这是天降祥瑞吗?这可是封存了数百年的宝藏啊!本王何其有幸,能够找到这等祥诏啊!”
“王爷果然是天命所归。”靳绝等人立即附和。
“只是这门,要如何开启呢?”刀疤男子仔细审视著这扇重逾千斤的大石门。突然露出了释然的笑容。火宁一直盯著他,那种熟悉的气息是怎麽也无法遗忘的,眼前这名男子,身上竟然有著和风相同的气息,这也是他自愿保护他的理由。非常小声地,他靠近他,问道,“你发现了什麽?”
刀疤男子对他笑得灿烂,“你看这图腾,宁。”
果然是洛山风。火宁激动地跳起来,才发现很多人都望著自己,於是讷讷地说道,“大家看这里的图腾。”
“是啊!这里的图腾很奇怪,你们觉不觉得这像是一张琴?”刀疤男子指著一处图腾,然後又指著不远处一块突起的大石,“刚才我就发现那块石头了,上面有人为的槽痕,如果把‘春雷’放到上面,会不会刚好嵌合?”
“‘风音流水连霄汉’,风音指的是‘春雷’那麽这石头上应该会有流水的暗示吧!”靳绝也很兴奋,走到那大石边上仔细审视,“果然,这石上有字,写著‘高山’二字。”
司徒迅奕哈哈大笑,“高山流水,果然高明!各位,此乃天助我们也!”
肖光将琴嵌合到了大石之上,果然天衣无缝,完美无暇。众人一阵欣喜,立即查看石门的情况。却失望地发现石门纹丝不动。

“‘风音流水连霄汉’难不成需要有人演奏不成?”靳绝将视线移到了贺羽的身上,“好在贺家公子就在这里,贺公子,可否请你弹奏一曲?”
贺羽微微一愣,“我?可是我不知道要奏什麽曲子啊!”
刀疤男子凑近说道,“流水,自然是流水,才能配高山啊!公子。”
贺羽点了点头,坐到大石前面,手抚琴弦,演奏起古曲《流水》来。一曲奏罢,大门依然纹丝不动。就在众人失望之际,却听贺羽奇道,“这张琴好奇怪!这最後一个音,我奏不出来,是这琴的原因。”
刀疤男子走到了他的身边,轻轻说道,“公子爷,不如让小人试试?”
贺羽连连点头,“你试试!”
“这位兄台也会弹琴?”司徒迅奕眼光一闪,狐疑地问贺羽。
贺羽点头道,“他的琴艺更胜与我。”
果然,这刀疤男子才一坐到琴边,手尚未抚摩琴弦,这张唐琴“春雷”已然发出了龙吟之声!一曲流水悠然奏来,整个山洞内顿时响起了回音,悠然不绝。最後一个音,手起落下,琴下的大石猛地动起来,同时牵动起了机关。山洞内发出一阵隆隆的声音。巨大的石门豁然打开,里面的金碧辉煌也顿时耀得人睁不开眼。
“这──这里面的墙是金子做的。天……”很多人都冲到里面,用手抚墙,被眼前的景象惊出了眼泪。火宁正要进去,却被刀疤男子一把拉住。“宁,不要进去。”
“怎麽了?”火宁不解地看著他,“风,你是风对吧?”
刀疤男子将脸上的面具扯掉,露出了原本的容貌,“没错,我是风。而你──还是我的火宁吗?”
火宁神情一顿,“我──”
洛山风点住了他的唇,“不要说了,我知道。你和轩辕凤琳订亲,这是事实,也是你的责任。我不怪你。我只想知道,你爱不爱我?”
“爱。我爱的人永远是你!”火宁坚定地说出了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
洛山风笑了起来,那笑容无比灿烂。“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
“风?”
“我们不要进去,里面的墙上有剧毒!”
“什麽?你怎麽知道?”火宁顿时惊呼起来。
洛山风没有回答他,只是注意著里面的动静。所有摸过金墙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惨叫,然後叫声渐渐停止。
靳绝等一流高手吃惊地看著这一幕发生,同时也庆幸著自己保持了戒心而没有去碰著些金子。
“这上面看来涂著剧毒。”司徒迅奕冷笑一声,“大燕宣昭皇帝,果然想得周到。”这个宝藏,是大燕宣昭皇帝被匈奴入侵後所建,他将财宝囤积於此,为的是有朝一日用这些财富复国。司徒迅奕非常高兴,“靳绝,我们拥有了如此的宝藏,推翻当今昏庸的小皇帝决非难事!”
“没错!”靳绝呵呵大笑,“皇上说得极是!”
火宁见里面包括自家父亲在内的绝大多数人都跪在里地上,又见洛阳王司徒迅奕一副君临天下的架势,就知道此番寻宝的目的究竟为何了。“谋反?”这句话被洛山风捂在嘴里,没有说出口。一些不明就里的人被眼前这一幕惊吓住了,“你们?想要谋反?”
这话才一出口,那人就被靳绝一剑穿透,“什麽谋反?当朝皇帝昏庸无能,洛阳王身为皇叔,是受天命讨伐,他才是命中注定的帝王。谁敢反抗,就叫他如同此人!”
“他就是谋反!”突然有一个声音响起,这人正是洛阳贺羽!
“贺羽?”靳绝丝毫没有把此人放在眼里。
贺羽对他冷笑著,“靳盟主想要叛国谋反吗?”
“哈哈……”司徒迅奕大笑起来,“贺羽,我还要谢你呢!要不是你,我又怎麽能够进入这里?你若愿意跟随本王。将来一定官拜宰相,光宗耀祖!”
“那你要谢的不是我,而是他!”贺羽一指门外角落处的洛山风,笑道,“要不是慕容世家的人,你又怎麽可能进得来呢?你杀光慕容一族,其实是断了自己的後路。因为只有他们才能够将流水的最後一个音弹成等够打开此门的商调!你应该庆幸他活著,当年没有被你派去的杀手杀死!”
“你──你们!”司徒迅奕看著贺羽和洛山风,神情一变。
“皇叔!久违啦!”伴随著这个声音出现的,是司徒无极、温霖、南宫栎以及人数众多的黑衣武士。
南宫栎对著南宫世家的人叫道,“你们还跪在那里做什麽?难道还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吗?”南宫世家的人迷茫地看著自己的兄弟和原本一心追随的盟主,“栎弟?”
“当今皇上就在此地,难道你们真想谋反?”
“就凭你们这些人?”靳绝冷笑,“我们这里的高手如云,怕这些小喽罗做什麽?”
温霖微微一笑,“你可听说过渺然楼?”
“这个大名,谁没有听过?”靳绝冷哼。
“在下温霖,官拜当朝宰辅,渺然楼楼主。这些武士可不是普通的禁军,而是渺然楼的高手。”温霖笑得非常轻松得意。
靳绝等人神情一凛,渺然楼的大名他们都清楚得很,如果渺然楼的楼主是温霖,那就意味著帝王的势力早就侵入江湖了。
“在下洛山风,名为日月一统教的教主,其实我也不过是挂个闲职。本教真正的目的,是清除武林败类。被挂上魔教的头衔,还真是有些冤枉啊!”洛山风也笑得非常轻松。“洛阳王,我们真是不打不相识。这一回,你似乎又败了一回啊!”
司徒无极冷笑,“你们想要追随他,我也不会阻拦。不过,谋反叛国的罪名会被定什麽罪,我想你们应该很清楚了。”
轩辕冽站了起来,“栎,我就知道你会来。”他很开心地跑到南宫栎的身边,“跪得我好累哦!”
“轩辕冽?”轩辕弘惊讶莫名,自己的兄弟难道是敌方的人?
“没错!负责传递消息的人,就是我!”轩辕冽呵呵一笑。“温霖,我的任务完成啦!大哥,不要再跪啦!我会在皇上面前求情,请他从轻发落的。”
轩辕弘愣了愣,便被轩辕冽飞快地拉到了自己这一边。也有不少江湖人士飞快地叛变,站到了君王的一边。
火宁看著自己的父亲,不知道究竟应该说什麽。“父亲──”
火麟站起身,默默地走向自己的儿子。
火宁顿时舒了一口气。“父亲!”笑容,尚未来得及在脸上漾起,就见火麟飞快地扣住了他身边的洛山风,掠到了司徒迅奕这一边。“父亲?”
“风?”数声惊呼响起。他们眼见著毫无反抗能力的洛山风落到了敌方手里。
火麟扣著洛山风的脖子,凄厉地冷笑,“哈哈!妖孽,你杀了我的夜儿,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王爷,如今我们人质在手,要怎麽发落,就凭王爷一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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