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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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斜,秋风冷。
今夜故人来不来?
教人立尽梧桐影。
火宁远远望著山上那对相依相偎的人影,只觉得心一再的失落,失落到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地步。不想看到他和别人靠在一起如此亲密,不论那个人是谁,都会令自己有心痛的感觉。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无法按耐。
“既然看不下去,何不上去找他?”轩辕冽冷笑著,他不想做君子,所以无法理解火宁这种伪君子的表现:明明想知道得要死,妒忌得要死,脸上还要装出不在乎的表情,这种人到底是愚蠢,还是城府过深?
“冽,不要说这种话。”南宫栎心里也并不好受,他能够理解火宁那种想要独占,却力不能及的心情。
轩辕冽深思地看著南宫,突然一把拉住了南宫栎,“我想我们有必要谈谈。”
“我?”南宫栎愣了一下,“冽,我不想和你谈。”
“是吗?”轩辕冽的神情一紧,“这麽说你想和洛山风谈?不要犯傻了,怎麽轮也轮不到你啊!人家已经有两个了,还差你一个吗?”
“不要胡说!”南宫栎扫了火宁一眼,果然,火宁已经注意到他们了。
“你敢说你没有被洛山风吸引?”太了解眼前这个人了,所以他在想什麽都能猜透**分。轩辕冽眉头紧皱地握著他不放手,“栎,我和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你呢?要逃避到什麽时候?”
原来──他们是那种关系吗?火宁总算有些明白轩辕和南宫之间的暗涌意味著什麽了。
“不要傻了,我们怎麽可能在一起?你以为我们的关系可以得到认同吗?家族里的人会怎麽说?怎麽做?难道你从来都没有想过?”南宫栎不得已说出了现实。而这个现实,如同当头一棒,敲打在轩辕冽的头顶,同时也敲打到了火宁的内心深处。
这样的关系,怎麽可能得到家族的认同?火宁茫然四顾,有一瞬间觉得天地一下子变得好遥远,他仿佛看到了双亲得知这个消息时的惊诧与愤怒。这种违背世俗伦常的爱恋,绝对不会得到认同。後来轩辕和南宫究竟说了什麽,他已经听不到了。他听到的是父亲愤怒的指责和母亲失望的哭泣,以及万人指、千人骂的场景。火家,一个在江湖上拥有崇高地位的家族,会败在自己的手里吗?这是他绝对不想看到的结局。
“我可以放弃!”轩辕冽突然大声说道。
“可是我不想放弃。”南宫栎痛苦地看著他,“你不要逼我。我不是火宁,不是洛山风。他们可以不畏人言,可是我不能。”
火宁觉得身上冒著冷汗,从心底发出的凉意充斥著全身。我没有不畏人言,也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家族,我──只是从没有考虑过後果,或者说是:不愿去考虑後果。他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却见到洛山风和温霖走了下来,脸上的神情是那麽的愉悦,完全看不到任何忧伤。是了,即使他是慕容世家的人,他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所以他才不那麽哀伤?他──是为了什麽离开慕容世家的?不,不能去想……
“火宁?你怎麽了?看起来好象不太舒服。”洛山风走近他,关切地问道。
“他只是吃醋而已。”轩辕冽没好气地说道。
吃醋啊?洛山风心情大好地笑了,“火宁,霖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就好象自己的兄长一样,所以,你完全没必要觉得不高兴哦!”
眼前的洛山风,笑得那麽灿烂,毫不掩饰的情意在眉宇间流动,温暖了他的心。火宁突然觉得只要山风在自己的身边,就没有什麽好多想的。只要这一刻我们在一起,将来怎样都没有关系。坚定了自己的内心之後,他也展露出笑容,“山风,不要听轩辕胡说。”他欺近洛山风,在他耳边说道,“刚才轩辕向南宫表白了,可是好象被拒绝了。”
“啊?”洛山风惊讶地叫起来,想不到腼腆的火宁也会八卦啊!
虽然很想知道南宫栎为什麽要拒绝,可是此刻实在不是谈话的时机,所以洛山风选择放弃。
五个人围著篝火,浅眠了一会儿。
次日继续赶路,倒是安静。就连刮躁的温霖也是一副“我今天不想说话”的死样子。洛山风和火宁亲密地走在後面,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个人一样。
“主人,肖光在前面的湖隐村遇袭。”一名黑衣男子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们面前。
轩辕和南宫都是一怔,这个人能够掩饰身形气息而不被自己发现,绝对是武林数一数耳的高手。这样的高手──渺然楼究竟还有多少个?而身为楼主的温霖,他的武功又会是怎样的?至今为止,他们从来没有见识过温霖的身手,就连洛山风,也是如此。

“湖隐村?好,你先去看看情况,有事要及时禀报。必要时可以伸出援手,确保肖光无事。”温霖对黑衣男子作出指示,同时也与洛山风做了个眼神的交流。
确保“春雷”在肖光的手上,然後由他带到洛阳才是他们首先要做的事。
“好快!”洛山风走到温霖身边,看著已经消失於山野的那道黑影,轻声说道。“也好狠心,都不和我打招呼。”
“影雷很想见你,可是身上的责任重大,他要我把这个交给你。”温霖将一个白玉瓷瓶交到洛山风的手上。
“啊!我正想说呢,身上的药只剩一颗了。”洛山风开心地接过瓷瓶。
“咦?”温霖反而一愣,“怎麽会剩一颗?药量是我亲自配的好不好?我绝对不会弄错的。”
“那个……”洛山风呵呵傻笑,然後在他耳边小声说道,“那颗给了别人了。”
“你──”温霖恼火地看著他,却见他一副摇尾乞怜的模样,顿时心软了,“是给了那个呆瓜了吧?你啊!不要自己的小命啦?”
“少一颗不会要了我的命的啦!不过是我痛一点而已,却可以救回他的命,何乐而不为呢?”洛山风一点後悔的样子都没有。
火宁奇怪地看著他们,“怎麽了?”
“没有,我正在骂这个傻瓜呢!”温霖不爽地看了他一眼,“火宁,你还真是有福气啊!”
“啊?”火宁听得一头雾水。
洛山风笑嘻嘻地拉走了他,“不要理那个闹别扭的家夥啦!小气鬼,不过是吃他一颗药而已。”
“药?什麽药?你生病了吗?”火宁担心地问道。
“没有啦!我不过是天生身体弱,所以吃药调养而已。”洛山风安慰似地拍拍火宁的肩膀,“不要担心啦!我没有那麽脆弱的啦!”
“真的?”就是嘛,他看起来精神好得要命,怎麽也不像有病的样子。
轩辕和南宫对望一眼,然後说道,“接下来我们要怎麽做?”
“我想我们需要赶路了。尽快赶到湖隐村才是上策。”温霖看著洛山风,“风,你的意思呢?”离八月十五没有几天了,想要隐瞒,就不能和他们同路,这一点相信山风很清楚。
“我走得慢,你们几个先去好了。如果我赶不上你们,就约定在洛阳城见面吧!”洛山风岂会不明白温霖的意思,所以马上顺水推舟。
“咦?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南宫栎愣了愣,“你的火烧云不是跑得挺快的?”
“短时间的赶路还可以,长时间就算他吃得消我也吃不消。我看还是你们先走吧!”
火宁有些担忧地看著他,“你一个人留下吗?”
洛山风知道他的不舍,自己又何尝舍得?可是留下来更不妥。於是他笑道,“我希望你也去,代我去。”
火宁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毕竟是慕容世家的人,不能眼睁睁看著自家的宝物被人虏去。“好!我在洛阳等你。”
“南宫!”洛山风又把南宫栎叫到了一边。
“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走了?”南宫栎一脸的不情愿。
“栎,你真的一点也不喜欢轩辕?”
南宫栎愣了愣,然後点头,“是,我不喜欢他。”
洛山风低头不语,良久才道,“栎,我知道你到渺然楼的目的就是为了和轩辕汇合,然後和他一起护送肖光到洛阳。请你,一定要完成这个任务,不要让‘春雷’落到别人手上,即使那个人可能是我们其中任何人的亲人,都不要把琴交给他。”
“你──”南宫栎这下完全愣住了,“你都知道?”
洛山风轻轻一笑,“原本不知道,可是自从见到肖光和‘春雷’,我就知道你们两个人来渺然楼的目的了。栎,听我一句忠告,完成这项任务之後,就离开江湖,离得越远越好。”
“山风?”为什麽要说这种话?南宫栎完全不能理解。
“将来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洛山风轻轻拥抱他,“轩辕是个不错的人,相信他会给你幸福,要好好把握,抓住了就不要轻易放手,懂吗?”
“山风?”我喜欢的是你啊!这句话,南宫栎窝在心里,却说不出口。
“我们要赶路了。”温霖走到洛山风身前,“你要保重。”
“我知道。”无需言语,他们之间只需眼神就可以知道对方要说什麽了。
洛山风走到火宁身边,“宁,你要注意安全。”
“我会的。”火宁不顾有人在场,一把拥住了他,吻,落在洛山风的唇上,温暖而又湿润。“山风,我在洛阳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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