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惩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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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和师父还有溶月早早地出了门,这次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那个“周扒皮”为自己的十恶不赦付出代价。
我们到了县衙前,一抬头赫然看到县衙的门上挂了一个匾额“清廉公正”。哼,正就是那个贪官自己送给自己用来粉饰太平的匾额?我气得厉害,“蹬蹬”地走到县衙附近的一家店里。问老板要了一支最粗的大楷笔,然后在县衙的门上写了大大的两行字“哭天抢地,第一奇镇;花天酒地,第一奇官。”哼,感觉还不解气,又加上了一张涂鸦的“大老鼠”图,再在旁边狠狠地写上“周扒皮”几个斗大的字。随后我把笔扔给了溶月,坐在了溶月从旁边茶寮搬来的椅子上。
然后,县衙门前围上了好多人,指指点点的。我知道他们是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一个情况。县衙的门上被写上了讽刺县令的话,而这个做的人竟然还大大咧咧的坐在县衙门口,好整以暇地等着县衙的人发现。
“老道长,你怎么不劝着这个小姑娘,这县令可不好得罪,你们还是快跑吧,晚了就来不及了。”一个中年男子实在忍不住了,小声地对我们说。
“小娃娃,你还挺厉害的。瞧瞧这字,啧啧,怕是没有十多年功夫是练不出来的吧?”师父没有搭理那个男子,反而向我发问。
我一愣,突然发觉我露-馅-了!!都是这个贪官,害我这么生气,竟然忘记了掩饰我的字!完了,完了,这下该怎么解释?!哼,这狗官都是他害得!现在我更加痛恨那个“周扒皮”了,真的是恨不能“扒了他的皮”!!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欲言又止。师父也没有再为难我,只说:“好了,现下先解决这个狗官。可你别想逃掉,这解释是我一定要向你要的。”
好吧,我只好放下这件事,先把这“周扒皮”解决了再说。
过了一会儿,县衙里出来一群衙役,他们看到了门上的字,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为首的那个人就是昨天在街上敲诈的人。他恼羞成怒地拔除刀,大声地问:“谁?是谁干的?是那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骂我家老爷?”
他环顾四周,很快注意到了我们。也难怪,我和师父都坐着,而且是搬了椅子坐在县衙门口,而身后又站着一个**岁正狠狠瞪着他的小姑娘。
看到他上上下下打量我们,我有些不耐烦:这人真笨,难道还没有猜出这写字的是我们吗?我不等他想到了,就先出口回答他:“捕快叔叔,这些字是我们写得喔!怎么样还不错吧?”我故意带着“骄傲”的语气说。
“好你个奶娃娃,小小年纪就中伤朝廷命官,走跟我到里面好好说清楚。”他说着就要来拉我。
“大胆,”溶月将他的手打开,大声地训斥道,“我们家小姐也是你这种人可以冒犯的吗?”
那衙役见溶月小小年纪却有着不同寻常的气势与做派,顿时有些迷糊。想是顾忌我们身份未明,不宜得罪,就堆上笑脸问:“不知这位小姐令尊何处高就啊?”
师父白了他一眼,站起身瞪着他,几乎是用鼻子说给他听:“高就谈不上,她爹不是做官的。”
他一听,一下子没了刚才谄媚的样子,指着师父的鼻子骂道:“大胆刁民,在县衙门口闹事。今天就要你们好好尝尝我们运城县衙的厉害。”说着吩咐手下人来绑我们。
溶月和师父护在我前面,就这样和他们对峙着,我站起身慢斯条理地理理衣裙,对师父说:“师父,既然他们这样想让我们去县衙‘做客’,我们又怎么能辜负这位捕快叔叔的‘好意’呢?走,徒儿还正想看看这运城县衙能厉害过了刑部大堂去?”
“好,师父也想见识见识这个传说中的‘周扒皮’周大人,看看有谁能扒了他的皮?”师父恨恨地咬着牙说。
我们三人抬脚走进县衙,身边围了一群警戒着的衙役。进入到县衙,我都不想相信我眼前的一幕。大堂上坐着一个贼眉鼠眼的中年男子,人长得肥头大耳,说实话,我还没有见过那么胖的人,看来搜刮的民脂民膏还不少。哼,大硕鼠看本格格怎么收拾你!
“大胆刁民,见了本官还不下跪,小心本官判你一个藐视公堂之罪。”“大硕鼠”发话了,不过我是理也没有理他,给溶月一个眼神,她立刻从县衙门口把我们刚才坐的椅子搬了进来。看着溶月一手提着一个椅子,那些衙役还有那个讨厌的“周扒皮”都傻了眼,他们是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娃娃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我是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告诉他们溶月是一个武功高强的练家子,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我和师父都看也没有看他,径直坐了下来。
“大胆,竟敢藐视公堂,藐视本官。本官没有让你们坐,你们竟敢坐,分明是不把本官放在眼里。”“周扒皮”气急败坏地喊道,“来人,给本官好好教训这几个不懂规矩的人。”
哈哈,大笑话!我在皇上面前都敢不经过他的赐座而光明正大地坐,更何况是在这么一个七品的小小芝麻官面前。别说是这椅子,就是皇上的膝盖我也照坐不误。
说罢就有几个衙役想要上来教训我们,溶月三两下就解决了他们,护在了我身前。
我笑了两声,故作稚嫩地说:“县太爷那么大一个人,我怎么能把您放到我这小小的眼睛里?”
“好厉害的娃娃,本官要好好替你爹教训你。来人,掌嘴二十。”县令气得脸都绿了。
“我警告你别轻举妄动,”溶月拦在我前面,酷酷地说,“伤了我们家小姐我怕你要吃不了兜着走。”
县令脸色一变,看了衙役头一眼,刚才在门口的那个人凑上去在县令耳边低语几句。县令脸上的不安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趾高气扬。
“本官才不怕你们呢?本官的义父是当今太子……”
“啊!”我怪叫一声。不会吧,太子哥哥什么时候有这样一个“儿子”的?
“本官的义父是当今太子的奶公!”县官很不满我打断他的话,狠狠瞪了我一眼。
“喔!原来是凌普啊!吓死我了!”我拍了拍胸口。要有这样一个侄子,那我还不恶心死。
可他好像误解了我这“吓死了”的意思,更加得意地说:“知道害怕了吧?小娃娃本官看你年纪小,不予追究。今天你只要好好孝敬孝敬本官,给本官恭恭敬敬地磕个响头,本官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地放过你。如若不然,就好好让你见识见识本官的厉害。”
要我给他磕头,不要命了。皇上都没有让我给他行过礼,更别说磕头了,康熙甚至让我可以不向任何人行礼的。我磕头可是他一个芝麻点大的小官受得起的?
“县令大叔,你要孝敬啊?你不应该找我的,应该找你儿子才对吗?”我继续装糊涂,“哎呀!不会是你的儿子不孝顺所以你才要我孝敬你的吧?”

在公堂外围观的人群哄堂大笑,县令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我又作惊讶道:“啊!县令大叔不会没有儿子吧?那可惨了,我听师父说像你这个年纪还没
有儿子,恐怕再也养不出儿子了吧。师父,对不对?”我转头故意问师父。
师父强忍着笑说:“对。县令怕是生不出儿子了。”
“啊?”我装作着急道,“那可怎么办好?这样县令可是要断子绝孙的呀!师父,您就帮帮他,治治他的病。”
“宓儿,他的病可不好治。”师父摇摇头,却“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唉,真没用!这样就破功了,没意思不好玩!
堂下的哄笑声更加厉害,自从我和师父唱着一出“意有所指”开始,整个局面对县令来说是彻底失控了。
县令狠狠砸了一下惊堂木,大叫道:“你爹才断子绝孙呢?谁敢咆哮公堂?谁还敢笑?再笑本官就把他关起来。”
一下子,公堂上没了吵闹声。师父向我递了一个眼色:唉,真没意思,不好玩!
“你们这几个刁民竟敢辱骂本官,本官今天就要好好让你们尝尝这运城县衙的手段。”县令恶狠狠地说。
“哦,你要打还是要杀啊?这样你有什么好玩的冲着我来,老道士陪你玩玩。”汗,还有人觉得用大刑是“好玩的”,还要抢着上。天,我这个师父的脑子到底正不正常啊?
正当我满脸黑线外加暴汗时,师父已经站起身了,颇为悠闲地看着县令,拍拍道袍等着县令发落。
“好,既然你那么想试试这十大酷刑,本官就满足你。来人,上夹。”县令一声令下,几个衙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师父手指上套上一个夹棍,就跟以前我在电视上看的一模一样。
“你这个徒儿,你师父就要被用刑了,你还坐得住。”师父面带笑容调笑着。而那些衙役已经惊呆了,没有立刻给师父用刑。
“是您老人家说要玩玩的嘛?徒儿怎么能违抗师命呢?”我装作无辜地说。
“小娃娃,我可是认为溶月丫头回来救我的,我才对那狗官这么说的。你不会见死不救吧?”师父“老泪纵横”地说。
“快用刑,还有这小娃娃也要夹上。”县令急急忙忙地叫道。
“唉,师父你看,这回徒儿不也要玩这个游戏了?”我站起身,看着师父说。
于是,那些衙役也同样给我带上夹棍。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师父便问我说:“宓丫头,你怎么了?不会是怕的吧?”
我继续叹气说:“我还以为这运城县衙有什么新鲜的东西呢?原来还是老一套,真是失望啊!”
县令已经等不及了,急声叫道:“还不快动手?”
衙役依言开始收紧夹棍的绳子,我和师父却是笃定得很。这不我还没觉着什么呢,公堂里就进来一队官兵。他们二话没说,打倒了正在收绳子的几个衙役,然后取下了我和师父手上的夹棍。咦,这东西还是蛮厉害的,虽然不疼,但是手指还是红了。
一个领头模样的人见到我忙跪下来说:“下官参见柔宓格格,格格千岁。下官来迟了,请格格降罪。”
我扶起他,说:“大人来得刚刚好,正好再给这狗官加上一个以下犯上、乱用刑法的罪。大人可是直隶总督张大人?”
“下官正是。”张大人恭恭敬敬地回话。
而现在那个县官已经吓得从位子上滚下来,急急忙忙地爬过来请安。不是对我,而是对总督的。
张大人狠狠抽了他一下,骂道:“瞎了狗眼的东西,格格在这儿,你还不快向格格请安?”他被抽得天昏地暗的。语无伦次地说:“总督大人,您千万不要被这个小丫头蒙蔽了,她怎么会是格格?不过是个野丫头!”
总督一脚把他揣出几丈外,大骂:“你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有眼不识泰山。这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和硕柔宓格格!”
看来这县官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走过去,掏出怀里的九龙珮亮给他看。他一看一下子傻了,他是凌普的义子一定听过这九龙珮。他这回颤抖着跪下来,拼命磕着头,嘴里还喊:“格格饶命。奴才瞎了狗眼,冒犯了格格,格格饶命……”
“周大人,有个问题我很想问问你。”我蹲下身讽刺地看着他,“我刚才听到你说让我下跪给你磕个响头,到底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我装作掏了掏耳朵。
“是下官说错了,说错了。”县令诚惶诚恐忙说自己错了。
“哦?这就算你说错了。可是我好像还听到你说我爹断子绝孙是吗?”我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师父。
“对!”师父很是配合。
“告诉你,我的生父是和硕额驸,我的养父是当今圣上。你是说我哪个父亲断子绝孙呢?”我“好心”地问着他。
“是您的生父。哦,不,是养父。不,不是的……”县令已经语无伦次了,可见吓得不轻。
“好你个运城知县,竟敢藐视皇上,藐视宗亲!”师父高声道。
张总督帮着我们呵斥他:“周县令,你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你就在大牢里好好反省反省吧!”
“张大人,请你把人犯押送到刑部去,让刑部的官员好好审审他。还有你也可以问问这运城的百姓,多搜集一些罪证。”师父对总督说。
“是,下官一定照办。”张大人说完就要带着“周扒皮”走。
“等等,张叔叔。”我拦住了他。
“下官不敢,格格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这个是我写给皇阿玛的信,您到京城的时候替我交给四阿哥,他会把它交给皇上的。还有这件案子涉及到太子哥哥,您去京里记得和太子哥哥说一声。”我递给他一封信,拜托到。
“好,下官一定送到,请格格放心。”张大人接过信,答应着。
“有劳张叔叔了,以后有机会一定好好谢谢叔叔。”
“不敢不敢。”张大人转身向公堂外走去。
当“周扒皮”走过我身边时,我瞪着他说:“你可真是笨的,记住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人。特别是你的靠山是一个奴才的时候。”我说这句话不是我看不起服侍人的人,而是有些人不仅做了奴才,连心也变成一颗欺善怕恶的奴才心了。
县令一愣,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被戴上了铁镣,扭送出了县衙。
我觉得他真是可悲,十年寒窗苦读,一朝博取功名,却因为自己的贪念和私欲,不仅丢了官更丢了脑袋。他以为有了太子奶公这个靠山便可以为所欲为,真是大错特错了。说到底,他,不过是一个奴才的奴才。枉读圣贤之书!
这件事算是告一个段落,我和师父还有两姐妹继续向南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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