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娶妻赌约(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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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娶妻赌约(2)
“怎么能算呢?”要是就这样算了,这幅美人图就落入胖富商的肥掌中了。骆鸢飞以为青衫客是舍不得这笔钱,遂大力游说起来,“这美人图买回家放着可供欣赏,若是遇到急事将它卖了,绝不止五百两,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哪能错过?”
青衫客也想买啊!可他就是把自己卖了,也抵不上这幅画,“还是算了吧!”
“对对对,你甭买了,我付五百两我来买。”胖富商可逮着他这句话了。
眼见着心爱的美人落入这等俗人的手掌,骆鸢飞顾不得脸面救起画来:“不卖了,我不卖了。”
胖富商不乐意了,“哪有你这样做生意的,开了珍宝馆挂着这些个画,却又不卖?你拿我开涮啊?”
“我说不卖就是不卖。”了不起他听爹的话,娶个婆娘回家完了。日后受罪,总比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美人失得其所来得强。
“没见过你这么赖皮的商人,我去官府告你去。”胖富商拉着骆鸢飞的手往衙门去。
吵闹间门外有道声音亮开嗓子——
“我给你们出个主意,成吗?”
身着蓝衣的她提着竹篮,巧笑靥兮。虽如春风抚面,然落在骆鸢飞的眼中,自是比不得**楼里姑娘们的风韵。
“姑娘,你这是……”
“她是竹林那头管家的姑娘,常拿些竹子做的手工艺品来店里卖。”听到吵闹声,珍宝馆的老板坐不住地站了出来,正好撞上赶过来的管家丝竹。
管丝竹上下打量着这位身着青衫的伙计,心里直叫可惜,看他衣冠楚楚,一副读书人的模样,怎生落魄到要在店里卖东西的分?“你是新来的伙计吧!我好像没见过你。”
听口气,她倒像是这里的常客,“说说你的主意吧!”
她已在一旁站了好半晌,本是想等他做完这笔生意,再将自己做的手工艺品拿给他,没想到他这青衫伙计竟跟金衣大财主闹将起来。
怕他因此丢了谋生的活,她方才插话进来,想帮他一把,“既然这幅美人图是这位青衫的公子先订下的,论理该他所有。只是他付不出这笔钱,旁边的这位大官人又想拥有这幅画,我看不如这样吧!画还是归公子所有,钱还是由大官人你来付……”
“这么不公平的事也要我答应,你当我是傻子啊!”胖富商不干了,嚷嚷着要抢画。
“你且听我说嘛!”
管丝竹说起话来声音软软,满面堆笑,叫人不忍心凶她。众人皆不出声,听她如何接下去。
“画虽由青衫公子收藏,但它属于大官人。青衫公子不得将画随意买卖,否则便视为偷窃论处。至于大官人嘛!”管丝竹挨近胖富商,软语劝道:“您可以随时到公子家去赏画,也听他跟你聊聊有关这幅画的神韵或是空竹先生的生花妙笔。将来若是和一帮金衣大官人坐而论道,也有话说啊!”
她几句话说得胖富商有点动摇,只是五百两买来的画竟挂在别人家中,这未免……
悄悄将胖富商拉到一旁,管丝竹小声地在他耳旁嘀咕,生怕被人听到似的:“听说城里这段时间常有盗匪出没,好几户金族世家都遭了窃。大官人,您也算是城中数一数二的大户吧?”
胖富商忙不措地点头,“那是!那是!”
“挂幅这样的美人图在家中,着实让人难以心安。画被盗事小,若是伤及家人那可就糟了。”
“那是!那是!”
第一章娶妻赌约(3)

“若是将画收藏起来,那藏在自家或他家又有什么区别呢?万一美人图被偷,自家遭窃,大官人您只能自认倒霉,要是在别人家丢的,您还怕找不到人赔吗?不用花钱就找到帮您保管宝贝的人,您可算是捡了大便宜了。”
她一副讨巧卖乖的神情让胖富商信以为真,“那……那好吧!就照你说的办,银子我付,画由他保管。”
这一来二去,如此不公平的买卖竟也让她说成了?!
五百两银子落在骆鸢飞的手中,他不禁望着她发呆,“你……你好利的一张嘴啊!”
“让公子见笑了。”管丝竹微微欠身,随后将篮子里的东西交给珍宝馆的老板,“这是我新做的活,老板您给个价吧!”
骆鸢飞抬眼望去,是一些用竹子做成的小摆设。像竹根雕刻的焚香炉、酒盏,竹子编织的袖珍屏风、盛花篮,还有一些看上去做工精巧,造型可爱,他却叫不出名字的器物。
瞧她蓝衣蓝裙,原来是用竹子制作摆设的工匠——瞧她双手满是老茧,真是可惜了女儿家家。
“你们忙吧!我先走。”丢了五十两给珍宝馆的老板,骆鸢飞拿着剩下的银子出了店门。
如此说来——
“他不是店里的伙计?”别是她弄错了吧!
“伙计?我店里哪里请得起这样的伙计,管姑娘,你这是取笑我呢!”珍宝馆的老板遥手一指,“他是城东头骆家的老三,也是位画工。刚刚卖出去的那幅五百两的美人图就是他所作——空竹先生,城里人都知道他。”
原来他就是竹林里那位挥毫泼墨的画工,管丝竹望着他青衫炎炎的背影,久久出神。
“这里是四百五十两。爹,这回您不会再嚷嚷着要给我娶妻了吧!”
骆鸢飞得意地向骆老爷子邀功,原是卖了五百两——远远超过他们打赌的一百两,“怎么样?我说得不差吧!我的画,那可是惊世之作、无价之宝,您还愁我败光您的家产吗?”
瞧他得意的,骆老爷子就不信了。凭他对儿子的了解,买得起他画的人他不乐意卖,懂得欣赏他画的人大多是空有学问没有钱的穷青衣,“那画真是你卖出去的?我可听说当中另有蹊跷。”
难道爹已经知道了?骆鸢飞也不隐瞒,“的确有个姑娘从中出了点主意,不过……”
“也就是说不是你亲手将画换了这四百五十两。”这才是骆老爷子追究的重点。
“怎么不是?”说这话的时候,骆鸢飞声音虚虚的。回想起来,要不是那位管姑娘出了这么一个两全其美的主意,他的确卖不了画。
抓住儿子分心的空当,骆老爷子乘胜追击,“我们有言在先,若不是你亲手将画卖出去,就算你输,你就得乖乖给我把媳妇娶进门——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儿个就为你去找媒人。”
“什么啊?哪有这个道理?”骆鸢飞大吵大嚷,坚决不同意,“爹,你不能这样!”
抗议无效,骆老爷子掰着手指算日子,开始盘算娶媳妇的具体事宜。
骆鸢飞哪里会轻易投降,自然要反抗一番,“爹,您可别逼我,说不定我随随便便娶个蓝衣或灰衣人家的姑娘回来,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你要是真愿意娶个工匠或农家女回来,爹也不反对。”骆老爷子可精了,若说这话的人换成老二兽行,他还会有所担心,怕他饥不择食,什么人都往家娶。可换成老三鸢飞,这番恐吓完全不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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