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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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酒楼离开,封尘并没有急着回去,相反他四处游荡。其实莫说的很对,但是说终究只是说而矣,忘记过去,风姿办不到,他也办不到。
也许他可以忘记当初父母离去,但却不能忘却柳庄的花,柳庄的人,忘不了门口等翘盼的伊人,更忘不了躺在血泊中的小薇!
不过封尘还是感谢她,这些年来,孤孤独独,虽然自以为看破世情冷暧,然而来自陌生的关心却是弥足珍贵的。想着想着他觉得有点可笑。想着自己老是以过来人自居,却没想到和风姿一样,只是一个生活在过去的人!
漫无目的的在林中乱走了起来,也许是因为想着事的缘故吧,待他回到园子后天早已黑了下来,天邪依旧不在,落日也不知道去向,
风姿在习剑,封尘却不想打扰她便独自离开。突然间他感到有点空虚,喝酒只不过是莫以一种无聊来打发另一种无聊罢了,难道就此无聊一生?封尘并没有多想,生活现在对他来说,就象山中溪水一样,不停止,而且永远没有目的地。
所以每每无聊之时他依旧以酒来打发,只是现在他不想喝酒。
看看天空,月只不过一个牙儿似的,园子却格外的静,当然月亮不亮,也并不代表完全的漆黑。至少伸手可见五指。
站在湖的石桥上,身子靠在木栏上,静静的聆听着风声,无意之间,手指促触摸到木栏上的花纹,这并不是第一次,但以前每次都不承留意过。
虽然他对于园艺方面并不精通,但朱叔叔在杭州亦也是巨富,天祥山庄无论布置还是用料之上都是之选,接触多了他对此方面怎么说也有一些感觉。对于园内,封尘以前不曾留意过,或者不放在心上,现在他却惊奇的发现园中的布置,其中所用的石料木料都不是等闲材料,护栏上所刻的花纹手触摸之依旧感到十分的光滑,就算天祥庄也没有如此的讲究。要知道木质护栏若是裸露在空气中,在日晒雨淋之下极易产生裂缝,而这座园子建了不下十年吧,竟然能保持如此,这岂是寻常庄园所有的!
在初到这里的时候他便吃惊一个杀手住的地方竟有如此布置,而到今天,他才知道这个吃惊竟然会如此的大。如萧总管所说的,完成任务之后,双方各分利五层。不过这个杀手组织真的是为了利吗?既然不是为了银子,那是为了什么?封尘想到了杜七,杜七乃天堂门第二高手,放眼江湖没有多少人能与之相抗衡,然而一世英名,却如此了无痕迹的死在他们这些无名的杀手之中,这便是结果么?
封尘转念一想,却似乎有所得。很显然,杀手组织对某些人来说,只是一个工具,一个杀人而可以掩盖的工具。封尘有点佩服杀手组织真正的主人了,请来的杀手又是江湖中无闻之辈,就算他人发现也不会怎么留意,也无法从中追寻出什么。
如此看来,那些雇佣他们的人可能和这杀手组织有着不平常的关系。
这会是什么人呢?暗景之所以在武林能有如此地位其精密的情报网居功至伟,仅以能够布置如此大的情报网所要付的财力物力当今武林上又有几人拥有呢?此处靠近洛城,而洛城有这么一个能够做到,而且很可能这么做,而且他别无选择,那人就是陆查远。
陆家统领水陆生意近十年之久,其财力雄厚乃他人所远不及,要做这些事情自然是举手之易,由于多年来天堂门等其他武林势力对其打压,至于陆家一直没有属于他自己的武力,每每千辛万苦培的的势力往往在未成形就被扼杀,也正因如此陆查若要发展势力,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觉,如果他把自己的力量用以杀手的形势掩藏起来的确出人意料。而近期的各种迹象指明他的想法是正确的。不过这么几个人不会少了些吗?
封尘并没有多想,无论如何这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虽然现在有点晚了,只是他并没有睡意,于是他在园外的四围转了起来。园子背后是一座小山,山是尽是密密的林木,说来也可笑,封尘在此住了也有数月了,这小山上却未曾来过。
封尘坐在山腰上,月夜下,整个园子隐隐的呈现在眼下,背后,山上的清风异常的凉爽。天邪那小子不知跑哪去了,没有跟他扯上几句竟然有些不舒服。
“唉!这几个该死的杀手”封尘不由的自言自语道。
然而就在此时,封尘感觉一只身影从背后闪过,此人身法虽然异常的轻盈,不过他还是感觉了出来。
封尘毫不犹豫,亦也一个纵身翻跟着跃入密林,他却忘了,身后的密林并不是他的主场。
清风徐徐,枝叶也随着轻风摆动,借着轻风封尘闻到一股清香,这是女子身体才会有的香气,只是他同时也感到一股淡淡的杀气向他扑来!
封尘有点后悔自己的大意,此时的月色极为暗淡,林中更是黑鸦鸦的一片,来人隐在树林当中,什么也看不清楚。
对于高手来说,要判定一个人的身位往往靠呼吸或者细微的声响。只是令他遗憾的是,他的内功却远不是那女的对手,而对手比他更懂得隐蔽,所以在黑暗当中,他在明,那人却在暗处,对手在准备着致命的招式,而他也只能准备着对方的杀招。
“看来情况不太妙啊!”封尘苦苦一笑,“林中的那位,是人是鬼?能不能露颗门牙让我瞧瞧!”
夜依旧黑,风也依旧静
“想用探知道我的位置,用这一招不会太简单了吧!”在黑暗中,那女子想道。
“喂,旁边的那位,你是不是以为我想借此来探知你的位置啊,你认为我会有这么多的闲情吗?你不觉气氛不大好,聊聊而矣嘛?”封尘偎在一棵树旁,虽然是一脸的轻松,而心中却打起了十分的精神,准备应对手随时的功击,他显然已经感到林中的杀气开始弥漫。

虽然这些年来过的没滋没味,却也不想这样死了。
“什么?不信啊?那就就不会信一次,反正我是打不过你,你如果想杀我就亮一下样子,然后一刀砍了我就得了,我可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只不过不想稀里糊涂的死了,连杀我的人的样子都有不见得,这对一个高手来说可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封尘依旧侃侃而谈,凭感觉他知道那人就在附近的林中,此人武功之高身手之快令他吃惊,而且从林中周围的情况来说这里也绝对是一个偷袭的好地方,她把他引到这来,足以见得对方对此通的精通。
他当然不敢指望自己短短的几句话能起什么做用,只是靠在那儿等别人出手总是有点不好。
“此人到底是什么人”那女子躲在树上细思到,“三更半深此到底有什么阴谋?他此时深处此境却依然悠闲自得,仅以这份气度足见他不是等闲之辈,难道是来打探我们暗影阁的?此人,留之不得。”
念毕,一支飞刀已经握在手上。
感受着愈为强烈的杀气,封尘知道,她要出手了,该出手终究是要出手。
是用剑用毒还是用暗器,在这样的情况下用暗器和毒应该是不错的选择吧,看来我还是有当杀手的潜质,封尘想。
“呼!”的一下一团黑影从林中冒了出来,黑暗中的身影如果幽灵一样,朝他直扑而来。
封尘深深吸了口气,对方也是使剑的高手么?封尘凝视着扑来的身影,握着离魂,亦也朝那黑影掠去,然而正他掠起的时候,一丝危险的气从他心底处涌起,什么呢,而正在此时。一点寒光向他射来,他顿时大惊,连忙疾身一翻,一道白光从他眼角旁划过,耳边一阵清凉。
然而此时他的心更凉,几丝冷汗从他后背流了下来。
没想到,对方还是选择了暗器。
好快的身法,好快的飞刀!但是更令人吃惊的是那种缜密的思维,精美的杀招!
借着黑暗和浓浓的杀气,无形之中给人一股压力,一股恐慌,而基于心理上的优势,对手看来一直隐于黑暗的身影如同大赦,必然抓住机会将其击败,然而谁会料到真正的杀招,却是一把飞刀,一把凌厉绝伦的飞刀,就算最终被发现也躲之不急。
只是封尘的运气,不差。
封尘还顾一下四周,夜也黑,风也静。
封尘又再一次的佩服起对手来
如果单纯以一记飞刀射出,对手自然会凭飞刀而寻其藏身之处,而刚才那人却在封尘翻身躲过飞刀之际,已然躲入其他地方。电光火石之间,却也难觅身影。
封尘苦苦一笑,对于这样的对手,他无言了
然而那女子受到震憾却不比封尘小,自小以来到现在凭借着高人一等的资质习武十多年,她武功一直远于诸位师兄弟,就算是众多师叔伯当中也没有几个是她的对手。而她手中的飞刀更是她最为得意的武功,没想到在那样的情况之下,对方确能轻松躲过(当然他不知道此时封尘背都凉了),而此人竟不过是二十岁左右的青年!江湖上有这样一号人吗?有如此武功的人出现在为何出现在此时此地?她更加确定此人来意不善。
她缓缓的抽出第二把刀,这把刀和原来把不大一样,此刀乃天山寒铁所铸,乃难得利器,当时的名师也只铸了八把,自她出道以来,她是第二次出这样的刀。
她缓缓的将八层的内力注入手上,一道银白的光芒,夹着强力的气劲,呼啸而来。刀不同,结果却也相同,封尘纵身一翻,还是避开了那一刀。
不在意料之外,她却还是很惊讶,虽然她不清楚对方真正的实力,但凭刚才的两下,她知道在武林当中,这样的身手的人已经不简单了。
封尘静静的站在那儿,却没有一丝自毫或喜悦,若说对方第一次是偷袭,自己一时不觉,伧促间自然吃力,而在她出第二记的飞刀前他已做足了十分的准备,他知道那已是他的极限。
尽管他已经集中了全部的精力,那飞刀子依旧划破他的衣服,在他手臂上留下一道伤痕,现在,还在隐隐做痛。
他不知道对方是否出了全力,若刚才那记不是全力而为,那他知道,等下的一击他已没有了抵抗的机会了!
封尘轻轻一笑,他在等,等另外的一次出手,也许下一记飞刀之后,他可能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而此时此刻他也只有等。
那女子再次的抽出一把飞刀,这样的刀,自她出师以来,这是她出的第三次出手,而封尘却是她第一个出两把刀的人。
她缓缓聚集自己的功力,待到所有的真气聚集在一起之时,真气驱动着四围的气息,风已不是原来的那样的安静,树稍在不停的摇晃着,她知道,这是她终极的一击,虽然三年前也曾尽全力的一击,只是那时本身已受了重伤,那一击的威力岂能和今日一比,但她更知道,若这一刀之后对方还能站在那儿,她那将意味着什么!
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封尘依旧静静的站在那里,感受着四围气流的变动,这一刀,能躲过么?
没有诡异的身影,却是完完全全的一道青白的光芒,如闪电似的向他射了过来。
尽管他早已料到它的到来,他还是不敢想象,原来,速度可以这般快,准备已久的身躯并没有像上次一样腾空而起,他知道什么是极限,速度上的极限,就算穷极极限,他也无法躲开,所以他放弃了。
风静了,而他也依旧静静的站在那儿。
她怔在那儿,他没躲?怎么回事?
一切都在电光的一刹时,刹那之后封尘是否依旧能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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