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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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之浩正想离开,陈警官又叫住他:“陆之浩,你妹妹的事,我深表遗憾。如果需要什么帮助,就来找我。”
不过他觉得好像赵仙儿的事和这个陈警官没什么关系。不过出于礼貌,他还是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随后,他告别了陈警官,往医院赶去。等到他赶到医院,看见赵文和陆妈妈正在病房外面争吵。只听见赵文说:“阿凤,你听我说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不是那个意思,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说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是吗?你不舍得就不舍得,有什么简单不简单的?”
“阿凤啊,这件事情我们需要和之浩商量一下。。。”
“别转移话题,之浩是我儿子,虽然叫你‘叔叔’,但也算你半个儿子,交给他,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陆妈妈打断赵文的话说道。
“妈,叔叔,你们干什么啊?你们不怕打扰仙儿的休息?”
看见陆之浩来,陆妈妈一转身走进了病房。进去的时候,陆妈妈甩了一句话给赵文:“现在之浩来了,你和他商量吧。”
赵文见状,只能摇摇头。随后,他对陆之浩说:“之浩,过来,叔叔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叔叔,怎么了?”陆之浩问道。
“是这样的,你妈和我想住到市里来,这样也好方便照顾你和仙儿。”
听了这话,陆之浩有点吃惊,虽然他从来一直觉得赵文对他很好,但他不想因为他而让赵文付出太多。可能是因为那种强烈想在继父面前证明自己自尊的缘故,就连工作都是自己找的,而没有动用赵文的人脉。赵文似乎也和他心照不宣,只是努力做到自己应尽的本分。但他没想到赵文会为了搬到城里照顾他们而卖掉乡下厂。那是赵文一生的心血。
“叔叔,那厂呢?”陆之浩问道。
“工厂的话,就卖了吧。反正我现在也没那么多精力去管理了。”
“叔叔,那可是你的心血啊。”
“哎,谁让你妈不放心你们。天天跑来跑去也不方便。”赵文耸耸肩,笑着说。可是陆之浩却看出来赵文轻松背后是深深的遗憾。于是他对赵文说:“这件事情等仙儿醒了以后再说吧,好吗,叔叔?”
赵文看着陆之浩一脸坚毅的表情,没有说一句话。过了一会,他点点头,慢慢的说道:“那好吧。”
“叔叔,我们去看看仙儿吧。”陆之浩换了话题说。
“你先去进去吧。我想出去走走。”赵文回答。
陆之浩听了,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看着赵文落寞的背影,陆之浩不禁有点哽咽。他转过身,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推门进了病房。
“仙儿醒了吗?”陆之浩边轻轻问陆妈妈,边伸出双手按在陆妈妈的肩膀上帮她按摩,“妈,我帮你按摩一下。你累了,休息一下。”
陆妈妈静静的看着赵仙儿,不说一句话。时间就在两个人的沉默中慢慢过去了。很快到了3点多,赵文回来了,还带了些食物。他把轻轻把食物放在桌上,对陆之浩说:“你妈妈什么时候睡着的?”
“有一会了。”
“她昨天晚上到刚才都一直没睡。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
“叮铃铃”,陆之浩的电话突然响了,他怕把陆妈妈吵醒,急忙把手机捂在衣服里跑出了病房。等到他出了病房,看到号码——是小宜打来的——他不知道这个女人还来找他干什么。于是,他没好气的说:“喂,你烦不烦?上次不是都说清楚了吗?你干什么还纠缠着我?”
“你。。。”电话里小宜的话似乎被陆之浩憋了回去。
“好了,我现在有事情的,很忙。有什么事以后再说。”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挂了以后,又觉得不放心,索性就关机了。同时,他开始考虑要不要换个号码,因为他实在是怕小宜再纠缠不清。接着,他又回到了病房。这时,陆妈妈已经醒了,他们夫妻两个正默默的注视着赵仙儿。陆之浩静静的站在他们身后,一言不发。
“怎么了?之浩,有什么事吗?”赵文看见陆之浩进来,脸色似乎不太好。
“没什么,有个人烦不清楚。。。”
“发生什么事了?”陆妈妈有点条件反射的问陆之浩。
“没什么事,妈,你放心好了。”陆之浩安慰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陆妈妈说着,眼圈又红了,“你看仙儿已经这样了,你可不能再出点什么事,上次警察带走你。。。”
“阿凤,”赵文打断陆妈妈的话,说,“你别多想了。之浩是大人了,他会处理好他的事情。”
“嗯,妈,你放心好了。我没事的。”
三个人正说着,赵仙儿的手动了动。

“阿凤,快看,”赵文眼尖,第一个看道,“仙儿刚才动了。”
“哦?”陆妈妈连忙转过头,看着赵仙儿,“哪里?刚才她哪里动了?”
“嗯。”赵仙儿这时又呻吟了一声。
“仙儿。。。仙儿。。。”三个人一起叫道。
陆妈妈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仙儿。。。仙儿。。。妈妈在这里。。。你睁开眼睛看看妈妈啊。。。”陆妈妈说着说着,泪水又开始往下掉。
“嗯,妈,我在哪里?”
“仙儿。。。仙儿。。。你终于醒了。。。可把妈妈吓坏了。。。妈妈还以为。。。妈妈以为再也看不到我们仙儿的笑脸了。。。”陆妈妈哭着说,开始有点口不择言。
还是赵文冷静,他对着赵仙儿说:“仙儿,这是在医院。”
“我怎么会在医院的?”
“是之浩把你送过来的。”赵文回答说。
“我。。。”赵仙儿还想问什么。赵文轻轻打断了她话:“仙儿,你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问了。好好休息一下,等你好了,我们再好好聊,好吗?”
“嗯。”赵仙儿点点头,然后又闭上眼睛,很快她就又沉沉睡去。
看着赵仙儿睡着了,陆之浩终于长长的出了口气。他对陆妈妈说:“妈,你别哭了,让妹妹好好休息吧。我扶你也去休息一会。”
陆妈妈点点头,在陆之浩的搀扶下,走到旁边的一张病床上,躺了下来。不一会,也睡了过去。
“之浩,我刚刚买了东西,你中午没吃午饭吧?吃点东西。”
“叔叔,谢谢,我现在还不饿,过一会再吃吧。你昨晚肯定也没休息好,你也去休息一下吧。仙儿这里有我看着,没问题的。”
赵文迟疑了一下,也同意了。然后,他就靠着床边的沙发上,闭上眼睛休息了。
而陆之浩则坐在赵仙儿的床边,安静的看着三张熟睡的脸孔。他突然发现一夜之间,陆妈妈脸上的皱纹多了,而赵文的白头发也增加不少。
整个病房里除了偶尔陆之浩小心的改变坐姿时发出的轻微响动外,几乎一点声音都没有。
过了一段时间,陆之浩的上眼皮和下眼皮开始打架了。毕竟昨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晚上也没睡好。于是渐渐的,他也趴在赵仙儿的床边睡着了。
突然,他觉得有人在他旁边动了一下。他急忙睁开眼睛一看——赵仙儿醒了。
“哥,我有点口渴。”赵仙儿说道。
“哦,我帮你去倒点水,你别乱动。”陆之浩边说,边把赵仙儿的手塞进了被子里。接着,他就站起来,走到靠墙的桌边,往杯子里倒了点水。然后又回到床边,把赵仙儿扶了起来,把杯子放到赵仙儿的唇边,让她慢慢的喝水。
看来赵仙儿真是太渴了,她一连喝了好几口。由于喝得太快了,赵仙儿被呛了一下,咳了起来。这下,把陆妈妈和赵文都惊醒了。
“仙儿,仙儿,”陆妈妈看见赵仙儿完全醒了,连忙下了床,来到赵仙儿旁边,“仙儿,你肚子饿吗?要不要吃点什么?”
“嗯,妈,”赵仙儿对着陆妈妈勉强的露出了笑容,“妈,我想吃红烧肉,肚子好饿啊。”
“扑哧”,四个人都笑了出来。
“你啊。。。还是老样子,每次肚子饿的时候就要吃红烧肉。”陆妈妈第一次露出笑脸说,“好像我们不给你吃红烧肉一样。”
“呵呵,妈。”赵仙儿不好意思的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笑。
“赵文。。。”陆妈妈叫道。
“嗯,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买。。。”赵文回答道。
“还是我去吧,叔叔,”陆之浩插话说,“这里我比你熟。”说完,没等赵文反应,陆之浩就跑了出去。
跑出医院后,陆之浩找到了附近最好的一家饭店,叫了份红烧肉。在等的过程中,陆之浩又想到了这两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赵仙儿苏醒带来的好心情顿时一扫而空。
“咦,这不是陆大哥吗?”这时旁边走过来一个人,对陆之浩说道。
陆之浩抬眼一看,是秦凯。秦凯是赵仙儿的同学。从小就和陆之浩兄妹两个一起玩到大的。
“是秦凯啊。你怎么有空来这里的?”陆之浩问道。
“哦,是这样的,我阿姨生病住院了,我正好来探望她。你呢?”
“我在帮仙儿买点红烧肉。”
“仙儿还是一样爱吃红烧肉啊?”秦凯笑着说,“诶,仙儿她也在住院吗?”
“嗯。”陆之浩不知道该这么回答他,所以就含糊的回答了一下。
“仙儿住哪个病房?我们好久没见了。”
“5幢612。”这时红烧肉好了,陆之浩拿过红烧肉,回答了一句后,就急匆匆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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