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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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暮口上那么说,却也果真有一些捕鱼的本领,想靠了长江边长大的一个汉子,如何不识的捉鱼的法子?陈暮只同杨露神秘兮兮地乐了一下,自己转身走到了大殿中,取了殿中帷帐上的钩子作了个鱼钩,取了一根长长的丝线作为钓线,又随手取了一把竹笤帚,去了前面的头,只剩下一根竹竿子,也不计较,三五下绑的绑,栓的拴,弄成了一个钓竿的样子。又四处找钓鱼的饵,却四处寻找不到。
陈暮一时心急,交了手上的钓竿于杨露手上,同杨露说道:“我上北岸走上一遭,捉上几只蚯蚓最好。”
却不想杨露是个有心的人,来之前就预备下了钓饵,鬼鬼地同面前的陈暮笑了一个,打中衣的袖子底下取出了几根牛肉丝来,想是杨露早便计划好了要入金明池垂钓,趁陈暮吃喝的时候藏了几片碎牛肉在身上,此时正好派上用场。杨露微微笑着递了手上的牛肉丝于陈暮的手上,同陈暮说道:“倒是不必劳动兄长的贵体的,适才于酒肆之中小妹已是做了计较的呢?只用我手上的牛肉作饵,也未尝是不能济事的呢?”
陈暮一眼见到杨露手上的肉丝,不由的笑逐颜开,同面前的杨露说道:“贤妹真是个精细的人,听贤妹在酒肆中盛赞金明池中的鱼鲊时,我如何便没有想到弄上一点牛肉出来?这香喷喷的东西,正是鱼儿爱吃的好饵哩。”
陈暮接过杨露手上的肉丝,在钓钩上系牢了,又细细地把手上的钓竿的细节拾掇了一番,终于满意地点了下头,用手扶了杨露的肩头,同杨露一道朝外面走将出去。外面水面上碧波荡漾,时时秋风袭来,杨露方才湿了水的身上甚是寒冷,陈暮斜了一眼旁边只穿一身中衣的杨露,那中衣分明还潮湿着,心中有几分的不忍。于是陈暮伸出臂膊,将杨露的身子较近地搂在自己怀中,用身上的热气去烘干杨露身上的外衣。
那杨露也识的陈暮的好意,不无感激地侧转过面去,同旁边的陈暮淡淡地笑了一个,就势依偎在了陈暮的怀中。两个人站立在岸边,面临了金明池的池水,一时只是静静地站立于那里。过去了一阵,陈暮于杨露的腮边上吻了一下,同杨露说道:“好了,我们钓鱼要紧,这般的温存却是次要的了。夜间寻个好去处,妹妹切勿忘了许诺才是。”
杨露正小心在意地用手指梳理着鬓边湿漉漉的长发,听到陈暮这般言语,无声地笑了一个,于手上扶于陈暮的手臂上,侧转过面去,不无娇媚地同身旁的陈暮笑了一个,附了嘴唇于陈暮的耳边,同陈暮小声地说道:“哥哥说得哪里话来,贱妾的心中早已是把哥哥作为了自身的终生之所托的,不论今生今世同哥哥到了何等的处境之下,小妹的心中也只是惟有哥哥一个。日后如是能够同哥哥共为连理之枝比翼之鸟,实为贱妾平生之所愿也。“
陈暮嘿嘿地乐了一下,手上松开杨露的身子,蹲在池岸上,俯下身去,用耳朵贴在水面上静静地听了片刻,于面颊上崭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斜了旁边的杨露一眼,同杨露说道:“贤妹所料的分毫不差,池中果真有大鱼,你我且守上片刻是了。”
陈暮手上拉了杨露的手臂于下面坐下身去,两个人只坐在池子边上。微风袭来,杨露只装作怕冷的样子依偎在陈暮的怀中。陈暮把自家的手掌抚摸于杨露的脊背上,同杨露低声说道:“此番你我闲来无事,贤妹何不同哥哥我谈说一下江湖上的人情世故,想贤妹虽是初次下山,却浑然比老江湖尤过之而无不及,岂无道理乎?”
杨露的江湖阅历却是高于陈暮不少,这怕是要看个人的秉赋如何了。那陈暮几番下山,行走江湖也有三五年,打家劫舍,除暴安良,自己也谋取了不少富贵,但是只为好酒好赌,大多取自哪里依旧丢在哪里,混不下去时重新又回到山上罢了。一生只浑浑噩噩过活,哪里晓得多少江湖上的损人伎俩。杨露却不同,爱的是勾心斗角,好的是纵横捭阖,只怕天下不乱,却不怕玩不出什么名堂出来。
听陈暮口口声声同自己求教,心中好笑,不过表面上自是不漏声色,用手抚摸在微干的秀发上,故意地装出几分高深的模样来,轻轻地笑了一下,同身旁的陈暮小声地说道:“哥哥直是把我想作了何等样的女子的么?我不过只是一个流落于江湖之上小女子罢了,不过是整日的随同了世间的风情浮浮沉沉而已。说来小妹心中的见识怕是还不及哥哥的十分之一的,只哥哥却把了这般没头脑的话儿将来问我做什么?”
陈暮心中清楚杨露是在自谦,嘿嘿地笑了一个,口上说道:“妹妹只恁的不肯和我肝胆相照,想妹妹在赌坊中的勾当如何是容易的。除了妹子,天下的贼人也要望而却步。只去掉了那些虚套子,和哥哥明言在当面,如是我要坏上一个京城的大户,怎生一个法子最好?想那阀阅人家的纨绔公子只恁的气煞了人也。”
听到陈暮这般说,杨露先笑了出,用牙齿咬了一侧的嘴唇,斜过面去,朝向京城的方向瞟了一眼,低下头去,低声同陈暮说道:“哥哥的意思是想要我用出了几分的手段坏上几个京师中的阀阅世家了的,想来这般的勾当对于了你我有何作难的呢?凭借了你我的本领只下上三五分的功夫便足以让这般的人家鸡犬不宁了的。只是哥哥的心地恁的实在了的,如是自个儿做将出来怕是要有尾随不掉的麻烦呢?”
陈暮笑了一笑,把手抚摸在杨露的脊背上,不无恳切地同杨露说道:“哥哥我陪同妹子赌坊一行,对妹子的偷云换日的手段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只求一日静下心来同妹子讨教上两招这样的手段,日后有了机会时使将出来,整人可不轻便怎的?”

听陈暮是一心要问,有心交好陈暮的杨露也有心给他一点好处,无声地叹了口气,侧过面去,同旁边的陈暮说道:“恁的我便教你几个轻便的捉弄不良大户的法子,只是哥哥须要知道这般一个道理在心上,大凡做这种道路的人都是心思缜密变化多端的精明鬼儿方可,如是一时不慎或是失了计较时,却是要反坏了自身的。”
陈暮淡淡地笑了一下,和杨露说道:“恁的,我只听个新鲜罢了。到了做的光景,我只和上回一般,为妹子打个下手便了。”
此时却有一条鱼儿咬钩,陈暮手上的钓竿晃动了一下,陈暮慌忙提了上来,只是一条三五斤的鲤鱼,不足分量。陈暮皱了下眉头,抓了那条鱼重新丢在水中,在钩子上重新拴了肉丝放下钓钩。
此时杨露身上的衣裳已是差不多干了,杨露手上抚弄在尚是潮湿的秀发上,于面颊上浮现出一抹轻柔的微笑,低下头去稍稍地沉吟了片刻,方才缓缓地同陈暮说道:“哥哥只略略地思量上一下的,京师中的阀阅世家如何是地方上的土朝奉们可以比得的,家资巨亿自不必提,更于家宅之内私养了上百的家妓以供娱乐消遣之用。想那些做到了显官的老爷们哪个不是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呢?娇妻美妾尚是享用不过来呢,如何有闲情弄得那些正当妙龄的女子们的欢心呢?于是大凡是这般的大户人家少不了会有红杏出墙的丑闻了的。而江湖上专有这么一种帮闲的撮空儿,专一地整日价于阀阅人家的后院处转悠,到了夜间便和后院中的美人儿面递上个消息,两边接上了头撮空儿自会在京中寻出一个模样标致性情风流的后生送入后院中,任凭了里面的美娇娘们解火泄欲是了。”
听得杨露那么说,陈暮的一双眼睛一时瞪得直了,侧转过面颊,同旁边的杨露说道:“这般的,那入内宅的后生可不要弄坏了身子。上百的美娇娘,他何样的身子消受得了?”
杨露微微地笑了一个,侧过面去,把手指于陈暮的下颌上捏了一下,同陈暮低声地说道:“恁的,我如何提到了这般的一桩道路出来的呢,如是把那柔弱的少年公子换作了哥哥这般的伟岸人物可不是两全其美相得益彰了么?奈何你我此番出了京城欲行这般的道路却是苦不能够,徒让哥哥的心中垂涎三尺了的。”杨露不无娇媚地笑了,用手指托了陈暮的下颌,凑了自己的嘴唇上去,于陈暮的嘴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个。
陈暮心中的想法为杨露一语道破,好不尴尬,淡淡地笑了一下,同杨露说道:“真的妹妹有心爱护哥哥,自不会行那下作的勾当,送了我于那般的处所,让我失了半世的英名才是。”
杨露无声地笑了一个,手上松开了陈暮的下颌,侧转过面去,目视了面前碧波荡漾的池水,小声同陈暮说道:“借助了撮空儿的路子,你我只放心大胆地混入在哪个官宦的后院之中,里面的院公丫鬟都是早被买通下的,自会有人送了你我到于美娇娘的燕居之处。哥哥请想,如同了哥哥这般的威武雄壮的奢遮的好男子,如何不能讨得深闺寂寞的无数的美娇娘的欢心呢?正是两情相悦一见钟情的。我只伴作了哥哥的小厮,替哥哥打点好那些丫鬟们,使他们服侍哥哥同那些美艳的小娘子们共效于飞之乐是了。待到满足了那些小娘子的欲火之后,哥哥只须。”
只是说到此处,陈暮却先按捺不住,把手握在杨露的手臂上,侧转过面去,同一旁的杨露说道:“恁的,我可不是成了偷人姬妾的**儿了么?我陈暮乃是堂堂七尺大丈夫,如何肯做这般腌脏的勾当?切切使不得,贤妹只不必说下去了。”
杨露微微地笑了,侧转过面去,于陈暮的面颊上咬了一下,同陈暮低声说道:“哥哥好不识的好歹,想那自是阀阅人家的丑事,便是哥哥不欲这般也自有人填补了这个空子的。你我只借助了这个路子谋取富贵是了,如何计较什么道义不道义呢?若是天下的人都如哥哥这般作想时,可不苦害了无数的姿色娇媚独守空房的好女子么?”
杨露言语之间面颊微红,目光闪动,样子很是妩媚,怕是杨露行这般的勾当也不是一遭一遭,说得动情颜面先自红了。陈暮看在眼中喜在心上,把搂了杨露的手臂伸展开去,手掌抚摸在杨露的胸前,侧过面去,在杨露的腮边上吻着说道:“贤妹只不吃醋便好,到时哥哥得了好处,心中自不忘贤妹的恩情便了。”
杨露为陈暮弄得心上发痒,好不尴尬,用手拨挡开了陈暮抚弄上来的手臂,压低了声音同陈暮说道:“哥哥只哄得那帮多情的美娇娘们开心了,自是无话不谈的,只探问出老贼平日窝赃的所在才是。想老贼的财宝不可计数自是布置得万分严密的,隐藏的机关消息自会有的,看家护院的武林高手也定是不在少数。不过如是探问得明白了,凭借你我的本领轻轻便便地取将了来也不是何等的难事。只是。”
杨露一双闪烁着顽皮的笑意的眸子注视了于陈暮的面颊上,却是欲言又止,微微地张开了嘴唇,却不往下说下去。
陈暮凑过唇儿,于杨露的嘴唇上吻了一个,同杨露说道:“只是什么,贤妹切勿卖关子才是,哥哥听得心中痒痒,只恨不得同妹妹再上东京汴梁走上一遭才是,只把了老贼们的娇妻美妾歌姬舞女奸污上一个便的。”
杨露淡淡地笑了一个,把手于陈暮的手上稍稍用力地握了一下,同陈暮说道:“只是哥哥的功夫务必下到了家才好。那时你我便把了老贼的妻妾作了自己的妻妾,将了老贼的财宝作了自己的财宝了的。一日玩得腻了,你我只席卷了老贼的无数财宝走路是了,何愁大事不济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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