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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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露同徐落上了同一匹马,赵士杰同两个同窗上了另两匹马。赵士杰在马上同徐落一抱拳,同徐落说道:“徐义士恰才楼上用多了酒水,路上须慢行才是,我等不便同义士一道,只好先行一步。待到了新郑门内的街上等候徐义士是了,徐义士只从容赶来便了。”
徐落于马上一手牵了马儿的缰绳,一手扶了杨露的身体,同赵士杰说道:“赵公子何必如此,小子无礼已太过,奈何路途之上还要拖累公子?”
那赵士杰已是打好了主意,要让徐落路上慢慢行来,和那杨露厮磨上一场,自己在旁边多有不便,只同徐落道了个“珍重”,眯了眼睛同一旁的两个同窗用了个眼色,三个人迤逦去了。此刻已是到了巳牌时候,御街上满是行人,不多时三个人的背影便消失在人群当中。
杨露徐落两个人骑在马上,却是杨露在前徐落在后。徐落一手拉了马缰绳,一手便扶在杨露身上,马踏了碎步缓缓前行,一摇一晃的,杨露但要向后一靠便靠在徐落的怀中,那徐落如何不快和呢?只把这么一个大美人搂在怀中,只是一磨一蹭,磨来蹭去的,心中便生出层层的涟漪无限的憧憬。
那徐落一心要占杨露的便宜,自是不肯好好地赶路,只是手上抖了下马缰绳,一路上信马由缰地走了开去。却手上不老实起来,打杨露的肩头滑将下去,触到了杨露的手臂,再向前伸展开去,抚摸到了杨露的**,更向下滑将下去。
那徐落手上抚摸了杨露的身体,伏过面去,同前面马上的杨露说道:“娘子且莫要惊慌,听小子为娘子哼唱上一段好听的荤段子,想美人儿于街头巷尾之间也是听过的,叫做摸鱼儿的,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徐落一面这般胡乱言语,一面把手在杨露的身上摸来摸去,好像杨露身上游了一条鱼儿相仿。
想那街市上人来人往,男女同乘一骑本就惹人注目,更加之徐落没个正经,惹的路上的行人纷纷驻足观看。杨露只是在心中恼恨徐落,可是街市上自己又不好当众发作,只好迎合了徐落和那徐落缠绵在一处,先是靠了自己的身子在徐落怀中,而后侧过面去,同徐落你来我往地吻了一会儿。
待到徐落稍稍地缓下来时,杨露方才睁开了眼睛,同旁边的徐落微微地笑着说道:“徐公子哼的好曲目。常言如何说的呢?来而不往非礼也,小女也会哼上一些浑浑的段子,不知公子可是有心要听一段儿么,小女便为了公子哼了出的,公子但有喜欢处只吻我的唇儿便了。”
想那杨露心中无比的恼恨徐落,为何还要同徐落你来我往的卿卿我我呢?这正是那杨露的聪明处了。想那杨露同徐落之间的过节不过是一些微末的小事,而开封府发下的缉捕公文才是杨露此刻心中最看重的,只是要扮好一个红尘中的行首,自己便不知避开了多少风险。
杨露这般想,已是靠了自己的面颊在徐落的肩头上,微微闭上眼睛,好像是个卖笑的歌女样地哼唱出来,什么:“唇湿云鬓,手携柳腰,但见香腮微红轻笑,指弄花心,口尝甘露,只要蝶乱蜂狂不少。”
那杨露久经风月场,只把那红尘女子的种种形态模仿得丝毫不差,一面轻轻地哼唱,一面拉了徐落的手臂往自己的身上揉抚,微微笑着睁开眼睛,把唇儿吻在徐落的面颊上,同徐落说道:“唔,我的俊美无比的公子哥只恁的不肯同了小女更亲近上一层么?想适才于酒楼上时公子吃醉了酒水时,口上禁不住称赞小女的体态妖娆,而今却丝毫不肯用出自己的一点心思让奴婢的妖娆之体态为公子所有呢?”
却说那徐落并不是个好色之徒,挑逗那杨露也不过是为了戏耍杨露一番,却不想那杨露要动起真格的来,做出种种的**子的姿态来,又是投怀送抱,又是哼唱出淫词浪语。如何要徐落不烦恼么?徐落不无尴尬的移开抚摸在杨露身上的手掌,同杨露低声说道:“还望女侠体谅,小子方才之所为不过是一时顽皮之下的玩笑罢了,女侠如何便作真了呢?”
杨露大概瞧了徐落一眼,轻轻地一笑,同徐落说道:“小女尚是于心中有一事不明要同公子请教于当面的,于酒楼之上公子自报门户口口声声地说什么自己的祖上是仁宗时的五义之一穿山鼠徐庆的后人,我的心中倒好生好奇的紧呢。莫非公子之所言是真的么?小女想从公子这里得上一句实话,不知公子肯于赐教否?”
听杨露这么说,徐落笑了一笑,用手楼了杨露的身体,正色说道:“小子的祖上确是五鼠之一,想昔日五鼠结义大闹了东京汴梁一场那是何等的风光,后来献武艺于帝王之前,封官职于开封府中,扬名后世,万古流芳。只如今小子无德无能,眼见要败了祖上的那点荣光,心中如何不凄惨呢?”
一面这样说,那徐落一面故作悲声,却把眼睛抬了看那杨露,只见杨露微微笑了晃了下头,抿了嘴角,一副嘲笑状。
杨露笑了一笑,把手指拨转了徐落的面颊,自凑了面颊上去,在徐落的嘴唇上吻了一下,眯着眼睛注视了徐落的眼眸,小声地同徐落说道:“如是你这般说时,小可只是无无法活了的,我如何不就此一根丝绦挂上路边的树枝子送了我的小命去呢?想你的祖上不过才是个开封府中的差役,而我的祖上却是早年间令番兵闻风丧胆的名将杨业杨无敌呢。只如今我不为祖上争得丝毫的光彩,只沦落在酒楼上扮作一个行首。祖上有知的话也定是一时三刻羞死于当场了的。”

徐落知那杨露口上说话没个实的,只刘永便亲口告那徐落,说杨露口上没个实话,徐落根本不信杨露的说法,只是微微笑了一下,同杨露小声耳语道:“姐姐这般美丽,不要说祖上有知,便是无知,想必也含笑于九泉了。”
杨露一时想到了什么,把手抚摸在徐落的肩头上,侧转过面去,望了徐落的面颊,正色同徐落说道:“哎,徐公子,小女心中突然闪出了一个绝妙的点子。你想呢,你我两个年岁上相差无几,使坏的手段上各有千秋,武艺上也不相上下,各自又皆是名门之后,正是天设的般配的一对儿呢。如是公子不嫌弃的话,小女愿意同公子结为夫妻,日后行走于江湖之上,凭了公子的本领和小女的点子何愁不打拼出一番让人艳羡的富贵来呢?”
徐落只是微微地点了下头,同杨露小声说道:“杨女侠如是真心的,小子如何不乐意么?只是听闻二哥刘永说什么,姐姐的性子很是孤傲。怕是小的日后有侍候姐姐不到处,惹的姐姐焦躁起来一个漏风掌砸在面上,功力不济时,岂不枉作了屈死鬼么?”
为徐落所奚落,杨露咬了一下嘴角,用手轻轻地捏了一下徐落的面颊,哼了一声,同徐落低声说道:“哼,依我之所想,你小子是怕了你那个黑黑的大师兄,想他正把我做了自己的相好,你小子横刀夺爱,日后计较起来可不是要一个凶多吉少的兆头么?”
徐落让杨露一激倒是不怕了,同杨露说道:“罢了,我怕他什么,陈暮只是看上去凶恶了几分,如是论起武学上的真本领,我不见得输于他。美人如是真心随我,我如何不欢天喜地呢?”
听闻徐落那般言语,杨露手上扶了徐落的肩头。打徐落的怀中坐正了个人的身子,斜过眼去,把自家那秋波流转的眼眸儿在徐落的面上一扫而过,微抿了嘴角,同徐落低声说道:“想我同公子之间的过节不过是擂台上的一场误会而已,想当初你我互不相识,正所谓是人不知而不怪,你我又何必为了那么一件不值当的小事而斤斤计较呢?只日后你我结为了夫妇便应共释前嫌,如同真正的夫妇一般恩爱才好。”
那徐落心中也是喜欢杨露的,听那杨露口上说道不同自己计较往事,要结识自己,真的是出乎意料之外,偌大的一个美人,这么勾在手上。徐落慌忙说道:“江湖上人人都称杨女侠心地狭隘、好行不义,今日一见,杨女侠真巾帼之英杰也,小可朦胧不清今日才识的什么是真侠士。”那徐落一时着急也不知如何恭维好了。
杨露将手指捏在徐落的面颊上,微微笑着同徐落小声说道:“贫嘴阿。我何尝于江湖上博得了那般的一个名头来的,想是你小子还于自个儿的心间在忌恨于我,嗯,是也不是?”
徐落笑将出来,同那杨露小声说道:“杨女侠说笑了,我徐落如何恁的不识抬举忌恨女侠,只是小子生平口快,说的走了嘴。”
杨露微微笑着放开了徐落,斜过目光看时,马儿已是接近了新郑门。正在这时,旁边的巷子中走出了一个汉子,那汉子不是旁人,正是陈暮。陈暮手上提了杆棒径来到杨露面前,同杨露说道:“酒楼下待得烦闷,小的先一步到了这里等贤妹,贤妹如何同。”口上要说徐落却闭了口,只把眼儿瞅在徐落身上,兀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杨露微微地张了下口,又不好同那陈暮多讲什么,只是笑着回眸看了一眼徐落,同陈暮说道:“酒楼上多亏了徐公子的周全之功,此番赵公子要我陪了徐公子上金明池走上一遭,不知哥哥一道同行的么?前面不远处便是同赵公子相约的所在。”一面说杨露一面伸出手去朝新郑门的方向指去。
想那陈暮何等的聪明,听杨露点拨了一下已是心知肚明,定是徐落帮赵公子的什么忙来,自己还有什么可说,只跟了他们混出城去才是。陈暮呵呵地乐了一个,同徐落说道:“这般说,我同贤妹走一遭便了。”
陈暮上前用手牵了马的缰绳,朝向新郑门的方向走去。徐落在马上只是用手臂揽了杨露在自己的怀中,同杨露一起在马上晃来摇去,好像是一对小夫妻相仿。那杨露也只是闭上了眼睛,无比乖巧的斜靠了自己的面颊在徐落的肩头上,任凭徐落的手指在自己的身上游走。
陈暮牵马走着,不时地斜过目光看上一眼,见徐落同杨露两个人卿卿我我好不亲热,兀的心上纳闷,想那杨露好一个傲气的女子,和徐落争执了多次,如何此番搂搂抱抱地毫无半些尴尬处?只那陈暮如何省的,这杨露是个第一等不要脸的货色,但凡有了好处利头,杨露的面子倒是值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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