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廉价劳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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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紧站正,仰起头正视眼前这个丝毫没有绅士风度的男子。说真的,这人长得很好看,白皙柔嫩的肌肤,炯炯有神的眼睛中带着一丝让我不爽的戏弄,殷红的双唇薄薄的,嘴角还带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足有八尺之高的身材,一身白色的穿着恍惚间有一种超然脱俗的感觉。
“不要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走,我们去见官!”说着就抓住了我的手要往官府去。
我赶忙回过神,站住脚步,拖住他不肯走。“等一下,我们有话好商量。”
“还商量什么,你这个小偷。”顺势又要拉我走。
“我把东西还给你还不行吗!”
“好啊,你还啊。”他松开了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就在这里还。”
我愤愤地将钱塞回他手里,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你的这身衣服可也是花了我的钱买的,就这么走了可是没有两清啊!”
“你——”我回头瞪他,难不成还要我在这里脱下来还给他,“衣服我会换你的。”
“那就现在还我吧。”不客气的声音丝毫没有风度的向我砸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钱我是没有,衣服我现在也没有办法还你,你要送我去见官的话,我现在就跟你走,你用不着在这里给我难堪!”我也火了,但理智还是在的,这可不比21世纪,当场脱下来还他的冲动被我硬生生的压了下去,尽管我里面有穿内衣。
“算了,本公子也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看你一个姑娘家,也不为难你。可我今天放了你,你没有钱依然会继续做一些……的事情,所以,你就到我店里来工作吧,包你吃住,付你工钱,但你得先把这衣服的钱给还了,我才能发钱给你,你看怎么样。”
“你有给我选择的余地吗。”我好笑的看他。
“没有。”一样的笑。
就这样,我知道我不幸地跳入了一个自己挖的陷阱,成为了廉价劳动力的一分子。听他说,我一天的工钱是十文钱,而我身上的这件衣服是二十两银子,那也就是说,我要一直工作半年多才能还清……不行,我才不要白白便宜了这个骗子,说我是小偷,自己还不是连蒙带骗的拐了我这么个廉价工人。
于是,一个尚未成形的计划已经浮现在我脑海。
我假装无奈的跟着“债主”回了布庄,听店里的伙计都称呼他“莫少爷”,而且语气身份恭敬客气,想来这“莫少爷”说这布庄是他开的也不为过了,只是这么大一家店面,区区二十两还与我斤斤计较,真是没有什么气量。越有钱的人越抠门,这话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在姓莫的吩咐下,我被店里的管事安排到了后院的一间小房里。房间虽不大,却也算是干净。坐下还不到一分钟,姓莫的就叫管事的带我去干活儿了。真是没人性,好说聘人也要第二天上工的吧,连个思想准备也不让人做。
管事姓钱,约摸40来岁,可已经留了一把小胡须,看着就是会做生意的精明人,此时的架势与之前我上门买衣服的已截然不同。他两手往身后一扣,挺着身板俨然一个财主形象,指手画脚的使唤我干这干那的。最可气的是全店只有我一个织布、染布、量身、裁衣都不会,老板还不肯开除的人。于是,钱管事就吩咐我将全店人的脏衣服都拿去洗了,整个将我降级到给伙计做下人,伺候他们。
心里很是愤愤,却也只能忍得一时,等到时机来临,我就逃之夭夭。做衣服我不会,逃跑可难不倒我,风雨二十年也不是白过的。
半天下来,全身的骨头都快瘫痪了,乏味的工作加上体力透支,一回房就倒头睡觉了。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居然是以这么郁闷的方式告终。唉~生活难,廉价劳动力的生活更难。
第二天一早,钱管事就来敲我的房门了,美名其曰地说是让我多做点活儿可以早点还完欠债,一心为我着想的样子,还特地给我安排了早上做早饭的工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这也太早了吧,现在天才蒙蒙亮,星星都还没往全褪去,吃早餐会不会太早了点……
可是事实证明我错了,而且大错特错。虽说我不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却也是会做饭做菜的,但前提条件是在现代,由现在的状况来看,恐排连个火我也生不起来,更不用说做出一顿丰盛的早餐了。钱管事在交待完我后,打了个哈欠,又回房接着睡觉了,留着我一个人,无措的不知该怎么办。
手上正拿着柴禾,突然灵光一闪,大清早只有我一个人,如此时还不溜,更待何时?说走就走。于是乎,我随手就撇下了手里的木柴,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蹑手蹑脚地出了厨房门,左顾右盼确定没人之后,我便大摇大摆地走到了后门,轻轻地打开了门。突然肩上重,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这天还没亮,你这是要去哪儿啊?”似笑非笑的脸让我有种想扁他的冲动,姓莫的什么时候不出现,偏偏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出来捣乱。
“没事,我不过四处走走。怎么,你怕我逃走?”我毫不慌张地回望着他,硬生生地将自己的暴力因子压制下去,按昨天看到的我一定打不过他,还是先忍耐一下的好。
“我当然怕喽。你可是欠了我二十两银子的人,要是你跑了,我找谁算帐去?”
打死我也不相信他是那种会为了二十两银子死缠烂打的人,肯定是故意的。我心想他在的时候我一定逃不掉了,要让他不整天看着我就先得让他加强对我的信赖。
“我一个弱女子,举目无亲又无依无靠的,我能逃到哪里去。再说你给了我一份工作,又收留我,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又怎会逃跑?”说这话的时候,我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还好古代人思想保守,身上一点皮肉都不露,不然被姓莫的看到了岂不是当场穿帮。
“你若是这么认为就好。”说完转身走开了。
看着他走远的背影,我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到了早饭时间,钱管事见我还没有准备又把我臭骂了一顿,还扣了10天的工钱。这下又坚定了我要逃走的信念,不走的话就得在这做七十多天的免费女佣,加上我什么都不太会,指不定他会不会又像今天这样扣我工钱,要真是这样我还留在这里的话,不是摆明了做冤大头,任人宰割吗。
好不容易解决了早饭问题,钱管事就又使唤我去洗碗,洗完碗再去打扫房间,打扫好房间到前台招呼客人。为了我的逃跑计划,我认了!天知道一顿早饭吃下来有多少碗要洗,加上上面堆积的厚厚油污,足足洗了我一个时辰,连腰都差点直不起来。刚将完全部整理好,钱管事就幽灵般地出现在我身前,吓得我差点没当场尖叫。在把手上的鸡毛掸子和抹布交给我后,在我走神之际,钱管事又是幽灵般地消失了。我的耳边还回荡着他刚才那句来自地狱的话:东厢和西厢各三十间房加上前厅……两个时辰内全部给我打扫干净!
不行了!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回房带上我的东西——腕箭、袖珍手枪和一把袖珍匕首加上之前的衣服和鞋子。为什么要带上这些不能在这个时代穿的衣服鞋子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因为这是先生留给我最后的东西吧。
也不管有没有人看见,我就直直地走出了门,总之拦我者我不会让他有好下场,就比如这位——钱管事。我没找他算帐,他倒先自己送上门来了。还没等他开口说上一句话,我就对准了他的鼻子一拳挥了过去,立马他就趟地上捂着鼻子什么话也不敢说了。
这下谁也不敢再上来拦我了,就连姓莫的也不见人影,难道是出去了?那还正好。顺利地出了布庄,我直往东走,想着当日从城门到这里的路线,正回忆得入神时,整个人直直地撞上了一堵人墙。
“对不起,对不起。”我赶紧道歉认错,希望不要碰上出现第二个要我去做廉价劳动力的人。
“慕容……离?”对方有点不确定的叫道。
我抬头定睛一看,原来是那日带我来宁城的有钱公子。
“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话还没说完,我就看到姓莫的朝着我走来。我赶紧往有钱公子身后一躲,他看我这般也猜出了几分,没有多说什么。
“出来。”姓莫的完全当别人是透明人一样,一点都没放在眼里。
“你是她什么人?”有钱公子挡在我面前与姓莫的对视。
“我是她债主,她欠了我钱换不了就在我店里工作,想不到竟逃了出来,兄台莫要插手此事。”
“她欠你的钱,我帮她还,你要多少?”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这下又换了姓莫的问这个问题。
“她是我妹妹,瑞王府的大小姐。”
听到这话,姓莫的不可思议的看了我一眼,随即又化为淡淡的微笑:“原来是木小姐,想必这位就是瑞王府的二公子木烬遥木将军了,在下莫天翎,久仰将军名望久已,今日一见,果然非同一般。”
“哦?!原来是莫丞相的公子,真是闻名不如见面阿,幸会幸会。”木烬遥一语双关毫无痕迹的给了莫天翎一个下马威,果然是官场老手。
莫天翎眼角一抽,还是维持着脸上的笑容,说道:“既然是令妹,那银两一事就一笔勾销了,原本也不过是看她生活困难,想给她一份工作,想不到……今日之事多有得罪,还请二位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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