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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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输然与杜乾坤伤痕累累回到吊脚楼时,刘常与温子菡已焦急地等待了他们两天。
他们很快被送进了医院,所幸都是皮外伤,只需做些外伤护理。杜乾坤坐在医院床头唾沫四射,手舞足蹈地说起这三天的遭遇来。经他一加工,黑屋前的野猪变成了厉鬼;追赶鬼风时他变得一马当先,俨然铁胆英豪;水淹大坑的一段更是被它描绘得惊心动魄,把刘温两人惊得目瞪口呆。公输然在一旁只是好笑,也不戳穿。
这时,杜乾坤突然大叫:“江未希呢?死臭婊子!我一定要她好看!”说完,左手一挥,打针的吊瓶咣当当差点掉下来,护士慌忙前来护住,责备他不要乱动。
江未希受过专门的野外训练,又貌似十分强大,大家起初都没在意她的处境。这时经杜乾坤提及,刘常才意识到她至今没有归队。难道她独自离去了?或者像他们两人一样身陷困境,抑或已经遇难?刘常想到这里,不禁冷汗直冒,连忙对大家说:“江未希一直没有回来,一定遇到危险了,大家说说该怎么办?”
杜乾坤闻言,哈哈大笑,仿佛大仇得报,竟说:“活该!让她去死吧,没人会去救她的!”
公输然有些担忧,但想起这几天的磨难以及江未希抛下他们的往事,沉默不语。
温子菡有些左右为难,心想,听杜乾坤所说,这湘西林中如此可怕,实在不敢贸易进去,但有一名队员身陷其中,总不能见死不救啊。她思考良久,说:“我们不如报告李教授吧,让他派武装人员过来搭救。”
刘常一想,这个办法可行,立刻拨通了李渊博的电话。
“李教授,我们碰到了一些麻烦!江未希离队三日没有回来,公输然与杜乾坤也受伤了,差点遇难。”
电话另一边并没有显现出惊讶来,只传来了李渊博平静的声音,“困难总会有的,这是一个艰难的任务,但你们一定要坚信能够成功。”
“可,我们需要帮助。”
“没有人可以帮你们,一切都得靠自己。”说完,电话传来嘟嘟的挂断声。
刘常平时沉稳,此时也不免暴躁起来,把手机往床上一甩,大骂:“干你娘,一切得靠自己!都让我们赶上什么狗屁事儿啊!”大家沮丧地坐在医院,全都沉默不语。
第二天下午,公输然与杜乾坤就出了院。一出大门,杜乾坤便拉着守护他们的温子菡和公输然去逛凤凰城。他的理由是“大难不死,必有艳福,趁死前多溜溜,看看美好的世界漂亮的妞!”温子菡莞尔,但马上又低落起来,江未希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
三人便漫无目的地游走在大街小巷。凤凰城完整保留了明清两代的古建筑,黑色的木房子、青色的城墙,以及被行人踩得油亮的石板路,赋予了它独特的韵味。这时,天突然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来,行人纷纷躲避,街上顿时空无一人。杜乾坤不顾细雨跑在前面,边跳边喊:“雨!下吧!淋死虫子,淋死江未希,淋死不幸!哈哈!”形如癫狂。
公输然心情低落,被雨一淋,更加神伤。江未希虽然没有团队精神,弃他人于不顾,但毕竟是无心之过,而今自己见死不救,以她之过作为理由不过是恐惧危险,逃避责任而已,难道这样,自己的良心就过得去么?他突然转身对抓住温子菡说:“江未希是我们的队员,是不是?”
温子菡望向公输然,只见他的头发全被雨水淋湿了,脸上的伤痕边缘满是水滴,眼神充斥着急切和自责,这张不完整的脸让他更像一个男子汉。她不由为之一震,点头说:“嗯!”
公输然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又急切地问:“是不是有危险,我们就要放弃队友?”
温子菡早已明白他的意思,咬着嘴唇,艰难地摇摇头。
“那我们去救她回来!”公输然祈求地望着温子菡。
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眼神,因为它在叩问每个人的灵魂。温子菡头发尽湿,心情一阵激荡,眼眶一下温润起来,坚定地点了点头。
他们一转头,却发现杜乾坤已经跑回身边,正定定地望着俩人。杜乾坤突然指着他们疯狂大笑,喘着气说:“公输然,你是疯子!你忘记死亡的滋味了么?温子菡,你是个傻瓜,你根本不明白所发生的一切事情!”说完笑得大声咳嗽起来。
公输然不说话,将杜乾坤拉入旁边的饭馆。因为下雨,店中没有一个客人,他们三人坐在桌旁,点了几个菜,望着门外日益变大的雨,再度陷入沉默。
很快,酒菜上来了,杜乾坤抹一把脸,甩甩身上的雨水,抓起筷子终于打破沉默:“人生苦短,世事难料,要及时行乐啊!”说毕,饕餮大吃起来。公输然将一瓶啤酒砸在杜乾坤面前,说:“搞一瓶!”杜乾坤一见大笑,两人对瓶豪饮起来。
温子菡虽未经历他俩所受的磨难,但听他们描述,实在惊心动魄,此时他俩劫后余生,自然要放纵一番。对于日后去搭救江未希的事,她十分害怕,这林中危险远远超越想象,也许就要一去不回,但是问又怎能什么都不做就放任队友去死呢?公输然的痛苦也正是她的痛苦哇!她不能饮酒,便在一旁静静地吃饭。
几瓶下肚,两人都醉了。杜乾坤面目通红,指着外面的雨水说:“这雨好啊,冲走晦气!”
公输然半趴在桌上,接口说:“好雨,不知江未希淋得舒不舒服。”
杜乾坤的笑声嘎然而止,用手一推公输然脑袋,指着他说:“你,你,净扫兴。”说完又问温子菡:“你和刘常那天出去有什么经历?”
温子菡有些失神,闻言,连忙收住心神,说:“凤凰西北是当地人的主要聚居区,交通比较便利,我们一路寻访了几个苗寨,但没有找到一个草鬼婆。如今会下蛊的苗人已非常少了。”

杜乾坤又是一阵怪笑,半仰着头,不知在对谁说:“我们的刘领队,可真会挑地方啊!他这会不知去哪了,哈哈——”
公输然拨下他的头,喊:“说什么呢,继续喝酒。”两人嘻嘻哈哈又饮了几瓶。杜乾坤醉倒在桌上,公输然手搭在他肩上问:“怎么办?”他呵呵一笑说:“什么怎么办?百度!找他娘的百度去!”说完,他眼神顿时空洞无神,眼珠死死的一动不动。
门外大雨如注,溅起的水花使得地面仿佛蒙上了一层烟雾,雨帘之后是一道古城墙,在大雨中显得更加深暗悠远。哗哗的雨声震得人耳鼓都痛,三人烦躁不安起来。杜乾坤突然将裤管掀开,跷到温子菡面前,小腿上缠着厚厚的一层纱布,他说:“你以为我是个见死不救的人吗?你看看这是什么,现在只是少点肉,明天也许就少了命!”温子菡点点头,说:“我明白,不怪你!”杜乾坤质问她:“明白你还要去救她?我们是来搞科研的,不是来找死的!”温子菡被他问得心乱如麻,焦躁地说:“她会死的!会比你死在前面,死得更惨!”
杜乾坤抓起一瓶酒,咕咕的几下就喝个精光,把酒瓶一砸,踉踉跄跄地走入雨中。
天渐渐暗了下来,公输然的手机响了,他接过来,是余倩打来的。
“你在哪?”
“凤凰!”
“你能回来看我吗?我很想你!”
公输然心痛起来,温柔地说:“我不能,我遇到了困难,现在心很乱。”
电话对面传来抽泣声,她又说:“你根本就不爱我!”
公输然尽管十分愧疚,但如今面临重要关头,那有心情哄她,便冷冷地说:“我没心情聊这个!”
沉默,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一秒、十秒、三十秒,二分钟。
电话对面终于传来十分严峻的声音,“三天之内,我必须看到你!”
公输然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心里一阵烦躁,粗暴地说:“你想说什么?告诉你,我不会回去的!”
“难道你的工作比我更重要?”
“现在不仅仅是工作,我必须留下!”公输然大喊起来。
“我不想听,不想听!你只有三天!否则我们就分手!”说完电话咣地挂断了。公输然握着手机垂头丧气地怔在哪里,欲要打回去,又觉得她不会听;不理她,又割舍不下,不觉气结,心脏一纠一纠地疼痛。温子菡听在耳里,看在眼中,早明白了**分,但明白现在多说无益,只得陪着他静静地坐在这雨夜的店中。
湖南的雨不下则已,一下就缠缠绵绵,断人心魂。黑木结构的店中早亮起了昏黄的灯,把公输然伤痕累累又因极度痛苦扭曲的脸映照得狰狞恐怖。
这时,店外人影一闪,杜乾坤全身湿透地站在门口。他说:“我们去救她吧!”
于是,三人去医院换了纱布,就回住处找刘常。
刘常正站在阳台上看夜景。温子菡叫他:“刘常,我们一起商量营救江未希的办法吧。”
刘常有些意外,便望着杜乾坤问:“你有什么看法?”
杜乾坤诡异地嘿嘿一笑,说:“看领队的意思办吧。”公输然无精打采,也说听从领队的安排。
刘常犹豫地说:“救江未希是肯定的,只是这山林中蛇虫鬼怪出没,又有许多巫人,陷阱实在太多,我们要综合权衡一下风险……”
杜乾坤有些不耐烦,打断他的话,生硬地问:“你就一句话,到底救还是不救。”
刘常脸现不悦,吞吞吐吐地说:“我个人意见肯定是要救的,但决定权在大家,我们投票决定吧!”三人同意。刘常立刻准备了四张白纸条,交给各人分开填写,再折起来交给温子菡开票,结果是三张救,一张不救。温子菡惊讶的望着杜乾坤,杜乾坤怪诞的笑笑,冷冷地说:“我投的是救!”公输然与温子菡立刻明白,也不说破。四人又开了一个小时的会,决定了第二天的营救计划。
公输然握着手机垂头丧气地怔在哪里,欲要打回去,又觉得她不会听;不理她,又割舍不下,不觉气结,心脏一纠一纠地疼痛。温子菡听在耳里,看在眼中,早明白了**分,但明白现在多说无益,只得陪着他静静地坐在这雨夜的店中。
湖南的雨不下则已,一下就缠缠绵绵,断人心魂。黑木结构的店中早亮起了昏黄的灯,把公输然伤痕累累又因极度痛苦扭曲的脸映照得狰狞恐怖。
这时,店外人影一闪,杜乾坤全身湿透地站在门口。他说:“我们去救她吧!”
于是,三人去医院换了纱布,就回住处找刘常。
刘常正站在阳台上看夜景。温子菡叫他:“刘常,我们一起商量营救江未希的办法吧。”
刘常有些意外,便望着杜乾坤问:“你有什么看法?”
杜乾坤诡异地嘿嘿一笑,说:“看领队的意思办吧。”公输然无精打采,也说听从领队的安排。
刘常犹豫地说:“救江未希是肯定的,只是这山林中蛇虫鬼怪出没,又有许多巫人,陷阱实在太多,我们要综合权衡一下风险……”
杜乾坤有些不耐烦,打断他的话,生硬地问:“你就一句话,到底救还是不救。”
刘常脸现不悦,吞吞吐吐地说:“我个人意见肯定是要救的,但决定权在大家,我们投票决定吧!”三人同意。刘常立刻准备了四张白纸条,交给各人分开填写,再折起来交给温子菡开票,结果是三张救,一张不救。温子菡惊讶的望着杜乾坤,杜乾坤怪诞的笑笑,冷冷地说:“我投的是救!”公输然与温子菡立刻明白,也不说破。四人又开了一个小时的会,决定了第二天的营救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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