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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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输然急忙跳开躲避尸尘。这具尸身经一千年,应该早就化成粉尘了,只是墓室内无风无震,才使它显得完好如初,此刻公输然磕头产生的震动,使得尸身失去平衡,才瞬间倾塌下来。
等尘土落定,公输然在墓室角落找来一只箱子,将宗祖的尸骨一一拣入。这时,他发现了一个形状怪异的东西。它约10厘米长,状如飞镖,但镖头是长钉型,镖身稍稍弯曲,雕刻着几只鸟。公输然将灰尘抹干净,只见镖身晶莹剔透,有一泓浅绿色的光点在镖身内游走闪耀。镖身还刻着两个繁体字“黄鸟”。公输然大吃一惊,这支镖他认识,乃是旧时木匠所用的班母。
传说鲁班最初设计的墨斗在划墨线时,必须由另一人在木块一端压住线头,鲁班在木块另一头提起沾有墨水的墨线,松手,则墨线轻轻弹在木块上,留下一道笔直的印痕,用于确保木块齐整。当鲁班制作木器起,一般由他的母亲压线头,费时费力。于是,鲁班便发明了一个工具。他将线头扎在这个工具上,再将它勾在或钉在木头一端,用于固定线头,这样就可以省下一个人力了。由于它替代了鲁班母亲的工作,后人就将这个工具命名为班母。
班母是古代木匠不可或缺的工具,有将它制成勾状的,也有制成镖状的,像现在公输然手中拿的一样,不论什么形状,都是精工打造而成,样式古典而精致。公输然的父亲就有一个,也是镖形,由牛角雕刻而成,十分精美,不过远不如这一支漂亮、贵重。
最让公输然惊奇地是班母上的“黄鸟”二字,难道这位宗祖与黄鸟有关联?
公输然今天无意间进入墓**,却也因此陷入到了一个个谜团之中。看来梅山教、青平公主、宗祖、高若凌与茗洋墓无不与黄鸟密切相关。这令公输然无比兴奋,半个多月的苦苦追寻,终于有了一丝黄鸟的信息了。
他将班母收入袋中,再将尸骨收集完毕,盖上箱盖。
突然,箱子剧烈震动起来,公输然与高若凌吓得往后急退,双双摔倒地上。高若凌眼尖,看到墓室顶部有个像倒挂的雨伞状的圆形吊顶,很是怪异,但此刻她十分惊惧,无暇多想。箱子震动得越来越厉害,紧接着剧烈旋转起来。公输然扑上去试图按住箱子,但力道太大,他竟摁压不住。这时,班母从公输然口袋中掉落下来,箱子也立刻停止了震动。
公输然惊异不已,伸手欲去取班母,谁知箱子又震动起来。看来,宗祖对班母十分重视,临死前必定施了巫术,确保它与自己生死不离。但这支班母与黄鸟有关联,公输然又岂会放弃,他暗暗祷告宗祖,求他原谅,迅速出手将班母又抓在手中。
箱子顿时高高弹起,在半空中砰然炸开,只见木块、断骨激射过来。公输然急忙举手阻挡,一支小断骨径直射入公输然握班母的手掌。鲜血汩汩流出,不一会便将班母、断骨染得通红。公输然疼得尖声大叫,高若凌急忙过来拿走班母,又为他拔出断骨,再敷上梅山教秘传的止血膏,立即便止住了血。
公输然很是感激,这已是他第三次蒙高若凌救治了,正要道谢,却发现高若凌手中有红光在闪动,便拉过她的手。高若凌躲避不及,被抓个正着,白晰的脸顿时灿若红霞。她娇羞地说:“然哥哥,你——”公输然一把扳开她的手指,只见她手中班母上的“黄鸟”二字已变成红色,正闪着莹莹的光芒。高若凌才知自己会错了意,脸更加红了。幸亏公输然被班母的变化所吸引,没有注意到。
公输然惊奇不已。他重新将宗祖的尸骨收于另一只箱子。这次他学乖了,将箱子猛的盖住,转身往通道跑去。然而,背后并无异声,他回头一看,箱子却纹丝不动。

公输然很是奇怪。高若凌说:“会不会是你公输家特有的血解除了巫法?”公输然觉得有理,他又掏出班母细细观看,心想自己的血能让班母的刻字改变颜色,说明它除了与黄鸟有莫大关联,还与自己有缘,这支宗祖的遗物,一定要好好保管才行。
青平公主墓修造得十分精巧,由此可见鲁班传人的建筑才能。但公输然与高若凌也因此找不到主**和外出的暗道,却不免要抱怨起鲁班祖师来。两人寻找良久无果,一把坐在殉葬坑的地板上。
高若凌说:“然哥哥,我若死了,爸爸和青儿、平儿一定会伤心难过的。”说着眼圈一红,两颗泪珠在眼眶处不住滚动,却总也落不下来,想必是她强行忍住了。
公输然见她面临死亡时仍在想着别人的感受,很是感动,便安慰她说:“我有一个办法让他们不为你伤心难过,但告诉你之前,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高若凌疑惑的说:“你也被困在此处,怎么会有办法,你且说说条件。”
公输然神秘地说:“我的条件是——你带我去见你那位守墓的朋友。”
高若凌心想,守墓老人的事已说给他听,破了自己的承诺,带不带他去都一样了,为了爸爸和青儿、平儿,带他去一次又如何,更何况两人根本就出不去,他要我带,我也带不了啊。她点头答应了下来。
公输然笑着说:“我救你出去,不就能让他们安心了么?”
高若凌自知上当,娇嗔地说:“然哥哥你耍赖,小心我施巫法报复你。”
公输然嘿嘿一笑,玩心大发,逗她说:“然哥哥英俊潇洒,才华横溢,你舍得下手么?”
高若凌依然是少女心性,她在梅山教地位尊崇,平时也多半面对一些中老年人和死板的梅山教民,几乎无人跟她开玩笑,此刻有公输然逗她,天性中的活泼一面终于得以释放出来,笑得面若桃花。
公输然见到,突然想起余倩的笑脸来,离别虽不足一月,但仿佛已经多年了,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公输然心中一痛,笑容顿时凝固。
高若凌关切地问:“你怎么了?凌儿只是开玩笑,并非真要报复你。”
公输然摇摇头,望着她问:“如果你与一人相爱,而这个人却突然离去,甚至没有告诉你为什么,他要去哪里,你会怎么办?”
高若凌想了想,认真地说:“我会等他回来,就像扶教主等待青平公主一样,我相信他必定有他的苦衷。”
公输然心中一动,心情却更加沉重,他仰身躺下去,望着墓室顶部发愣。高若凌抬头望去,又见到圆形吊顶,奇怪地说:“这个吊顶显得很多余,既不能装灯,又不见得美观,真是多余。”
公输然心神一收,看着吊顶,也觉得怪。按理以鲁班传人的技艺,是不可能产生如此大的多余设计的,吊顶必定有它的作用。难道,它是机关所在?
高若凌也已想到这一点,迅速纵身飞上了吊顶。只见伞形吊顶里有一个打磨得十分光滑的小石杆,状如扳手。高若凌用力一压,顿时地动山摇,墓室内卡卡声大作,骷髅全部被震得散了架,尸尘飘扬,断骨翻滚。吊顶也剧烈摇晃起来。
高若凌慌忙跳下吊顶,只见殉葬人坑的右壁缓缓分开,现出一个门洞来,紧接着,一股青烟喷涌而出。两人急忙闭气,往铁围阵跑去。青烟冲得极快,不一会也到达铁围阵,眼见就要包围两人。突然一股Y风吹来,青烟聚成一体,被吸进了猫头鹰飞入的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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