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墨家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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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祁注意到喻长文只领回来一个老头,看样子是他的父亲所以他特意吩咐将喻家父子安顿在他的旁边。
房屋不过就那么十来间,那些刚来的人陈祁一律让他们住庄外新建的窝棚,唯独喻家父子得以住在房子里。本来喻家父子是执意推辞的,但到底拧不过陈祁的三寸不烂之舌,再说陈祁看出喻父身体似还有些病痛,更是以此为借口。而喻长文也是孝子,最后也跟着陈祁一起劝说,所以,陈祁现在与喻家父子只有一墙之隔。
这陈家庄现在还处于物质匮乏时期,油灯也只有一盏在陈祁房内,蜡烛这等奢侈物品更是没有。所以所有人吃过饭便都歇息了,尽管多数人还处在兴奋中一时睡不着。
喻家父子都坐在桌边,似是算定陈祁一定会来,特意在那里等候一样。陈祁进来将油灯放在桌上,向喻父见礼道:“日间匆忙未能招待,还望喻伯父海涵,在下特来赔罪。”
喻父连说不敢当:“公子叫我喻老头就好,伯父之称愧不敢当。至于赔罪之说,公子更是折杀小老儿了。”
陈祁笑道:“在下对长文兄颇为欣赏,与之平辈论交,还望喻伯父不以在下驽钝。”
喻父叹息说道:“公子切莫说这等话!只怕是我父子高攀了呢!”
陈祁说道:“我总觉得世间生命都是平等的,没什么高攀低攀的。若说高攀,我还担心是我高攀了喻伯父呢!”
他不待喻父搭话,继续说道:“今日来了这许多人,我才知道我原先的想法太过天真。所以,我希望长文兄能助我安置这些人,还望喻伯父成全。”
喻父沉吟了下问道:“不知公子原打算要如何安置这些人?”
陈祁诚实答道:“我本想带这些人逃进深山隐居。在南方有一月路程的深山里,我的家族用几十年的时间建立了一处村落。现今恐怕也只有那里算是人间乐土了。只是我在这里受到很多人的恩惠,这么一走了之实在心中有愧。所以还在思量中。”
一句话说得喻家父子很是动容,喻父叹息说道:“公子果然是良善之人!老朽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感情他一直不相信陈祁,还以为陈祁是空口说白话来着?
喻长文则已经对陈祁心折,闻言很是向往,憧憬一般说道:“我父子两人历经磨难想要寻求一个平静的居所。想不到今日却要在公子手中实现!如果真能在公子说的乐土里生活,哪怕是一天,我也觉得不虚此生!”
喻父则说道:“想来公子口中的那些人是要公子带着这些流民中的青壮去抵抗羯胡了。只是他们应该对公子收留老弱心中不喜。公子打算如何应对呢?”
这喻父果然是个精明人,人情世故很练达呢。“这喻父不简单啊!”陈祁心想:“捡到宝了?我今天还真是来对了。”开口说道:“我也在为难呢!有心想让我徒弟先带老弱妇幼南归,只是路途遥远又大多是山路,粮食不好运送啊!再说现在路上又不太平,万一出了意外那我就万死莫孰了!“
喻家父子了对望一眼,喻父似是下了决心说道:“粮食是个大问题,如果公子能够筹集到足够的粮食,那运送的问题我们父子可以解决。”
陈祁精神一振问道:“我对这个问题忧心不已呢!你们有什么办法解决?”

喻父说道:“不知公子可曾听说过木牛流马?”
陈祁惊讶说道:“蜀汉诸葛亮所作木牛流马?世上果真有如此奇术么?”
喻父说道:“事实上,诸葛丞相的确没那能耐制作这些机巧事物,做出这些的是我们的祖师黄月英。”
陈祁却不管是谁做出来的,他关心的是面前的喻家父子能不能做出来。自从听说桓温要败太岁能治肺痨的消息,他觉得可以对一切奇异的事情免疫了。而面前的喻家父子自然给出了肯定得答案。
于是接连的几天,陈祁除了安顿流民训练青壮之外,将所有剩余的精力都投入到木牛流马的制作上。只是喻家父子却是对这技术密不外传,倒是让陈祁跺脚了半天,暗叹这时代居然也有专利保护了。
几天后,第一批木牛流马制作成功,为了保密,喻家父子特意用各种动物的毛皮伪装了一番,使得这些木制品从外表上就像是变异的牛马。
陈祁决定要陈虎头将这些老弱妇幼送往土匪村,再由土匪村的陈一领着他们回隐仙谷。这也是无奈之中的办法,谁让张栖凤离开了呢?他自己自然不能离开,但除了他没有人认得回去的路啊!陈祁终于明白了要想富先修路的道理。
又忙活了几天,陈祁到房家筹集到足够的粮食后,喻父与虎头带着数百人的超大队伍离开了。陈祁为了安全,又安排了十来个青壮一路护送。尽管这些人手中不过拿着喻家父子制作的哨棒,但排在一起依然有了那么一股气势,至少一般的土匪不敢打主意就是了。
待喻父离开后,陈祁才询问喻长文的出身。陈祁觉得与喻父这疑心过重的人交流实在有些困难。反倒是喻长文虽然历经磨难,但毕竟涉世未深,好忽悠多了。
但喻长文似也是闭口不谈出身,翻来覆去一直问陈祁对这世道的看法。陈祁自然知道万物都需交换才能获得的道理,开始谈论他的理想社会状况:“我觉得这世间不应该有森严的阶级观念,人与人之间都是平等的,只应该有职位的不同但不应该有主仆之分。应该互相亲爱而不是互相欺骗。”
喻长文听到这些似是很兴奋,连声赞同。陈祁暗想:“莫非是儒家的寒门传人?”见喻长文依然没有交底的样子,知道火候还没到,有继续说道:“汉族是个很了不起的民族,不应该受到这么多的磨难,我觉得应该抵抗胡人非正义的侵略战争,将他们赶回北方草原去。”
喻长文更加高兴,拉住陈祁问道:“然后呢?你觉得应该将所有胡人赶尽杀绝么?”
从他不正常的反应来看,陈祁觉得喻长文应该不希望将胡人杀尽。只是应该怎么对待这些残暴的野蛮人呢?陈祁缓声说道:“人们都有追求幸福生活的权利,只是不能以损害他人利益来获得。人与人应该互相亲爱,不应该彼此争斗。”
这个答案喻长文似是非常满意,问了一个绝对不该问的问题:“如果要你去治理国家,你会选用诸子百家的哪家?”
陈祁回想自己所说的话,再联系喻家父子的本领、喻长文的反应,惊讶的得出一个结论:“你是墨家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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