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说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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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房兰秀,她仍旧在病房看顾她的父亲她的眼神里虽然还有忧郁,不过很明显被脸上越来越大的希望表情掩盖了。“还真是个孝女呢!”陈祁心里感叹道:“能感受到这么美好纯粹的情感,还真是不容易呢!”
在前生,陈祁听说过太多儿女不孝残酷压榨父母以至于将父母逼的要死要活的新闻,那时他感叹的是在物质社会中道德的沦丧。而现今,不得不说,他很感动呢!
“房世伯可曾好些了?”陈祁慰问道。这房间门窗都大开着,空气一流通,药味倒是消减了不少。为了彻底消除异味,房里还点了檀香,丝丝缕缕清爽的香气让人感到颇为愉悦。
“好多了,”房兰秀面上泛起笑意:“看来玉清师叔果然配的好药!父亲虽然还是时常咳嗽,不过平息下来时都能小声说话了呢!”
说话间,房父又咳嗽了几声,房兰秀忙扶房父坐起,又在他胸口轻拍着。房父吐了一口痰就又躺下了。
陈祁上前察看痰的颜色,心中惊叹这奇异的世界:“真是神奇的太岁!房父居然恢复这么快!”
眼见父亲又平静的睡了,房兰秀转头说道:“我们出去说话吧!别惊扰了我父休息!”
到得园中廊下,房兰秀说道:“寒竹兄等若救了我父女两命,这等大恩兰秀实在无以为报。寒竹兄若有需要,兰秀粉身碎骨也定当报答!”
陈祁连说不敢,沉吟了下说道:“今天我在城里听到了一些流言,说是羯胡石虎要打来了。不知房小姐可曾听说?”
房兰秀眉头一皱说道:“听说了!玉清师叔就是因此接到传书,今早离开了。虽然师叔留下了足够的药,可万一父亲病情再有反复可怎么办呢?”
似乎房兰秀除了父亲的病之外再不关心其他的事情了。陈祁只好解释说道:“房世伯的病固然重要,可是万一胡人真的占了这里,就算房世伯病痊愈了,你们父女又将怎么办呢?”
房兰秀不以为然的说道:“梁州刺史司马勋虽然残暴贪婪了些,打仗还是很在行的。就算官兵抵挡不住了,有我道门以及各大世家在,石虎这胡人还能敢怎么样么?”
陈祁苦笑着说:“那些胡人可比司马勋残暴多了!他们杀汉人是不需要理由的,才不会在意你是不是世家。羯胡石勒不就放任胡人欺凌汉人么?石虎可是比石勒还要凶残!”
房兰秀本是个聪慧的女子,闻言问道:“寒竹兄有什么主意不妨一说。”
陈祁心中轻叹,厚脸说道:“这些天房陵似乎多了些流民,有从南来也有从北来。现在是冬季,要是下了雪恐怕会死不少人。放任不管绝对有伤天和啊!如果这些流民啸聚深山,成了土匪,那将有多少人受累呢!”
房兰秀这才有些动容,说道:“寒竹兄倒是悲天悯人呢!嗯,这的确是个问题,不过这应该是官府的责任。寒竹兄要是有什么好主意尽管说出来,我房家在官府里也是能说上话的。”
陈祁再次长叹道:“现在流民还不多,官府的确能够应付得来。只是以后流民恐怕会越来越多,到时候就不好办了。流民所求不过温饱,我觉着应该趁这机会把他们组织起来,建成一个防卫体系。一来,即使羯胡打到这里来,我们也有足够的力量保卫家园;二来,那些流民得到安置,也不会再生事端;三来,我们也能为这些上天赐予的生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房兰秀既重孝道,那就是个心地善良的人,所以听到陈祁所言大有同感。沉思一番说道:“寒竹兄所言极是。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只要能办到就一定帮你!”
陈祁松了一口气说道:“我在城外买了套宅院,计划用来安置流民。只是我需要粮食,还需要人来管理他们。”
房兰秀皱眉说道:“这些年战乱不断,粮食管制很严,买粮恐怕行不通。寒竹兄需要多少粮食?”
陈祁咬牙说道:“数百人食用半年!我想半年后他们足以自给自足!”
房兰秀松了口气说道:“只数百人的话好办!回头我着一个账房两个家将协助你。对了,这两天怎么没看到尊夫人?”
陈祁说道:“着人护送回山了,她是见不得人间疾苦的。”
房兰秀叹息道:“尊夫妇还真是心地善良呢!”
陈祁得偿所愿,含笑告辞,领着房家援助的三人坐着装满粮食的驴车就出来了。房兰秀本想让陈祁多装几车,被陈祁以流民要慢慢组织的缘由暂时推辞。不过陈祁倒是接受了房兰秀附赠的许多旧被褥,这也算是意外惊喜了。
路上陈祁与支援小组三人聊天,不出所料,三人都姓房。账房叫房中信,家将一个叫房大柱,一个叫房夹山。房中信已到不惑之年,资格颇老,一撇山羊胡子一看就知道精打细算。房大柱房夹山是兄弟俩,接近而立,都生的孔武有力。看起来房兰秀支援的这三人都还不错。
回到庄园,陈虎头与陆老头一家也回来了。几人分配了住房,又派发了被褥,直将这些流民感动的眼泪汪汪的。
都安置妥当,已经是傍晚了。李树根还没回来,陈祁颇有不耐,便与虎头进山寻找。事实上,陈祁今天特想吃肉喝酒,怕李树根猎不到足够的肉食,所以干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进的山来,陈祁一路发现许多用简陋的树枝制作的小机关,看来就是李树根用来打猎的工具了。陈祁越看越觉得李树根是个人才,至少想象力足够丰富,又心灵手巧,若是培养一番,恐怕前途不可限量。
山脚处并没有猎物,恐怕是李树根经常在这里打猎,都把动物给打绝户了。陈祁两人翻了一个山头才找到李树根等几个小孩,他们忙活大半天只抓了一只兔子几只鸟,还有一兜鸟蛋,还不够陈祁一个人塞牙缝的。
李树根看到陈祁颇有些不好意思,觉得牛皮吹爆了又被牛顶了个仰八叉,害羞。那表情把陈祁逗的心情大好,于是陈祁与虎头两人极生动的给这帮孩子上了一节捕猎示范课。
结果当然是满载而归,一路上李树根兴奋不已,要不是顾忌陈祁算是他的主子,估计都能拉着他的小伙伴集体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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