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虎落平阳的另类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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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过去了,陈祁依然没在这山区看到任何人为的痕迹当然,凭借他以前野外求生的经验,在这个到处都是各种动物的山区里混个温饱那是不成问题的。他甚至觉得在这里求生实在太容易了点。他以前在军队里搞的野外求生训练,那次不是饿的半死?因为没有东西可吃啊!山里林里的动物都被抓到饭馆里了,一个山区又放养那么多士兵,狼多肉少啊!哪像现在,随便都能搞到大蛇小蛇四脚蛇,鸟蛋青蛙各种虫,运气好了还能抓到兔子野鸡。虽然没有调料难吃了点,不过营养能跟上啊!
陈祁小心的避过一条全身泛青的小蛇,竹叶青,被咬了虽然不会被毒死,却肯定有很多其他的死法,例如饿死渴死被大型动物啃死。陈祁实在没兴趣再死一次。他决定放弃步行,砍几根竹子做成竹排顺溪而下可比在这森林里穿行安全多了。虽然他很强悍,不过神经一直这么紧绷着也是会崩溃的。
就在这时,陈祁隐隐约约看到一条路。这货顿时激动万分:苍天呀大地呀玉皇大帝如来佛祖啊,终于让我看到人迹了!
实际上那并不能算作是路,只是两边都是很厚的灌木树叶,中间不到一尺宽的地方没有灌木,树叶也少过两旁,甚至还露出泛褐的石块。尽管如此,这也让陈祁激动万分。他至少记得一个很牛的文豪说过的话: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人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走远路来也不慌。陈祁高兴起来脚步如飞还边走边笑,好像偷了上司的老婆一样舒坦。仗着脚下的特种军靴,把路上的一些碎石子踢得到处乱飞。肯定是这货偷懒,用石子来帮他探路了。还真别说,他这一路走来果然是万魔回避,端的是威风无比。
可惜他跑的固然舒坦,却忘了观察周遭的环境,竟然没发觉那一丝不妥当的地方。
太安静了啊!除了石子乱飞的声音,居然连鸟叫声都没。这在这么个大森林里岂非太反常了么?果然,这不就报应来了?
只见右侧猛有庞然大物跳出,张开腥臭大口就向他扑来。也是他多年训练反映灵敏,就地驴打滚,左脚一踢右手一撑,站起来的同时拔出军用匕首。定睛一看顿时心中叫苦。原来是一只大虫。谁他娘说野生华南虎已经死绝户了?我面前可不就是一只么?
看得出,这老虎骨架虽大膘却不肥,应该是虎到老年,被它的情敌虎赶出地盘了。此时它已经饿的只剩一搏之力了,所以才在这偶有人烟的地方埋伏吧?可惜陈祁没有佛主舍身饲鹰的博大胸怀,不会干脆躺下让老虎解除饥饿之危。“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陈祁心里想着:“虎老哥你是国家重点保护动物,我不想杀你,你可千万别让我学武松啊!”
他右手反握匕首,与老虎紧张对视着。老虎却并不因一招失手就放弃猎食,转到有利地势低吼一声再次扑了过来,陈祁甚至能看到虎口里黏黏的涎水。陈祁只好再次驴打滚翻转开去。只是他忘记老虎扑食里还有一招叫虎尾剪,被老虎一尾巴鞭抽的飞出几米远,正好倒在一棵腰粗大树旁。
陈祁一个闪身躲到树后,恰躲开老虎的第三扑,抓住机会腾身就往树上爬。不得不说人的潜能是无限的,在此等危急时刻,他的爬树速度都快赶上百米赛跑了,那老虎只来得及用前爪碰了碰他的靴子。
爬到树杈上固定好身体后,陈祁松了一口气:“暂时安全了。”他冲着下边也试图爬树的老虎大喊道:“虎老哥,虎大爷,虎祖宗,您老到别处觅食行不?我的肉不好吃,你要是吃了我得虎瘟怎么办?”
老虎也并不放弃,自觉爬不上树,绕树转几圈后就趴在不远处盯着陈祁看。
陈祁被老虎看的心里直发毛,再次朝老虎大喊:“虎哥,我都说我的肉不好吃了,你还看我做什么?妈的,跟老子耗上了啊!老子跟你耗!老子背包里有的是东西吃!老子跟你耗到底了!”
那老虎可能耗费了不少力气,趴在那里动也不动,只将那蓝汪汪的眼珠子直盯着陈祁,看的陈祁毛骨悚然,鸡皮疙瘩起了老厚一层。陈祁抹了把冷汗,冲着老虎说道:“咱哥们性取向异常正常,坚决不搞同性恋人兽恋,您老别这么看我。”说完好似醒悟一般一拍脑门吐了口口水:“我他妈这是说的什么话!”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嗯,这是一颗松树,树上没有什么有害动物,当然,吃的东西也没有,总不能期待树上长出面包来吧?他取出背包里烤好的一只啄木鸟大啃起来。这可是他走了狗屎运甩匕首打到的,这几天就搞到这一只,一直都没舍得吃。吃完一条腿顺手将骨头扔了,倒是将老虎惊了一下,跃起就跑到骨头跟前嗅了嗅,居然也不挑剔,用舌头卷起就咯吱咯吱吃了。
陈祁顿时惊醒,朝老虎骂道:“日你个下贱胚子,连老子吃剩的骨头也不放过,你这孙子果真是饿急了。老子不跟你计较。”尽管如此,他还是将吃剩的骨头包起来,却是再不干资敌的事情了。
吃完有力气了,他就爬到高处随手砍了几根树枝,准备搭个超级大的鸟窝。既然准备打长期战争,怎能不长远准备呢?于是他忙的不亦乐乎,直到天黑才勉强搭了个比较牢固的鸟窝,然后缩在里面就不出来了,只可怜这松树自在了这么多年,今日却是受了无妄之灾。
翌日清晨,陈祁张开眼睛伸个懒腰,骚包的说了句:“大梦谁先觉,生平我自知。虎兄你可睡的安稳?”却见那老虎依然趴在那里,似是还没睡醒。陈祁扔了根树枝下去,正砸在老虎身上,老虎依然一动不动。“死了?不是骗我下去的吧?”他又缩回鸟窝里,喃喃自语道:“今晨天气正好,太阳正晴。”抬头看天却是阴沉沉的,看来马上要下雨了。他又将头伸出来朝老虎喊道:“老兄,快下雨了,你赶紧回窝,我赶紧赶路,咱后会有期可好?”
老虎依然没有抬头。不会真的死了吧?陈祁又抽几根树枝砸下去,一点反应也无。要不要将匕首甩下去呢?他想想还是放弃了,现在匕首在手才给他一点安全感,万一甩下去没打中,老虎又没死,那岂不糟糕之极?
又等了几小时,开始有雨滴落下,老虎依然顽固的不动,好像是高仿真彩塑一般。“拼了!”陈祁口咬一根长树枝,慢慢下爬。到了安全的高度,将树枝去探老虎的眼睛。“不动啊!”陈祁索性下树,手持匕首慢慢后退,到了安全距离撒丫子就跑。
如此跑了几里路猛然停下脚步,心想;放着这么一个老虎不去占点便宜,那不是亏大了?这货又转身跑回去了。
再出现时却是身披虎皮,军用背包也是满满的,虎肉太老不能吃,虎骨不是能泡酒么?当然,处于某男的隐秘心理,虎那个啥也被割下来了,虎那个啥酒不是很壮那个啥的么?这厮却也一点心里负担也没,只认为你老虎谋杀我未遂,当然要赔我点精神损失费了,你掏不出钱那我就切你的零部件,很合理啊!哎,兵匪一家,古人诚不我欺!
却说陈祁反披着虎皮遮雨,一路狂奔,终于来到一处村落。不过十来户人家,周围有几十亩地,庄稼已经收割完毕,只留下一堆堆秸秆,想来是做柴火的吧?走近去看,却发现这些房屋都是由青石堆垒而成,端的是大气磅礴。可惜这房顶却不是瓦片覆盖,而是秸秆。周围还用竹子插成了篱笆。

陈祁心中了然,看来靠山吃山自古皆然,老百姓是最能充分利用周围一些可利用之物的。也是这里民风淳朴,他路过的几家连门都不关的。这货也是傻精傻精的,笔直朝着一家屋顶冒炊烟的房子走去。看来这几天饮食不规律生冷不忌把他折腾的够呛,想来点家常饭吃吃了。
这户人家看来比较富裕,因为这家房屋是二进的院子。陈祁随手敲了敲并没关的院门。“谁吖?”出来的是一中年妇女,右衽粗麻衣裙,头发似是随手挽个髻子,用木钗固定了。看来她刚才正在灶台忙活,此时手里还端着个陶碗。两人对视了下都愣了,随即那妇人尖声大叫,甩手就将陶碗砸向陈祁,而陈祁慌乱下也忘记身上披的老虎皮,茫然不觉他此刻象个被扒了皮的怪物,只是乱手乱脚接住了陶碗,却是说不出一句解释的话。
院子里呼啦啦跑出几个手持各种武器的男子(如果板凳小桌鸡蛋草鞋酒杯也是武器的话),有老有少也有壮。几人看得陈祁这等模样也不惧怕,只将手中武器一起朝着陈祁一阵招呼。陈祁此时刚有点正常反应,将虎皮甩了说道:“别打别打,我只是来此讨碗饭吃,至于如此亲切招待么?”
听到此话,几人才有些狐疑的停手。陈祁慢慢抬起头来,刚想再说几句客气话,不妨一物飞来正中额头,原来是一鸡蛋。刚才几人围殴陈祁的时候,一个小孩没挤进去,此时抓到机会甩手扔出,居然中了,看来这小孩扔东西的准头可比陈祁强多了。
陈祁欲哭无泪,今儿可算是知道什么叫虎落平阳了。
一老者止住小孩继续发飙,抱拳向陈祁问道:“未知阁下从何而来?又为何至此?”
陈祁本想敬个礼再答,看这几人模样知道不妥,也学老者一抱拳,弯腰说道:“我呢,这个,在下阜城人,迷路来到这里,恩,贵地,想来借宿一晚,叨扰之下万望海涵。”
陈祁觉得自己实在太天才了,全国十三亿人口中能将话说到这水平的恐怕不多啊。也亏了老爸硬逼着他背诵各种稀奇古怪的古文,难道老爸居然有如此的先见之明,知道我今天会落难到这里?
那几人听了这话顿时轻松起来,一青年拾起虎皮说道:“这虎皮似是刚被剥下,莫非兄台力能伏虎?”
陈祁笑道:“不是我打死的,而是被我耗死的。”看这几人狐疑的眼神,补充说道:“这老虎老的快死了,想吃我又吃不着,跟我耗了一夜,死了。”
一壮汉走近摸了摸虎的毛皮,说道:“果是暮年之虎,可惜了。”
陈祁听了稀奇:你这是可惜什么呢?可惜老虎没吃了我么?
那老者呵呵一笑,再次抱拳说道:“适才多有得罪,抱歉之至,还请入内一叙。”挥手说道:“请!”陈祁也不谦让,说道:“如此叨扰了,您先请!”
屋内是一厅堂,摆设简单而现出古拙之气,只是许多家具看着眼生,许多吃食都放在几个宽大却很矮小的凳子上,凳子后边是一张张草席。那老者自回座位跪坐了,其他几人又摆了个座位。陈祁知道这是自己的,也学老者跪坐了。刚才那妇人摆上些吃食,还倒了一杯酒。
那老者端起酒杯说道:“老朽谨以此酒为适才致歉,阁下请满饮此杯。”陈祁举起酒杯说道:“老伯客气,晚辈陈祁,谨以此酒为老伯寿。”
这酒入口温润,有种清凉之味,类似黄酒却胜似黄酒,陈祁赞道:“这酒不错!”
老伯微微一笑问道:“看阁下服饰怪异,口音似出于冀州,莫非冀州数十年间,风俗已变?”这话叫人这么回答呢?难道叫陈祁说我是穿越来的,刚才我说的是普通话,这不扯淡么?
陈祁苦笑说道:“叫我小祁好了,我家长辈也是如此叫我。老伯是冀州人?我却不知我是不是,我出生成长在附近一个村落里,长辈都是这么说话的。至于服饰,这个,呃,是为了方便改动的便装。不知老伯等人为何离开冀州?”
老者以为陈祁也是隐士后代,叹息道:“还不是胡人乱我中原!长期之战乱使得民生凋敝,再难如汉武一般扬我大汉国威,后继者也是一代不如一代,那曹操虽是阉宦之后,尚能拒胡于北方,哪成想那司马氏如此不堪,内斗不休,竟使得胡人有可乘之机。吾辈不愿为之奴,故避难至此,已四十余年。”
陈祁闻言大是惊愕,难道我竟然穿越到了中国历史上最黑暗的时期?
老者继续说道:“初时看阁下短发,以为是游方的僧侣,故而想要探听外界消息。不过看你适才惊讶之色,想来你之先辈比我等归隐还早,老朽倒是冒昧了。”
陈祁忽然想到了桃花源的故事,心想这倒是不错的借口,歉意说道:“我只知祖上为避秦时七国战乱,隐居深山不问世事,老伯所说汉武曹操还有司马氏却是不曾听说。”
那壮汉却又问道:“那你是如何来此?”
陈祁黯然说道:“只因我想得知外界消息,所以私自外出,在山林中转了几月,却是连回去的路也迷失了,误撞之下来到这里。”
老者听的此言,叹息一声问道:“那你可有打算?如不嫌弃,可暂时在此居住可好?”
陈祁听了大喜,起身说道:“谢老伯收留!”
几天后,陈祁知道这村落共有六户人家,男女共十五人,分张刘两姓,有着非常复杂的姻亲关系。想来也是这样,四十年,两代人,就这么几家,连带之前的关系,这辈分不混乱才怪了。那老者名张陵,是第一代来此后仅剩的一人。壮汉叫刘辊,是老者的女婿。青年是老者的儿子张轩,他喊刘辊叫岳父。小孩叫刘愈,刘辊的儿子。还有刘辊的弟弟刘辙和张轩的哥哥张玶打猎未归,还有一仍在吃奶的小孩,是刘辊的堂弟。男丁就这几人,而女子已婚五人,二女刘青儿张栖凤待字闺中,一女丫丫尚在襁褓。
通过与几人聊天,陈祁知道了老者的打算:为防近亲结婚,陈祁要留在这里与一女结婚,当然,娶两个张陵也没意见。两个女子陈祁都见过了,清秀非常,有一句话不是这么说么:深山出俊鸟啊。只是这等飞来艳福却让陈祁苦笑不得,不是他不近女色是个太监性无能,而是他暂时还不能接受这等将他当成种马的做法。于是他以考虑推脱,钻到张陵的书房里就不出来了。
哎,看惯了简化字,再回头看繁体字甚至各种篆书,委实让他头大无比,不过为了掩盖他的真实目的,他只能装作乐在其中,每天摇头晃脑优哉游哉。
他这等作为在张陵眼里却是满意非常,能在山林里生活几月杀虎一只,说明陈祁勇武非常聪明万分,能在书房这么投入说明他很是好学,想来文采也是好的。如此能文能武,怎不让他抚须微笑,大叹满意?所以他看陈祁的眼光也愈发亲切了 嘟嘟小游戏 每天更新好玩的小游戏,等你来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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