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得入宝山也无奈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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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一他们被陈祁的奇怪行为搞的困惑不已,忍了几天终于派陈三做代表来问陈祁对他们说道:“我是在找矿产,你们要是发现什么奇怪的石头什么的都拿来给我看。”于是他们的野外生存训练又加了一条:找各种石头。
这一群人像是蝗虫一样,一路烧杀抢夺,地皮都挖的坑坑洼洼,石头找了不少,却把陈祁烦的没法。因为几个土包子什么破烂石头都拿给他看,其中除了石灰石勉强有用外,其他都是大众货。陈祁不胜其烦,就把一些基础的矿产识别知识教授给他们。
到了第十三天,他们终于有了有价值的发现。这天傍晚,陈祁边吃着陈一他们孝敬的斑鸠肉,边指点陈一到陈五互殴,陈六到附近小溪打水去了。这段时间下来,陈一他们的格斗水平提升很快,对打的时候也不见了猴子摘桃等等下流招数,有模有样有鼻子有眼的。陈祁看的也颇为高兴。
正过瘾的时候,陈六提着水袋手扬着块破石头就跑过来,边跑边喊着:“大人!大人!我有发现了!”
陈祁脑门上顿时冒出几道黑线,前几天就是陈六过分积极的拿着各种石头跑来献宝,让陈祁先希望后失望最后绝望。现在又来这一套?陈祁吐出嘴里的脆骨头心想,这次你要不给我拿出点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我就将你的头打成震动的、脸打成彩屏的、鼻子打成翻盖的、耳朵打成彩铃的、嘴巴打成滑板的。
陈六跑过来如先前献宝一般将石头捧到陈祁面前,陈祁定睛一看,果然有点门道。随手接过来,入手较重,陈祁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抽出匕首一试。果然,是磁铁矿!看起来纯度还不低。
陈祁放回匕首看着陈六期盼的目光,问道:“在哪发现的?”陈六顿时知道找对了,连忙说道:“在溪边,看起来还有很多呢!我带你看看去!”
这小溪看来是由雨水冲击而成,四米左右宽度。此时并非雨季,所以只有近一米的溪水流过,裸露出大片的河床,河床上零碎的分列着许多磁铁矿石。陈祁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匕首重了许多,那是受了下面不知道多少的磁铁矿的吸引啊!
终于发现铁矿了啊!还是露天的!
陈祁高兴了一阵又发了愁,为什么呢?计算了下距离,这里距谷中足有近百里,还都是山林,根本就没有路,又谈什么开采呢?更何况,谷中加上那些新近人员也不过两百人口,哪里有精力来开采?还有炼铁的配套设施,烧砖,建炉,烧炭,出铁之后锻打等等,没有人力如何能成?
还是缺人啊!
只是,就这么放弃么?陈祁从没觉得像现在这么不甘心过。从小时候起,陈祁就有那么一点雁过拔毛的心性,他清楚记得小时候到他大爷家玩,他大爷没给他糖吃,他就把他大爷的麦苗揪下来一把带走的事情。
面前这可是巨多无主的财富啊!眼前的铁矿像是猫爪一般在抓挠着陈祁的小心肝儿,弄得他心痒难耐却又没办法解决。
陈祁仔细观察了附近的环境,小溪处于两山之间,东西走向,有很清楚的水位痕迹,南面的山坡度较小,适合建立炼钢炉和仓库,满山的木材都可以用来烧炭,资源极其丰富。有条件甚至可以在溪上建个水坝,用水能来锻打钢铁。
看了一圈,陈祁对陈一他们说道:“你们想拥有真正的钢铁兵器么?与我的匕首差不多少的?”顿时陈一等人的眼睛就绿了。陈祁的匕首他们都见识过,那是传说中的绝世兵器啊!别说拥有了,就是每天看一眼就是不小的福分。陈祁也就是在紧要时候才拿出来显摆,平时都藏起来,宝贝到不行。
此刻听的陈祁如此说话,全都捣蒜一样的点头,绿油油的眼珠子放出饿渴般的目光。陈五开口说道:“大人的匕首是绝世无双的神器,想来不是人间的钢铁制成。小人也不贪心,有个铁家伙在手里壮胆就够了。”陈祁说道:“那就照我说的做!我们在这里小炼一炉,即便不能炼出好钢,生铁也能让我们光鲜光鲜不是?”

陈祁之前曾经对土法炼钢做过一番研究,当然只是一些理论知识,到底能不能成还需要实践来检验。当下指挥五人烧炭的烧炭,挖坑的挖坑,盖炉的盖炉,另外一人被他喊回去拿铁锤运石灰去了。
当然,就以他们现在的条件,只能一切从简。例如炼铁炉要用耐火砖砌成,叫他们哪里去找耐火砖去?就是想自己烧也找不到粘土啊!于是只能无奈的用石板来代替,想来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陈祁的要求也不高,只是验证下自己炼铁的理论知识,只要勉强出铁就成。至于后续如何,那是以后的事情,反正他认为办法总比困难多。
磕磕绊绊了十多天,炉子只建了两人高,不过木炭倒是弄了不少,原因是陈二在逃亡前就是专门为士族烧炭的,经验丰富。陈祁眼看着高炉建设,原本打算建两个,现在看来理想固然是好,但道路却很漫长啊!
再次精简程序,只建一个炉子,再往上建一米,往下挖一米,能炼出铁水就成。等陈六带着张陵来的时候,陈祁已经开炉了。原来陈祁左等右等陈六的石灰石不来,又派陈三去背,陈三居然在半天里就找到足够多的石灰。那是陈三在南山发现的,他比较谨慎,发现时没敢和陈祁说,现在可是派上了用场。
张陵看着陈祁弄出的四不像哭笑不得,连声说可惜可惜。
张陵也是听说他们发现铁矿石紧赶慢赶来的,怕的就是陈祁把资源给浪费了。哎,也是他穷日子过习惯了。等他看完所有能发现的矿石,知道这矿石足够他们用上几百上千年,这才将脸上的痛惜表情去了。
几人等了半天,渐渐看到有铁水从炉内流出。陈祁为图方便,连搅拌的程序也省了,直接就让铁水流在挖石头挖出的坑里。
由于是实验,陈祁也没指望能有多出色的表现。此刻看到铁水,他就满心的欢喜,直觉得这些天的努力没白费。
这一炉大约炼出百斤生铁。几人一起努力,用水将铁淬冷了,张陵才小心的去看铁的质地。一看之下大是惊讶,就这么简陋的设备居然炼出这么好的生铁?他不禁对陈祁的更有兴趣了。而陈祁却懒得看,在他看来,能出铁就是成功,以后有条件他就可以炼出更好的钢铁,现在看个什么劲?这么差的铁给他都不要。
而陈一等人就差对陈祁顶礼膜拜了。铁器历来受到管制,这等小民哪里见识过炼铁过程?
反正有足够的木炭,陈祁吩咐陈一等人架起台子自己打造喜欢的兵器。反正都是废铁,随他们玩去,能打出固然是好,打不出就权当涨经验了。
只有张陵见不得陈祁如此糟蹋,在旁边当起了打铁师傅,无奈自己也没多少功力,指点了半天就放弃了。拉着陈祁就去观赏风景。
陈祁自然知道这老头心里在想什么,不待他问,自行将高炉炼铁原理、配料过程以及改良意见甚至理想的炼铁方式和盘托出,直将张陵听的目瞪口呆,大叹人间怎有如此奇术。有张陵亲眼所见,他自然对陈祁万分信任,情不自禁就开始规划这里的铁厂建设。陈祁赶紧打住,他可是清楚的知道,现在规划这些等于痴人说梦。
张陵也知道他们面临的诸多困难,适才也只是痛快痛快嘴罢了。两人对望长叹,都有入宝山而空手归的强烈感受。
陈一等人的兵器都是匕首样式,虽然只是勉强像个匕首,不过这些奇形怪状的东西都是他们自己打造出来的,用起来自有一番奇异感受。陈祁吩咐他们将所有生铁都打造成匕首,在这里停留了几天便离开了。在回去的路上,陈祁吩咐他们开出一条小路备用,而陈一等人人手两把匕首,挥舞的虎虎生风,竟然兴奋过头,将开路当成练匕首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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