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意外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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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七身形渐缓,抱刀立在场中。众人不由看得呆了,刚才只见一团剑光一步步将初七逼至角落,初七掉入池中时,甚至有人以为他是着剑身亡,又听一声大吼、人影闪动,却是欧阳镜受伤,初七胜了。顿了片刻,彩声四起,神刀门众弟子围涌了过来,门外的部分弟子激动之下,也不怕不师傅地呵斥,直接从围墙上跳了下来。
荆怒鹤冷哼一声:“没想到神刀门竟有如此一名擅长诡变的弟子,实是令荆某大开眼界。”
王隐在一阵兴奋之后平静下来,面无有得意之色,向荆怒鹤一拱手道:“荆庄主,我神刀门此次取胜实属侥幸,论真实功夫,还是梅鹤山庄更强,老夫深感佩服。”
荆怒鹤见王隐说得极为诚恳,欧阳镜已无再战能力,自己是一代宗师,虽心有不甘,但总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食言。无可奈何道:“王掌门,今日比武我梅鹤山庄败北,我当遵守承诺,就此别过。”却也走得光明磊落。
神刀门众弟子见荆怒鹤来时嚣张跋扈,处处占据上风,与师傅两人一直剑拔弩张,如今已然战胜,师傅却不趁机讽刺几句,反而一反常态谦虚起来,不禁有些纳闷。只是见师傅一脸阴沉,仿佛虽胜尤败,谁又敢上前问上几句?
此时众人已稍作平息,王隐沉声道:“初七,随我到房中来。”说完自顾转头走进大厅。初七听到命令,也乖乖跟了进去,只留下众人议论纷纷。
“初七平时看不出有什么过人之处,没想到关键时刻能挺身而出,武功这么出众,连名满天下的鹤飞九天荆怒鹤的得意弟子都打败了。”“你没听初七说吗?神刀门成立之前他就来了,一定是师傅偷偷向他传功了,我看他的武功比其他真传弟子都不差,尤其是最后那一招,多有气势,并且是盘龙刀法中没有的招式。”“不太可能吧,要是师傅向他传艺,怎么还不让他进神刀门,他可连个外门弟子都不算,我们喊掌门师傅,他要和家丁一样喊老爷。”
几个真传弟子在一起也不禁议论起来,雷同问道:“你们看师傅为什么单独把初七叫进内厅?”
七弟子周江道:“不管怎么说,初七代神刀门出战,力退强敌,要不然我们神刀门都要解散了,是我神刀门的大功臣,我看师傅要重重的奖赏他,我觉得奖赏再多都是应该的。”
唐风一边绑扎自己的腿伤,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看未必,现在已能证明,初七就是当日偷学我神刀门绝学的贼人,师傅曾说过‘偷学他派武功,为江湖大忌,如若发现,定斩之而后快’”
王天威也忧心道:“前些日子师傅为有人偷艺之事大伤脑筋,今天看师傅进房前面色阴沉,似有不快,难道真的要处罚初七?”
雷同听了,先叫了起来:“那怎么行……
,今天要不是初七,神刀门解散不说,师傅也难逃受辱,是我们神刀门的大功臣,甚至说是大恩人,就算以前偷学武功不对,但是功远大于过,功过一抵,有功无过,应当奖赏,二师兄,你说是不是?”
陈永泰捻着胡须笑道:“我觉得还有一种更好的结果。”旁边几人听真到真传弟子的谈话,也凑了过来。
陈永泰道:“初七入神刀门已有十几年,除大师兄外就属他时间最长,整日伺服着师傅喝茶,师傅对初七也多有照顾,更是在十几年前就传授了内功心法。今天初七立此大功,我猜师傅会收初七为真传弟子,师傅曾说他今生要收十位弟子,现在包括李同天,一共是九位,初七正是师傅的关门弟子。说到偷学武功,如果初七是真传弟子,所谓偷学武功也就不存在了,当然也没必要治罪了。”
众人听了陈永泰此言,都点头赞同,认为分析的合情合理,即奖励初七又不因偷学武功治罪的最好办法。更有人说,收初七为徒弟是早晚的事,甚至可能是师傅已计划好的,并且未举行仪式前就已经按真传弟子对待了,要不初七的武功怎么这么好呢?
不过众人都没有猜到,初七会是另外一种结局。
王隐座在太师椅上,良久没有说话,初七站立在一旁,心中忐忑不安。厅内一片寂静,只听到厅外的喧哗声不断传来。过了半晌,王隐才问道:“那夜是不是你偷学武功?”
初七扑通跪倒在地,却没有说出话来。王隐沉吟一下,又道:“我一直以为你乐观豁达,安于现状,你为何不听劝阻,偷学武功?”
初七想了一下,突然无头无尾地道:“学好武功,大则保境安民、护国强兵,中则行侠仗义、护一方平安,小则维护神刀门、扬我武威。”
王隐冷哼一声,道:“没有到你有远大的志向,也有决意学武毅力,看来是我王隐轻看你了?”

初七闻言大惊,磕头如捣蒜:“初七只是想学好武功,从无他心,更没想到所作所为会触怒老爷,还请老爷责罚,初七不敢有半句怨言。”
王隐没有回答,隔了一会儿又道:“你自从入神刀门来,虽名为奴仆,但我待你有如子侄,也曾将神刀门内功心法传授于你,但你可知我为什么不将你列入门墙?”
初七道:“初七未曾仔细想过,老爷未将初七列入门墙,自有老爷的道理。”
王隐听初七所言,见其可怜的样子,心想今天初七为神刀门立下大功,不仅挽救了神刀门,也挽救了自己的性命,本不应对其如此凶狠,道:“其实你学武的资质并不差,为人又天真善良,如此年龄仍未失去本真,老夫一直对你十分喜爱,也应将你列入门墙,亲自传你武功。但你自幼受伤过多,已严重伤了你的筋脉,若是平常人,……
或许活不过青年,我在你七岁那年传内功心法,让你固本培元,多年来你一直未间断,虽然有所修复,但幼年的损伤难以根本上复元,习神刀门的入门功夫尚可,但如强行练习缚龙功,对身体实有损无益,还将导致旧伤复发,连性命也会危如悬卵。
并且你天性虽然聪明,却过于善良,江湖险恶,人心叵测,你他日行走江湖,会比其他人遭受更多困难。我更希望你能安居于神刀门,天真而幸福的度过此生。”
初七泣道:“老爷苦心,初七感激泣零,以后愿常伴老爷左右,终日提壶倒水,终生不再习武。”
王隐苦笑道:“不然,你即兴起学武为侠之心,再也不可能压抑下去,并且……”王隐停了一下再说:“我也没权决定你的人生,所以才同意你同李同天习武。人生如白驹过隙,你年纪尚青,既然选择了习武为侠、轰轰烈烈地过此一生,我也不能强加阻挠。”
初七听了此言,大喜道:“老爷既然同意我习武,初七斗胆请老爷收我为徒,初七定当勤学苦练,不辜负老爷的期望。”
王隐摇头叹道:“看来你终究放不下心中的梦想。你此次败欧阳镜,维护了神刀门,也救了我一命,按理说你的要求我应该答应。但你的体质决定了你不能练习至阳的武功,我若收你为徒,只能是害了你。与其慢慢看你伤在我面前,还不如让你就此离开神刀门,去闯荡你的生活,自生自灭。你……走吧。”
初七听了如闻霹雳,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王隐会说出这种话来,不由放声大哭。
王隐拍拍初七的肩头:“去吧,你的体质决定了神刀门并不适合你,妄练神刀门的武功,只能伤重而亡。外面的天地很宽广,只有将你放之江湖,才有可能实现你的理想。“说完背过身去,不再理会痛哭的初七。
初七只是伏在地上痛哭不起来,泣道:“老爷,我七岁入神刀门,您虽非我父母,但恩同再造,如没有老爷,初七已暴尸街头,这十三年来,多有老爷照顾,初七才能生活过来。我虽非神刀门弟子,但对神刀门血脉相关。初七如有不对之处,老爷尽管责罚,初七甘之若饴。”
王隐没有回头,大喊一声:“来人!”
在厅外的众弟子听到初七的哭声,都感到莫名其妙。现在听到师傅的命令,忙开门进来,见师傅背向外,初七伏在地上痛哭,都惊呆了。王隐道:“将初七拖出去。”大家虽感惊异,但对师傅的命令不敢不遵,忙将初七架了出去。
过了片刻,王隐出厅门,冷冰冰地道:“初七偷学神刀门武功,已犯生死大忌,理当处死。念他对神刀门有功,现将其逐出神刀门,从今以后,不再与神刀门有任何关系。”
王隐此言一出,大家都目瞪口呆。王隐说完后不……
看众人表情,回身进了大厅然后厅门关上。习武场内众人无言,只有初七的哭声。王隐站在厅内,突觉眼窝一热,两行泪水夺眶而出。
王天威叫众人散去,只留几位除唐风外的真传弟子,雷同先耐不住性子,问道:“初七,究竟是怎么回来,你是咱神刀门的大功臣啊,怎么仅仅因为偷看了一下武功,师傅反而将你逐出神刀门。”
陈永泰劝道:“初七,不要太自责,你偷学武功固然不对,但属无心之失,师傅一向对你疼爱有加,你若提出学武,以你的资质,师傅定当应允。本次你战败欧阳镜,挽救了神刀门,也挽救了师傅的名声,所犯之错相比起来,无足挂齿,师傅一旦气过,我和众师兄弟为你说情,师傅定会收回成命,说不定还会收你为真传弟子,先起来吧。”
无论大家怎么劝说,初七只是身形不动,不言不语,跪在院中不起。过不多时,王隐打开厅门,好像没看见任何人,也没说任何话,默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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