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佣兵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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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讲快讲!”许怡这种小丫头,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催着半熊人达尔斯基夫继续,还给半熊人倒了一杯酒,把半熊人乐得脸上发光。
“那次我们乘着一条小船,沿着亚马逊河往上,走了好多天。我们半熊人在树林里,就如同鱼归了大海,所以就算是暗暮雨林,我们也敢闯一闯。”半熊人讲道,酒吧里静悄悄的,就算听过的人也不敢吵闹,他们怕被那些期待的人轮暴。
“沿着亚马逊河往上,山越来越多,越来越高,我们见差不多了,便找了条小河拐了进去。小河很小,水很急,不多久我们便弃船上岸,架起帐篷,准备野味。”半熊人讲的冒险生活很有文采,显然讲过不止一次,倒把小姑娘听得向往不己。
“吃了好几天的干粮,大家嘴里馋得直冒清水,好在野味很多,有菜又有肉,还有鱼,对于佣兵来说,这简直是丰盛的大餐,大家在河边的一块石头上大起,咱们摆好的美味全都掉进河里。”半熊人达尔咂巴了两下嘴巴,似乎心痛不已。
“有人直骂,有人准备捡起还能吃的食物,有人抬头看了一眼。”半熊人达尔眼睛直瞪,似乎见了鬼,吼道:“天哪,你能想象一座山从头顶飞过的景象吗?奇美拉!双头奇美拉!它就像一座山一样,从我们头顶压了过来,虽然在几百米的高空,但它翅膀一扇,咱们的烤肉酒瓶便飞到了河里,它两个脑袋像巨蛇一样,从云中探出来,看了我们一眼,我们所有人都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生怕那无所不融的酸液将我们化得尸骨无存!”
“奇美拉飞得不快,它就像沉重的阴影压在我们的心头,重重地,久久地,就算它消失在天边,仍然没有人敢出一口气,突然,有人喘了口气,然后所有人都一起喘气,像是在水中闷了半天似的。”这个故事半熊人达尔或许请人润色过,让人身临其境,都不敢喘一口大气。
“那飞龙呢?就这样飞走了?”白玉堂问。
“是啊,就这样飞走了吗?”人们嚷嚷发问。
“本来,我们以为它就这样飞走了,心头都松了一口气,虽然没了吃的,但是见过奇美拉,奇美拉啊,作为一个佣兵,见到这种八级魔兽中的王者,就算死也不亏了。虽然很多烤肉都掉进河里了,但是大家都兴奋不已,举杯庆贺,就算没赚到钱,咱们也是成功的佣兵了,回去跟人一吹,还不羡慕死人?大家正喝着酒,十几个人热闹非常,突然,那奇美拉又从天边飞回来了。”
“妈呀,大家赶紧找了快大石头,躲在下面。奇美拉或许不会攻击我们这些小虫子,但是就算它打个喷嚏,溅几滴酸液下来,咱们也得全都玩完。”半熊人达尔心有余悸地说道:“总算藏好,大家通过石缝往上看,却发现奇美拉后面跟着几十个黑点。飞龙,七级魔兽双足飞龙!有人大叫。更有人在叫,飞龙,飞龙在攻击奇美拉!还有飞龙王,八级魔兽黄金飞龙王啊!所有人都抑制不住兴奋,趴在石缝中大叫。”
“飞龙也就十几米长,速度比奇美拉快得多,几条一起,一波一波地俯冲掠过奇美拉庞大的身体。奇美拉强悍无比,翅膀随便一扇,脑袋一啄,巨大的爪子一挥,便有一条飞龙受伤,甚至有两条飞龙直接被它的爪子划断,从天空直坠河里,有一条飞龙不巧飞过它的脑袋,谁知它大口一张,竟将那飞龙咬成两截,囫囵几下吞了进去!它喷出一片一片绿色的酸云,加上强悍无比的防御,竟然占据了优势。”随着半熊人达尔的讲述,众人仿佛看见飞龙俯掠,奇美拉挥翅,更有酸雨毒液交相攻击,死去的飞龙尸体就像下饺子一样,掉进河里。

“那奇美拉可能中了毒,越来越慢,似乎不行了,突然,那巨大的黄金飞龙王像箭一般地直射奇美拉一只伸长的脖子,穿过脖子从另一面射出。奇美拉凄然惨叫,另一个脑袋向着黄金飞龙喷了一口墨绿色的酸雨,然后俯冲进了森林深处。那黄金飞龙就像粘了一身泥巴一样,全身都是乌黑的疙瘩斑块,也是受伤不轻,带着剩下不多的飞龙回去了。”
“那奇美拉死了吗?”白玉堂问。
“谁知道呢?谁敢去看啊?我们本想捞起河底的飞龙尸体,大发一笔,谁知道河面突然浮起许多死鱼,那鱼就像死了几十天一样,许多地方腐烂得露出骨架了,谁还敢下去啊!”半熊人达尔做西子捧心状,仿佛小心肝还在扑通扑通乱跳。
“那飞龙尸体全没了?”许怡小心地问,心中却是痛惜不已。
“还好,有一截尸体掉在河边,咱们十几个人小发了一笔。”半熊人达尔咧开大嘴笑道,然后从怀里抽出一个崭新的手套,道:“哪,这就是飞龙皮手套,就算三个月没钱喝酒,俺也舍不得卖。”
桌上的人传递了一圈,每个人都摸一摸,赞叹一番,达尔仿佛多喝了几碗酒,开心极了。
太学生中有人喝得有点多,一位小伙子忍不住将手套戴起,握拳挥舞,高唱道:
“跋天山兮涉水,
卧大漠兮望月,
赏风景兮揽名胜,
探神迹兮访高人,
我们不问明天……”
座中青年全都站起,举杯高唱,酒吧一众佣兵看着青春年少的世家子弟意气风发,不由附和唱道:
“逐魔兽兮过涧,
倚老松兮醉酒,
骑巨龙兮持霸王,
凭雄关兮威名扬,
我们不问前程……

一曲佣兵之歌唱完,酒吧众人一阵沉静,一位叫史进的太学生叹道:“做到一生不为名利,逍遥江湖的,怕只有霸枪薛烈前辈吧?”
白玉堂笑道:“英雄,总归是少数,不然怎么让我等敬佩呢?”武者脊梁,就算白玉堂这个异世来客,亦不由地赞上一声。
酒吧众人继续狂欢,一声轻叹突然在白玉堂耳边响起。白玉堂回头看时,却见一个枯瘦的青衣老人正悄然站在身后,摇摇头,默默走出酒吧。无论眼观看是灵觉窥探,那老人都如个普通人一般。可是白玉堂却没有发现这老人何时来到自己的身后,白玉堂只觉得脖子一阵发凉,自己什么时候这么不小心了?
不对,自从来到这个没有法律的世界之后,白玉堂从来没有感到过安全,对陌生的恐惧让时刻张开灵觉,保持警醒,怎么可能让一个普通老人走近身旁而毫无感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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