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无端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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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湘堡依山傍水,风景宜人。城堡坐落在衡山脚下,前是一条小河,小河前是一片广袤的田地,有着农田和农舍。衡湘堡红墙碧瓦,宽厚的城墙,环绕着城堡的三面,有着易守难攻的地理优势。远看宏伟壮丽,古木簇拥,仿佛天上的仙观。
堡内并不像远看那样的拥挤,而是非常的开阔,只是远看城堡被树木簇拥着,遮掩了里面很多的建筑,从而给人一种孤小的错觉。
永嘉南渡后,北方士族凭藉自身的政治优势和从北方带来的大量佃客、部曲和奴僮,到处“求田问舍”,占山固泽的活动达到**,有“名山大川,往往固占”的说法。而现任衡湘堡堡主司马行空的父辈凭借其自身的名望和武功,占住了衡山一片,筑建了衡湘堡,并建筑有防御外敌入侵的防御系统,且倚凭其先天的地理优势,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就是名门望族也不敢轻言抢占。
初见城堡时,李异就喜欢上了这里,心想,如此灵山秀水,难怪能培养出如此灵巧的司马姐妹俩。
司马香玉看到家园遥遥在望,兴奋不已,不禁催马先行跑去通风报信。守城的人远看一队人马朝堡里赶来,以为是外敌来犯,不禁关闭大门跑去通报司马行空。司马行空一听有三百人之众,不禁也急了,吩咐全堡戒备,而自己提剑亲自前往查看。
司马行空登上城楼,却见一人快马奔来,而后面是一大队人马,个个武士装扮。于是吩咐弓弩手准备。
司马香玉跑近,却见城门紧闭,一看城楼个个弓弩相向。不禁大为恼火,大声呵斥道:“快开门!”
司马行空一见走近的是自己的女儿司马香玉,大松了一口起,虚惊一场。他有点被戏弄的感觉。不禁也大为恼火,呵斥守城的人道:“娘的!怎么连小姐也不认识了!?快去开门!”
司马寒玉远看城门禁闭,于是担心道:“堡里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李异早就在观察城堡的情况了,也猜了个大概。他“哈哈”大笑了一声回答道:“别担心!肯定是你们的人以为我们是来侵犯的,所以临时禁闭了城门。”
“你怎么知道啊?”司马寒玉疑惑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哈哈!如果你不信的话,我们可以打赌。”李异很自信道。
“就当是赌谁的判断力好吧。”
司马寒玉飒然一笑,“好啊!”她心想,这和没有赌一样,谁输谁赢无关紧要。
一脸威武的司马行空看到自己的女儿,眼角微微上翘,笑成一条线。“怎么回来也不先派人来通知啊?”
司马香玉撒娇道:“我们想给爹爹一个惊喜嘛。”
司马行空哑然一笑,“真是太惊喜了!哈哈!你姐姐呢?”
“在后面啊。”
“后面一大队是什么样的人啊?”
司马香玉有点羞涩地说:“后面是我们的相公和他的陶家军啊。”
“你们的相公?”司马行空一怔道。
“对啊!爹爹不是让我们自己做主选择夫婿的吗?现在我们已经找好了。”司马香玉话语中有掩饰不住的喜悦。
司马行空“哈哈”一笑,“你姐姐眼界这么高,怎么这次出去这么久就私定终身了啊?我倒真想见见这个女婿了。”
司马香玉笑嘻嘻道:“当时我也奇怪,姐姐那么快就决定了。不过现在想来,还是姐姐的眼光好!”
“瞧你这丫头高兴样!你们的相公是什么出身啊?家住哪里啊?”
“相公说他无父无母,四海为家。”
“那先祖是哪里的总应该知道吧!?”
“听相公说他家好象在都城建康。”司马香玉也不是很肯定地说。
“你说那是你相公的‘陶家军’,这是怎么回事啊?”司马行空不禁有些疑问,这也难怪他,他膝下无子,惟独两个宝贝女儿,他的家业以后将是全部传给女婿的,现在两个女儿一下子都被李异一个人搞定了,所以他对此如果不慎重才怪呢。
“那是相公的岳父给他的军队,说是为了保家卫国,驱逐外寇。哦!他岳父是大名鼎鼎的陶侃将军,现任广州刺史。”
司马行空闻言忽然“哈哈”大笑,“如果是陶将军的女婿的话,那人应该不会差了。陶将军当年出任我们荆州刺史的时候,那是很受百姓爱戴的。我有幸见过他一次,真是闻名不如见面!相貌堂堂,威风八面,何等豪迈!”他现在是疑虑全消了。“我得好好会见一下能让陶侃将军看的上的女婿,肯定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哦,他叫什么名字啊?”
“相公名字叫李异。”
李异对司马寒玉说:“说实话,我现在还真有点紧张。”
司马寒玉疑问道:“你紧张什么啊?”
“我是第一次见你爹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司马寒玉“咯咯”一笑,“有什么好紧张的啊?我敢肯定爹爹肯定会喜欢你的!”
“你这么肯定!?”
“当然!我看上的人,那是万里无一的人!”
“哈哈!你这样说我都有点脸红,难道你不脸红吗?”
“本来就是嘛。”司马寒玉被他这么一说还真有点脸红了。
李异则心想,我岂是万里无一啊,简直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想至此,他不禁又感慨万千。
李异想着就到了衡湘堡城门口,城门是用大块石头垒建的,门的正上方有一块很大很平整的石块,上面雕刻着“衡湘堡”三个字,并用朱砂染红。司马香玉笑吟吟地站在门口等待着他们。
李异他们纷纷下马。司马香玉迎过来说:“相公,爹爹在大厅等候你。”
李异笑着摸了一下她的脸,这时,司马寒玉,陶茹,高积,高立远等人都走到他身边。李异把马交给下面的人牵着,然后在众人的拥簇下,缓缓走入堡内。而衡湘堡的人也是夹道欢迎这未来的主人。而他们见到司马姐妹都会恭敬地称呼“小姐好!”
堡内有一条石路直通大厅,一进门,石路两边都是很大的练武场,武场两侧各有一条路,通向后院。李异让兵士们在练武场待命,然后带领陶茹和高积,跟着司马姐妹走向前面的大殿。他前面两个人,后面两个人,倒有点‘众星拱月’的味道。
李异脸带微笑一边走向大殿,一边着注意着两边夹道欢迎的人。走进大殿,只见前面是露天的天池,两旁还有点盆栽,而穿过天池,拾阶而上就是大厅。李异一进大厅,就吸引了大厅里所有的目光,同时他也在注意里面的人。正前方有一张大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四十左右的人,此人长相还算威武,方方正正的国字脸,额头宽广,两眼狭长,神光内敛。下颚微须。一身白色劲装,外加一件黑色披风。他看到李异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惊异的神色。李异料想他肯定就是堡主司马行空。
司马行空旁边有两个位置,左边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他眉目间和司马行空有几分相似,但是比司马行空要柔和一点,没有留胡子,脸很干净,而且脸色略显苍白,有点不真实的感觉。他身着一身白色儒服,看上去有一股潇洒飘逸的感觉。
右边是一个衣着华丽,看上去约三十多岁的贵妇,她长相端庄文雅,眉目间有点司马寒玉的感觉,肤色红润。
而两侧还分别站立着两个保镖一样的中年劲装汉子。长相都比较粗鲁,人高马大,眼神里有一股煞气和傻气。
大殿两边分别有五张椅子,左边的椅子是空的,看来是留给李异他们坐的。而右边的椅子上依次坐着一个中年人,两个青年男子和两个美丽少女。那个中年人一身书生模样的打扮,长的眉清目秀,但是眼睛却很有神,偶尔流露出一丝难以觉察的诡异光芒。满口乌黑的胡须,胡须不长也不短,刚好能用手抓起来。下来那个青年人一身蓝色劲装,长相比较俊俏,大约十六七岁样子,眼中有一股无知的傲气。再下来的那个青年年纪稍微大点,大约十九,二十岁。也是一身蓝色劲装装扮,长相很帅气,浓眉大眼,他看李异的目光中有股敌意和轻佻。而那两个少女都是一身粉红装扮,差不多都是十六,十七岁。其中一个嘴角有一颗小痣,看上去一脸的调皮和可爱。而另一个长的很清秀,唇红齿白,皮肤光滑水嫩,白里透红。看上去楚楚动人。

司马寒玉走向前去叫道:“爹,娘,二叔。”她这样相当于给李异介绍了正前方的人。
李异不太喜欢这样的场合,所有的人的目光都注视着自己,好象自己在被人研究一样。特别是司马行空的目光,好象要看穿自己一样,李异有点被**的感觉。但是他不得不面对这里的人。于是他身体微微向前倾斜,单脚跪地,双手作揖,“拜见岳父大人,岳母大人,二叔大人。”他对这些称呼也感到有点别扭。
而李异身后的陶茹和高积也跟着叩拜。
司马星空他们见李异相貌堂堂,身材伟岸挺拨。俊秀而不失威武,谦逊而不失霸气。都不由眼前一亮,喜上眉梢。
司马行空朗声道:“贤婿请起!都是一家人了,不用这么客气!大家也都起来!请坐!”
李异站起身来,司马寒玉低声对他说:“左边第一个位置。”李异会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走了过去坐在第一个位置,而后依次是司马寒玉,司马香玉,陶茹,高积。
司马行空“哈哈”一笑,然后说道:“贤婿来的正是时候,我们计划五天后进行一次比武大会,选择出将要去参加两个月后的天下武林大会的人来。”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听说你已经和齐家堡的人已经动过手,还把齐霸的的侄子齐天虎弄残废了,把齐天豹打成重伤,还消灭了他一百多手下,收服了他二百多人?”
大家闻言不禁轰然动颜,都不可思议地望向李异,特别是对面那两个美丽的少女,一脸的仰慕和崇拜,还有一点异样的神色。
而对面那个年纪稍微大点青年却是一副不屑和挑衅的神色。
李异知道肯定是司马香玉这个快嘴巴把他的事情都抖露出来了,于是不亢不卑地说:“是的。我不过是比别人多了点运气罢了。实在不值得一提。”他说着又瞪了司马香玉一眼,司马香玉则给了他一个鬼脸。
“哈哈!贤婿不必过谦,这若非大智大勇之人是绝对办不到的!”他说着语气又一转,“痛快!这些年来,齐霸天凭着他人丁兴旺,人多势众,而且有官家撑腰,屡屡向我挑衅。现在倒好,贤婿帮我出了这一口多年以来的恶气。真是大快人心啊!”
就在这时候,李异对面的那个稍微大点青年站了起来,看着李异满怀挑衅口气地问道:“敢问姑爷是师出何门,附属哪派啊?”
司马寒玉听出了师兄的挑衅味道,不禁冷眼看了他一眼,然后附在李异耳边说:“这是我师兄曹无病,他武功很好,是我们这一代人中的武功最强的,恐怕和你不相上下,是我爹最喜爱的弟子。”
李异“哈哈”一笑,毫不畏惧地迎着他的目光说:“我无门无派,自学成材!”
其他的人闻言不禁露出惊讶的神色。而曹无病则没有放过这次讽刺的机会,他冷嘲道:“原来是野路子啊。”
李异眼中寒光一闪,面不改色道:“路子是野了点,但是却很见效果,一些二流角色还真有点吃不消。”他说着还向曹无兵挤了一下眼,意思是说他是二流角色,搞定他没有问题。
曹无病也会意了他的意思,气得直哆嗦,站起身来脱口而出:“你这混帐!你——”
他还想说什么,这是司马行空呵斥道:“无病!住口!坐下!休得无礼!”
司马寒玉,司马香玉,陶茹见曹无病这么骂自己的情郎,都不禁露出厌恶的神色。而堡主夫人也不禁皱了皱眉。
曹无病猛然觉醒,低下头怏然坐了下去。
司马行空继续对曹无病说道:“英雄莫问出处!王豪将相宁有种乎?”然后他又转头抚慰李异,“贤婿莫要和他计较,他也是年少气盛,一时冲动而已。”
李异看得出司马行空为难,于是释然一笑,“我不会和他计较的。看得出来他是很激动。”
“贤婿果然非常人!有容人之量。”司马行空顿了一下,想起什么事情来,看着陶茹问道:“你应该就是陶将军的千金吧?”
陶茹果然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只见她盈盈一笑,不紧不慢地回答:“正是!”
“不知陶将军近来可安好?”
陶茹听到他问起自己年迈的父亲,不禁想起了远方的亲人,很多的往事都涌上了心头。“家父身体还硬朗,不过他老人家对不能收复中原总是耿耿于怀。”她说的有点感动,也有点伤感。
李异知道陶茹的心事,不由伸过手去,握紧了她的手。陶茹看了爱郎一眼,她能感受到他手心传来的爱意和安慰。
司马行空露出钦佩的神色,“陶将军忧国忧民之情,真是让人肃然起敬!”
这时候,堡主夫人轻声对司马行空道:“孩子们长途跋涉,舟车劳累,还是先安排他们休息会吧。”
司马行空点了点头,然后朗声道:“你们也累了,我要管家给你们安排房间,先去休息一会吧。”
李异说了声“好”,然后站了起来,而大家也相继都站了起来。李异走到司马行空跟前,“外面还有三百六十八个兵士,不知岳父有没有地方让他们休息啊?”
司马行空笑了笑,亲密地把手搭在李异肩上,“放心吧,我这里地方宽敞,有他们休息的地方。”
司马寒玉则和司马夫人说着话。司马香玉和对面那两个少女一起闹成一团,毕竟是同龄人,有共同的话题。
陶茹则跟在李异身后,显然她对新环境不是很适应,懒于应付陌生人。
司马行空拉着李异的手,介绍了他弟弟司马行云,也就是“二叔”。还有四大护院,庞一,庞二,庞三和庞四。也就是站在两侧的那几个家伙。原来他们是兄弟四人,从小就被司马家抚养长大。李异心想,名字倒是很有趣。
他还指着其他人介绍了一番,那个书生打扮的中年人是司马行空的谋士周望,而且武功也不弱。和曹无病旁边的那个是司马行云的爱子司马亮。那个嘴角有痣的少女叫司马明玉,是司马行云的女儿。另一个少女则是司马行云的二夫人生的女儿司马明月。
李异注意到曹无病的眼光是有意无意地瞟向司马寒玉,眼神里有掩饰不住的爱慕。他这才知道曹无病敌视他真正原因,原来是他夺人所爱了。
司马亮对曹无病说:“曹大哥,那李异很地堡主的欢心呢。”从司马亮的语气里显然能听得出他对曹无病的倾慕之情。
曹无病眼里充满了嫉妒和杀气,冷哼道:“过几天比武的时候,我要让他后悔莫及。”也难怪他如此,一时间,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和一个疼爱自己的人都因为同一个人而失去了,他当然对其恨之入骨了。
“对,应该教训一下他,真是太傲慢,太嚣张了。”
曹无病一甩手,“走!我教你练剑去!”他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了,干脆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曹无病刚刚出去不久,司马行空想缓和一下他和李异之间的冲突,却得知他已经先行离去,不由不悦道:“真是越来越不象话了,竟然不辞而别,连起码的礼貌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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